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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朝如青丝暮成雪-第25章

小说: 朝如青丝暮成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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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她准备万全,裹好被子掩上那片血色,喊道:“兰萝,兰萝。”
  喊了好几遍无人应答,不是吧,她让兰萝随时听候差遣的,早知道还不如直接跟她一屋睡,避什么嫌呢,她慕公子的风流名号不是一天两天了。
  “七七,七七。”让七七找兰萝也行。
  无人回应。
  不会是她睡过头都走了吧。她快虚脱了。
  “有没有人啊,小二?小三?小四?小五?……”
  慕成雪喊到十几的时候,门终于开了,一看来人,她直接栽倒,想到还有一片红色,又严严实实蜷缩好,压下身下可能蹭到的痕迹。
  “你们总算没走,我以为把我落下了。来得正好,帮我叫兰萝过来。”
  “他们都去香糕节了,只有我在。你叫她做什么,”梁玦将小二端来的饭菜放在桌上,“别缩着了,快起来吃点东西,说不定你也能赶得上。”
  这个时候去什么香糕节啊,慕成雪欲哭无泪,“你去把她找回来,我就要她。”
  “有什么事给我说。”梁玦沉下脸道,他气闷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男的了。
  肚子又一阵疼痛袭来,慕成雪颤着声音道,“你找人把她叫回来就好。”
  梁玦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也不说,不耐烦地掀她的被子,没想到她抓的紧紧的,拉扯间瞥见了点红色才放手。
  慕成雪顺眼看去,完了,“我的腿昨天受伤了,现在更严重,走不了,兰萝那里备有上次治伤留的药,所以我让你找她。”不知道这谎梁玦信不信,但是情急之下,她就想出了这招。
  梁玦嗯了声,给她重新掩好被角,“既然受伤,就别出门了,我找人叫兰萝回来。”
  给慕成雪倒了一杯温茶后,端起桌上的饭菜,“饭菜都凉了,我让他们热一下。”
  慕成雪看他神色如常,未有变化,以为这关她是过了。
  “给我备些热水,我要洗洗伤口。”
  梁玦依然嗯了一声出去了。
  当大木桶抬进屋里时,慕成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就看着梁玦指挥小二倒水,热水凉水一起,他用手试了试水温,点点头,“可以洗了。”
  这个梁玦做事,太合她的心意了吧,她狐疑地看着他不动。
  “一会儿水凉了。”
  “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兰萝回来了让她来找我。”慕成雪摆摆手,“啊,你干嘛。”
  梁玦捞起她打横抱起,她惊吓之余腿上乱蹬,手却紧紧扒住他的脖子怕掉下去,“不是不能走吗?”她乱动梁玦控制不住,随手便将她扔到了水里。
  慕成雪呛了口水,气的大力拍了一下桶中的水,站起来道:“干什么?我自己会走。”这一下水花四溅,而梁玦轻巧躲开,一丝水滴也没沾上,双手抱胸,欣赏着她在水汽氤氲中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全身湿透浸在水中,赶紧重新回到水里,只露出个脑袋,想想自己有够狼狈的,为了怕身份揭穿躲躲藏藏,“你还不走?我不习惯有人。”
  “不用帮忙吗?你腿不方便的。”
  “不、用。”
  “两个大男人怕什么?你害羞?”梁玦调笑道。
  “我、洁、癖。特别是对男的。”
  梁玦听出了咬牙的味道,从屏风中扔过去一个毛巾一样的东西,“别泡太久。”
  慕成雪见他出去,赶紧从水里出来,插好门,免得来个突然袭击,跟梁玦单独相处太危险。等兰萝回来再开门。有种小兔子不给大灰狼开门的感觉,慕成雪抖了抖鸡皮疙瘩,她才不是小兔子,外面那个未必是大灰狼。
  不过人家若是比大灰狼高一个级别呢。慕成雪洗的昏昏欲睡时,门被踢开的声音让她警惕起来,“你进来干什么?”本能地双手抱起,将自己更低地往水里钻,“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我敲了好多声,是你没听见,我以为你沐浴都能昏水里。”梁玦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想起在太学时,她被人推下湖中时惊慌的叫声,若不是他正好路过救了她,恐怕就没有这之后对她诸多的牵挂。他知道她自此之后有畏水之症,恐她出事,一直在外守着,只是半个时辰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着急了。
  “你别动,站在那里就行。”
  梁玦才发觉再走几步,就到她的大木桶边沿了,她一脸的警惕,被热水熏的两颊殷红,头发高高扎起,耳垂上有水滴落下,红唇未施胭脂却饱满鲜亮,小巧的下巴时不时点着水面。水中隐约能看到她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的大片皮肤。
  水汽氤氲,她把自己包裹在白色的单衣里紧紧护着。
  “站住。”慕成雪见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心跳到了嗓子眼,“我……我没有衣服,我的都在兰萝那里,你去兰萝的房中给我找一件。”
  梁玦轻笑,眼中满是戏谑,在她目瞪口呆下为她添了些热水,手在水中搅动两下,“不错,水正好。我去给你拿衣服。”
  慕成雪紧了紧手中的白色单衣,望着他出去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个窟窿。
  “再瞪也瞪不出窟窿。”
  慕成雪深刻怀疑他后面是不是也长了眼睛。
  梁玦进门的时候,慕成雪已经穿好了中衣等着他,在梁玦眼中好像看到了一丝失望,她撇撇嘴。她现在很不舒服,肚子没那么疼了,但是只能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不敢动,怕走动时染上色更不好,“兰萝还没有回来?”
  “应该快了,街上人多。”把衣服给她,见她整理好后向外唤道,“小二。”
