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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晓意满君怀-第13章

小说: 晓意满君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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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红润是代表着什么意思……自从上次的吻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更多时她甚至不敢和他独处,生怕那过激的心跳会使心脏难以承受。   
她失去娘亲时尚幼,多年随师父居住在山上,她真的对男女之情没啥概念,一心只想找个人,好告诉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究竟,什么才叫做“情”?   
前人写过好多情关风月的诗句,以前她在元好问的一阕词上看到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一句,到如今仍记忆犹新,意思虽因久远而变得更加模糊,但却始终未忘。   
师潇吟见她半天没反应,不禁长叹一声,“傻姑娘,你又跑神了。”似乎小丫头很喜欢遛神,不知不觉就忘记了他还在她身边的事实,会是……在想那件报仇的事吗?   
“啊。”晓满回过神,面带愧色,“对不起,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晓满,如果没有赢得头名、你……有什么打算?〃他好奇地问。   
“没有赢得头名?〃她水漾的眸子讶然地瞅着他,有些激动,“为什么这样问?如果……如果没赢得串红台的头名,我又能怎么样?输了只说明我不够好嘛。”   
师潇吟摇摇头,柔声地道:“你别紧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做得很好,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   
她呆了呆,意识到情绪的过激,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我是有些紧张。‘小四喜’高手如云,稍有不慎我就会被筛下来。”那也就意味着,她将告别这里、告别他……做九死一生的最后之搏。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师潇吟的眉毛微微一扬,不喜欢看到她失落的模样,“你认为自己是最好的,那便是最好的了。”   
晓满心中一颤,陡然脱口问道:“你也认为我是最好的?〃话音一落,才觉得太过唐突,但泼出去的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收回的,只好强摄心神维持镇定。   
师潇吟盯着她,嘴角轻轻一勾,再现完美的弧度,“你是我选的人,你觉得我是退而求其次的人吗?〃   
晓满一咬菱唇,两手反贴火烫的双颊,扭身就跑,   
也不理会身后的人是否会惊奇。   
只因,此刻的她——   
心慌意乱。   
也许再说上两句话,她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了!危险,再这样相处下去,她恐怕就舍不得离开——     
终于,“小四喜”的新弟子们盼来了期盼已久的日子。   
对梨园来说,串红台是一年一度的盛事。这天,戏班子的班主从外赶回,指挥弟子们整理琐碎的内务,然后搭好台子准备让新弟子一展实力。   
前面人声鼎沸,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围在场子四周,仅仅后台是清静的一方净土。   
“‘三担’是装戏具的几只大木箱,头担装盔头和祖师爷的木雕像;二担放戎装等行头;三担盛尖头帽和鞋靴。”师潇吟在台子开场之前,又一次给晓满讲述了后场的常识,“由于当初祖师扮过小花脸,所以地位最受尊……”注意到对方又心不在焉,冰凉的手指轻弹她白皙的额头。   
晓满猛一愕,接着,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   
