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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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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办公室闹,明天我也敢在省政府的大街上闹。你看着办吧!”
宝珠说完,气昂昂地走出来,只觉得脸涨得通红,像做了件没有底气的事一样,直到听着那秘书长连喊:“站住,站住,你站住!”宝珠才觉得心里像吹进一阵凉风,好受了许多。宝珠今天本来就是来摇晃这棵大树的,看来是摇动了。宝珠自然不需要再站住了。给有些人一些不愉快,让他们也知道满头高粱花子的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就行了。而且,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马上说透的。耗着比决断更有利。
走出楼门,卫兵还给宝珠敬了个礼!弄的宝珠差点笑出来。估计是卫兵搞错了。因为给宝珠敬礼后,他们俩都不好意思的对笑了一下。
第十八章 情敌
    已过中午,二丑不见宝珠回来,心里有点想他。想他的原因是二丑觉得有点孤独无聊,再则他二丑也不知道宝珠穿了那套旧衣服到什么地方忽悠去了,吞吞吐吐的还不想告诉他。进城才几天时间,这家伙就变得能说会道,投机钻营了。还印了名片,正经八百的要做个人物啦啊!真是什么山养什么草,什么鱼生什么籽啊。若是照这样下去,二丑想,说不定他也会变个样子的。人跟奈何走,雨随风势行。由不得人的。
二丑掏出上衣口袋里宝珠的名片又看了看,觉得人有这样一块招牌,还是比较好的。最起码说明你脚下还坚守着一个位置,而且这个位置还比别人高一点。一个平民百姓谁印名片?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二丑之所以装宝珠的名片,也有提升身价的意思。毕竟他已是助理的助理了嘛。只是宝珠在名片上踩下的那个胶鞋印,让二丑觉得别扭。
正是午休时候,二丑溜出来,沿着街景毫无目的地往前走,有袒胸露臂的女子从他的眼前走过,留下一阵不知名目的香味。二丑觉得叶董事长身上的香味更令人振奋,她们故意露出的肌肤;比起董事长的冰清玉洁来,何止差十万八千里!想到这些,二丑心里好像藏下很多宝贝似的,感到无比的兴奋和满意,嘴里不由地就哼起了小曲。
在二丑的记忆里,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哼小曲。二丑也不知道自己哼的什么调,反正自己觉得很美,很顺口。很美、很顺口的小曲给他以信心。怪不得宝珠说要常给自己一个好心情,好心情还能哼出好小调来,好小调又能出好心情。用好心情看周围的人和事,全都是喜眉喜眼的。好!宝珠从市政府大楼走出来不足十分钟,一辆小车就停在他的面前,跳出车门的曹子健一把拉住他,就把他拥到车里。曹子健脸上淌着汗,急切地问宝珠,“大哥,怎么回事?咱不是说好永不提那事了吗?还穿了这服装闹到秘书长那里,你不是要我的命吗?大哥,你缺什么说话,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上天给你摘下来行不?”
宝珠本来就觉得对不住曹子健,经他这一说,更是感到不安。宝珠想解释解释他的意思,一看后座上半躺半睡的那个人竟是木瓜,先停住了。宝珠发现木瓜从眼缝里扫了他一眼,仍做半躺半睡状,宝珠也乜斜了他一下。聪明的曹子健一下看出问题,问宝珠“你还没有吃饭吧?走走,咱们吃点饭去。”宝珠也不客气,宝珠的肚子也确有些饿了。
走进附近的一个饭店,曹子健大鱼大肉的要了半桌,竭力讨好宝珠。宝珠说“你别这样。我是觉得这世道不公平。做官的胡作非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把天上地下都闹的乌烟彰气,这穷百姓们怎么活?”
曹子健说:“现在大家不是都活得很好吗?什么叫不平?怎么能平了?你不平,他不平,谁觉得平?这年代,连那些当大干部的心里都不平。可不平又能怎样?你有本事能把世间的不平事摆平?还是我有这本事摆平?”
