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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画颜辞-第29章

小说: 画颜辞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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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蛊毒并且存活了下去,封家的人丧心病狂,将娘亲作为珍贵的试验对象囚禁了起来,父亲为了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回来,闯了关押娘亲的禁地,与娘亲交合。”
  他转过身,话语平静,眼睛深处却有着无法言喻的讽刺哀伤:“也就是那时,族里的人才知道若是原宿主与新宿主交合,蛊虫会重新回到原宿主体内。”
  欧阳水听着他的叙述,感到有些胆寒,她颤着声问道:“会有什么后果?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样了?”
  “死了。”
  寻榕的眼睫微微颤动,像一双孤独无依的蝶翅在风中抖动,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然而却又是让人无法接近的遥远。
  “蛊虫吸了处子的血液变得狂躁无比,在原宿主的体内日日啃啮着他的心脏。遇到武功越高强,内力越深厚之人,蛊虫就啃啮得越残暴,直到心脏千疮百孔,才会暴毙而亡,”他神情平静,声音悠远平缓,仿佛在叙述着一件无关于己的故事,“父亲就是那样死的,他一直深爱着娘亲,为了不让娘亲担心,每日都强颜欢笑,死死忍到了最后一刻。那时,他倒在娘亲的怀里,可依然是笑着的。娘亲为了躲避封家的追查,也为了保存父亲的尸首,带着我在一个大雪的夜里离开了京城。她找了个无人的山谷将父亲埋葬了,”
  “那晚,我亲眼看到,她在父亲的坟前坐了一晚上,没有流泪,就那样坐在那里,十分安静。我不敢靠近。等到第二天我走上前时才发现,娘亲已经死了……她自封了七窍,自杀而死。我将他们葬在了一起。”
  “很简单的故事。我那时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们那样做的意义……有些事,终归是经历过才能理解的,可惜已经晚了。”
  尽管隔着一层面具,但欧阳水依旧可以感觉到,面前这个总是淡漠如雪的男子笑了。唇角轻轻上扬,温柔了所有的时光。
  她忍不住也弯了弯唇角,动容的同时却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他淡淡道:“因为我们不熟。”
  因为不熟,所以有些话才可以倾诉。这样转身的同时就都会忘记,所有的一切都无关情感的煎熬。
  可惜,他这一次猜错了。
  她想,她这一生都不会忘了这个男子;这一生,都不会忘了这个黄昏;在这个黄昏里,这个男子与她倾诉过一段往事。尽管原因只是,因为我们不熟。
  真是可笑的理由。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听雁楼主,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办法。”
  眼见男子似乎是在听她说话,她看着他,慢慢吐出两个字:“般若。”
  “笃笃——”
  这是指节轻叩在门上的声音。
  “进来吧。”君不语弹了弹指甲,头也不抬懒洋洋说道。
  门推开,进来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衣,头发用布条随意地扎在脑后,面庞隽秀干净,带着年轻人独有清爽明朗。
  见到屋内穿着暴露的红衣女子,他目光不闪不避,反而咧开嘴十分自然的笑了笑,露出两颗有些可爱的小虎牙。
  “你是谁?”
  君不语打量他片刻,漫漫问道。她一手支颐,神色慵懒,眼里是化不开的雾气,看不清摸不明,似乎对什么也不能上心。
  “我叫谢东,”男子又笑了笑,然后他犹豫了下,面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是南若弦南公子派我来的。”
  “哦?你是百里锦的人?”君不语唇角一勾,斜斜睨着男子,风情万种,刹时满屋春光。
  “不是,我是珩公子的敌人,”男子笑容明朗,丝毫不见窘态,“可现在却是他派我来杀你的。”
  君不语终于起了一点兴致,她撑起上身,眼波流转间波光潋滟:“说来听听?”
  “我被下了毒,只好听他的话来了,”谢东耸耸肩,随即又苦了一张脸,“我明白我几斤几两,怎么可能杀得了传闻中的听雁楼一阁之主。然而性命被他所迫,我又不得不来。”
  “此话可未必,”君不语又笑了出来,她以袖掩唇,笑得肩膀乱颤,“我呀,可是一点武功也没有。谁都杀得了我,不信你试试?”
  日落西山,天空完全被夜色一点点吞没。宿惜从临安院子里出来,突然一道黑影冲着他面门扑来。他吓了一跳,正准备拔剑,就见那道黑影在离他面孔几寸的地方倏地直冲而上,飞入空中,转瞬与夜色融为一体。
  原来是一只乌鸦。
  他放下握剑的手,揉揉方才紧蹙的眉心,内心蓦地涌起一股不安。强压着这股不安,他沿着路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突然在途经一座院子之时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过了头。
  解语阁。
  是君不语的院子。
  窗内一片漆黑,没有点灯!
  半盏茶之后,宿惜怀里抱着一个轻盈的身影足尖轻点来到了寻榕的院子。他顾不得尊卑礼仪一下子推开了门,抬起头,目光锁定站在窗边的寻榕。
  “楼主,锦瑟阁主她昏迷不醒!”
  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欧阳水惊愕,连忙问道:“般若花可还在?”
  宿惜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他目光尚未回神,愣愣地重复着:“什,什么?”
  “你先将她放下,”寻榕淡淡道,冷静的声音顿时让宿惜渐渐清醒过来。他垂着头依言将君不语放在了床上,寻榕这一次开口却是对着欧阳水说的:“麻烦姑娘替她看一看。”
  欧阳水走过去替她把脉,却有些神情不定地问寻榕:“般若花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寻榕走出了屋子,不知有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只留下满室寂然。
作者有话要说:  

