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耳-外滩十八号-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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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展腾”这个大客户。先前一直跟“起亚”合作的好好的。却被“博纳”硬生生的虎口夺食，那可是上千万的大合同啊。“起亚”上下都郁闷的不行，娜娜也是暗下决心，说啥也得把“博纳”的好事儿给搅黄了！
对于娜娜的想法，孟凯完全没有意见。公关公司之间的竞争越激烈越好，“展腾”正好从中取利，“甲方”的位置坐的稳稳当当，更何况他也向顾若愚明确表示了他与程岚不会再有什么。
谁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居然就让孟凯发觉了娜娜的真实身份。其实为了“LOTUS”的推广案，他和娜娜一直都有接触，从没有将这个还算聪明的实习生放在眼里。然而有一次在书报亭买杂志的时候，孟凯看见娜娜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走进一家高级会所的大门——就是他们现在所待的地方！那中年男人他曾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想来是非富即贵，孟凯正胡思乱想呢，却听见娜娜嘴里喊出了一声“爸爸”！
孟凯只用了半天功夫就将一切查的清清楚楚，然后又趁着一次工作午餐的机会随口提及，被人发现身份的小女生当然是惊慌失措的——PR圈子不算大，这事儿传出去也挺丢人的！娜娜求孟凯替她保密，孟凯也表示理解的答应了娜娜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
奇货可居啊！孟凯在追求女人上一直很有心得，程岚能在被他晾了三年后重新追到手，区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两人频频约会，孟凯略施小计就将娜娜哄得心花怒放，而小女生也傻乎乎的总将孟凯带到各类高档的场所——虽然孟凯一再表示花女人的钱是他所鄙视的，但小女生金卡一晃，来了句“反正零用钱也用不完！”孟凯便再也说不出个“不”字了。
如果能追到娜娜，那么其中的好处绝不是一句“少奋斗二十年”就能简单概括的！
“唉……”孟凯仿若无意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娜娜立刻关心的问道：“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还不是公司里的那些事儿，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的！”跟小女生说话一定要记得吊她胃口才行。
“我怎么不明白，你们展腾的事儿我哪一件不是清清楚楚！”
“清楚了又怎么样，决定权在人家手里啊！”孟凯的郁闷还真不是装的，“其实我不管是业务能力还是文凭资格，哪样不比林燕强！可人家就是拖着不松口！就好像你们起亚牌子响、实力厚，媒体政府样样都搞的定，可人家偏偏就愿意把合同给博纳，你还不是干瞪眼没法子？”
娜娜猛的回头，盯着孟凯问道：“顾总跟我师姐签约啦？”
“还没有，但是也快了，今天叫市场部跟财务部去做估算了！”孟凯不以为意的道：“你忙了半天，还不是这么个结果，没戏！”
“哼！”娜娜撅起小嘴，不高兴了。
“别生气，其实你师姐也挺不容易的，顾若愚拖了她那么久才松口，那家伙，太奸猾了！”
“我知道，要不是冲着我师姐，博纳也拿不到合同，唉，其实博纳里头没一个好东西，师姐给他们卖命真是可惜了，还不如来我们起亚呢！”娜娜眼珠转了转，“你别说我了，我看你那个市场部经理啊……悬得很！”
第六十七章 人人都不简单（二）
“为什么？”
“林燕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没一样比你差呀！而且你们市场部一直由她代管着的，要是给你当了一把手，林燕还不得冤死！”娜娜撇撇嘴，“一般助理都是转向行政或者HR（人事）方向的，你却想做市场和销售，难啊……”
孟凯“哼”了一声，“有什么难的！他答应过的话，还想不兑现？”
“顾总答应你？他凭什么答应你？”娜娜瞪大了眼睛。
孟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有些后悔。但他转念一想娜娜自己的身份也是不能张扬的，自己便把那个秘密告诉她也没关系，于是神秘一笑道：“这可是杀手锏，你知道你师姐跟顾若愚的关系么？”
娜娜吃惊的“哎呀”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
“就是那样！”孟凯笑笑。
“难怪……”娜娜张大了嘴愣了半天神儿，“我是觉得顾总特别赏识她，却不知道还有那层关系……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总经理助理，我怎么不知道？”孟凯当然不会说出和自己有关的那部分，这些事情终究不是正道，说出来只会让娜娜小瞧了自己。
“也就是说……展腾说什么也会把合同给博纳了！”
“除非你师姐不在博纳干！”孟凯忽然提高了警觉，“行了，这事儿几乎都定下来了！就算你师姐肯跳槽，她也不会在过年前走的，再说有了展腾的合同。她在公司腰板挺得直直的，干嘛还要跳槽，你就别惦记她了！”
“哦……”娜娜闷头愣了一会儿，忽的又跳起来道：“不对啊，师姐好像另外有男朋友的，而且……而且我听说顾总跟安琪在一块儿的！”
孟凯眉头大皱，“你确定？”
“嗯！”娜娜点头道：“我在摄影棚有熟人，好几次都看见顾总去接安琪的。”
“难怪啊……”孟凯这才恍然大悟顾若愚的用意。既然程岚不是跟他在一起了，孟凯当日做的那点儿贡献也就不存在了。
“糟了。你完了！”娜娜忽然嚷了起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看你不但当不上经理，估计还有可能被扫地出门！”
八点五十五分，程岚准时踏进十八号，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安全渡过春节前的两个月，既然人人都觉得她萌生去意了，那她就更不能给别人抓住把柄。那笔年终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说什么也要拿到手了再走人。至于“展腾”的那个合同嘛……已经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以内了。