宝珠说:“总得叫他们知道水底下也有波浪,小老百姓心里有苦,有怨恨吧?”
曹子健说:“那又能怎样?谁不知道水底下有波浪?谁不知道小老百姓有怨恨,怨恨又能咋?这年头,翻了船的还少?不是该怎样还怎样吗?宝珠大哥,你没在机关干过,不清楚这里的问题,我也不好给你说什么。按理说,做大干部的,有房住,有车坐,有官做,还有情人陪。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可他们也不平!你不知道他们不平什么。也许就因他的奥迪车比别人的旧了点。你说这有什么可不平的?就因为这不平,那不平,工作也别扭,说话也别扭,还想什么百姓的疾苦?那都是挂在嘴上的事!心里想的办的都是自己的或为自己的事。有没有为百姓办事的?有,很少。就是这些很少的人,他们也是不平啊!有什么办法?教育?没人相信,说你尽讲好听的。重拳出击?是!咱们那些警察兄弟们出击的还少吗?打黑扫黄,戒毒平乱,死了多少好兄弟!他们确实保卫了一方平安,功不可没。可是国家的法律、政府的机制有问题,咱说的规范点,叫机制不健全。不健全就要出点问题,这也不奇怪嘛。问题是……你别说,我知道你讨厌警察。警察咋?警察也有不平哪。警察中,即使像木瓜这样的人也有不平啊。没有社会关系,没有钱,你就是进不了公、检、法。骂娘也没用。咱兄弟们不求高官厚禄,咱求个平安行不行?”
宝珠说:“我是……”
“我知道你的用心。靠咱们俩能平了天下?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使咱们俩全身都是铁,能做几个炮弹。一个炮弹能炸几个腐败分子?”
“我是……”
“你要是缺什么,你就说。咱俩个谁和谁呀?这是一万块钱,你先拿着。不,你听我说,这是……”
宝珠不高兴地站起来:“钱,我一分不要!”
曹子健说:“你,你是嫌……”
宝珠说:“我不能要你的钱。”
“这不是我的钱,是……”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
“你是决计要把我往死路上推啊!”
宝珠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来路不明的钱,我是决不要的。我不喜欢钱,我清清爽爽地活惯了……我身上若是只有五块钱;我能高兴得活两天;我要是身上装下一千块钱,我会发愁死的。钱我是不能要的……哎,要是你的钱,我更不能要!”
曹子健像陌生人似的望着宝珠,肚里的那股怒气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泄!
大鱼大肉的摆了半桌,宝珠没有吃下去几口。这是宝珠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如此丰盛饭食,没有了食欲。宝珠想,看来这三大碗干饭也不是在什么场合都能吃下去的。宝珠走出饭店,往回走;曹子健走出饭店,往车里去。宝珠要转弯时,发现木瓜从车里跳出来要往这里追,被曹子健拉住。木瓜跳着脚向这边指骂着什么?宝珠快快地转了弯。
宝珠心里很乱。回去时,还不到上班时间。宝珠匆匆地脱下衣服,见二丑把自己的职业装也很整齐地“助理”了一番,心里很高兴。等了等,仍不见二丑回来,却见地上掉着个纸条,是二丑写下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意思是他已提升过自己,现在出去溜一溜,很快就回来。没有注明出去的时间。宝珠以为是刚写下的,便没有在意。
到点上班,董事长和丁然就忙着接电话,说有个客户一行五人明天要到。叶董事长很高兴。
桌上有剩余的旧茶水,还有吸过的烟屁股。宝珠判断上午至少有两个客人来过。宝珠把茶杯,烟灰缸收拾干净,把翻乱的旧报纸整好。一个上午不在,宝珠觉得像亏了别人的什么东西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宝珠发现——在随意堆放的报纸中,有一封“丁然亲收”的信。宝珠觉得有些奇怪。背着丁然,抽出来一看,长长短短的是好几行诗:
寻问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思念呢
竟然烧干了我全部的记忆
只留下苦苦的搜寻
或许我寻找的并不是你呀
否则春雷滚滚时
我怎觅不到你的芳踪
万不该有那
轻轻的一吻哟
倒流的时光里
萌生出多少情思和梦幻
而如今只留下一声
轻轻的叹息
轻轻的呼唤
我梦中的情人哟
你可听到了春笋
破土的声音……
诗很长。有两个字宝珠也不太认识,但那诗意里的缠绵和思念,宝珠是感觉到了。宝珠觉得他是真正的遇到大情敌了,而且是个会写诗的大情敌,心里不免有些慌乱。诗没有落款,没有时间,不知是什么人写给丁然的。
丁然听着电话,眼睛瞟着这边,见宝珠悄悄地抽出那封信来看,脸上有些变色,暗暗地高兴。后又见宝珠把信原样地装进信封,方挂断电话,笑着问宝珠:“武二的事有消息吗?”
