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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悔休媚妻-第8章

小说: 悔休媚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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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冠廷吓了一跳,还以为被她发现自己的举止,直到看见她依然像平常一样信任地看着他,才强作镇定为她斟酒,手却抖得连酒都泼出杯外。
“干杯。”怕被看出异样,他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喝尽,看到元绮也喝了那杯酒,他握紧手中的酒杯,分不清心里倏然漫开的感觉,是歉疚还是心安?
“喝完这杯酒,就别再难过了,该做的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元绮放下酒杯,准备告辞。“那我……”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哪能让她走?何冠廷情急之下,赶紧找了个话题。“师妹,玉珍在离去前,还有没有说什么?”
元绮本想离开,被这么一问,又坐了下来。“她很难过啊,一直哭,她到最后都还相信你会给她承诺的。师兄,你真的不想想办法……”
以为事情有转机,元绮又开始努力劝说,隔了会儿,突来的昏眩侵袭了她的神智,眼皮酸涩得直往下掉。
“奇怪……我怎么会那么累……”她揉揉眼,想回房休息,还没站起,已整个人趴回桌上,不省人事。
何冠廷看着她,见她一动也不动,才起身走到她身边,屏息轻唤:“师妹?”
元绮却像睡熟了,没有任何反应。
别再错下去了,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何冠廷闭眼,内心不断挣扎,最后,他一咬牙,将元绮抱起,往床杨走去。
没有退路了,早在遇见韩玉珍时,就没有退路了。他的私念已被唤起,他没办法退,也不想退

元绮觉得她睡得好痛苦。四肢明明很重,人却虚浮得像踏不到地,一种空虚的感觉席卷心头,让她好慌好慌。
是因为相公不在身边的关系吗?才第一天,她就这么无法适应,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办……
昏沉间,只觉周遭充满了嘈杂声,硬把她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怎么了?天还没亮,为什么会这么吵?元绮嘤咛一声,揉揉眼,试着从浑沌中捉住心神,她没发觉,四周的纷杂瞬间变得悄然无声。
元绮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黎之旭的面容,她不禁扬起甜笑。原来那是梦,相公没有离开家,他还在她身边……
“元绮?”冷得像冰的呼唤自他口中吐出,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他用这种声音叫她?为什么他的表情是这么的不可置信和震惊?元绮困惑地看着他,视线越过他,才发现房里不只有他们,而且这里不是他们的厢房。
她惊骇坐起,发现一件更让她惊恐的事她身上竟只穿着肚兜!
元绮倒抽一口冷气,将丝被直拉至下颔处,脑海一片空白。到底怎么一回事?
为何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表嫂!你怎会做下这种错事?你还不快下榻跟表哥解释?”韩玉珍又尖又高的叫声刺进耳里。
玉珍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在这儿?元绮无法反应,只能望向黎之旭,但那双向来盈满柔情的眼,此刻却透着如刀锐光,笔直射入她的心坎,让她难以直视。
什么错事?她做了什么错事?元绮慌乱无主地想找寻答案,却看到赤裸上身的师兄跪在地上,站在门边的婢女们,都用鄙夷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她紧揽被角,无法动弹这情景代表什么意义,再清楚不过了。
“表嫂你真那么留恋这男人的榻啊?”韩玉珍跺脚怒喊。
她没有……元绮全身发凉,挣扎着想要下榻,但才稍微一动,脑中就昏沉一片,四肢完全不听她使唤,又跌坐榻上。
她的异状以及无言,看在黎之旭眼中,全成了心虚和逃避。
当他看到她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别人怀里,黎之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那份娇媚只专属于他,他以为她的依赖只会寄托在他身上,她却在他离家之时,全数给了别的男人,这甚至是他离开家的第一天晚上!