年底总是公关公司最忙的时候，甄珍和齐又蓝自然是神龙不见首尾，办公室里又添了几张新面孔，看样子是刚招的实习生，可怜这几个孩子被曹丽支使得团团转。
“这是怎么搞的！你怎么把《新周报》和《申城导报》两家给搁一块儿了？你不知道他们两家有仇吗？这不是给我添乱吗？我那么忙……”
曹丽在大发雌威，程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实习生怎么会知道这两家报社有仇！转念一想，似乎娜娜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误，自己交给她的事情向来都完成的漂漂亮亮。可惜这么好的人才，居然说要去考研究生了！她难道不知道文科生读硕士等于浪费生命么？
程岚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里键入“帝龙珠宝”四个字。立刻就弹出一长串的相关资料：“帝龙珠宝明春登陆国内市场”、“帝龙珠宝2008冬季新款”、“帝龙珠宝特有的切割工艺”……
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就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声音尖利中带了一丝歇斯底里，不用抬头就知道必定是曹丽那个女人。
“怎么啦？”程岚懒洋洋的问道。
“昨天我要你写的那个方案，你弄完了吗？”其实做方案本来是企划部的事情，可惜曹丽向来和企划部交恶。拿出来的方案可以让所有人吐血三升。不得不亲自操刀，然而她那把刀实在有点见不得人。以前当专员的时候只好自己死扛着，现在成了准领导，当然可以信手指挥部门员工了！
《哈佛管理学》说得好，当领导的只要会用人就行！
“正在查资料呢……”
“你要查到什么时候？”曹丽拼命忍住气，她自己做的方案根本没敢交上去，本来还想借着这事儿整整程岚，最好让她受不了这份气自己走人，可现在还真的得指望她了！太后眼看着就要调走，现在除了在重要合同上签字外，诸如项目跟进、客户反馈、年底媒体答谢等等……全一股脑儿的丢给了曹丽！一开始曹丽还挺高兴自己可以提前大权独揽了，可没几天她就有点抓狂，要不是知道太后是为了明哲保身，她还以为是在故意跟她过不去呢！
拥有无敌水景的豪华办公室，有时也可以化作熊熊烈火，把坐在里面的人烤的外焦里嫩！
“这可是好几千万的大CASE，我不能掉以轻心，不查清楚了回头会被人骂不专业的！”程岚轻飘飘的给她顶了回去。
曹丽一口气硬生生憋住，做PR的最怕被人说“不专业”，这三个字也是曹丽胸中永远的痛！
“Lisa姐，小金被企划部的人给骂哭了，她说她回去了，以后不来了！”一名实习生向曹丽报告。曹丽其实很希望别人都能叫她“领导”，只可惜太后还在，也不能太张扬，于是就炮制出一个“Lisa姐”的称呼来，听上去颇有八十年代港片中旺角大姐头的气派！
“以后不来了！她怎么可以说不来就不来！”曹丽尖叫。
你又不给她钱，她当然可以说不来就不来。程岚感慨的回忆起自己当实习生的日子，除了一顿吃不饱的中饭外没有一分报酬，做牛做马三个月，只为了一个可能已经被内定的转正位子！当然也是学到东西的，比如三机的正确使用方法——复印机、打印机、传真机。
和企划部的仇怨是亘古不变的，可以预见这样的事情在曹丽当政后会愈演愈烈！
第六十八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Lisa姐，那……那个计划书还要不要拿？”实习生明显不敢再去捋虎须，企划部的几个仙女个个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骂人都不带脏字儿！
“当然要拿！”曹丽柳眉倒竖，“公司刚说了要加强部门协作，我看他们究竟敢怎么样！”说着便气势汹汹的走出小隔间往外冲。
这下热闹了！程岚立刻在MSN上跟企划部的某姐妹报告：“Lisa姐来了！”然后就瞪大了眼睛期待着一场火并好戏。
然而Lisa姐走着走着，却在经过太后办公室时高跟鞋一跺，居然转进去了！
观众正无限失望，好在曹丽心急，连门都没关，对着太后那一番控诉，简直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啊。
“……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一声娇叱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程岚看到所有的实习生都豁然变色！
真不知道Frank是怎么看上她的！程岚有点想不通。
桌上分机响了，程岚猜想一定是企划部等不及了，打电话来探消息呢！有点好笑的拿起听筒，“喂……”
“程岚吗？我是Stella！”带着浓重港台腔说普通话的人全“博纳”就只有Stella一个！程岚有点吃惊，自己跟Stella连话也没有说过，有什么事情值得Stella纡尊降贵把电话打到她的分机？
“……哦！”程岚将冲到嘴边的“领导”两个字又生生咽了回去，这是极富有大陆风情的尊称，也许港台人士会不习惯这一套。
不过Stella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斟酌称呼的问题，“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有点儿事情找你。”
“哦……好的！”
电话挂断。程岚还是有点糊涂，Stella找她做什么？就算是要谈辞工条件也应该交给Frank啊？
十八号是当年英国人留下的老建筑，除了希腊风格的门庭还余韵犹存外，五楼上玲珑别致的尖顶也是保存完好。Stella作为“博纳”上海的大BOSS，她的办公室就在临江一面的尖顶下方！程岚在“博纳”三年，一共只上过五楼一次，对于那间办公室的概念也只停留在想象阶段，只听说里面有个漂亮的六角形窗台和一个雕刻着橄榄叶的壁炉。
五楼很安静。金色的马赛克壁画、红色的玻璃吊灯、咯吱作响的木制地板……程岚越看越觉得像是鬼片里的场景。要是哪天加班晚了经过这里还真的有点吓人“Stella在里面等你呢！”办公室的外间照例坐着秘书或者助理，Stella的秘书Angela长得妩媚妖娆。说话也是莺声燕语的。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