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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犁耕黑夜2-第16章

小说: 犁耕黑夜2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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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一定会把他撕裂给吃掉一样。
猪蛋也哭了,声音远比虫虫的哭声要洪亮。
上课铃响了,要不是猪蛋赌咒发誓地答应虫虫,松手不会再打他,虫虫也是不会放手的。
猪蛋的泪水还没擦干净,花湖着个脸,与虫虫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见猪蛋头上的纱布和神态,狗蛋带头笑了起来。六棱子一旁也没有办法,只是大声的骂了几句,用手里当作教鞭的竹竿狠劲地敲了几下黑板,这时,教室里才稍微安静了一些。但不一会儿,教室里又象装满麻雀的笼子一样,热闹起来。六楞子只好用竹竿敲了几个不听话的头,象敲南瓜一样。
虫虫趴在台子上,也不说话,还偷偷地看了猪蛋几眼,见他也象霜打的茄子,软蛋的样子。虫虫在心里想了几遍,是不是要把与猪蛋打架的事告诉老敢,如果告诉老敢的话,猪蛋就会小罪难受,一定会挨打。看着看着,虫虫居然有点瞌睡,要不是六棱子提着竹竿走过来的话,他真的快会睡着了。
(五)
今天就是不一样,什么也不一样。
虫虫刚到院子里,就闻到一股猪肉的香味,那种香味从鼻子里面钻进去,一直可以沉到小肚子的底下。这种香味恐怕有半年多没有闻过了,他停下了脚步,仔细地算了算,就是,今天该不是八月十五过节吧,他又很劲的闻了闻,断定就是从自己家里飘出来的时候,这时他发现家里有很多人影晃动。
他忙着去厢房看四嫂是不是真的再做肉,都没来的及招呼来的人,也没看清。
当他到锅台看的时候,四嫂象防狗一样让他快点走开,他居然发现蹲在锅台后添火的不是秀珍,是好久未见的小姊。
小姊的目光早象手里的火叉一样,锥了过来,虫虫笑了笑,见四嫂没有再作声,就不情愿地走回了堂屋。
“这是你家的老疙瘩虫虫?”
虫虫看了看说话的人,好象认识。
“怎么不知道招呼人,都快上中学了!孬子一个!”虫虫听是安尊武骂他,只好对刚刚说话的人,说了一句“来了”算是招呼。
“什么来了?!叫大爷!日妈的,连叫人也不会!” 安尊武对虫虫的招呼看样子并不满意。
虫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站在那里,不住地看着在场的人,第一次发现圣桂笑着看他,圣桂笑的时候,嘴角往下。
被招呼的人原来是小姊的爸,怪不到那么眼熟。
小姊大实在是能吃能喝,安尊文兄弟俩也喝不过他。
虫虫去了桌前几次,每次去,小姊大都夹一块肉给他,虫虫发现小姊大其实满可亲的,与小姊长的一样的三角眼,却没有小姊的眼光凶。
圣桂也没有早上去老丈人家时的凶气,一边帮老丈人代了不少酒,一边嘴里说着以后要怎么对小姊好。旁边的小姊翻着白眼看他,他也停不了话题,厢房里四嫂与老敢秀珍他们,蹲在地上,用肉汤泡着饭,吃的也是香甜无比,只有老敢每次都用贪婪的眼光看着虫虫用手抓着的肉。
安尊武乘着小姊大去茅厕的时候,红着酒脸到厢房对四嫂说话,一边问四嫂还有菜没有,堂屋桌上没有了,但看样子小姊大还要喝酒。
四嫂不好意思地摊着手。
“看到没有,干部家的人就是能喝酒啊!”
“你不是也是干部吗?”虫虫问着。
“小屁孩,一边扣鼻屎玩去!要好好念书啊,考上学校,当上官,让我们沾光才对!” 安尊武的酒气熏得虫虫躲的很远。
四嫂一边应着,一边把圣桂早上走的时候放不下的心,此时总算放到了肚里。原本以为圣桂到小姊家,先被小姊家里的人打一顿,或是小姊就是不回来,圣桂在她家里再发什么牛脾气,出什么事情,亲家做不成没事,人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日子还怎么过啊!