  有三个人将大木桶抬了出去,三个人搬了个小桌子放在床头,放上温热的小菜。
  慕成雪不客气了,开吃。
  “先喝点红枣姜汤。”梁玦给她盛一碗,慕成雪古怪地接过,他继续说道,“最近想喝点甜汤。你尝尝做的怎么样。”原来是这样,找她试喝。
  他们几个都见过彼此长发披散的模样,所以她很放心,把头发随便绑了绑,吃饭时总有一缕两缕出来捣乱。
  梁玦看不过去了,找了把梳子坐在她的身后。
  兰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她家公子安安静静地闭着双眼坐在那里,梁公子修长的双手正在她的发丝上缠绕,最后给她插上玉冠。然后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对着她家公子眼中溢满柔情。而这个人冷峻的面容稍显暖色。
  抬眼看到她,梁玦说道:“兰萝,如何,比起你的手艺。”
  “奴婢比不得梁公子。”兰萝施礼,面对恢复了冰山样子的人还是怕怕的。
  慕成雪见到救星了,“兰萝,把七七带来给我解穴。”
  “肯说话了?”梁玦伸手解开她的穴道,“怎么样,我赢了。”
  “赢了又如何,我累了,兰萝,陪我睡会儿。”
  梁玦没有反驳,出去时还给她们关好了门。
  “公子,怎可让男子为你梳头?”
  “别提了,时间来不及,我总不能披散着头发,就随便扒拉了两下,结果影响了别人的心情。”没见过看别人头发不顺眼,逼着给人梳头的,“反正我现在是个男子,你不说没人知道。”
  “梁公子真有断袖之好?”兰萝问道。
  慕成雪笑起来,“你听谁说的?说不定哦。”
  兰萝吃惊,“传言是真的?梁公子跟你……”
  “什么传言?我居然不知道?”
  “就是说你和梁公子那个……”兰萝说不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慕成雪怎么没听说过。
  “有一次是在帝都花会时,有人看到你们在宫门口,梁公子他……他亲了你,后来看到他一直跟着你回府。还……还有一次你们喝完酒……”兰萝紧张地见公子变了脸色,冷意越发浓重。
  慕成雪不耐烦她的吞吞吐吐:“然后呢,快说。”
  “梁公子抱着你进客栈房间一夜未出第二天一起出来梁公子还为你整理腰带。”兰萝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旁人说是断袖,可就她家公子的性别来说绝对不是。
  “京城都这么传?”
  “没有,只有几天而已,后来不知为何没人敢说了。我以为是公子禁言的。”
  难道是梁玦?这名声传出去确实对谁都不好。这些事她自己都不知道,梁玦到底是什么意思,来真的还是无意为之?她从来也没看透过这个人,还是别去想透为上,免得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你怎么知道的?几天就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连她很少出门的侍女都知道的事,她一点儿没听过,见兰萝支支吾吾的样子,她叹道,“七七给你说的吧,这小子,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连主人都不说的事,背地里偷偷说给小情人。”
  兰萝脸色红了一红:“哪有?公子别乱说。”
  “你看你家公子我是断袖吗?”
  兰萝坚定摇头:“当然不是,公子和男子是真爱。”
  慕成雪真想一口吐沫喷出来。
  “还有谣传说公子和谢公子,宋公子有染呢?真是瞎说。”兰萝坚决维护自己的公子。
  “都没传我和柳云、孔休他们几个?”
  “你们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当然没问题。”兰萝说完又凑到慕成雪耳边神秘地问道:“公子真的和他们中的一个有男女之情?”
  “什么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弟情,男男情。”都是这帮人害的。“他们一个个都是风月高手,你看像是喜欢男人吗?”
  “不像,宋公子身边听说从不缺女人,谢公子、梁公子常去伊人楼。”兰萝掰着指头一个个数。
  “所以说,传言不可信,公子我是个开放之人,这些从不放心上,随他们怎么说。”慕成雪想着可能她带着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对男女、男男之间没有那么多礼数和顾忌,才招惹了一些有心人的口舌,毕竟离朝是个古老的尚礼的国家。
  摸着肚子才想起一件大事:“对了,忘了大事,我那个来了,你快把备好的东西给我拿来。”慕成雪把藏好的不小心沾色的衣服床单整出来,“把这些偷偷烧掉,不要让人看见。”
  以防万一,慕成雪让兰萝搬来和她一起睡,这下传言该是正常的慕公子宠爱姬妾了吧。

  ☆、锦衣

  由于慕公子的腿受了伤,和亲队伍在这里停留了五天,再启程时,慕成雪不是骑在马上,而是得来了一辆马车,舒服地坐在马车里。
  离梁国越近,天越冷,慕成雪抱着梁玦弄来的暖手炉怡然自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你倒是清闲的很?”梁玦翻了一下火盆中的烤红薯和名曰烤肉的东西。
  要不是看在梁玦给她整了一个小暖炉,又满足了她要吃烤肉的愿望,她才不会挤着跟梁玦一个马车同榻而眠,都一个多月了。
  “要不是我说的烤肉,你能见过这种美味的东西?”
  梁玦把烤好的一串给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是你有理。”
  慕成雪听着他的话中似是她无理取闹的宠溺语气,已能面不改色,不跟他计较了。最近都是如此,初时她能掉一身鸡皮疙瘩,不知不觉两人就这样相处过来,她也不觉有何不妥,反正有人念着暖暖和和,朋友好意不能不收。
  “要是有酒就好了。”
  “五弟那里有,你的诗倒是应景,人传你是大诗人又写得一手好话本子,真不知你先前在太学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这样的你,越来越叫我迷恋,怎能放得开手?
  “我是开了窍了。”慕成雪暗道,我才不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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