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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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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这种人傻不傻?还尽说:‘我辈不是蓬蒿人’。连媳妇都说不清是什么的人,不是蓬蒿人是什么人?我说,媳妇就是家,家就是媳妇;媳妇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他想了半天,才说我说对了。我武二是什么人?书念到六年级呀,比你宝珠高三个年级哪。一辈子就抢过我的一件演出服,那还是赖着脸皮干的。我没有他力气大是真的,但是,一顿三碗干饭,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也养不起这种人呀,信不信?”
杜马笑笑说:“武二,你也说得太玄乎了罢。一个媳妇就能连什么都代替了?媳妇是房子?媳妇是土地?媳妇是粮食?媳妇就是媳妇。媳妇能夜夜解乏,媳妇能生孩子,做饭,缝衣服。家是什么?家就是吃饭,睡觉的地方。没有媳妇,你的家就不叫家啦!当然喽,有了媳妇家就更像个家了,这样说才对。你就别说那些过头话。眼馋人啊?”
刘贵生想了想,说:“武二的话也对。把人放在第一位,简洁、扼要。”
杜马说:“简洁、扼要值几个钱?如果媳妇就是家,咱那杜乡长怎么还把媳妇蹬掉不要了呢?”
武二说:“那是因为杜乡长想要个新家。你没有听说吗,他和县城里欢乐歌舞厅的刘小姐搞上了,要死要活的!”
杜马说:“一个球乡长,说白了也就是县里的一个活话筒,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要死要活的。”
武二说:“你可别小看一个乡长,买下来得好几万块钱哩。现在的乡长可和以前不一样了,村村都有丈母娘!活得滋润着哩。”
杜马问:“那咱们村的丈母娘是谁?”
武二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不想知道?想知道好呀,你先说我的‘媳妇就是家’的观点对不对?”
杜马说:“要是这样,我就不想知道啦。你强加于人嘛。”
武二生气了说:“要不都说你老杜顽固呢!你的观点就是你吗?你就是你的观点吗?死要面子活受罪。”
杜马不服,小眼睛一挤,生气说:“我不想知道乡长的丈母娘是谁行不行?我也不同意你的那个破观点。你不就是跳舞跳出个翠花来吗?这还多亏人家宝珠从城里请来跳舞的。你会什么?就会嘀嘀达,嘀嘀达,吹个唢呐,还会什么?挎了个茬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刘贵生觉得两人的争论颇有意思,就总结成两个学说观点。一个是武二说的:“媳妇就是家,家就是媳妇。”另一个是杜马说的:“家就是,土地,房子,媳妇。缺一不可。”
谁知这两个观点一经在光棍们中间公布,就分成了两派。拥护“武二说”的有宝珠、胡三、刘贵生等八人。支持“杜马说”的有二丑、大鳖、元旦等十人。各说各有理由,辩论的面红耳赤,不依不饶。树荫下,饭场上,田头,炕尾,连妇女们都加入了。各派为了增加人气,到处拉人。周婕是元庆新娶来的媳妇。宝珠就对周婕说:“媳妇就是家,这个说法好。”
二丑反对宝珠,说:“有土地,有房子,就能招来媳妇吗?看看咱姚村的十几条光棍,除了你宝珠,其他人有土地没有?有。有房子没有?有。有又怎么样?还不是光棍十几条,十几条光棍?”
周婕是支持宝珠的,周婕喜欢宝珠的憨厚,说:“武二的说法对,重点突出,说明媳妇最重要。就是说出来时觉得有点那个,不好意思。好像男人都是色色的样子。”
宝珠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我说的时候还觉得自豪哩。”
二丑急了,说:“有你这样拉人的吗?”就推搡宝珠。
宝珠说:“推我干什么?耍狠呀!”
二丑撩起一脚,就踢宝珠的屁股。踢得很重。宝珠怒不可遏,跳起来,抱住二丑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二丑哎哟大叫一声,翻身就掐住宝珠的脖子。掐得宝珠直翻白眼。周婕吓得浑身打颤,边说边喊人。“你们好好的说呗,这是干什么?快来人哪!宝珠要死了!”