“老五,怎么办?要不我再炒个菜?”四嫂放下碗,但心里明白,还有什么菜可以拿得出手呢?
“算了吧!小姊大也不是外人,不过是人家今天把小姊送回来,要好好训训圣桂,以后不要打小姊了!等田分了,赶快把小锅给他们支好,少爷,过不到一块,分家吧!” 安尊武说这话可是四嫂自己心里也想说的话。
“那!那!让老敢再去买酒!”四嫂话刚说完,安尊武见小姊爸提着裤子走过来,迎上去,没有回答四嫂的话,就走开了。
“老敢去赊点酒吧!”四嫂看着埋头吃饭的老敢。
“我不去!” 老敢头也没抬。
“去!我脸给你打烂!”四嫂骂着。
“拿钱来!来我家吃肉!花了有五块钱了吧?我的书费还没给!”老敢犟着。
“你去吧!我有钱!”虫虫得意地在一旁说到。
“你?有钱?”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虫虫不荒不忙地向口袋里摸去,却顿时得意的脸变的苍白。
“娘!我的钱丢了!”虫虫的语调里带着哭腔。
“多少钱?你从哪里弄的?”四嫂似乎不太相信。
“五个二分的!我捡的!”虫虫真的想哭,此时他想起一定是在与猪蛋滚在地上打架时,给丢了!
“我日你妈猪蛋!赔我钱!”虫虫哭了。
“哪家的猪蛋?”老敢问到。
“汉奸高主任家的!”
“怎么搞的?”
“早晨念书路上,他打我!”虫虫哭出声来。
“妈的!下午念书我给他剥了!!”
老敢的声音太大,安尊武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白晃晃的太阳满院子的乱摇,一会儿,又躲在云里。
空气里还有酒和肉的味道。
(六)
小姊也许是她爸刚走,或是知道一家人对她其实也没什么发软话,表面上是口口声声地说要留下来好好过日子,心里还是觉得不快活。所以她坐在一家人吃饭桌前,只顾自己吃饭,就是不说话,对别人的说话也是带理不理。
圣桂象一只斗败的小公鸡,低头不住地看她。
高主任背着手走进来的时候,安尊文连忙起身招呼。
高主任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还没等安尊文坐下,就直入了话题。
你家的老敢那么大了,为什么还欺负一个吃屎的小孩。
安尊文用眼睛找到老敢时,发现老敢正用眼睛瞪着高主任。
高主任说他与李书记都是几十年的关系了,还发生那样的事情真让人寒心。
还没等安尊文问为什么,老敢就拍案而起,说他娘的你算哪棵葱,还找上门来闹事,看样子还想动手。
老敢被安尊文一筷子打到脸上,筷子上的稀饭弄得满脸都是。
圣桂也站起来问高主任什么事情,小孩的事情不要弄大。
高主任脸色发白地说安尊文怎么还想指使儿子打人。
一听这话,安尊文和圣桂同时说高主任放屁,自己的孩子让人头打的象尿壶也不敢放个屁,现在明显就是找上门来欺负老实人。
高主任一声劳改犯的儿子象狼还没有喊出来,老敢的拳头已经横扫到他的脸上。他的脸上肉不太多,坚硬的骨头把老敢的手咯的发疼。
四嫂坐在板凳上,抬头冷冷地看着,动也不动。
还没等圣桂出手,高主任就象泥鳅一样溜出了房间,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让安尊文等着,那嚣张的样子,让圣桂和老敢同时跳起来去追打。
虫虫也象只干热闹的狗,一边骂着一边追,还顺手拣了块石头向高主任砸去,见没有砸到,还想再拣一块砸,又怕砸到前面追着的圣桂老敢,只好作罢。
不一会,圣桂老敢回来,还气呼呼地骂着,显然他们没有追上给高主任一个暴打,心中无限的遗憾。
安尊文说话象开总结会议,一脸的激动。
四嫂也在一旁说,追上就往死里打,真他娘的欺人太甚。
不一会,安尊武来了,一进门就说老敢现在好出息,连干部也敢打。安尊文一家人听不懂他说话是褒扬还是讽刺。
安尊文说他高狗腿就是欠砸,因小孩子的事又来找到门上,以为现在还是象从前一样。
安尊武说,做事怎么老是做在面子上,以前人家带人来抓你去做劳改是工作上的事,你记仇只能记共产党的仇。