“紧张了?〃他的心渐渐软下来,不忍在这个关头对她严厉。这个女孩根本就藏不住心事,有什么小计量也会在那双明净的眼中呈现出来,如此单纯的人要学会骗人、学会伪装自己,会有多痛苦呢?她是个值得任何人宠爱的姑娘,的确不该淌入尘世的纷扰漩涡。和她不同,他的身心皆已病入膏盲,即使再被多浸染一层黑雾,也不会怎样。好多年没人那么在乎过他真正的想法了,但这个不识人间愁滋味的小姑娘却非常在乎,这让他心生动容与怜惜。失去得太多,从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让他差点儿忘了什么叫“保护欲”;而保护她不受伤害,却是他现在非常想做的事……   
“不……啊,是。”她光是摇头,随后又在看到他深邃的眼神时改口,总觉得说慌是对美的亵渎。   
师潇吟苦笑着揉揉她馨香的发丝,低声嘱咐:“没什么可怕的,我在台子上看着你呢。”   
像是有魔法一样。晓满不安的心奇迹般的被抚平,是啊,他在台子上看呢。她脸上的酒窝更显绚丽动人,“多谢师兄,我去准备,”轻快地转身,宛若自在的蝶儿,妩媚多姿。   
师潇吟凝视着她娇俏的背影,怅然若失。仿佛下一刻这美妙的场景就再也找不回来似的。   
直到有人在后面拍他的肩头,才意识到自己失神已久。   
“师父。”   
“小四喜”远道归来的老班主凤砚秋上下审视了大弟子一番,“怎么一段日子不见,你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徒儿知错。”师潇吟的心思还在晓满身上,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混帐!〃风砚秋不悦地瞪着他,“我问你怎么憔悴了,谁跟你说对错了?竟扯些没头没脑的东西。”   
师潇吟狼狈地抹了把脸,振作一下精神,才道:“的确是我的错,师父。我没照顾好自己,使得旧疾重犯,耽误了戏班子的营生。”   
“喝。”老班主气得一甩袖子,皱起眉道:“什么话?你就是这个死性子,我何曾怪过你?每次都是你自个儿把事情揽过来承担!有病不治,难道要等死?出门之前我就叮嘱过,等小满天一到,你就不要再练,免得将来落下病根后悔。偏偏你这小子就是不听!如今,为了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何苦来哉?〃   
师潇吟默默不语。   
师父对他有再造之恩,不要说训斥,纵是打骂他也无话可说。不过,有些内幕他老人家不大清楚,他又无从解释,便只好将错就错,应承下去。   
凤砚秋见他不吭气,料想他知错了,也不好再加责怪。毕竟,师潇吟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加之来往的弟子众多,看到他一回来就训斥替他掌管戏班子多时的师潇吟,实在于理不合,闷声道:“走吧,到看台上去,一会儿新人就要开始串台子了。”   
“是,师父。”师潇吟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走得极慢。   
“要不要扶你一把?〃走了两步,凤砚秋忍不住回头询问。   
师潇吟心中一暖,更觉对不住师父,哽咽着道:“多谢师父,潇吟身子虽弱却还不至于难以行动。”   
凤砚秋再次皱眉,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潇吟,你究竟怎么了?说话越来越拘谨,一点儿不像当初那个大胆的你,”   
师潇吟的唇边漾出苦涩的笑容,似乎被勾起了昔日拜师学艺的回忆,“初生牛犊不怕虎,潇吟以前愚鲁,让师父费心了。”   
“我情愿你还是当初的你。”风砚秋弹了弹他肩头的尘灰,“徒儿啊,为师当了一辈子的戏子,你可知为何晚年要四处游走?〃   
师潇吟没有冒然接口。   
“那是因为我始终看不透人世,才想去寻‘自在’。”凤砚秋幽幽地叹息道,“活着不易,好好活更不易。在台子上,你要忘记自己,做到无情方达臻境。但台下也这样做,却不仁。且莫说你,我若无情,当初也断不会收你为徒。我自以为放开手,让你独自面对这个尘世的艰辛,你有朝一日会明白我让你‘无情’的真正之意,偏你还有那么多解不开的心结,一个劲儿往里钻,也不晓得跑到哪个死胡同里出不来了。我说的‘戏子无情’……唉,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师潇吟被他的话说得冷汗涔涔,从脚底窜出一股寒意,席卷至心头。莫非是他会意错了?这么多年,他奉为真谛的箴言竟然根本不是他所理解的意思?那样的话,他庸庸碌碌又都做了什么?幼年不说,从儿时、少年、直到现在快至而立之年的认知在顷刻间被推翻,他全都做错了呀!   
呵呵。想当初他竟还自以为是他给晓满讲大道理,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应该如何面对戏子的人生!   
可笑、可悲、可叹。   
他活了几十年究竟所谓何故?   
