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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鸡朝阳-第19章

小说: 金鸡朝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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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我们老家发的那次洪灾。洪水暴涨,冲垮了河堤,汹涌如黑云压城,整个镇上的人们呼天唤地,也逃不脱家毁人亡的厄运。我那次参加了镇政府临时组织的志愿抗洪抢险队,我从一户已被洪水淹没到房顶的人家救出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几乎没有人愿意去救她的女孩子。她的母亲是镇上的妓女,和一个我们镇上谁都不晓得的人生下了她。在她十八岁那年,她母亲得了病,肮脏的病,在镇上曾一时传的沸沸扬扬,她母亲再没了客人的光顾,死掉了,她便像当时人们子承父业一样接替了她母亲的岗位。她还有坚持去上学,一边做着她妓女的活计,也算是半工半读了。尽管她长的漂亮,老师和同学们却都是一致的讨厌和无休止的对她冷嘲热讽,唯独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就因为我和她有同一个酷爱文学的喜好。后来,我就是因为扇了我们校长一记耳光才被学校开除的,——他说我是她的客人。她在我被开除的那一天在校门口的公告栏上留下了一段话:学校?校就是木和交的结合,麻木的交媾,学习麻木的交媾就是学校;教育?育就是云与月的承接,教导着云月风流,卑劣无耻,教育肮脏等于肮脏教育,叫人家如何堕胎绝育就是教育。后面便是一张张密密麻麻她贴上的照片,全是她和学校里那些自诩清高衣冠楚楚的老师和学生们赤裸裸的性交易,扭曲的变态的为人发指。那最前面的几张照片里一脸兴奋的赤裸男人,就是被我扇了耳光的校长。最下面,便是七八张她去医院堕胎的证明及为此而永远不能生育的绝育书。那一天,我和她是肩并肩走出的校门。可是,我把她从洪水里救出来的时候,她坚决的挣开了我抓着她的手,在一个湍急的巨大漩涡里消失怠尽了。她死了。再后来,我在大家对她的死而津津乐道的时候在一个废弃的院落里找到了她的尸体。她的衣兜里还有一封信,信纸上的字迹已经被水浸泡的一塌糊涂了,只有那最上面的一行字还模糊的可以辨认出来:‘给我唯一朋友的一封信’。她要对我说的话便永远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
张柏兰用手肘撞了我一下,问:“想什么呢?啤酒都滴你一身了,还没知觉。”
桌上从杯子里溢出来的啤酒,一道一道的从桌沿边流下,砸在我的脚上。我用手拂了拂,再看那杯啤酒的时候,黄色的液体安静的都会让人想不到它刚才是有激情澎湃和浪花朵朵过。
张柏兰举着酒杯碰了碰我的杯子,脖子一仰,一口气干了。
我赞一声:“好酒量啊!”
她拍胸脯道:“这叫巾帼不让须眉。”
我点头,说:“是啊,下午那被你从车里面大力拽出来的司机现在不知道躺在哪家医院呐?——我还没谢谢你呢!”
“都这么熟了。”她又喝了一杯,说:“这两天没见,你都上哪消遣去了?不会只闷在家陪着阿亚吧?”
我怔了一下,问:“什么这两天?”
她一伸手,拉我到舞池里面了,随着轻快的音乐而摇摆着身体,一边说:“你肯定又干什么坏事去了,在这装傻。”
我问:“昨天阴天还是晴天?”
她看着我:“你是健忘啊还是真装傻啊?哦,转移话题。耍小聪明!”
我不耐烦了,追问了一句。她不停的跳,说:“那天我们从龙富大厦回来的时候,天色就变的阴沉沉的,这都两天了,郁闷!”我的脑袋嗡的响了一下,从龙富大厦回来的那一觉我竟然睡了两天?还记得早上起来的时候,阿亚对我那一抹牵强的笑,原来就因为她对我撒了慌?她对我说,昨天还是晴的好好的。她为什么要骗我?我怎么会一睡两天?
