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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晚灯-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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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以来,她在莫云深面前将千盏的习惯藏了又藏,除了上次向他透露他是那场大火的幸存者有些冒险外,其他的时候她都相当谨慎,性子也藏匿了不少,可饶是如此,莫云深心细如发,未必不怀疑。她留了个心眼,无论爱吃的还是不爱吃的菜,她都动了几筷,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喜好。
  用过了饭清晓便打算好生歇息一阵,她很清楚,也就只有今日能停这么久,剩下的时候都得赶路,于是这一觉,清晓睡到了天黑。
  模模糊糊听到一阵笛音时,已是夜深人静了,白日睡多了,清晓此刻醒来倒是迅速清醒,再无睡意。她披衣下榻走到窗前往下望,她住的是二楼,倒也能将院子看个清楚。
  莫云深轻轻用长笛敲了敲石桌,声音清脆好听,“清姑娘醒了?”
  清晓没有答话。
  “姑娘可否来楼下一趟,我有东西想要交给姑娘。”他仰着脸,月光清亮,将他的笑照得一清二楚。
  清晓考虑了一会儿,终是对那样东西有些好奇,洗漱了一下便下了楼。
  莫云深见了她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她坐,石桌上放了一个红泥小炉,上面温着米酒,米酒常见,也好酿,比起沉梦味道要逊色许多,清晓倒也未曾想到莫云深这般挑剔之人能喜欢米酒。
  坐下的时候,莫云深已经动手替她倒了一杯温热的酒,递到了她面前,微微笑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清晓接过酒,掌心顿时一片温暖,“墨王有此雅兴,当真难得,只是墨王要交给民女的那样东西呢?”
  莫云深这才拿了旁边一个很小的包裹递了过去。
  清晓接过后拿在手中,很小,沉甸甸的,一时也猜不出是什么,她当着他的面将包裹展开。
  里面是一把匕首。
  小巧精致,银质手柄,上面镶着宝石,她拔出鞘看了看,匕首很是锋利,泛着寒光。
  “毒药再多,终归有限,也只能做投机取巧之用,还是带着防身的利器最是实在。”莫云深提了酒壶,拨弄着炉子的火。
  清晓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是去边疆查探病情与配药,何以用得上刀?又听得他的话,忽然想起那日她赌气说自己身上至少有几十种毒药的事,不过他既然送了,也不是什么棘手之物,收下便是。
  “如此,便多谢王爷好意了。”她也顺势喝了一口温热的酒,一杯下肚,便觉得通体温暖。
  “夜已深了,外面太冷,姑娘快些回房休息罢,明日一早还要动身赶路。”莫云深微微笑着,将酒壶重又放回了炉子上。
  清晓自是巴不得回房,见莫云深仍然坐着,也不见有回房之意,清晓留下一句“天寒地冻,王爷可要谨防伤寒入体”便匆匆上了楼。
  院中不知何时又响起泠泠笛音,伴着笛音,清晓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大雪

  清晓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秦阮收拾着马车,几个侍卫套着马鞍,却是不见莫云深和文其的身影,清晓正四下望着,他们二人便过来了。
  莫云深今日着实有些夸张了。黑色的狐皮大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他的面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其他地方却异常苍白,向来樱色的两瓣唇如今已经干得乍起了皮,眼圈周围略有暗色,稍稍呼吸便一阵蒸腾的白雾。
  仅仅一眼,清晓便知他这是风寒侵体了。也是,昨夜那般寒凉,他连个披风都没有系便坐在院中那么久,真是不病才奇怪。清晓脑中有根弦又绷紧了,看见秦阮将梯子放了下来,立即动身往马车里钻,可到底是避不过,文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姑娘且慢,昨夜里我家公子受了风寒,姑娘既是大夫可否替我家公子把脉一二,我知此举唐突了姑娘,可若是公子再这般病下去,小人唯恐耽误行程,延误皇命,姑娘深明大义,想来定会伸此援手……”文其说得很是恭敬,一旁的莫云深垂着眼,面上无甚表情,也并未出声客气几句。
  倘若不是他和她的身份摆在此处,清晓简直都想将他痛骂出去,自作孽,不可活,偏还得连累她!
