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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指间沙-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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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熬到了晚上七点,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中,洁如的骨缝开到了十指,通往手术室的推车终于出现了,洁如即将被送往手术室。我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害怕。她牵着嘴角很勉强地笑笑:“王良别担心,我会坚持住的。”我知道痛楚已经牵动了她的每一根神经,说话的力气也是挤出来的。
十几分钟后,“哇”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啼哭从手术室里传出来。一个头戴方巾的护士从里面探出头来:“那位是王良?”
我的心悬了起来,忙不迭地应声道:“我是王良!”
“恭喜你了!一个胖小子!”
我当地转了一个圈儿,拍着巴掌连蹦三个高。
“还有,马上去收款处交钱,孩子的母亲需要输血!”护士并没有象我这样高兴,却泼冷水般地接上了一句。
“输血?”我一个愣怔。
“丁姐她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了。”护士面无表情地道。
病房里,一袋紫红的血浆慢慢地往洁如的血管滴注,我吻吻她的额头,凉凉的如同她的双手。然后,我又推着婴儿车把儿子从产房接到洁如身边。长长的走廊里,灯光柔和地照着,小小的婴儿车里我的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珠黑黑地看着嘿嘿傻笑的我。那是一张多么可爱的小脸啊,圆润清秀,虎头虎脑,几根稀疏的黄毛挂在脑壳上。在他的身边,一个小牌牌说:丁洁如之子,出生于1997年11月23日19时36分,体重3。7km,身长49CM。
从产房到病房,长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我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婴儿车缓缓地滑动着,脚轮细微的转动声异常清脆而又悦耳。从产房到病房,几分钟的路程,却好象跨越了整整一个世纪。
当我将儿子从车筐里抱出来,笨手笨脚地抱在怀里的时候,洁如已经醒了过来,虽然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一种母性的光泽已经布满了她的脸庞。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抱着儿子转圈圈儿,没有说话,却向我伸出了手。
我将儿子放到了她没有输液管的右手边。疼爱地看着沉沉睡去的儿子,她潸然泪下。
“王良,我给你生了个儿子。”这是洁如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7
“好好照顾她们娘儿两个。”瑰湄市长在接到我请假的电话后,静静地说道,“你欠他们的已经不少了。”
我欠他们的?我欠洁如和我刚出世的儿子已经不少了?我欠他们什么?是感情还是金钱?
我搞不懂瑰湄市长话里的意思。难道我娶了媳妇之后就开始欠媳妇的,有了儿子之后就开始欠儿子的?
那我呢?谁又欠我的?
没有人欠我的。虽然成达送来了一笔不小的贺金,虽然王魁送来了一个很充实的信封,虽然还有很多的人送来了林林总总不少的补品和十个孩子也穿不过来的婴儿服。但是,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欠我什么,送来这些礼金和东西并不是他们来还帐,因为,在他们的身上我没有一分钱的投资。他们送这些礼金和礼品是让我欠他们的,让我除了欠洁如和儿子的以外,再欠上一圈其他人的――感情和经济上的债。而这些债,需要我付出更多的“利息”去偿还,关键的时候,甚至搭上我的原则和人格。所以,除了感觉到我王良后继有人外,儿子的出生并没有为我带来更多的欢乐,这是实话。
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儿子的出生,既是我巅峰状态的标志,也是我开始败走麦城的开端。
第二十二章 一错再错
    有两个年轻的经济学天才经常为一些高深的经济学理论争辩不休。一天饭后散步时,两个人为了某个数学模型的证明又争了起来,正高下难分时,突然发现前面的草地上有一堆狗屎。甲就对乙说,如果你能把它吃下去,我愿意出五千万。五千万的诱惑可真不小,吃还是不吃呢?乙掏出纸笔,进行了精确的数学计算,很快得出了经济学上的最优解:吃!于是甲损失了五千万,当然,乙的这顿加餐吃的并不轻松。 
两个人继续散步,突然又发现一堆狗屎,这时候乙开始剧烈反胃,而甲也有点心疼刚才花掉的五千万了。于是乙说,你把它吃下去,我也给你五千万。于是,不同的计算方法,相同的计算结果——吃!甲心满意足的收回了五千万,而乙似乎也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 
可突然,天才们同时嚎啕大哭:闹了半天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到,却白白吃了两堆狗屎!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只好去请他们的导师――一位著名的经济学泰斗给出解释。 
听了两位高足的故事,没想到泰斗也嚎啕大哭起来。好容易等情绪稳定了一点,只见泰斗颤巍巍的高举起一根手指头,激动万分:“1个亿!1个亿啊!我亲爱的同学,我代表祖国和人民感谢你们,你们仅仅吃了两堆狗屎,就为国家的GDP贡献了1个亿的产值!” 
这虽然是一则黑色的幽默,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结局让一家人在捧腹之余,也在为中国经济研究者理论与现实严重脱节而担心。
但是,中国经济的实践者是否就会面对现实了,有着相对明智的选择了呢?
