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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雪莲之死 作者:九月树-第52章

小说: 雪莲之死 作者:九月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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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过,她还有一句话,是想说:她知道你很想念小玫,如果可以的话,她要代你给小玫老师写一封信,告诉她你生病的事。她要让她早些回来照顾你。我让她别写了,说这信由我来写好些。”

“谢谢你梅兰……这世上只有阿兰理解我的!”

※※※

就在梅兰与沙岩在医院促膝长谈的第三天下午,马苛被找到了。他是晋玉华和老屈头找到的。

玉华有阿冲带路,顺利找到了马苛,但阿冲死了,被马苛开枪打死的!

马苛出事后,一个人在学校后面公墓的森林深处徘徊了好久,留下了通向西南方向的串串蛛丝马迹——只有狗才能发现的那种痕迹。他为了逃避人们的追捕,不敢走正规的山道,更不敢靠近任何一个山寨村庄,他消失在三国交界的莽莽原始林区和雪山大坂之间。他迷路了,在山中转了整整两天,饿了啃一口随身所带的烤馕,渴了吃一团冰块。身上所带的烤馕很快吃光了,约莫在第三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他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地到达了护林老头当年的小木屋——那所位于大山深处的早已破败不堪的烂棚子。

马苛在小木屋里发现,那常年无人光顾的破败棚子里,小桌上竟然摆着两副杯盘,二双筷子,那盘子里甚至还有吃剩的小菜,杯中尚有残酒。他再回头,更吃惊地发现,那火塘里还有微温的烧剩的余烬。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马苛,顾不得许多,他将那几片还能算是门的腐朽木板用一条树棍顶住了,抱了枪靠在窗下,独自端起那杯中的残酒,就着那盘中的剩菜,只顾喝了起来,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来路。

才喝了几口,马苛就大醉了!肚中没有一丝食物,他沾酒就醉。不到十来分钟,他就在那张当年护林老头的床上呼呼睡死了。



 

 


正文 第十二章(7)
(更新时间:2005…10…5 15:41:00  本章字数:2533)



他太累了!梦中,他又回到了一年多前。那是一段令他终生难忘的往事:

还是在初三的上学期,马苛谈上了恋爱。女孩是一个名叫阿芳的姑娘,本是和马苛一个班的同学,因为那女孩家里穷读不起书失了学,在家成了待业青年。她在马苛的不懈追逐下谈上了。马苛的父亲是商业局长,家里对他管教也不算不严,但是他们到底相爱了,因为他们都还太小,他们的关系一直是偷偷摸摸的。马苛旷课太多,且成天不回家,家长告到学校,宋云芳为处理这事,亲自去过阿芳家一次,向她的父母亮出黄牌:“再不管好你家的女儿,我们就要……就要……咳咳咳……”阿芳早已退学,她一时想不出就要怎样,只得以咳嗽掩饰着。“我们是学校,学生不准谈恋爱的,这你难道不明白?你们这家长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阿芳的爸爸强压着一腔怒火,打发走学校来的宋书记,转身把女儿好打了一顿。可那姑娘连夜跑了,跑到了马苛家里。恰逢他父母不在,从小娇生惯养、任性而乖张的马苛,竟带着阿芳进了深山老林。

马苛的父亲出差在外,他的母亲,那位商业局长太太回来后知道了此事,又心痛又恼恨。她跑去学校大闹了一场。宋书记尽管心里不服气,只得大量忍了,老老实实地听着她的指责:“你们这学校是怎么教育人的,我的儿子本来好好的,非常听话,规规矩矩,可在你们学校竟被带坏成这个样子!我可告诉你宋云芳书记大人,我的儿子现在不见了,如果出了丁点儿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对不起对不起,”宋云芳连连向她陪着不是,“我们对他还是非常关心的呀,不是给他评了优秀团员,先进班干吗?他……”“狗屁!你那优秀团员先进班干值多少钱?就是你们这种颠倒黑白的做法害了他,我的儿子我能不明白,他有毛病你不管,不及时纠正,反倒给个优秀啦先进啦,不是明明在丛恿他走邪路吗?”她是商业局长的太太,宋云芳有许多事要求着她的,哪敢得罪她一丝一毫啊!宋云芳陪着笑脸,揣着一百二十分的小心,说请她放心,我们这就去寻找他们回来,这一切全是那个没有丁点教养的阿芳那个小骚货惹的,找到了她,我们一定为你出这口气的。

