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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阳光底下行走的鬼-第41章

小说: 阳光底下行走的鬼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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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敏无处安放她那颗孤独悲伤的灵魂,只好整夜游荡在酒吧里,在酒精和音乐里买醉。有天晚上林敏看见隔壁的桌子上有个20多岁的女子,长得很美,黑发轻挽,白纱披肩,眉眼之间很像当代明星林志玲。美女显然心情不好,纤细的手指夹着长长的摩尔,低着头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酒吧里漂亮单身的女子很容易让男人蠢蠢欲动,更何况女子已经微醉了。马上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在她旁边坐下。男子剪着鸡冠头、一只耳朵戴着长长的耳坠,正举着酒杯油腔滑调地说:“美女,一个人喝酒多无聊,来,哥哥陪你!”
“走开,我不要有人陪!”女子摆摆手,却已是醉眼朦胧、摇摇欲坠。
“鸡冠头”见状更是垂涎三尺,他试探着把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举起酒杯连连劝酒——不,那简直叫逼酒。林敏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二话不说,拉起女子就往门外走。
“你!”“鸡冠头”挡在她们面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想怎样?”林敏扶着女子,懒洋洋地问道,一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眼看到手的天鹅肉就要被抢走,他气得眼歪鼻子斜,咬紧牙根,握紧拳头举了起来——他得好好修理这个好管闲事的女子,要让她头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红色的喇叭花,要让她整个人像软绵绵的布袋飞出窗外。
空气骤然变得紧张起来,如一张被拉得满满的弓。嘈杂的乐曲不仅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叫嚣东西,一浪高过一浪。只有离他们很近的几张桌上的,高雅地举着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酒吧里酗酒闹事,打架斗殴是屡见不鲜的事情,绅士和淑女心里着磨的是怎样优雅地闪避,不致于被碎酒瓶子伤及。
“鸡冠头”的拳头并没有落在林敏的身上,而是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林敏冷酷凌厉的眼神如一柄利剑破空而来,把鸡冠头震慑在原地,呆若木鸡。他寻思着:看她那高傲跋扈的模样,肯定有强硬的后台。这样一想便浑身发抖,手心发汗,只好灰溜溜地走开。
女子已经醉得说不清住的地方,林敏只好把她带回家,让她睡在自己那张舒适的大床上,自己则在冰冷的沙发上躺着。
整个晚上女子呕吐了好几次,林敏给她擦脸,给她泡醒酒茶,这样折腾到快天亮,她才安然入睡。林敏望着她黑发披肩,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我也当了一回活雷锋。


第三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0…1…30 17:26:44  字数:7019

 “世界原是那么惨淡!我的心胸成了大得可以容纳无数人的住居,但是孤独而凄凉,缺少一个家室的火炉,因此,海丝特,我把你牵入我的心胸里,牵入最内心的深室里,因为你留在那里便发生一种温暖。”
——霍桑《红字》
第二天在美女断断续续的哭诉下,林敏知晓了酒吧里买醉的缘由。美女名叫曾紫烟,和前男友徐岸的恋情从高二开始,相恋了9年,比8年抗战还久。
大学毕业后,成绩优异的紫烟留校任教,成了一名人人羡慕的大学老师。化工专业的徐岸一直找不到与专业对口的工作,只好找了一份薪水很低的文案工作维持生计。个性沉闷、不擅交际的徐岸很憋闷地上了一年的班,就对紫烟说很想到美国自费留学,而乡下的父母显然没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帮助他。
紫烟望着心爱的男人工作不到一年就瘦得像竹竿一样,心疼地说:“我是你的爱人,就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放心吧,我会全力支持你。”
为了筹集徐岸留学巨款,紫烟辞了教书的工作,爱才心切的校长连连惋惜。紫烟也非常热爱教师这个职业,可是没办法呀,她得为了心爱的男友圆梦。此时的紫烟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银行的取款机。
听说当业务员提成高,长得花容月貌的紫烟很快应聘到一家旅游公司当业务员。她拼命地拉业务,也意味着要拼命请那些具有“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喝酒唱歌,单位里公司里有一定权利的领导至少中年以上,正处于好色的心理水位线上。他们喝酒就是为了摸女人的高耸的乳房,唱歌就是为了摸女人奶白色的大腿,他们一边醉心于利益与美色的交换,一边高歌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紫烟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一个雪白的饺子,被一双又一双肥厚的大手摸来摸去,捏来捏去,而她还得违心说一大堆阿谀逢迎的话。对秃顶的领导得说“您真是聪明绝顶一定领导有方。”对大胖猪要说“您好有富贵之相,今后一定步步高升。”对瘦猴得说“瞧,一看就知道您是聪明能干的领导,真是员工的福气呀!”
