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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生在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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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租的这小房间,他就有些心燥,只想立即赶回那里去,仿佛那房间的女主人正在屋内若有深意的等他。
八个月前的那一天,他实在是被妻子烦噪的受不了,信步出门去逛,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小区很是清幽,于是就进了这间屋。
他相信能在这里看见傅明蔚,是天意。他从未想过一个女人在他心里会造成这么大的震撼。她那清丽高贵的外表,恍恍惚惚的神情,心不在焉的态度,和最后突然而来的牙尖嘴利,都让他不能忘记。
一个人在短短几刻钟居然会有这么多个层面的变化,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至少他从未在自己的妻子那里见到过,他想起一句话:风情万种。
他决定搬来住。
这个决定在家里毫不意外的引起了轩然大波,妻子声泪俱下的问他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他只能回答不是,只是要在外面增设一个办公地点,省得作设计图时没有一个可以静心的地方。
不知道妻子能不能接受这么一个不怎么成形的理由,但她的确没有再说什么,放他走了。
他向傅明蔚隐瞒了部分实情,比如,他不是室内装饰公司的打工仔,而是老板。再比如,他是有家有业的。
至今,他都搞不大清楚自己租这间房的真正用意,到底是只想单纯多见见那美丽的女子呢,还是潜意识里有着更进一步的想法?
今晨傅明蔚打过电话来说晚上会到。
南峰是紧张的,毕竟这么一大把年纪才来玩这种猜心事的游戏,实在已经超龄。而且事业与家庭的双重担子也正挑在肩上,很多事他心里极清楚,都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时候了。
烧出六菜一汤,已经是晚上七点钟,按说傅明蔚已经该到家了。
已有多年没有做过饭,只是希望可以博得美人一笑。他摇头,真是幼稚。
刚出机场,就接到熊总一个电话,说这几天正巧是美博城开全国订货会,有一个厂家订了今天下午四点到六点在会场内一楼大厅讲一节产品推广课,却不料临到出场请来的讲师病了。熊总说,能不能麻烦你去救一下场。
全国数十场会对傅明蔚来讲是一个难得的煅练,此时不同往日。救场如救火,问明讲课的内容,她一口答应下来。
会后主办方递给她一只红色的信封,傅明蔚心里清楚那是她的课程费用,她暗笑自己糊涂,怎么费用也没有谈好就答应下来。
拆开一看,她吓了一跳,整整六千元。
可是她只讲了三十分钟左右哦。她连忙去找主办人,以为他们拿错了。
主办人是位年约四十的女士,气质非常的好,微笑的看着她:“这是你应得的。”
这句话怎么这样耳熟?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
主办人摇摇手,拍拍她的肩,走开了。
坐在车上傅明蔚一直在想,到底是她这次拿多了,还是一直以来拿的太少了。忽而微笑,忽而肉痛,十分不堪。忽然一念想通,所谓物有所值,资本是在不断积累中增加的,何烦之有?展颜而笑。
想想短短一年时间内,生活与她上了这么好的一堂课。去年某月她仍站在面摊前哀叹,本年本月她却已经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回到家中,房客南峰仍然是那个老样子,两眼古古怪怪的瞧着她,裤脚烫的笔直。
她一直怀疑一等到她出差,南峰是否就立刻带了老婆孩子一同来住,要不然这裤脚是谁帮他烫好的呢?
她冲南峰点点头,放下行李,回房冲了个凉。
真是有趣,北方仍旧地冻天寒,某些区域甚至还结着冰。南方却仍然是这么一付春暖花开的模样,简直可以说是燠热的。
电话铃只响了两声,母亲就来接。这是她的老习惯,小地方永远一丝不苟,秩序井然,大方向却也永远模糊不清。
“喂,妈,是我。我回来了。”
傅岚有些激动,女儿虽然自小独立,却从未真正离开过她,这次出差一走半年,甚至连过年都是在外面过的,她不是不担心:“你身体还好吧?明天回家来喝汤啊。”
“妈,”傅明蔚犹豫着:“我有件事告诉你。”
“你说呀,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不是,”傅明蔚说:“我怀孕了,下个月是预产期。”
傅岚那边一阵沉默。
傅明蔚喂了两声,见那边仍没有什么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南峰站在桌边,仍然没有从见到傅明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半年不见,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对傅明蔚说,却万万没有料到她会挺着一个肚子回来。看那个样子,她应该是快要生了。
他不知道现在的新生代是怎么想的,生孩子是过家家吗?怎么她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周游列国作什么展示会?
他又惊又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傅明蔚先发现了那一桌好菜,欢呼一声,挪过来问他:“是你做的?”
南峰点点头。
傅明蔚大乐,据桌大嚼,赞不绝口。
南峰见她心情不错,试探着问:“一路上身体还都吃的消吗?”
傅明蔚动作停一下,抬头笑盈盈的看他:“你是想问,我怎么平着肚子出门,鼓着肚子进门是吧。直说嘛,没关系。”
南峰没料到这小女子这么泼辣,倒是闹了个脸红,不敢再开口。
傅明蔚觉得好笑,一个这样年纪的男人,倒还有些小儿女的态度,还不如自己,老皮老脸。
她又有些悲哀,现在这样子,是好还是不好呢?
那时跟着李作意,身体是舒服的,心里却总在提醒自己,这是在做着不道德的交易。不是不痛苦。
可是现在,一切都自给自足了,甚至生孩子这样的大事,也打算一个人扛下来。却为什么,更觉得悲哀?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跟着李作意是出卖给一个人。现在,则是出卖给更多人。唯一区别只在于出卖的程度不同罢了。
唉,她想,真的要这样子过一生吗?