元庆听到媳妇的喊声,赶忙跑出来把二丑的手掰开,宝珠才喘过那口气来。宝珠扭扭脖子说:“往死里掐人呀?”二丑在地上抓了一把浮土,盖在流血的伤口上,说:“你还真咬嚼我的臭肉啊?中午吃潘英的肉饺子没吃饱呀你!”
元庆把媳妇拉回家,警惕地问“怎么回事?”周婕擦着脸上的汗说:“他们说媳妇就是家,家就是媳妇,说着说着就动手打起来了……”
元庆说:“对呀,没有媳妇还成什么家!”
周婕娇滴滴地摇着身子说:“你听我说完嘛。”
元庆说:“好好好。你说,你说。”
周婕说:“二丑的意思是说,没有地,没有房子,哪有媳妇肯嫁?”
元庆说:“对呀,没有地,没有房子谁肯嫁?没有媳妇嫁过来,也不像个家样呀?这不是一回事吗?”
周婕好象怨自己没有说清,娇羞羞地跺着脚:“嘿!嘿!你没有听对!”
元庆不听了,警告媳妇说:“春天到了。阳气上升了。光棍们一见女人就想入非非了!你要注意。凡是说媳妇就是家的人,都是想媳妇想的。你想想,这么个屁大的事,就能争打得头破血流,为什么?发情期!人和动物一样。你千万别和他们多搭腔。记住了吗。男人到这个时候,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你要小心,我知道有人惦着你哩。”
“谁?”
“你想知道?”
“想知道!”
“元庆!”
周婕娇嗔地扑向元庆说:“你真坏!”
元庆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着,就在周婕的嫩脸蛋上亲了一下,顿觉蜜似的柔情溢满全身。元庆正要抱起周婕进到屋里,被走进来的宝珠发现。宝珠“嘿嘿”了两声,说大白天的搂着抱着干什么呀。羞得周婕一片红脸,急忙挣争脱出来说:“宝珠你真坏!你嗨嗨什么?”
宝珠学着元庆的口气,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周婕问元庆:“你们男人怎么都是一个腔呢?”
元庆说:“流行式!”
晚上睡下,周婕感叹说:“真看不透你们男人!”
元庆说:“男人其实很简单。干女人,三下五除二;说话,四下五去一。总之,看什么都简单。”
周婕说:“看女人呢?”
“那就更简单了。简单到只看两个地方。前面看脸蛋,后面看屁股。”
周婕笑:“真流氓!一个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元庆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的屁股,尤其是那种翘屁股,S型,象你这样的体型,简直能叫男人想得欲死欲活哩!”
“尽胡扯!”周婕故意翻身朝里躺下,给元庆一个后背。元庆乘机搂住周婕,说:“正好,我就是想要这个翘屁股哩!”周婕笑着急忙翻过身来,元庆趁势爬到周婕的身上,又亲又摸,只觉得身子下面滑腻腻的散着温馨,犹如跌进一个温柔的海洋,那温馨吸魂荡气地缠绕着元庆,使他早已自持不住。一阵暴风骤雨似的扫荡,一阵声嘶力竭似的折腾,周婕也欲死欲仙地分不清天和地了,娇滴滴地直喊“元庆,元庆,我要死了!”