光会说些好听的话语还不行,还得举止妖娆,把自己摆弄得像五彩缤纷的拼盘水果,教个个馋涎欲滴,在你身上摸捏几把,一份订单就签成了。
两年来,紫烟的业务成绩在公司一直遥遥领先。自从招聘了紫烟以后,老板乐得大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线,白皙的脸庞变成关公脸。同事则很不屑:“这女的真是拼命,至于嘛!”
每次陪客人喝酒唱歌以后,望着那一份用自己的人格尊严换来的订单,紫烟总会冲到卫生间里呕吐不止,泪流不停。人们懂得订单第一名付出的代价以及委屈痛苦吗?老板会懂得吗?同事会明白吗?朋友会理解吗?不,他们不懂,甚至连同床共枕的徐岸也不懂,即使他常常无比内疚地说:“老婆,为了我,你受苦了,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奋斗。”紫烟明白,徐岸说出这些真心话语时,他还是不懂得紫烟内心的委屈。
原以为付出的终会得到回报,到了美国的徐岸会更加努力地描绘他们未来美好的蓝图。没料到,这个处心积虑的男人只是把她当做一块跳板,不到一年他闪电般投入到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怀抱里,还在电话里恬不知耻地为自己找借口:“别怪我,紫烟,这是许多人要在美国扎根最好的捷径。”紫烟心碎的同时也彻底明白了,自己也是徐岸出国最好的捷径。
听完紫烟的故事,林敏愤愤不平,她向紫烟要了一根摩尔狠狠地吸了几口,马上被呛得满脸通红。紫烟被逗乐了,说:“很多女人都会吸烟,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林敏也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这玩意儿不顺手。”
紫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依旧每天去酒吧买醉,或许这是她暂时忘却伤痛的唯一办法。林敏不放心,不管多劳累多忙碌都会陪着去。紫烟渐渐发觉在林敏冷酷的外表下,有一副难能可贵的热心肠,而且林敏很幽默,很会逗人开心。渐渐地,紫烟忘了徐岸带来的伤痛,发觉只要有林敏陪着,生活是如此静谧安好。
有个晚上,她开玩笑地问:“林敏,我要是也加入你们当中,好不好?”
林敏呷了一口酒,笑道:“紫烟呀,如果你是LES,可是抢手货呀!”
紫烟笑骂着:“去去,什么抢手货,太难听了吧,我是认真的呀。“
林敏正色道:“我也是认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今晚就能抱得美人归?”
紫烟笑得很开心:“想得美,我得先考察一番,看看你有没有不良记录。”
林敏说:“那你要不要先验验身,看看是不是白璧无瑕呀。”
紫烟说:“好哇,我现在就验身。”
紫烟伸手作势要去脱林敏的衣服,林敏机灵地一闪,躲到紫烟身后去,接下来两个人哈哈大笑地扭在一起,惹得很多人纷纷看了过来。紫烟纤纤玉手一指:“看,‘鸡冠头’在那边探头探脑的。”林敏冷笑道:“别怕,他不敢过来的。”
林敏送紫烟回家的路上,紫烟好奇地问:“林敏,你说拉拉是不是因为被男人伤害了,所以才爱上女人?”