孩子在她肚子里动了一下。
这个小家伙或许意识到自己不是很受欢迎,所以从存在的那天起,就没有给过她太多麻烦,有时乖的就像不存在。惹得她三不五时,要跑一趟医院去查一查她是否健康。
不知为什么,傅明蔚直觉肯定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女的,她想,只有女孩子才能真正体贴母亲。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对这孩子有了一份特别的感觉,她的存在让她非常愉快,并且感觉责任重大。她时常担心,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否能完善的照顾得了她。
在这其间,她几乎已经忘记孔奇的存在,她觉得,孔奇与她的肚子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南峰心疼的看着她紧皱的眉毛。他想,她是需要帮助的。
孩子又在肚子里动了一下。奇怪,今天她似乎显得特别不老实。
傅明蔚喝口汤,慢慢咽下去。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闷雷,吓南峰一跳。回头看傅明蔚时,她已痛的滑下椅子。
那一瞬间,傅明蔚脸色的变的苍白至透明,连嘴唇都不再有一丝血色。
她哆嗦着,颤抖着,对着南峰说:“快,我肚子疼,叫车来…去医院。”
医生板着脸让傅明蔚躺去床上,观察了一下,告诉她:“还早着呢。半夜能生下来就不错。”
半夜,半夜是多久啊?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傅明蔚忍受着从未体会过的阵痛,五脏六腑都被握成一团。
天呐,是谁说心灵的痛苦比肉体难耐的多。说这句话的人,他一定没有生过孩子!生产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个过程!傅明蔚大口的喘息着,忍不住叫出来。
医生拍她:“现在别叫,留着力气一会儿还要生产呢。”
我不是人,我是生产工具!傅明蔚咬紧牙关,全身都不可自控的抖起来。孔奇呢,孔奇在哪儿?那个肇事者在哪儿!该死的,我要咬碎你,我要吃了你,我要杀了你,该死的!
南峰被医生拉到一边:“她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生产过程会有一定风险。你得签个字,在必要时候,我们会考虑剖腹产。”
“我?”南峰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难道是我。”医生笑了,像是少见到这样大年纪还这样紧张的父亲。
“可是,”南峰结巴着:“我不是她的先生。”
医生火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东拉西扯,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给人家小姑娘弄大了肚子,又不敢承认。登记的住址都是一样的,你不是她先生谁是她先生。”
傅明蔚恍惚间听到这串对话,挣扎着叫:“南峰…唉呀,医生,他真不是我丈夫。”
医生花白的头发都抖动起来,冲南峰说:“你瞧,到现在还替你说话。你说,你的良心呢?”
南峰回头看傅明蔚。
傅明蔚的头发已经全被汗湿了,脸上因为挣扎显现出一种异样的酡红,大眼睛里全是雾气,嘴唇已经裂开,正像鱼一样喘息。
可是,她仍是美丽的。
南峰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如果你能为伴侣晨起惺松的睡脸着迷,你一定是真的爱她。
南峰曾为这则文章认真观察过妻子清晨时的脸,结果失望而归。像大多数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样,妻子在脸在清晨的阳光下挂出厚重的两个眼袋,面色发灰,像是做了一整晚被人追杀的恶梦。
南峰低下头去,接过医生递过来的亲属同意书,想一想,走到傅明蔚床前,看着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说:“我可以照顾你,可以照顾孩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傅明蔚喘息着:“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南峰急道:“我可以离婚。”
傅明蔚挣扎道:“谈何容易!别傻!”
南峰不敢再说话。
医生在一边看的越加不耐烦:“那你还有没有其它亲人呐。”
“母亲,我母亲。”
傅岚泪眼模糊的坐在病床前。她还没有从刚才那个电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又被强迫到医院接受这种意外之外的情况。
来的路上,她已经弄清楚了南峰与傅明蔚的关系。而据南峰说,从未听女儿提起过有关那肚子的事情。这样看来,这又是一个去如黄鹤的故事了。
她想,都是自己的错。女儿仍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自己原该好好看着她才是。现在可好,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原版在面前重演了,她这个做母亲的要如何自处!
傅明蔚喘息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事到临头她会想要把母亲叫来。
她来有什么帮助呢?她就只会哭!傅明蔚懊恼的想。
又来了,又来了,傅明蔚闷哼一声,蜷缩起身体,将头撞向床栏。是谁说的,只有新的痛可以模糊旧的痛。噢!可是不行,这痛是无可回避的。她伸长手臂抓住一个人的手,狠狠捏住,用力,终于忍不住哭叫出来:“救命!救命!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救命啊!”
南峰伸出的手已被捏出瘀青,他咬着牙,心痛而无法可施。
他还没有孩子,因为妻子说生孩子会损坏她的身形,打算迟个几年再说。他也从未想过生产是这么可怕的一个过程。女人肯生孩子,一定是有着强烈的牺牲精神吧。
他想,我要照顾她。
医生过来,掰开傅明蔚的手,拍拍她的脸:“现在开始,要你帮忙了。在阵痛走时,你要努力积蓄力量,然后用力。直至把孩子生下来,懂吗?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孩子。”
孩子生下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一片静寂中,孩子的哭声特别嘹亮。是个女孩,四斤九两,相当健康。孩子的脸还没有手掌大,粉红粉红,皱皱的,像个发愁的小老太太。
傅明蔚已经奄奄一息,却仍叫护士将孩子抱到身边,盯着她,哭了。
南峰的双眼也是潮湿的。
傅岚揉着眼睛,凑过来看,一看之下,不由笑了:“蔚蔚,这小家伙可真像你。”
傅明蔚虚弱的哼一声:“才怪,她那么丑,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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