这叫声早被爬在窗外偷听的宝珠、武二、胡三们听到了。胡三低声问武二:“怎么要死呢?”武二说:“女的高潮到了!”胡三忍不住嘻嘻一笑,惊了元庆的好事。元庆提醒媳妇道:“知道男人都疯了吧。今晚非出点事不可。”
第八章 媳妇就是家(2)
    “武二论”,“杜马论”,纯粹是刘贵生弄出来的勾当,让宝珠和二丑打得头破血流不说,据治保主任说,这几夜村里很不安宁,到处是流窜的光棍汉,三五成群的流窜到人家的窗下偷听屋里作爱的动静。听了就听了,还到处学说,羞得女人们都不敢出门了。
宝珠听说武二、杜马有了“论”,心里很不快活。宝珠求刘贵生也给他总结一个什么“论”。刘贵生说这不是随便都能总结出来的东西,需要生活,需要体验。你好好生活、体验吧。你会有“论”的。宝珠听了很高兴。
其实宝珠的肚里也有好多诗书文章。宝珠的父亲活着时曾做过村里的小学教师,文化大革命那年不让他再教书了。后来有了宝珠,他就在家里悄悄地教导宝珠,都是他的父亲在夜晚悄悄地用口传给他的,什么大学章句呀,论语集注呀。等等。所以,宝珠虽只上过几年学,但宝珠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没有文化的人。是宝珠后来再没有去想过它们,就都荒废了。既然刘贵生说他会有论,那宝珠就要好好努力。
村长批评了刘贵生瞎起哄,说:“什么武二论,杜马论,我看是流氓论!”
村长突然觉得,自从村里有了这些“论”,光棍们好象不多正眼看他村长了,心里不免有些忿怒。
刘贵生说:“村长,你这话说的可叫人不敬了。你可别小看这两论,这在姚村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其意义不亚於当年邓小平发动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大讨论!”
村长说:“喏喏,和邓小平去平起平坐了!念了几天书,就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吧?”
刘贵生说:“邓小平是伟人,刘贵生是平头百姓,再过几年娶不到媳妇,我就该正式归到光棍汉里了,自然不敢和邓小平相比了。其实呢,伟人有伟人的学说,常人有常人的观点。观点就是论。你村长也能总结出好几个论来呀。是你不总结嘛。比如,你的光棍论,就总结的很好嘛——扔了可惜,啃又啃不下肉来——纯粹就是块鸡肋!”
村长高兴了,说“对对,我最头疼的就是这十几条光棍。离又离不得,种地需要劳力呀;合又和他们合不来。头疼,头疼。”
刘贵生说:“你刚才说的这些,就是个很好的悖论了嘛。有了这悖论,再往深处想一想,就该出理论了。其实,邓小平最著名的‘论’也就两个。改革开放论,一国两制论!再加一个白猫黑猫论。我现在总结的武二杜马这两论,说到底就是个‘家就是媳妇论’。这样好啊村长,土地一承包,舞蹈一引进,咱姚村就活了。再有了这‘家就是媳妇论’,光棍们就知道怎么奋斗了。以前没有理论指导,瞎起哄。自从村里有了这论那论,你看村民们多高兴,多活跃!人多议论多,热气就高。村长,我看你这两天也很高兴,不如趁热打铁,你村长再作一次东,把光棍们招集起来,把你的光棍论,武二杜马的‘家就是媳妇论’好好地宣传宣传,说不定在全县的精神文明建设中你还能拔杆红旗哩。”
这话怎讲?”
刘贵生说:“你细细想想啊,在咱们县工作过的王县长,李县长,陈书记,霍主任,哪个没有自己的一套干法!干法是什么?干法就是理论。凡是有水平的领导,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一套观点!有观点,有理论才有行动,才有实践。你是村长,是朝廷命官,和老百姓是不一样的。既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一个理论和观点?你其实是有的。就看你总结不总结。”
村长想了想说:“以你的观点,我若有了论,就能把大家拢到一块?我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刘贵生说:“邓小平凭的什么能把中国搞得这样热火朝天?理论!”
“好主意!我作东!先论论我的光棍就是鸡肋论——好多年了,我没有正经八辈地开过一个会,更不要说论什么了。行!我作东!”
贵生说:“你要是论不上去,我再添油加醋地给你做个总结。总结不到点上,或者说你不满意,费用记到我的名下。怎么样?”
“行啊刘贵生,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说不定哪一天我还得给你让让位啊。”
刘贵生赶忙说:“村长,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啊。我是为你村长好。村长虽小,也是朝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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