安尊文说,你别拿大帽子来压人,要说大帽子乱扣,他高什么主任是在为四人帮干事,现在就该抓起来,还当个狗屁干部。
安尊武笑着说四哥的政治觉悟还没丢啊,政策消息还倒挺准。
安尊文拍着胸膛说,要是党籍不被开除,他现在是个有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了,他为革命工作的时候,他高主任还在街上混白饭吃呢。
安尊武说都是虫虫闹的鬼,人不大,事倒很多。
虫虫不服气地还没来得及解释,四嫂一旁阴着脸对安尊武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今晚从私的来说就是他高主任的不是。
安尊武说都是你家的理,人家的都是理屁没有,说完就黑着脸走了,连烟也没坐下抽一支。
不知道他生的是什么气,安尊文一家坐下继续吃饭不管。
第八润犁雨
    (一)
没有牛,什么活都干在别人的后面。
起红薯的时候,都想赶上几个日头天,好晒红薯干。
因没有牛,只好等人家忙完了,牛闲着才能去借。
可这牛可是大牲口,没有一般二般的关系,比借钱还难。
这秋,等安尊文家牛借到,刚把红薯起掉,又下起了连阴小雨,那白花花的红薯干被雨一淋,黑烂的象狗皮膏药一样,别人家的都能卖两毛多钱一斤,自家这么黑的红薯干,喂猪,都要看猪的脸色,两分钱不值。
红薯干黑了这事,安尊文都与四嫂差点打起来。
因四嫂说他没球本事,人家牛犊子成群,自家连个牛尾巴都买不起。
说这屁话实在气人,天下人谁不知道,单干这几年,他安尊文做了多大的事,不但把圣桂要人的帐还的差不多了,还要供三个小孩念书。粮食收的哪年也不用再去拿茅草换稻,也足够吃了,并且哪天吃的不象过年的一样,金米银面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是有钱了还是怎么了,市面上东西也象汲湾里夏天的山水,见天涨价。不说别的,就说以前圣桂天天做梦都要吃的团结烟也从几年前的五分钱一包涨到现在的两毛五,商店里现在还有一种叫红三圈的烟居然卖到七毛钱一包,有人买的起吗?别人家的孩子,大都不叫念书了,都有现实的想法,念书有个屁用,到自家田里干活,把粮食收到手里,那可是自己的,谁也抢不去!谁会对吃饱肚子这等大事计较。四嫂早在去年老敢没考上高中的时候,也有打算不让老敢念书了,老敢都补习了两年,但连高中的门还没摸到,如果家里没有高老坟,能念成什么书?你看人家京生,个子不高,人没狗样,不打石头就两年,大学考上了!大学生就是戏里的中举人,听说在从前等到大学毕业,就可以当县官,就是现在也就当与公社书记一样大的官!大学生那还了得!没烧过什么高香,就不要再做什么美梦了。安尊文说你摸不到老坟就在瞎哭,净在瞎扯蛋,公社给解放前一样叫乡了,大队叫村了,现在公社书记叫乡党委书记的叫法都不知道,还在乱放!京生家的坟有自家的坟好吗?女人家懂个虾子从乳头放屁!不让孩子念书,长大就会变猪。
可是老敢念书就是奇怪,平时在班上也是前三名的,但一到考试就考不上。当然,高中肯定就是难考,不难考还叫高中吗,高中就是古时的秀才,那秀才也不简单,见了县官都不用下跪的。自从把花亭初中撤掉合成南禅乡中学,全乡每年不就能考上个把吗?现在说实话,什么都变了,就连考试也不象前多少年,靠推荐,现在不管你什么成分,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本事,没本事,就是考不上。
四嫂说,老敢念书也很用心,每年都考不上,肯定还是因为自家老坟没力气,让他回来不念算了,扛把锄头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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