被人背弃的痛将他的心撕成了碎片,他却依然必须站在这儿,面对她所给的伤害。
“为什么不下来?你不敢面对我吗?”平板冷抑的声调,不见情绪起伏,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我……”元绮试着解释,却被韩玉珍打断。
“表哥,这儿不方便说话,先让他们整理好再说。”看似体贴的举止,其实是不想让他发现元绮被人下药至今药效未退。“表哥,我们先离开吧。”韩玉珍整个人几乎贴上黎之旭,努力给予安慰。
“你们帮少夫人整理好,带到我的书房。”黎之旭对婢女下令,看到跪在一旁的何冠廷,狂烈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一把揪起他的领口将他提起。“你给我离开这儿,在我去找你之前,别出现在我眼前!”
他用力往外一掷,将何冠廷扔至门边。这已是他最大的忍耐极限,再让何冠廷待在这儿,他会忍不住亲手杀了他!
何冠廷吓得连站都站不直,抱着衣服,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元绮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到他要踏出房门,呼唤脱口而出:“旭!”别丢下她在这儿,她好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黎之旭狠狠一震,那曾在耳旁亲昵的呼唤,在这时候却成了天大的讽刺。胸口的痛让他难以呼吸,他握紧拳,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一幕,让韩玉珍阴恻恻地笑了,捉奸在床,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表嫂,等你啊!”韩玉珍笑睇了她一眼,扭身跟着离开。
元绮一怔,那一眼,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一股凉意自背脊整个漫开,然而尚未完全清醒的神智,让她无法捉住一闪而过的念头。
他们一离开,两名婢女立刻上前,丝毫没给她定心细想的时间。
“快点,别让少爷等。”气她的背叛,她们连称呼都省了,一个掀被,一个拉她,粗鲁地将她拖下榻。
手被拉得发疼,却远不及心里的恐惧及慌乱,看到自己只着亵衣的模样,元绮不禁落下泪来。
相公会怎么看她?她又要怎么面对相公?最让她害怕的,她根本不敢想师兄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第五章
书房里,一片静默。
黎之旭把所有人都遗退了,连韩玉珍也没让她待着,自元绮被婢女带进来后,就一直沉默。
元绮已不像乍醒时那般难受,但她的心和她的手一样冷,不管她再怎么握都温暖不了,因为他不发一语,甚至连正眼都不看她,那无情的神态,让她的心像往无底的深渊坠。
“什么时候开始的?”须臾,黎之旭缓缓开口。
元绮愣了下,好半晌才理解他所说的话。她要怎么解释,他才会信她?
“我没有……”她的心里一片凌乱,只能摇头。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否认什么?”黎之旭扬手一掷,一叠物事在她眼前散开。“这是在我们厢房里找到的,和你的心思一样,藏得真隐密,连我都被你瞒过了。”要不是玉珍提醒,处于震惊的他不会想到要去搜房间,没想到却真的搜到这铁证如山的证据。
元绮瞠大水眸,她认得那些信笺,全是师兄写好要她转交给玉珍的,一封一封,她都交到玉珍手上,还换了回信交给师兄。
“那信不是写给我的,是师兄写给玉珍的……”可怎会在他们的厢房里找到这些?她不懂啊!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一切,她完全不懂状况?
“你以为我不会看过里面的内容吗?信上的抬头全是你!”黎之旭起身,抽出其中一封信,扔到她面前。
元绮颤着手拾起,里头露骨的文字吓坏了她,信从手中飘落。为什么里头会有她的名字?她从没看过那些信啊!
“这些信真的不是我的,我对师兄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够了”黎之旭倏地握住她的肩头,凌厉地望进她的眼里。“平常给你们私会的时间还不够吗?你等我离家的机会等了很久,是吧?知道我不会回来,就肆无忌惮地整晚留在他房里了,对吧?”
