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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深若海-第14章

小说: 情深若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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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林凡。

    她摸不着他现在的思绪,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掉眼泪苦苦求他原谅的可怜戏码,她并不擅长,所以思量许久后,她还是维持一贯的笑脸迎向他。他不是无理之人,好好跟他谈,他会接受的……她是这么深信不疑。

    “你生气对不对?不要气了啦,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啊。”她拉开笑容,他还她一个背影。

    在她认为,她只是因为喜欢他,想亲近他,才耍了一点点的小心机,但这是可以被原谅的;可在他眼里,她对他的喜欢只是为了阻挠他调查殷昊身世的一种借口,一个计谋。

    她认为他不会气太久,他却是心痛付出的感情最后只能放水流。

    见他始终拿背影对她,方若海绕到他眼前,强逼他正视她。

    他目光深沉直直看进她眼底,想看看她对他究竟有无一丝丝情意?但另一个念头又起;既然她能欺瞒他,那么他又怎能冀望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她可以演啊,像之前那样演得那么生动,一副非他不可的样子啊。

    她亦回望他,千言万语该从何说起?她发现他漆黑的瞳仁,在此刻显得异常璀璨晶亮,但却不再像星子,而是像爆开的烟花,绚烂光芒后就要归于平静了。她在他的注视中,读到如此伤痛的讯息。

    “你听我解释,不要不给我机会,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他眼底的伤痛,在她心中打了死结,把她的心揪得很痛。

    “是,我不是无情人,你看准了这点,所以我才着了你的道。”林凡冷冷开口,一丝温度也没有。

    “不是。”他的误解在她心上刨开一个口。“我承认是我要我爸爸拖延把玉坠交给你的时间,但我会这么做,其实是因为……”

    “因为不让我去查殷昊的身世。”他接过她的话。

    “不是……”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淡淡的道:“我只是想拥有多一点与你相处的时间。”

    “够了,再说这个没什么意义。”他伸手制止她的话。“我不管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因为你自私的行为,拖延我调查殷昊身世的时间,我来不及从美国赶回来阻止那场婚礼,弄得现在深深一个人在异地求生活。光是这点,我就很难谅解。”

    或者该这么说,他难谅解的是自己的心为什么在见到她澄澈的双眼时,会起了动摇?会有愿意听她解释的欲望?方才在门外听到的一切,就足以证明她的谎言了,那他还期待什么?期待她是无辜的吗?

    真要论无辜,还能有谁比他、比殷昊、比深深更无辜?

    方若海闻言,明白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他现在一心认定是她害了季深深,她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吧?

    他对朋友真好,但对她却……

    放手吗?不,她不要,事情还没到无法转寰的地步。

    “我瞒你,是我不对,但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们的研究是什么,你不能把他们的情况怪到我头上。”她据理力争,即使是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她也不要扮可怜,不要委曲求全。

    “但深深离开是事实。”他硬将这罪名扣在她身上,这样他才不会心软。一旦心软了,她便很有可能欺瞒他第二次、第三次……

    他执意是她不对?那好吧,等他气消愿意好好听她解释,愿意好好去思考这整件事时,她再找他谈好了。现在这样,根本理不清。

    “我先回去好了,我们找时间再谈?”她仰起脸,捕捉住他郁郁的眼神。

    就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林凡在她眼中看见自己。

    其实他心里清楚,殷昊和深深的事不能怪罪她,就算她没阻挠他调查殷昊身世的时间,也改变不了结果,那他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是自己的心吧!他在意自己的心这么轻易就让一个有所图的女人走进来,还让她为所欲为地在他心上扎根、开花、结果。

    最后呢?才知她是骗子一个,他怎能不把所有的事都怪罪于她?

    唯有怪她、怪她、怪她,他心里才会舒坦一点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坏的想法。芸心还在时,他们感情稳定,没争执、没误会,一路顺顺利利,他以为爱情就是如此。怎么女主角换成若海,才让他明白原来爱情不是如他曾拥有的那段那般简单……爱情,也可以建立在谎言之上吗?

    他拿真心,换来一段建筑在谎言上面的爱……关于爱情学分,显然他是不及格的。

    他曾要她别离开他,但没想到今日要离开的却是他。

    静默地注视着她,半晌后,林凡淡淡开口:“我想……我都懂了,我们……我们不需要再谈些什么。”沉痛看她一眼后,他又道:“你把东西收拾好,回你原来的地方。”

    回你原来的地方?言下之意是……要她走?要分了?

    方若海静静地接收他传过来的讯息,在脑海中转变成一种伤心的情绪,然后跟着血液,流淌进心窝。它慢慢滴、慢慢滴,慢慢地滴穿心脏。

    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忌讳的地方,也许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欺瞒,纵然她认为她的欺瞒情有可原,但他或许不这么想,那么勉强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再说,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倘使她不要这么自私,偷偷要爸爸拖延时间,或许真的可以把殷昊和季深深之间的伤害降低。

    好吧,她喜欢他,是那么深、那么浓,也许此生就非他莫属了,但他要分,她也不会强硬地留下。怎么说都是她咎由自取,或许打一开始她就错了,错在她不该接近他,更不该用心机留在他身边等他爱上她。

    想哭?是啊,她很想哭,但眼泪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那又何须浪费力气在流眼泪上头?

