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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2章

小说: 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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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长的死震惊了桂兰,也震惊了姚村的光棍们,一时间,都陷入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混乱中。全村的光棍们竭尽全力给路长奔丧,谁都想在桂兰最伤心的时候安慰她。只要桂兰有话,光棍们恨不能组成一个哭丧队给路长送葬——只要这哭声能赢得桂兰的赞赏,减少悲痛。
老一辈人都说,村里死过千百人,谁也没有路长死得辉煌,葬得盛大。然而,当光棍们把路长埋到土下,相信这个叫路长的大汉确确实实不在世上了,只留下个孤零零的桂兰时,光棍们的心里都引起不小的骚动!
题叙(2)
    路长死了。开始大家都安慰桂兰,桂兰也相信他们的真心和诚意。慢慢的,当悲伤渐渐淡忘后,光棍们从桂兰的屋子里领略到的是另一种温馨怡乐了。白天,他们敢大胆地滚在桂兰的床上睡,桂兰怕他们受凉,也曾把她的被子盖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能敏锐地闻到一种勃发情性的女人的气息。晚上,他们带着这温馨的感觉,回到自己孤怜怜的屋子里,细细地品味带回来的感觉,满意地睡下。黎明,又带着更深刻的烦躁和渴望,走进桂兰的屋子里,聊、坐、睡,吸烟,讲各种各样的笑话,慢慢地打发岁月。承包的土地把他们捆得死死的。因此,死了男人的桂兰就是大家的。是大家的安慰,大家的欢乐,大家的偶像。光棍们都在心底存了心眼,贼似的盯着屋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但谁都不敢亵渎桂兰。
忽然有一天,宝珠大骂道:“你们算什么东西?”
都不知道宝珠骂什么,为什么骂。武二宝珠问:“你骂谁?”宝珠指着武二,也指着众人说:“就骂你,就骂你们!什么东西!有钱有老婆的耍赌,大把大把的。村长一晚上就输掉一百块。你们,你们敢提个意见吗?不敢吧?我敢,我已经把他反映到乡里去了,贪赃枉法!杜马,给老子一枝烟抽!”宝珠气昂昂地说。
宝珠最看不起杜马,小鼻小嘴小眼睛,还老想占人的便宜,光想吸他宝珠的烟。而他有烟也不给宝珠吸一支。宝珠想,活该娶不上媳妇。抠抠捏捏的,女人是绝对看不起他这种人的。
大家从没有见宝珠这么神气过。唤作杜马的也没有给宝珠烟抽。宝珠有点火了,说:“小眼珠!我有的是钱!你别看不起我。”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指缝中亮出钱的一角。二丑要看看是多少钱,宝珠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宝珠请客,宝珠请客。”杜马喊。宝珠的脸立刻涨得通红起来。宝珠不能接受杜马的建议,不屑地撇撇嘴:“为什么?想得美吧。”
然而,杜马和二丑却毫不讲理地扑上来,要把宝珠握钱的手掰开,边掰边说:“请不请?说!请不请?”
宝珠竭力反抗。宝珠是有力气的:“不请。为什么请你们?”
杜马、二丑抢夺不成,趁宝珠不注意时使个拌子,把宝珠撂倒地上。摔得很重。宝珠只顾护脑袋,宝珠知道脑袋很重要,更防不住杜马、二丑齐上阵,终被他俩把一张十元的票子抢去了。宝珠坐在地上,揉着碰肿的后脑勺,望着远去的杜马、二丑说:“哼,使拌子,搞阴谋诡计啊!”众人都笑宝珠。
桂兰走过来,拉起宝珠说:“你也吹牛!你能斗过他们?起来吧,我看看碰得重不重。”宝珠惭愧地笑笑,乖乖地站起来,让桂兰看了看正红肿着的后脑勺。
烟买回来,全屋子人高兴的欢呼。宝珠眼睁睁看着杜马把烟一支又一支地散给众人,就是不给他。而且象发横财似的,嘴上叼一支,左右耳根上又各夹上一支,却把空盒丢给宝珠。宝珠气得满脸通红。宝珠趁杜马不注意时,猛地跳起来,夺下杜马嘴上叼着的那支烟,得胜地笑了。
宝珠读过很多闲书,也认得好多字。宝珠认真地看了看烟卷上的牌子,认出是阿诗玛。点上,吸一口,喷出烟,得意洋洋地抖着腿在地上走一圈,说:“怎么样?!”那神情好像他是带来幸福的天使似的,“还想抽不抽?”