马苛带了阿芳,这一对正当豆蔻年华的年轻人,当晚乘了晚风,相依相偎、甜甜蜜蜜地行进在山路上。那晚月明星稀;那晚山风清爽;那晚情深意浓;那晚山道弯弯。黎明时分,护林老头在一处背风山坳的茅草丛中,发现了蜷缩在一起的他们。他们正走投无路,商量着要从那悬崖绝壁上跳下去,生生死死在一起!护林老头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那所小木屋,带到了位于两座山峰之间峡谷底部的自己的家里。为他们烤干了被一夜露水打湿了的衣裳,黄脸山婆子为他们烧了红糖生姜水驱寒。在这一对纯朴得大山一样的老人的精心照料下,在这远离世俗红尘,远离“天地君亲师”,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像一对小夫妻一般地渡过了无拘无束却又混账透顶的三天三夜。

在这三天三夜当中,马苛教会了护林老头的两个儿子许多的人生秘密,他告诉他们如何玩枪才过瘾;如何扯谎才能让大人相信自己;还有小姑娘们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的胸前会有怎样的变化等等等等。两个山里娃娃则教会了他如何学画眉叫,怎样掏斑鸠窝,怎样寻找天鹅蛋,怎样挖穿山甲,挖从地面上看不见任何形迹的地鼠洞。他们手把着手相互传授着各自的绝招。

那几天多么难忘!最使人心动的,要数阿芳的歌声。她当时对着深山峡谷,对着潺潺流水,唱了她所知道的许多歌曲。大山与她的清脆歌喉一齐共鸣。

这一切,如同就发生在昨天。马苛如今又来了,可再也不见了当日的慈祥老人,不见了阿芳和她那美妙的歌声,不见了她的万千柔情 ,只留下这座早已破败的小木屋,那般地凄凉……

马苛哭了!哭得很伤心,很悲痛。

※※※

在追捕和寻找马苛的大队伍中,罗大鹏领着肖伟臣、晋玉华以及另外五六个学生,组成一个小分队,一共在大山里找了三天。他们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学校,稍微休息几个钟头,天不亮又带上干馕匆匆出发。

第三天,他们继续从马苛出走的小路寻踪追去。公墓的尽头,那一片白桦林里,有马苛留下的许多蛛丝马迹,还有他撒的一泡尿,他曾在那里徘徊踟蹰好半天。树林旁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直通大云山深处,通向三国交界处。

沿着小路,罗大鹏一路小跑,在前头带路,同学们跟在老师后面,提心吊胆地向前行着。冬茅和荆棘划破了他们的手脸,谁也顾不得了。

突然,阿冲停了下来,它在一处茅草兜旁转了几圈,吸着鼻子嗅了半天。晋玉华转身不见了阿冲,从原路往回走来。她知道这一次阿冲一定有了发现。因为她出发前曾给阿冲嗅过马苛的座位,马苛留在学校的书本、鞋和他的一些衣物,阿冲知道他的气味。这时候,它东闻闻西嗅嗅,晋玉华紧跟着阿冲,她相信,这一回阿冲一定能找出马苛的行踪来。回头看时,罗老师一行已被重重叠叠的树林子遮住,她顾不得了,明白只有跟定了阿冲,才能最快找到阿苛。她知道在这儿不能喊人,一喊马苛也听见了,他手里有枪,他听见了会开枪,他还会跑,因而玉华没有喊叫。她紧随着阿冲,转过一个又一个山坡,一个又一个峰巅。