  “不必把脉,你家……公子生得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连服此药三日便好。”说罢,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交给了文其,这药不过是最普通的那种药,她巴不得莫云深病些时日,让他多谢难受,她不停留,给了药便要钻进马车。
  “姑娘,文其还有一事麻烦姑娘,我家公子如今……姑娘也看到了,再是受不得一丁点儿寒,可赶路之事不可误,还请姑娘能让我家公子在马车中养病几日,毕竟我家公子……”他很聪明的适时打住没有再说,但清晓深知他在用王爷的身份压她。
  若非清晓的性子这些年淡了许多,否则此刻定然是踢莫云深几脚的心都有了。她眉目凛然的望向了一旁站着的莫云深,他仍然没有说话,还很应景的咳嗽了几声,随即目光如柔柔水波包裹着她。
  “莫公子已是这般严重,区区一个马车,民女焉有不让之礼。”清晓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抓着披风便要下车。
  莫云深这才悠悠的开了口,不过话却是对文其说得:“文其,道歉。”
  文其脸上连不满的表情也没有,朝着清晓弯了腰,声音和言语一样刚硬,“清姑娘,刚刚是小人唐突了。”
  莫云深拢了拢披风,眉峰一扬,眼角的余光睨着文其,“去再买了一辆马车来,”随即又转了头,“姑娘快些上车罢,今日天阴,外面太冷。”他的嗓音有些病态的沙哑,低沉的好似坏掉的琴音。
  清晓也不客气,当即便重新上了马车。
  接下来的路程果然是相当紧张,他们几乎不怎么停歇,整日只为赶路。一连几日下来,莫云深吃着清晓给的药倒是好了,清晓却因着这连日的赶路疲惫不堪。一路倒也安顺,莫云深再没生什么事,只是嘱咐清晓到了边疆时要将匕首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越往北,天气越是寒冷,到甯歌所在的溪城时已是二月了,可仍是大雪纷飞。甯歌来了城门口迎接他们,清晓自然知道自己是没有这个面子的,甯歌来的一半原因是莫云深,还有一半,却是为童九而来。
  甯歌与童九的关系自是不错的,二人既能结为兄妹,甯歌又是重情重义之人,少不得要细细盘问莫云深。莫云深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既然敢来,自是有自己的一番说辞,只是免不得要在溪城耽搁些时间。
  然而他结束的出乎意料的快,他们是午时到的溪城,然后被甯歌接到了西王府。莫云深自然去了书房与甯歌说话,清晓也偷得浮生半日闲,领着秦阮和几名侍卫去溪城的街上转了转,这些年来甯歌将这溪城治理的算是井井有条,很受百姓信任,单就清晓来看,他是比甯渊更适合坐上那个皇位。
  甯渊自然是有手段,可他在朝中做事只有借他人之力,在百姓心中并无威信,而他心中也未必有百姓,甯歌却是不一样的,甯歌管辖的地方虽小,在百姓心中却也是有地位的,更重要的是,他心中也有百姓,单就宫内他屈尊降贵的帮槐安便能证明。
  只是造化弄人,当年他与皇位擦肩而过。
  清晓他们回到西王府时莫云深已经谈完了,甯歌来前厅稍稍与她打了个照面,寒暄几句,话里一句都没有提到童九,对莫云深也一如往常。倒是莫云深看到清晓和秦阮手中提着的小小包裹问道:“买了些什么?”
  秦阮是个嘴快的,清晓还来不及阻止她便举起手中的大包小包一个一个解释道:“回王爷的话,这些是溪城特有的梅花酥,粒子糖,还有果酒,清姑娘尝着喜欢,便多买了一些回来。”
  甯歌接了话:“这些在溪城的确是独一份儿,没想到姑娘会如此喜欢,姑娘似乎口味偏甜,这府里的厨子做糖醋鱼也算一绝,今晚姑娘便尝一尝。”他当真算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没有甯渊的阴翳,没有莫云深的疏离,他身上的气息令人相当舒适,很难想象他自小是在太后膝边长大。
  与宫内的人接触这般久,唯有他与甯辰能够让她心生好感,暂时放松,她不禁柔和了眉眼,“如此,多谢王爷美意了。”
  听到此,莫云深上前一步接过清晓手中的东西,“承清姑娘的福,我也想尝一尝这些,姑娘可愿?”
  清晓唯有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莫云深,低眉顺眼道:“王爷赏脸才是民女的福气。”
  当夜他们便歇在了西王府中,清晓连日来的风尘仆仆终于在今晚去了大半,这鹅毛大雪不过下了半日,便在院中积了厚厚一层,清晓挑灯时开了窗户往外望了一眼,只见天地一片白,院中的灯笼散发着微黄的幽光,风呼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干枯的树枝上也积了一层白,清晓没坐住,走了出去。
  浥山也有雪,却不似这般大。她穿着前些日子秦阮替她准备的鹿皮绒小靴,小心翼翼的踩在了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好像让她回到了浥山。
  记得那年是华清收她为徒的第三年,那年雪特别大,浥山山腰的雪积得已如溪城这般厚,她偷偷温了华清的一壶好酒,喝得浑身温暖之际想起了爹娘,想起了青碧,也想起了莫云深。于是跑到院中去踩积雪,用冻得通红的手指在地上写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数“莫云深”写的最多。
  那时她的心快被愧疚生生撕烂,想着若非自己擅自将莫云深带回了浥河村,他一个外人或许可以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如今再踩着脚下的雪,寂静的夜里,咯吱咯吱的声音依旧清晰,清晓却已经不会再傻傻的去写他们的名字了。
  五年爱恨,该结束了。
  她仰头望着凄凄明月,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解毒

  等清晓到达霍至境安营扎寨的堇州时,是第二日的晌午,猎猎东风刮着皮肤,大雪迷眼,边疆的环境比她想象的更恶劣。
  霍至境接到消息后,一早便在大营的门口等着了,红杉也在他身旁。
  清晓先看到的是红杉,她虽穿着小将的军衣,可那娇小的身形清晓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墨王一路辛苦了,末将已备好热水帐篷。”莫云深和霍至境的品级差不多,霍至境却最先朝他恭敬的行了礼,然后才跟清晓寒暄,“清姑娘,一路辛苦了。”
  红杉欲要上前扯清晓的袖子,却被她闲闲的避开了,“你的帐日后再算!”她压低声音在红杉耳边警告的一句,随后才正色道:“事不宜迟,还请霍将军带我去看看士兵的伤势如何。”
  此事最好是越早解决越好,华清的警告言犹在耳,清晓不敢在此多加滞留。
  霍至境领她去看伤兵的路上也略略谈及了一下战情。阑月和西苍的第一战中,天上还未下雪,空气干燥,边疆大风呼呼得挂着,堇州占的地理位置甚是有优势,因此他不作他想,迅速部署好一切,只想趁着无雪的天气攻其不备。于是他安排了两千的骑兵在前面开路,两千的弓箭手和三千的步兵紧随其后。未曾想西苍却早有防备,骑兵已经冲了一半,忽见天边燃起滚滚浓烟,借着风势,浓白色的烟雾张牙舞爪的朝着阑月的军队扑过来,冬日天寒,哪来的大火,他当即起疑,下令撤退,然而两千的骑兵却难免遭了秧。
  回来以后,两千个士兵,连带着马,皆是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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