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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美国草根政治日记-第6章

小说: 美国草根政治日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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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部内容,才收好传单,进教堂投票去,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进去了多少。还有些人,本来没有那么感兴趣的,但听到“税”这个字,就又多听了我几句。一部分人从投票处出来时,还把传单还给我们,非常客气地说我们也许需要它们。当然,我也忍不住“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的习惯,去推测也许是他们不愿意去找垃圾桶。 
我一直和特德在一起。由于特德有着鲜明的民主党旗帜,而我并没有任何自由党的标志,我不由得想,不会有人以为我也是民主党吧?民主党其实是赞成“开阔地带”计划的,人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传单里却在鼓吹反对“开阔地带”计划。不过,和共和党一样,民主党人更注重的是选举,而不是这个选票问题,特德也毫无嫌弃我“沾光”的意思,反倒和我聊得愈发欢了。   
美国选举日流水账(3)   
9点20分,我看实在没什么人来,就回家休息了。快到12点时,我才又出来。因为我觉得,大部分人都要上班,只能在早上、午饭、下班三个时间来投票,所以我也只在这三个时间出来。 
再回到犹太教堂那边时,但见一片融融。民主党已经换班了,另一个黑人兄弟大咧咧地坐在共和党的桌子旁,和共和党的两位女士正在聊天。他叫詹姆斯,我过去后,他马上又跟我热络了,不停地开玩笑。有些玩笑我没听懂,文迪她们却都笑起来,我说:“英语不是我的母语,你这些笑话是什么意思呢?” 
詹姆斯就问我:“你从哪里来?”我说:“我从中国来。”他说:“哦,我还以为你是从你妈妈那里来呢!”说完,他们又一起大笑起来。 
詹姆斯见我不解的样子,正要给我解释,特德又恰好回来换班了。詹姆斯忙着和他交接班,待得忙完后,才对我说:“来,问我‘你从哪里来(Where are you from)?’” 
我莫名其妙,只好问他:“你从哪里来?” 
詹姆斯呵呵地笑着说:“我从我妈妈那里来。” 
我怔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文迪笑着说:“你要习惯詹姆斯。”看来他们相互之间很熟。她们又说:“我们对他已经很习惯了,所以知道他开的每一个玩笑。” 
詹姆斯乐呵呵地和大家告别。他到下午4点还会回来换特德。共和党的两个女士望着他远去,一起笑着感慨万分似地说:“我们爱詹姆斯。”特德笑着说:“每个人都喜欢詹姆斯。他就是那种你永远也惹不恼的人,你对他说什么都可以。” 
经过詹姆斯这一说,我们的气氛更轻松了。早上我和特德还“廉者不饮盗泉之水”,宁可站着侃大山,也不坐共和党的桌子。现在大家也就不再客气,三党人坐在一张桌子旁,东拉西扯。中午的风不小,刮得桌上的传单到处乱飞,我和特德一起手忙脚乱地帮她们按住。当然,大家按住传单的主要原因不是由于传单有多宝贵,而是怕传单落到地上弄脏了地方。 
最让我惊讶的一幕是:文迪居然拿着共和党的候选人名单。问特德:“你看看,这个史迪文·奥尼尔是否也在你们的候选人名单里?他是竞选法官的。” 
特德低头一查,说:“对,他也在我们这边。” 
我奇怪地问:“这个人是共和党人还是民主党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两边的候选人名单上?” 
文迪说:“是我们共和党的。不过,他也争取到了民主党的提名。” 
“民主党怎么会提名一个共和党人?” 
文迪解释说:“这很常见。如果本党在某一职位上没有候选人,对方又有一个我们能接受的候选人,那提名他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把双方的推荐候选人名单对照了一下,果然又发现了另一个人,也是被共和党和民主党都提名的。这一次这个候选人是民主党的。“每年都有很多人这样越过党派,到对方那里去争取支持。”文迪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几乎肯定可以当选的。 
我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则是两党的经费,大概是由于职业习惯吧,毕竟我是蒙郡自由党的会计,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么,先来调查研究。 
今天的助选活动,民主党人和我一样,都是义工,自愿来帮忙的。但文迪她们共和党的人就有钱拿,一天25块钱,当然她们本身也确实是共和党人。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蒙郡有约400个投票点,假设共和党在每个地方放一到两个人,那就要花费1万5000美元。也就是说,共和党仅仅在这一项上的支出,就已经是蒙郡自由党所有经费的10倍还不止,还不算印刷传单、租用桌椅等其他花费。这个对比真让我心惊肉跳。看来共和党确实比民主党有钱,至于比其他第三党,那就是比尔·盖茨和我的数量级差别了。 
我问文迪,共和党的经费是从哪里来的。她说,主要是人们的捐款,另外,有时候她们也会挨家去募捐。 
我说:“愿意捐款给你们的人应该早就捐了,再去挨家募捐有效吗?” 