  ☆、发作

  “去替我将窗子开下来,”画颜半卧在床上,面庞微微发红。她用手作扇扇了扇风,拧着眉对侍女吩咐道,“在屋里闷久了,有些热。”
  “姑娘,是十一月了。”侍女愣了下,看了眼屋外被穿堂风吹响的帘子,劝道。
  “让你去开你就去开便是了,哪来这么多话。”画颜眉头越拧越紧,身上隐隐的燥热使她心情有些烦躁不安,说出口的话也冲动了许多,到真有点高高在上的妃子颐指气使的味道。
  “是。”
  侍女低头应了,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将窗子推开。
  “再大点——”画颜在她身后喊了句,侍女只好将已经大开的窗子完全推了开来。
  感受着冰寒的风刺着肌肤给大脑微微的刺痛,画颜瞬间觉得舒服了许多。她微微眯上眼享受着,然而过不多久,窗子又被关了起来。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画颜有些恼了,此刻的她像根点火线一样一点就着。她一动不动闭着眼躺在床上,就一双红唇一开一合教训着侍女,“这里目前是我的房间,纵使是你们庄主进屋来也要先敲一下门才能进来,你不过……”
  “不过什么?”
  男子醇厚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画颜一惊,猛地睁开眼看着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个人,剩下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口。
  “……不过,啊,不过啊,你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想进哪里就进哪里的。”
  只愣了瞬间,她就面不改色地转了语气,还附带一个友善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这大冷的天里要将窗户开着?”
  百里锦疑惑地打量着她,待看清她目光里盈着的水色和脸颊上淡淡的浅红,不由神色变了变:“你莫不是蛊毒提前发作了吧?”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画颜不动声色地将方才因为嫌热而解开的领口慢慢理平整,从床上坐了起来,笑道,“方才睡了一觉,醒来觉得屋内闷得慌,这才叫把窗户开下来透透气的。”
  百里锦却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他站在她面前,目光幽深,似笑非笑地建议道:“若你蛊毒发作,忍得难受,不如就让我替你……”
  他对自己所认为的事,总是深信不疑。与其说是坚持或者固执,不如说是刚愎更贴切些。这是画颜这些年总结出的经验。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画颜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脸颊,“方才通过风,已经好多了。”
  说着,她放下了双手,脸上红晕果然退去不少。
  百里锦沉吟片刻,突然动手攫住她的手腕。画颜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挣脱,“你干嘛?!放开我!”
  “只是替你把一把脉。”百里锦斜了她一眼,食指和中指转扣在她的脉搏上。
  然而所感受到的脉搏平稳且清晰,他想了想,放开了她的手腕,却是紧紧皱起了眉。
  “……怎么了?”画颜揉着手腕,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问道,“脉象不妥吗?”
  “不,”百里锦深深看了她一眼,“恰恰相反,你的脉象很好很正常。”
  画颜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又责怪道:“既如此,你又为何摆出这幅表情吓我?”
  “然而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不正常,”百里锦道,“你体内蛰伏着两只蛊虫,且不论其中一只是否一直在沉睡。尽管先前有金风玉露丸压制,可不论如何都该表露出一些不同之处,至少阳气太重,脉象应该要暴躁许多……不管怎么样,都不该是你现在的脉象。”
  “你就是疑心太重了,”画颜垂着头低声道,声音中有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不论什么都要颠来复去想上许多。”
  百里锦僵在了原地,不由冷了声:“你这是何意?”
  “我并无他意。”画颜皱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我这是关心你。”百里锦倏地强逼近她,用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神情似笑非笑,那一双狭长的星眸里却是深不见底,“更何况,我若想对你做什么,何须如此费周折,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妻。”
  画颜眨眨眼:“最多只是个妾。”
  百里锦一噎,就听她继续道:“当初你说过的,我如果不同意,你是不会强迫我的。”
  “那我问你,”百里锦一字一句问道,“你现在是否同意了?”
  画颜老老实实摇摇头,感觉到面前的男子愈发燃烧的怒气,她无奈地叹口气,火上浇油道:“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一直不能让我喜欢上。”
  “砰!”
  这是百里锦摔门而出的声音。
  画颜猛地松了一口,她再顾不得百里锦是否会去而复返,浑身都瘫软在了床上。她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突然又看到新生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滑落在被单上,洇出铜钱大小的水迹。
  眼前一片模糊,从心脏处传来麻酥酥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因为已经经历过几次了。可是之前的每一次都有那个人陪在身边,所以她尽管难受,但却从未感到过害怕。这一次,一种无名的恐慌从心底慢慢升起。
  ——阴阳蛊一旦发作,须与男子交合才可缓解。
  他曾经叮嘱的话犹在耳畔,这正是她此刻内心恐慌的源泉。她慢慢集中精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调动身体内的一缕内力,慢慢汇聚到天冲穴……
  只需,只需缓缓地按下,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在红庄的日子。
  属于他和她的那段时光。
  她记得以前听人说过,人在临死的最后一刻,所想起的东西是此生最深的执念。或者是不曾得到过的,或者是得到了却没能留住的,总之是以某种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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