基于一种无知之上的惊人勇气和盲目自大,所导致的后果往往只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这话用在霞光集团现在似乎为时过早。但是,无论简攸敏还是成达,他们作为当代新型经济形式的代表,似乎正象上面故事里的甲乙两学生,在相互设防、相互猜忌中,为海城的又一个财政年度,用吃狗屎的方式显而易见地为海城的GDP增长添砖加瓦。
瑰湄市长不是那位号啕大哭的经济界泰斗。与之相比,瑰湄没有那么多的术语,也没有那么多的激动。她有着基于实际的考虑,也有着超前的设想――在她的思路中,霞光集团的所作所为,也许不过是海城经济转型的急先锋,不过是一盘经济大棋中试验性的一招棋而已。
这是在我从初为人父的忙乱状态摆脱出来之后不久,瑰湄市长不经意间透露的信息。
1
洁如生产之后不到一周,便出院回到了我们自己的家。我们家的阳台上便开始标志性地挂满了“万国国旗”――由于缺乏作父亲的经验,我的胡子茬经常扎得儿子哇哇大哭,时不时从嘴里冒出的酒味儿,熏得儿子头摇得象拨浪鼓。洁如的父亲从老家请来了一个刚下学的小女孩来帮着洁如侍弄孩子。有了她的帮忙,我又可以恢复以前那种既忙碌又逍遥的状态了。
甘卓吉从京城回来了,带着一脸的轻松和难得的笑容。他没有透露回京城到底干什么去了,瑰湄市长也没有解释,他只是热情地与我握手,然后搂着我的膀子在沙发上坐定后,不咸不淡地扯一些见闻和逸事。
我去瑰湄市长家送红鸡蛋的。按照海城的风俗,有了孩子之后,要煮上足够多的鸡蛋,每个鸡蛋上点上一个红点儿,然后分送给亲戚和熟人,一来是向大家宣布本家有后了,二来也是为了一个古老相传的说法――让孩子好养活。我知道瑰湄市长今晚在家,便跟司机要了车钥匙,自己开上那辆破桑塔纳,捎上鸡蛋前来拜访,却不料正巧碰到了刚刚从京城回来的甘卓吉。
很久以来,我惊诧于自己的表演本领,也奇怪自己怎么就生就了一张厚厚的脸皮。每次面对甘卓吉的时候,虽然自己心里有鬼,虽然心里也有些歉意和恐惧,但是,每次我们的目光交锋时,却都是以他的目光移开而告结束。在他的面前,我一直表现得纯洁而单纯,忠诚而热心。甚至连瑰湄都佩服我的定力和厚颜。甘卓吉回京城期间,我们在海城娱乐中心开了一个房间,瑰湄抽着R1,优雅地吐着烟圈,除了跟我解释娱乐中心老总病了诸银行的行长孙子般在病床前问寒问暖的原因外,她还非常认真地告诉我,她发现了我一个常人所不及的能力,那就是脸皮特厚,并且极具表演才能。
“有何明证?”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特点,但是我想听一听她的观察和看法。
“第一,你明明和我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却能在公共场合毕恭毕敬地作出我是领导你是兵的正确定位,而不会将私人感觉带到大家面前;第二,明明和人家的老婆不清不白,却能在人家老公面前人五人六,丝毫看不出心里有鬼、做贼心虚的迹象;第三,明明外面有女人,而且是和自己的老婆很熟的女人,却能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得游刃有余,既让外面的女人心里喜欢,又能让家里的女人心满意足。仅从这几个方面来看,除非这个人的脸皮厚如城墙,并且能够随时转换角色和心态,否则的话,早就露馅了。”
“您说的也是。我必须承认自己的脸皮厚。”舒适地躺在床上,我不乏自豪地说,“正是靠了这个脸皮厚,我才遇到并纠缠上了命运赏赐给我的命中注定的你;正是靠了这个厚脸皮,我才能旱地拔葱离开泱水河畔那个偏僻的农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正是靠这张厚脸皮,我才能信心百倍地去走完今后必定要走的几十年路途。”
瑰湄没有被我的说辞感动。她甚至有些陌生地看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脸皮再厚,总有被撕破的一天的,王良。我非常不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在我与甘卓吉虚与委蛇了半天以后,他起身要出去了。因为他的一档子哥们儿听说他回来了,要请他出去喝茶。
我起身也要走,甘卓吉却热情有加地按我坐下:“再坐一会儿,陪你吴姐说说话,我很快就回来。”
我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留了下了。瑰湄市长坐在一边看着电视,不置可否。
甘卓吉走了,保姆阿姨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瑰湄和我两个人。
一个星期了。我忙着照顾洁如和孩子,睁开眼睛都是洁如充满幸福的脸,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儿子那粉嘟嘟的小圆脸以及沾满黄灿灿、黏糊糊童便的尿片。这段不长的时间里,我的脑子里没有了工作,没有了单位,甚至也没有出现过瑰湄的影子。
“孩子还好?”瑰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无心的样子问我。
“还好,胖乎乎的,能吃能睡。”我开心地说道,没有注意到瑰湄的表情。
“很好。”她低低的声音说道。
我发觉了气氛的不正常。平日里她跟我说话的时候,除了半开玩笑般的批评,就是貌似批评般的表扬,很少这种低沉的情绪下,用这种低沉的声音说话的。
“这个星期一直很忙,没有过去看看洁如和孩子,很是失礼了。”她仰起脸来,目光看着天花板,慢慢地说道。
“您的工作忙,不能过去是正常的。其实您的心意我和洁如早就记在心里了。”我说道。
她转过脸来,两道泪水却顺着脸颊簌簌地落了下来。
“那个孩子……要是活下来,现在几岁了?”她红红的眼睛里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
我明白了她伤心的缘故。那个孩子要是活下来,现在应该是五岁了。
她是个市长,但她也是个女人。身为女人,都渴望着能有自己的孩子,即使知道生育一个孩子是用一命来换一命,即使知道一旦孩子出世她的一生便被绑到孩子的身上须曳无法摆脱。
如果没有当母亲的条件,也许她会在抱怨上天对自己的不公的同时死了作母亲的心,但事实却是,一段孽缘却在无意中让她知道她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母亲。更让她伤心欲绝的是,吸收着她的精血,细胞已经开始发育成人形了,她却不能让他真正地成为孩子而呱呱落地。
而更无法承受的却是,同样是源自一个人的精脉,另外一个女人成了真正的母亲,而她,却只能在艳羡、失落和痛苦中,感喟自己命运的悲凉,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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