文迪一迭声地说:“有效有效,当然有效。我们去挨家募捐,一般人们都会给,包括民主党人都会给呢。” 
“民主党人也会给?”我觉得很奇怪。民主党人同意提名共和党人,还可以说他们自己没有候选人,给对方做个顺手人情,但捐款给共和党,这钱却会被共和党用来反对民主党,这可是资敌行为啊,可以定为“民奸”的。 
文迪说:“当然,最死硬的民主党人是不会给的。但是,一般的民主党人也会捐一些。主要是他们看到你挨家募捐,觉得你挺辛苦的;大家都认为,一个人付出了劳动,就应该得到报酬。虽然我是来自于另一个党派,但我来到他们的家门口募捐,他们一般总会表示一下。” 
这种说法对我,当然新鲜之极。 
总的来说,中午的发传单是胜利的活动、团结的活动。看来即使是两党政治,也远不是我原来所想象的阶级斗争的弦绷得很紧,而是生活为主,政治为辅。大家首先还是街坊邻居,然后才是持不同政治意见的党员。即使两党的高层在媒体和国会里斗得不可开交,似乎是阶级斗争天天讲,对于不那么狂热的普通党员来说,还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三 大串连   
美国选举日流水账(4)   
鉴于投票处并没有太多的人来投票,我也没发出去多少张传单,下午我决定去邻近的特拉华郡,帮助那里的一个自由党人竞选,同时也过一把有候选人可以明确支持的瘾。 
那是一个叫格兰诺德(Glenolden)的小镇,离我住的地方大概是40分钟的车程。自由党的候选人叫大卫·约翰,竞选格镇自治议会的议员。今年这个议会共空出四个席位,来竞选的只有五个人,除了大卫外,其余四人都是共和党人,所以自由党觉得这次有赢的希望。蒙郡的很多自由党人都过来替他助选,因为自由党是小党,能赢得一次选举不容易,大家虽然没读过毛主席兵法,但一旦出现机会,集中兵力的道理还是懂的。 
我和大卫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就开车过去了。由于我是第一次到格镇,找不到地方,所以误了时间不说,连地点都没找对,误打误撞地到了另一处投票点。那里早有两个小女孩在为大卫发传单,不过她们真是小得吓人了,都不到10岁的样子,一问,原来是大卫的侄女,让我对大卫的人手匮乏很是感叹了一阵。 
好在我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她们的母亲本来也在这里,只不过刚好出去了。而在我下午的串连里,我也发现大卫其实人手不少。我看这里没我什么事,就拿了一些传单,到其他各个投票点串连去了。 
格镇共有五个投票点,我去了四个。除了刚才去的那个我没呆多久之外,在其他三处都呆了一会,正是“各村都有自己的高招”,助选员们都干得很出色,而且风格各不相同: 
第一处是在救火厂的投票处。那里有一个叫格尔的当地自由党人,带着一个小孩在发传单。格尔身材高大健壮,为人开朗风趣。我因为对候选人情况不了解,就问他:“当我发传单时,应该怎么为大卫宣传呢?我的意思是说,大卫和其他候选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格尔一本正经地想了一会儿,说:“大卫是最矮的一个。” 
这当然是开玩笑。爱开玩笑是格尔最大的特点,有一次,来了一位30多岁的女士,格尔连忙迎了上去。但几个回合下来,他便败下阵来,原来她是前来支援共和党的助选员。格尔蔫蔫地又发了几张传单后,忽然对我说:“你看我可以在投票完后和她约会吗?” 
我忙再将那女士打量一番。她一副职业女士的打扮,眉目清秀,淡施粉黛,微笑着站在门口,别有一番成熟女性的风韵。正当我在给她和格尔的配对打分之时,格尔已经声明说:“哈哈,我是开玩笑的。” 
“那就好,”我说,“那我就排你前面了。” 
格尔在发传单时也不忘作怪。他看见有人来时,就凑上去,嘴里做出蚊子飞的声音,有时候腰还一扭一扭的,说:“吱~吱~啊,对不起,蚊子又来了。”对方当然知道这是他在拿自己比作到处骚扰人的蚊子打趣,就在会心一笑的同时,格尔已经把传单递了过去,指着传单上大卫的名字对他们说:“请选大卫·约翰,他是这次选举唯一的独立候选人,其他人都是由‘上头’选的,只有大卫是自己来参选的,把他选上去可以提高自治会议的独立性。他才代表人民的利益,而不是少数政党大佬的意见。” 
原来格镇是共和党的天下,自治议会里无论怎么洗牌,翻出来都是共和党的清一色,庄家坐稳了铁打的江山。今年选举里,有4个议员任期结束,不知道为什么,共和党决定不再支持他们连任,另外提出四个候选人来。在他们看来,当然是觉得这四个人正好可以填进去,不料大卫横地里杀出,因此现在就是从五个人中选四个,所以他的胜算不小。 
听完格尔的介绍,我不由得庆幸,共和党太轻敌,如果他们多提出几个候选人来,那大卫岂不又危险很多。但从另一个方面看,也可以说共和党坚信他们的优势不可动摇,对各种挑战不屑一顾。在这里,民主党连候选人都懒得提,因为反正也没有赢的希望,何必浪费人力财力。据说,人们拿到民主党的传单,都当垃圾一样扔掉的,对自由党的候选人倒还和善些。所以,这里的选举基本上只是走过场,一切早在此前的共和党党内会议里就已经决定好了,相当于党内民主就是全民民主,甚至,按照格尔的说法,共和党连党内民主都没有,几个大佬就把板拍下来了,所以,他才向选民竭力强调大卫的独立性。 
第二处是我们的老朋友克恩在为大卫助选。他9点钟就到格镇这边来站岗了。他听说我早上7点半就开始活动时,还特意解释说,他首先还是得在蒙郡当地转一转,和当地的政客们见一下面,打个招呼,然后到这边来又赶上上班时间的堵车,所以到9点才到。克恩作为全宾州自由党的主席,当然不会把目光只局限在他所住的镇、郡,大卫是这一带最有可能赢的自由党人,克恩自然要来倾全力挺之。 
我是和大卫一起到这个投票点的,一停车,两个小孩就扑了上来,向他要“徽章”,就是个勋章大小的东西,写着大卫·约翰和自治议会,相当于助选标志,早上见到的共和党和民主党人就都戴满了这种东西。原来,这两个小孩是住在附近的人家的,出来玩时,被克恩花言巧语迷惑住(克恩会捏了嗓子学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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