宝珠最愿意听别人的夸奖和赞同。
于是,众人赞口道:“抽抽抽!”
宝珠高兴得像得了个金元宝,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高高地举过头:“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吗?”
众人一惊,都没有想到憨里憨气的宝珠还有秘密,忙问:“哪来的?快说啊,哪来的?”但宝珠美滋滋一笑,头一扭,就是不给他们说清楚。馋惹得他们都用惊奇的眼光看宝珠。宝珠感到很幸福,很得意,很满足。
刚刚入冬,就飞飞扬扬地下了场大雪,好厚好厚的雪哟。都说这雪是五十年不遇。虽说瑞雪兆丰年,然而却苦了姚村的闲汉们。他们最怕雪天,凄冷凄冷的,路泥泞的走不出村。没有电视,没有书报,没有媳妇可抱。漫长漫长的冬夜,真难熬!白天他们从桂兰屋里体会到的温馨和快乐,再也抵挡不了这冥冥的,多思的,长夜的消耗了。桂兰是他们的精神安慰,又是他们饥渴的原因,欲望烧得他们的脸色枯黄枯黄。白天,他们用一切低级卑俗的玩笑来慰籍那颗焦渴的灵魂,夜晚又用种种办法折磨自己的肉体,整日带着无望的期望,期待着明天;明天又是一个无望的期望。寂寞和焦躁使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玩笑,都能开到不着边际的地步,借此寻求一种宣泄和刺激!没有人理解他们,也没有人解救他们,所以,他们也不去理解他人!
一天中午,众闲汉们正在逗乐,远远地见有一个卖麻糖的老头从“镇邪门”走下来。宝珠看见了,说“赢麻糖,赢麻糖!”
赢麻糖,这是我们那地方赌输赢的一个游戏。宝珠曾赢过好多次。宝珠因此对赢麻糖的事很感兴趣。其时,众闲汉们正集结在桂兰的屋前晒太阳,能讲的鄙俗话都讲过了,能调笑的玩笑都调笑过了,正无聊的难受。忽听宝珠这么一喊,十几条光棍一下围住了卖麻糖的老头。有人趁乱伸手就抓篮子里的麻糖,抓起来就往嘴里塞。老头急了,按住篮子,吹着胡子吼道:“犯抢了?犯抢了不是?!”
宝珠最忿恨小瞧人的事,拍着大腿嚷道:“什么叫犯抢!小看人不是?”
武二在一旁怂恿道:“宝珠上,一不做二不休,光天化日之下爷们抢过什么?不就打死过几条公狗吗?”
宝珠正在兴头上,而且宝珠是有力气的。听武二们这样怂恿,上去只用一条胳膊就把老头缚在地上。篮子里的麻糖洒了一地。宝珠还觉得不解恨,朝其中的一堆狠狠地踩下去,骂道:“奶奶的!”宝珠感觉出自己的威武说:“抢!”众光棍们扑上去,拣起来就往嘴里塞。
气昏了的老头死死抱住宝珠的大腿,用嘴死命的咬宝珠。宝珠疼得的摔开老头就跑。老头紧追不上,去揪住二丑的衣领,往死里勒,把二丑的脸憋得通红,半天喘不上气来。
一直在旁边助威的武二跳出来,照老头的嘴就是一巴掌,说:“在姚村哪有你的天下!”老头丢开二丑,冲武二喊:“拼了!”但武二敏捷地往后一跳,避开老头的缠绕,奔进桂兰的屋子里,拿出一把菜刀威吓道:“你过来!”眼看着就要交上火。人命关天之时,桂兰跑出来,挡住老头的身子,架住武二的刀,说:“武二,不能胡来!”同时对老头说:“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哪能抢你呢。”说着掏出几元钱塞进老头的手里,连连说:“走吧,走吧,走开算了。”推着老头走出好远,这才算平息了事端……
赢麻糖的兴趣自然跑得无影无踪。
宝珠痛苦地坐在墙角揉大腿,血流了一地。宝珠骂道:“奶奶的,这次吃亏了!我怕一拳把他打死,要不……。”
众人说:“奖励宝珠!奖励宝珠!”众人把没吃完的麻糖塞到宝珠手里。
当众闲汉们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搜寻身边的事物的时候,他们发现桂兰的屋子里坐着一个衣冠楚楚,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那男人仪态潇洒,谦和地散极好的“大中华牌”香烟招待他们,却不介绍自己的身份。众闲汉们伸出脏乎乎的手去接那些精致的烟卷,突然感到了一种拘谨、卑怯和低贱。他们静静地站着,盯着那男人的行为,象注视一个天外来客。他们突然感到要发生什么变故,这变故隐隐约约地与他们有些关联,却一时又不得要领,由不得相互对望一下,忽然有了一种被共同出卖的感觉!