越是愤怒,他的语调越是轻柔,激狂的情绪在体内汹涌翻腾,却找不到出口,将他的身体冲撞得疼痛不堪,最痛的是他的心,成了碎片。
被那冷戾的眼神紧锁,元绮无法动弹,他轻声吐出的字字句句,像巨大的石块重击着她。不,他只是一时误会,只要她说清楚,他就会明白的!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为了玉珍表妹才会常去找师兄的,他们彼此心意相许,那些信,真的都是师兄写给玉珍表妹,表妹也有回信啊。”元绮急忙解释。
“为了替自己脱罪,你竟连玉珍也要拖下水?”不敢相信她是如此卑劣,黎之旭将她推开,嘶声咆哮。“她不可能会喜欢你师兄,你以为她为什么一直待在黎府?因为她的心里只有我,就算我成亲,她依然等着,甚至甘愿做妾,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做出你说的那些事?”
玉珍喜欢的人是他?怎么可能!元绮如遭雷殛,脸色苍白,脑海浮现韩玉珍临去的眼神,模糊的思绪突然变得清晰她懂了,这全是计,那一眼,盈满了阴狠及得意……
难怪韩玉珍撞见她在师兄房里,一点也没有被人背叛的痛苦,也难怪她要她对此事守口如瓶,这全是她策划的。
泪模糊了眼,元绮慌乱急道:“是真的,玉珍说她怕引人非议,要我帮他们传信,不能跟任何人说,你要相信我!”
“你真把我的信任拿来这样践踏?”黎之旭狂声大笑,蚀骨的痛,让他再无法承受。“如果他们真的互相喜欢,那你躺在何冠廷杨上又要怎么解释?说你舍不得师兄被人抢走,主动投怀送抱?你几乎衣不蔽体!”
被说中心里最深沉的恐惧,元绮喉头一窒,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要她怎么据理力争?要她怎么说她是被陷害的?不管怎样,师兄对她下手是事实,她的清白都已经失去了,她的身子已经被玷污了,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会回来?”她强忍着泪,颤声间道。就算被陷害而死,她也要死得清楚。
“玉珍家传的玉佩忘了拿,我们又赶回来。”若不是如此,他会永远被她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是被她深爱着……
“你不会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找出这些信,刚好撞见我在师兄房里?我是被陷害的!”元绮捉住他的手。她已经没资格再当他的妻子了,但至少要让他知道,她心里只有他,她不是像他以为的那样。
“那是因为你是如此迫不及待!”黎之旭用力甩开她的手。他的心如刀割,如果可以,他宁可杀了自己,也不愿承受这样的痛。偏偏,她残忍地让他撞见了。
好友离去之痛,有她陪他度过,如今呢?当初握住他手的人,如今成了刽子手,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却用无辜的表情以及漏洞百出的谎言,要他视若无睹。
元绮要自己别哭,但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你不信我,宁可信她?”她哽咽低喃。拜托,别用猜忌回报她的感情,她需要他的信任……
黎之旭望进她眼里的澄澈,发现直到这时候,他竟还有着想自欺欺人的念头。
如果就这样信了她的话,多好?他还可以欺瞒自己是被她深爱的。
他想笑自己的愚傻,又痛苦得想放声大哭,但,他却该死地明白,就算再多的泪,都载不走他丝毫的创痛。
“我只庆幸,上天是站在我这边,让我及早看清你的真面目。”他费尽所有的自制力,强迫自己不再看她,转身走向书案,提笔写字。
元绮呆站原地,不敢相信,在他眼中,她竟这么不值得信任,这么轻易地就让人攻进他的心,把她的爱破坏了、诬蠛了,
是呵,教人怎能不信?都捉奸在床了……想到那段昏迷不醒的空白,元绮环紧双臂,却抑不住从心里不断涌出的冰冷和自我嫌恶。
黎之旭停笔,望着纸上的字,良久,才拿起那张纸,一字一字缓缓地念道
“元绮,嫁为黎家妇,却勾搭外人,淫佚不贞,故以此休书为证,从此断绝夫妻之名,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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