“闪开!”张柏兰猛的一掌将我推开。
我转过神来,便见一个手执苹果刀的男人,埋头埋脸的刺我,幸得张柏兰推我一下才避开了他的刀尖,可还是叫刀锋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他的动作颇快,我还没出手制他,他的刀子又反刺了过来,我一个纵跃跳上了舞池边上的一张台桌,他一个刺空,却没再回头,猛的拨开人群朝着门口奔了出去。我没追。张柏兰走到我旁边,看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喃喃的说:“好像一个人,谁呢?”
我脱口而出:“吴副总编。”
她惊问:“吴副总编?”
我忙又摇头了,说:“吴副总编是绝对没有这么快的身手的,再说,我们只是看到背影而已,可能相似罢了。”
酒吧出来,碰上了海浪。他二话不说,就拉着我上他的车,我一手抵住车门,问:“干什么去?”
“辣妹儿要见你。”
我看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海浪激动的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说:“你为什么要躲她?她痛苦的熬了那么久,等你那么久,盼你那么久,好不容易心情开始平复下来,你的出现又打破了她的平静,现在又躲着她,为什么?你不知道她这几天茶饭不思,就是一心想你,你知不知道?”他咬牙切齿的冲我吼着,那愤怒几乎要淹没了我。
第九章 性欲 (下节)
    张柏兰上前来想将我和海浪拉开,他用力一甩手把她给推到地上,喝道:“滚开!”我心里窝上了火,猛的将他推开,俯下身去牵张柏兰起身。海浪怒冲冲的扑到我身上来,一手箍了我的肩膀,把我往车里面塞,叫道:“跟我去见辣妹儿。”我一只脚跺住车身,使劲往后一顶,海浪猝不及防我强烈的反抗,抱着我摔到地上,他从后面箍着我更紧了,我急的用肘去撞他的软肋,他痛的直叫,却死不松手。我慌忙住了手,可也是第一次见到清醒的海浪会有如此的不理智,我憋红了脸喊着张柏兰过来帮忙。她刚才一跤像是摔疼了,佝偻着腰背一踮一踮的走上前来,一手抓着我的肩膀,一手去扳海浪箍我的手臂,再一脚踹住他的右腋,一顶,把我拉开了。她自己却叫海浪给抓住了,我回过头去拉她的时候,海浪抱着她的右脚,起身一个360度的旋转,将她丢了出去。张柏兰狠狠的撞到了车身上,再‘嘭——’一声跌趴在地上,佝偻着的腰背伸直了,她嘶牙咧嘴的一脸痛苦,咳嗽不止。
海浪挥着拳头又扑了上去,她吓的直叫唤,我一个闪身,在海浪击到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再一个翻地扫,原以为以海浪的身手足可以跃起避开,没想他却被我扫倒,四仰八叉的横倒在地。我一手扶着张柏兰,一手伸出去拉他,他猛的拍开我的手,伤心的哭了出来。我知道他喜欢辣妹儿,刚才的气急败坏也只是他可笑的掩饰而已。有人说,性爱是爱情的升华,我想,那爱情便是友情的沉淀了。友字上面顶着个冗杂的头就成了莫名其妙的爱,或许他真的爱的太深,他哭的是那样的放肆,像个孩子。
远远的,我看见了辣妹儿。其实也不远,就那么三两丈的距离,不知是她走过来的速度很慢还是我的心逃离的很快?便显的远了。她张着她一贯的铜铃一样的眼睛看着我,看的我毛骨悚然。以前,我一直认为人的眼睛在动用的时候眼球里的光线只有两道,左眼和右眼的总和,现在,我又怀疑了我的认为,她的眼睛,她看着我的眼神,所放射出来的光线看似两道,却实如千万道,甚至更多的让我无法估算的光线,它们一道道的在时光中的空气里穿梭的太快,便变的很小,只是紧紧的凝聚在一起让我的肉眼分辨不出来而已。我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的,她的眼神射过来,我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有如针扎进的刺痛,到最后的毛骨悚然。我把视线移开了,眼睛是心灵之窗一点不假,我不想让我的心和她的心再有任何或好或坏的碰撞摩擦,那样就显的心安理得了些。可就是这样的同时,我听到了她一声很微弱很轻鄙很可怜很无奈的笑,扎进我的耳朵里,比那些扎进毛孔让我为之悚然的针还要厉害,使我难受。