“呵呵哈哈……”他悲苦的笑声逸出唇瓣,惊得四周的师弟师妹们惊惶不已。   
“笑什么?〃凤砚秋一瞪眼,两眉斜飞。这个徒儿的心太沉重,他是越来越难理解了。   
“没有,师父。”他淡淡地回答,“我只是觉得自己蠢,竟连师父多年的苦心都没发现,还曾为此怀怨。”   
“你明白就好。”凤砚秋满意地点点头,“不枉我的一番心思。”   
师潇吟慢慢地走上看台,并未坐下,仅仅负手而立,秋波逐流,环视着戏台子的每一个角落。   
串红台开幕了……   
一个接一个的新人登台演出。   
走马观花般,他都看不进去,心里空荡荡的,不知所为。直到凤砚秋叫他的时候才有了一丝反应,“啊?〃   
“你在愣什么?这丫头是你教的,不看看吗?〃   
师潇吟这才清醒过来,抬眼看,见晓满已换上一身戏服,按照惯例在台上先把入门动作演练一遍,然后才是所选的曲目《相见欢》。   
“看了半天,也就这丫头的基本功还不差……”凤砚秋微眯黑眸,脸上含着笑道,“总算没辜负你的心血。”他一回来,就听戏班子上上下下在传他的大弟子如今有了“宠儿”,一心都扑在她身上,其他的师弟师妹全被他冷落在一旁。本来是心有不甘的,毕竟他带出的弟子不把自己的身子摆在第一位,难免心酸不悦,可现在看了夏晓满的表现,惊讶她在短短的十几天内的成绩,不得不改变想法。师潇吟的见地非同一般,他选的人自然亦非泛泛之辈啊。   
听到师父称赞晓满,师潇吟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知道她的出色,天资聪颖加上愿意吃苦,比起其他人必然事半功倍。既然是料到的事,心湖为何会泛起一丝丝酸涩?   
莫非……他真的是度量狭窄的男子?容不得任何威胁自己的人存在?   
“不错,丫头这个角色把握得非常传神。”凤砚秋摸着下巴,自顾评论,并没发现师潇吟的异样,依然赞不绝口:“特别是初次见到心上人时,头上的雉鸡翎无论是刷、绕、摆、掬还是单抖均到位了呢,呵呵……一个新人能把‘心神不宁’演至此,不错……咦——”   
话音未落,便听到周围传来惊骇地抽气声。   
师潇吟全身一悚,凝神再看,晓满那纤细的身躯已从台上倾倒!   
老天!   
那现搭的“绣楼”台子约摸三丈,她却好端端地踏空滚下,即使不死,也会摔个骨断筋折。   
师潇吟面色铁青。他知道晓满会武功,但是他更知道晓满那个丫头的倔强性子,当初在伙房一大堆人欺负她时,她也不曾露出马脚,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就更不可能施展轻功自救。   
这……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但愿她至少运内力来抵挡一下冲撞。   
他根本来不及顾虑身上未曾愈合的痂,便大步流星奔了过去。后面凤砚秋的急呼成了耳旁风,师潇吟此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也无法想及他人。     
晓满的眼前金星乱冒。   
她最痛的还是脚伤。毕竟刚才从阶梯滚下之时,她勉强蜷身,虽粗简,也好过完全被动,但脚就伤得比较严重——   
深入肌理的刺痛已入骨髓。   
是谁?是谁害她?   
为什么她连内力也无法控制?为什么靴子里会……   
牙齿咬得咯咯响。人潮发出嗡嗡的噪音令她心焦,她更加想念那个雅若薰风的男子啊……   
“晓满。”低切的呼唤像是怕惊吓到一个脆弱的孩子。   
晓满的神志清醒不少。渐渐的,熟悉的身影蹲在眼前,那双臂弯把她颤抖的娇躯拢入怀中。   
“大师兄……”晓满想说话,竟发现语不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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