奔波了一整天,玉华已经累得精疲力竭。阿冲张着嘴伸长着舌头,仍在不停地四处嗅着,它领着玉华往一处高山峡谷中走去。

下午六点左右,阿冲第一个来到了小木屋之前。

它围着小木屋转着,但它不叫。它回头看看,见主人玉华没有跟上来,就坐在那儿静静地等着。突然,在小木屋的左前方,有了一阵沙沙的响动!响动中还伴随了粗重的喘息声,由远而近!狗儿阿冲这一下按捺不住了,它放开喉咙“汪汪汪”地大叫起来。

阿冲这一叫,惊醒了正在小木屋中提心吊胆小憩着的马苛,他从小窗中向外看去,那儿正对着阿冲。马苛知道这是同学晋玉华的狗,但是它怎么会来到这儿的?忽然,那狗儿叫了几声之后,箭一般地向着对面那树丛中跑去。

对面有人!

不好,有人追来了!马若调转枪口,将枪管从门缝里伸了出去。他从门缝里分明看见那儿有一个人正向小木屋这边走来!

早如惊弓之鸟的马苛,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慌忙拉动枪机,对准那人的天灵盖就是一枪!

只所得“叭”地一声,随着一声嘶声裂肺的惊叫,一条黑影应声倒了下去!

 

 


正文 第十二章(8)
(更新时间:2005…10…6 9:15:00  本章字数:3366)



那是阿冲!阿冲当场被打死了!

但它是为了救别人而死的!当时,阿冲一见对面树影中有人晃动,它在冲着那儿大叫了几声后,很快便发现那人是学校的一位老师,那是老屈头。于是它立即向老屈头奔去。老屈头经常给它吃他下酒菜中的骨头的,它和他很熟稔,很友好。

正当阿冲快要冲到老屈头跟前时,它听见了一声拉动枪栓的声音,一只山区人家的猎犬,对枪机声是极为敏感的。

只见它猛一回头,发现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向老屈头瞄准着,便毫不犹豫地返身向着那支正从小木屋门口伸出来的枪口扑去!

阿冲是在一个高高的纵跃中跌下的!它的遗体掉在了小木屋旁的清溪之中。鲜血立时染红了整条小溪。阿冲躺倒在水面上,它的绿得发亮的眼睛渐渐地由绿变蓝,由蓝变黄,变灰……最后,那眼睛与沉落了残阳的天空一样,发灰发暗,凝固成铅一般的颜色。

铅灰色的天空里,有隐隐约约的星星在闪烁。

水面上的阿冲那机警的双眼,永远睁着。

流水叮咚着,日夜不停,那是大山的呜咽。

在阿冲中弹的那一瞬间,晋玉华出现在小木屋之前,她看到的是阿冲最后的那一个纵跃。她惊得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

溪水落差很大,水流淌急。阿冲的血被溪水漂着,带向了遥远的远方,也把玉华的心带向了远方。玉华疯了一般,呼叫着阿冲的名字,她放声地哭着喊着,一纵身扑向了溪中,扑向了阿冲!

在场的人全都伸出头来,静静地盯着对边的人,盯着落入溪中的人和狗。

屈老师见晋玉华跳入了溪中,也跟了纵身跃入溪中,他紧紧地抓住了玉华的一只胳膊!但溪水将阿冲很快便冲走了。此处往下游五十米不到,便是一个落差极大的瀑布,那是万丈深渊。溪水从那里跌落,与另外几条空谷中跌落的山溪汇合,奔向咆啸的喀拉喀什河,那是另一条塔里木河的支流。

溪水带走了阿冲,也带走了玉华的心。

溪水长流不断,阿冲坠水的那一瞬间的影子在玉华心头永远刻下了,永远永远刻下了!阿冲的血写在水面上,成了一幅画,被溪水带向了远方,那也是玉华的心。

“阿冲死了!阿冲死了——不!阿冲怎么会死?阿冲……”

玉华在被屈老师救上岸来时,浑身湿漉漉地,嘴里不停地嗫嚅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她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玉兰花。脸更白了,也更莹洁,更透明。

老屈头扶了玉华,面对着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双无神而又迷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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