    笑了笑,她选择勇敢面对。

    抬首,踮足,她在他唇畔落下一吻,笑说:“我想我爸爸马上就回来了,你应该不会等太久,他回来时,麻烦请你转达,就说我先回家了。”她舔舔唇,上头有他的气味,她手指抚上唇,然后满足地离开。

    小小的一扇门,从现在起,将两人的世界分割。

    门外,是那个看来依旧笑脸迎人,但事实是心酸至极的方若海;门内,是那个恢复淡漠气息看似什么都无所谓,但事实是心痛不已的林凡。
第九章
    深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夜空无星无月,很显然是被厚重的云层覆住了,也许再过不久,就会下起雨来。

    东区的巷道内,有一家开了十五年的小酒馆,对变化快速的台北市来说,它真可算得上是个异数。

    十五年以来,仍是维持一派神秘,里面的木头没有换过,只有偶尔老板心血来潮时,会把桌椅和摆设更换位置。

    十五年的店龄,走的是英式路线,木头的温润包围了整个不大的空间。而这些木头经过十五年时光的熏陶后,所散透出来的味道,当然是那些新开的店面刻意营造出来的陈旧处理所比不上的。

    光是坐在原木制的高背椅上,那种厚重踏实的感觉,就足以吸引许多成熟的客人上门,而这些客人,多半是三十岁到四十岁左右的上班族。所以这里不会出现一般夜店常见的喧闹吵杂,只有轻松自在享受优闲时光的慵懒气氛。

    吧台前的高背椅上,坐了两个出色的男人,他们是这间小酒馆的常客,但不知是何原因,几个月前,他们便不曾再在这里出现,直到今夜。

    他们如同以往那般,坐在固定的位子上,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似是前几个月的消失不曾发生过,只不过其中之一的男人,原本齐肩的黑发,现在却成了小平头。

    眼尖一点的人,还能从小平头男人的头皮上,看到一道细长的白色疤痕,他像是刚动过脑部手术不久。

    殷昊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烟灰缸,他其实是个有烟瘾的人,但才经过一场手术的他,在这时候并不适合对身体会造成任何负担的东西,像烟、像酒精……

    林凡手中握着透明玻璃杯,他刚喝下一口柠檬水。

    “想不到你那么快就能出院,看来你身体状况原本就应该不错,所以复原情况才能这么迅速良好。”林凡看了一眼殷昊头上的长疤,语气略带调侃。

    殷昊开刀前,已和向震谭断绝任何关系,季深深又离开台北前往台中,这让原就是孤儿的他,更是没了任何依靠。

    反正他已是成年人,没依靠也不是太严重的事,但毕竟他还要面对一场手术,总不能没有人在他身边照顾术后的他,所以身为他好友的林凡,自是义无反顾地负起照顾他的工作。

    林凡见好友恢复记忆,欣喜之心自是不在话下。

    “那是当然啦,为了应付未来的老婆大人,我身体怎能不好?”殷昊把话说得更具“色”彩了。

    “哈哈!那我应该开始为深深祈祷才是。”睨他一眼,林凡大笑。

    “祈祷什么?”

    “祈祷她体力也不错,能负担你啊。”男人嘛,聚在一起时,多半会夹杂暗示性的语言。

    “放心放心,我们在分离那么久的时间后,都可以重新找到彼此,还爱上对方,这就表示我们是命定恋人,这辈子注定要绑在一起的,当然是可以‘配合’的天衣无缝。”拍拍好友的肩,关于“性”福,殷昊相当有自信。

    此时,酒保送上了一杯果汁和一杯Kamikaze。

    殷昊接过果汁,林凡则是接下又名“水晶之恋”的Kamikaze。

    “准备什么时候下台中去找她?”林凡轻啜一口Kamikaze。

    他不爱烈酒,这种带着淡淡果香的酒精饮品,比较对他的味。他不知道是自上一次酒保介绍他之后,他便喜欢上这种酒精饮品的?还是方若海酒醉那夜,他在她口中尝到相似的味道,所以才喜欢上的?

    淡淡的果香夹杂酒气,滑过他的喉间,温润的感觉包住喉头,带点热意。但下肚后,唇齿间留下的是苦涩,带点些微的疼痛……是酒苦?还是心苦?

    他又浅尝一口,试图尝出那份苦涩是从何而来。

    “就这几天了吧,你该给我她的地址了。”殷昊轻槌林凡的胸口。他可没忘记当他知道深深要离开时,曾要林凡给他深深的消息,但林凡却要他先动完手术恢复记忆后,才肯让他知道深深下落的这回事。

    现在,他动完手术了,也找回那段被压迫而遗忘的记忆,是到了该让他接回深深的时候了。

    来不及品味藏在那份苦涩之下的含意,林凡从上衣口袋里抽出笔,再跟酒保要了一张纸,迅速写下季深深在台中的联络地址。

    “这次接回她,别再让她离开了。”他把纸条递给殷昊,换上正经的神情。

    “当然。”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殷昊的双眸闪过一抹温柔。收好纸条,他状似无意地开口:“那你呢?”

    “我?”林凡扬眉,语气微讶。

    “是呀,你那位方小姐。”手术前,殷昊听林凡提过相关的事,他不怎么认同林凡的处理方式,只是当时他一心求手术成功,还他完整记忆,没那个心情和林凡多谈什么。

    “怎么忽然提起她?”黑眸半垂,林凡睇着杯中的液体。

    “你不想她吗?”殷昊喝着果汁,并透过举高的杯子,看着好友的侧脸。他无父无母,自小就被丢在育幼院门口,上天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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