她说:“不看我了,是没了勇气还是压根儿不想见到我?”我是没了勇气,却不敢回答,回答是没了勇气的勇气也丢了。她又说:“情人节那天晚上,你和海浪呆的那间酒吧,我有去过,就在玻璃窗外,看见了,也听到了,你们的心里话。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想过了,我一厢情愿。也怪,也懂。”她抬着眼睛看天,是在极力制止她快止不住的泪。我把视线移了回来,看着她,她却不再看着我了。她说:“刚见到你的时候,就觉的你变了,可我说不出你哪儿变了,现在我知道了。”她咬着嘴唇,努力的迸出了几个字:“你变心了。”她这四个字铿锵有力的砸到我头上,沉重的让我受不了。我轻轻握着她的肩膀,很迷惑,我就不曾对她有用过心,又从何说起的变心?可不管怎么样,她的伤心难过让我好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的低垂的带着梗塞的唤了一声:“辣妹儿。”她还是没有看我。她说:“我知道,你说过的,爱情是排他的,双向的,不容勉强的……”
我慌乱的心总算得到了一丝欣慰,说:“你原谅我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乞求她的原谅,想必原谅和痛苦在同一个人身上是等立的,她有了原谅就会没了痛苦,至少也是少了或是减轻了。我由衷的不希望看到她的痛苦。
她转过了身去,一字一顿的说来:“我恨你!”
我惊惶。
她走到海浪身边,蹲下身去,拭干了他的泪。然后,不知道她是搀着他还是挽着他一起消失在夜里的黑暗中。
好久的沉静,我转脸看了眼一边的张柏兰。她哼一声,也走了。
我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必须要问一问,我需要一个答案。在朝阳升起的时候,我就站在了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我离它最近,它或许可以回答我。我扯着嗓门大声喊着,我做错了吗?我是不是做错了?那朝阳一脸微笑,它的光线射到了我身上,我怎么会是透明的?光从我身上穿透过去,照到我后面,扭头看不到我的影子,我是透明的。我再回头看朝阳的时候,它不见了,带走了所有的光。看来它回答不了我这么高深这么有内涵的问题,就避而不见了。我一向把它看的很伟大,就连阿亚都把它视为浩瀚宇宙里灵力最强的东西,而将自己每天的愿望予以寄托。呵,它也不是那么伟大,除了给我一点光,让我知道了我是透明的。海浪又来了,他说他只是来告诉我想要的答案的,他很肯定的说,你做错了。张柏兰也来了,她同样告诉我,你做错了。刘琪儿出现了,她用很同情很关切的眼神看着我。亚兰姐和吴副总编,她俩面无表情。远远的,我看见了阿亚,她就像天际的朝阳一样遥远,我看不清她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出来的是辣妹儿,她没有说我错了,只是不停的在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痛苦的摇头,从这最高的地方往下看,那街道上的车辆就像一只只蚂蚁,我一口唾沫下去都可以淹死好几只。痛苦之下又生了害怕,众矢之的不堪忍受又让这痛苦和害怕变的渺小了。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可以有勇气去自杀,其实那不是勇气,是让你把痛苦和害怕都看淡看轻看渺小的不堪忍受。这是一种极限,也是一种无上的至高境界,佛门弟子们穷其一生所谓看破和叁悟也只是四大皆空:贪、嗔、痴、恨。自杀的境界所透视的四大皆空便是生老病死,生亦是死,死亦是重生,较贪嗔痴恨,似乎更上一级。
我跃起,离开了这最高地方的落脚点,向那一只只慢慢变大的蚂蚁扑去——
第十章 嫖客 (上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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