宝珠说:“没有。”
丁然又问:“见到那个秘书长了吧?”
宝珠心里一跳:“你怎么知道的?”丁然说:“世界上的事,没有一件能瞒得了我的。”宝珠心想,坏了。这话里有话,那个姓任的大情敌肯定来过了。诗也肯定是他写的了。丁然若是知道了他们在政府门前的对话,少不了一顿讽刺挖苦和奚落了——硬着头皮顶吧。
果然,丁然挑衅似的问她母亲:“妈,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带花园式的别墅吗?”
叶柳不清楚丁然问的是什么意思,随便道:“你要是喜欢,过两年我给你买一套!”
丁然笑道:“你给我买算什么?我要我嫁的人给我买。没有带花园的别墅我可是坚决不嫁!”丁然见宝珠一句话不说,低头做事,暗自发笑,越发来了兴致。
叶柳说:“那要看他有没有钱哩。我说呢,你就别挑拣那些,人好就行。你说是不是宝珠?”
宝珠忙答说:“那是,人好就行。”
丁然带着几分抒情的口气道:“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宝珠不知道丁然的“意难平”是什么意思,说:“不如意事常八九。人这一辈子哪能事事随心?”
丁然看着宝珠说:“可是,一套带花园的别墅有什么好呢,不就周围多长几根花草吗?宝珠你说是不是?”
宝珠忍不住扑哧一笑,竟然冲出两滴鼻涕来,惹得丁然大笑不止。叶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宝珠满脸的羞涩,满头的大汗,推测女儿的话中肯定有话,这话恐怕还针对着宝珠哩。于是叶柳说:“宝珠,你把崔会计师给我喊上来。我有事问她。”
丁然说:“妈,你打个电话不成吗?还差人去叫。他正想瞌睡哩,你这不是又正好送去个枕头……”
宝珠忍着笑趁机跑下楼去……
丁然就把上午来的那个任先生如何碰到宝珠,宝珠如何变出一个双胞胎弟弟;任先生如何想追求她,宝珠如何借着连胞兄弟的口气,说她如何不喜欢钱,如何不喜欢带花园的别墅,如何和他山誓海盟的事,统统告诉了母亲。叶柳听了,也笑得到处岔气。连说有意思,有意思。丁然怨母亲不该把宝珠支走。叶柳忍住笑说:“这类事,点到就收尾,笑意永在心里留存。一过,就是讽刺了。这样好,这样好。你没有看到宝珠忍住笑跑下去的吗?善意的玩笑,是增进友谊的桥梁。”
丁然道:“妈,你怎么一下子变成哲学家啦。以前可没有见你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啊。”
叶柳说我也在不断地提升自己嘛。
……宝珠逃下楼去,一直没有再敢上来,想着丁然和她妈的对话,心里一阵甜密,一阵惶恐,一阵羞涩,只想偷笑!他想见丁然,又怕见丁然,话里话外地琢磨了半天,知道丁然心里喜欢大於怨恨,或者全然就是喜欢!——这一点判断,给了宝珠极大的鼓舞:能讨一个女孩的喜欢,在男人,那都认为是一件最令人得意的事了。宝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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