林敏摇摇头,郑重地说:“也许有一小部分吧,如果以后你真的爱上女人,就可以归入其中。其实很多的拉拉是天生的,像我这样,天生爱女人不爱男人的。”
紫烟说:“这世界真奇妙,没遇上你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也有天生只爱女人的女人。”
林敏说:“还有女人既爱男人又爱女人。”
紫烟说:“那不是很好吗?人只有一辈子,既能尝试到和异性的爱情又能体会到同性的爱情,那不是多赚了一辈子吗?”
此时林敏已经在紫烟前面一段路了。她拢起双手放在唇边喊着:“紫烟小姐,你已经感受过男女之间的爱情,接下来要不要体会一下,女人跟女人的爱情?”
五彩缤纷的路灯下,紫烟突然间双颊绯红,她的心欢跳得如一只小兔子,她一边追林敏一边撒娇着:“我让你喊我让你喊!”
两个女子如两只美丽的蝴蝶,在酒吧一条街上,在员当湖边,一前一后的嬉戏追逐着。
酒吧里欢呼声如雷贯耳,钟声敲响,带着美好与祝福的2011年到来了。人们怀抱美好的愿望,在新年的第一刻,给亲朋好友发去祝福的短信。林敏收到了五米之外紫烟发来的短信:“我们在一起,好吗?从美好的2011年开始。”
林敏只觉得全身长出六支翅膀,那透明又快乐的翅膀,领着她在蔚蓝澄澈的天宇里飞呀飞,一层濛濛的水汽蒙上她的双眼,林敏感觉万物都在新年快乐的钟声里幸福地微笑。她转身面对着盈盈含笑的紫烟,准备飞奔向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当她正要开步跑的时候,林枫的身影,那纤弱得惹人爱怜的身影从天而降,盘踞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林敏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打了一辆的士赶到林枫住处。林枫既没有去逛街购物,也没有和朋友聚会。整整一天都躲在房间搂着浪花的相片泣不成声。
空气如一把冰梭子,直直插进林敏的心脏。
林枫犹如冰河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只有嘴巴不停翕动着:“11年了,11年了,浪花,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死了,怎么来找你?!”林敏反唇相讥,她真想一棍子敲下去,把她敲醒。
“不,浪花没死,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先离开我!”
“如果浪花没死,11年前红石一中跳楼的人是谁?海岸边那座浪花之墓又是怎么回事?11年了,她的尸体早化为细菌,而你却打算抱着毫无意义的一张相片孤苦伶仃过一辈子。”
林敏没料到自己居然大吼起来,不知是为林枫的作法而气愤还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一股浓浓的醋意在作祟,使她情绪失控。
“她会变成鬼来看我的,我不会孤独的。你相信鬼吗,相信吗?”
林敏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想起广寒宫的生活,不禁冲口而出:“我倒相信有神仙存在。”
还好林枫只以为林敏在取笑自己。她表情木然,说道:“我相信鬼相信神仙,曾经有一个穿着红袍子的土地公带着我在天上飞来飞去。她说我的爱人变成了鬼,很想见我。土地公带着我从北京飞到宁德的渔排上……”
“那你见到她了吗?”林敏也好奇了起来。
林枫悲伤地摇摇头:“没有,后来又来了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他说我的浪花死了,不能来见我……”
“鬼也会死呀!”林敏嘲笑道。
林枫泪眼婆娑,断断续续说着:“他说浪花是被仇家杀死的。这事我告诉谁谁都不相信,他们都说我得了妄想症,得去看看心理医生,后来连我也开始怀疑自己,可我明明是从宁德来厦门的。”
“很简单,”林敏撇撇嘴,“一定是你自己乘车从北京来宁德的,这一路想念一路妄想,又是土地公又是将军的,还好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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