杜马、武二向大家使个眼色,众闲汉们一个一个悄悄地溜了出去。宝珠觉得那男人好说话,就说:“再给支烟吸!”那男子竟给了他一盒。谁也没有看到,宝珠悄悄地塞进了口袋,打一个响指,摇晃着身子出去了。
一月后,桂兰被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人,用一辆红色小轿车接走了。光棍们都去送行。桂兰直掉泪,对大家说:“我还要回来。我不会忘了你们的。”桂兰的话,惊得众闲汉们目瞪口呆!那男子再散极好的烟给大家抽,但没有几个人去接了;接过来的悄悄压在耳根上,走了出去。
桂兰屋里的家什一样也没有搬动,门上的钥匙交给宝珠保管。最让他们堵心的是小轿车屁股后冒出的那股臭烟,堵心堵心的难受啊。真的,姚村的光棍们在桂兰走后,沉陷在一种失去灵魂似的巨大痛苦中。少了一个桂兰,觉得世界空荡荡地难受,难受得让他们感到一切都是在欺骗!欺骗他们的善良,也欺骗他们的恶德。他们象一头头被激怒而又无可奈何的雄狮似的,在桂兰留下的屋子里无所适从地呆坐着,他们被屈辱煎熬,被妒火燃烧!寂寞和无聊把屈辱和妒火燃成了无名的怨愤和怒气……
据治保主任讲,近两日,姚村连发两件斗殴流血事件,尤为严重的是,杜马和武二不知因何事火拼一场,宝珠去拉架被误伤,几乎闹出人命案,气得村长直骂王八蛋,扬言说这些光棍们准不得好死!
题叙(3)
    一日的午后,大雪正消化得热烈,路泥泞得拔不出脚,杜马和宝珠远远看到大路的尽头艰难地走来一位女子,看不清人的样子,但从上衣的颜色上辨认,像是被接走的桂兰回来了。这情况立刻在众光棍们中间引起骚动,他们的心里顿然地飘荡起一种希望的柔情……杜马和宝珠自告奋勇跑去接应,其余的闲汉们立刻动手整理被他们糟塌得乌七八糟的房间。一时间尘土飘飞,激情荡漾,欢腾了整个姚村……。
宝珠、杜马艰难地跑到跟前,却见是一位陌生的女子,白白的皮肤,乌发蓬松,顾盼多情,楚楚动人。两人一看这情景,伸着舌头相互看看,呆呆地站下,显得颓唐且慌乱,不知下步该如何行动!
那女子已被冻和累折磨得满脸愁云了,一只脚正陷在烂泥里拔不出来,见远远跑来两位男人,顿生感激,爽快地喊:“拉一把嘿!”杜马就给宝珠使眼色。宝珠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递过去,一使劲就把那女子从烂泥里拔出来,鞋却深深地埋在泥里。宝珠跑过去帮她挖出来,递给那女子。
“谢谢,谢谢,真不好意思。”那女子说。声音象银铃般的清脆、动人。
回去的路上,杜马发现宝珠拉女子的那只手一直在发颤。“怎么回事?”杜马问。宝珠不说,脸一阵红似一阵。这给杜马一种极大的诱惑,心里翻腾着一种嫉妒和不满,可又不能说什么,愤愤地看宝珠的脸,似乎想从宝珠的脸上掘出那些不该占有的东西。
桂兰门前的光棍们,见宝珠杜马领来一个陌生的女子,先是有些吃惊,后来终于弄清楚了,那女子是县委宣传部的一位干事,要到前边的赵村调查一组数据,写什么报告文学。在城里待惯了,没有见过如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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