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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画颜辞-第10章

小说: 画颜辞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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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画颜用力看着他,任他捏住她的手腕,不争不吵。只是用力地盯着他双眼,仿佛想要看出什么被他深深掩埋的东西。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到你,我是欣喜的,我以为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然而我竟是不愿想起,你早已嫁给了他……我问你,你可能离开他?”
  画颜脸色煞白,目光空洞。
  她不笨,自打百里锦出现后,寻榕又冷了几分的态度她全都看得懂。
  只是她假装自己笨,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半晌后,她的声音响起,却轻飘飘的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没有实质:“……不能。”
  “尹画颜,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寻榕抬起低垂的眸子,凝在她清秀的脸上。那双眼睛里,透出了太多的沉痛与挣扎。他几乎是压抑地吼着,“离开我的是你,舍命救我的也是你……前尘种种我已不想追究,可你如今已为他人妇,你将与另一个男人共白头。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我,扰乱我?!”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更加放不下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说过我恨过你,是因为我爱过你。可你如今这样做,又该让我如何?恨也不能,爱也不能。我想忘记你,却更是不能……”他声音低低缓缓,如同雪山之巅流下的融化了的溪流,夹杂着点点碎冰。仿佛一下子从不食烟火的高处跌落凡尘,话语里的痛楚,一声声直扎入画颜的心底。那双曾经盛满整个星空的寒星一般的眸子,也慢慢在黑暗里沉沦。
  我说过我恨过你,是因为我爱过你。
  这是画颜此生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却因为错误的时间,变成了最残酷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如若

  “封公子呢?我去请他下楼吃早饭。”
  画颜握筷子的手一顿,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沉默着扒了一口粥。
  过了片刻,涵儿下楼来,因被挖去了一只眼,她一直都是以面纱覆面。然而话语中却也听出了隐含担忧:“封公子不在房里,被子叠得整齐,一点温度也没留,怕是……”她看了画颜一眼,见她依旧埋头自顾自地吃着早饭,只好接着道,“怕是早就离开了。”
  画颜喝了一大口粥,抓起两个馒头塞到嘴里,用力嚼着咽下去,“我吃饱了。”
  说完,不等其他两人说什么,又立刻道:“我们上路吧。”
  百里锦看着画颜,唇角轻轻勾起,慢慢道:“封兄这是走了?”
  画颜抿抿唇,不看他,径直上了楼。
  涵儿推开门的时候,画颜正背对着门收拾东西。她轻叹一声,道:“阿珩说反正是不急,不如留下来看一看女儿节再走。”
  画颜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点点头。却就以那个姿势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涵儿心里有些不安,她上前一步,却立刻听到前方传来低低的声音:“你先出去。”
  脚步一顿,终是移向门外,她顺手将门关上。侧耳在门上听了片刻,却仍是一片寂静。除了均匀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其它什么也没能听到。
  直到涵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画颜才慢慢直起僵直的腰,一件一件将收好的衣服又放回床头。昨晚最后的对话又响在耳畔。
  ——我说过我恨过你,是因为我爱过你。
  ——恨也不能,爱也不能。我想忘记你,却更是不能……
  ——尹画颜,你想让我怎么做?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他一遍又一遍质问她,他该怎么做……可是又有谁来告诉她,她又该如何?!嫁人并非本愿,如今愿望实现了,有些东西,却再也换不回来了。
  她突然想起娘亲临走前和她说过的话:颜儿,你要记住,这世间,总有那几样你愿意付出一切去保护的东西,总有那么几个愿意不顾所有也要完成的愿望。可这世间,所有的愿望的实现,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特例,世情就是那般冷暖炎凉……所以,不论如何,都不要后悔……
  不论如何……都不能后悔!
  ——要勇敢地面对命运安排的那个“代价”。
  她笑了,有些苍凉的笑。
  ——娘亲,您的颜儿如今总归是明白了。我想要他自由,我以为那样我就会快乐……可是如今他不快乐,我也不自由……我想我后悔了……但是娘亲,您没告诉我,如果我后悔了,我又该怎么做?
  寻榕走了。
  她是知道的。昨晚他当着她的面,转身一步步离开。背影里带着沉痛的绝望与无法挽回的决绝。她就那样看着他走入黑夜。清冷的夜风将他衣袂吹得猎猎,银霜色的发带在墨般浓郁的夜色里纷飞,明明带着重伤,单薄的背脊却挺得笔直,不曾回头。
  ——尹画颜,你的夫君会送你去南疆。欠你的日后我自会归还。就此一别,相见无期。
  寒风不仅吹开他的衣角,也吹散他最后留下的话语。画颜眼睁睁看着墨色将他绽开点点红梅白衣吞没,却迈不动脚步,张开嘴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她明明是想挽留,却终是没能办到。心里隐隐明白,这一别,怕是真的如他所说,相见无期。
  她最近总是很容易就想起过往的种种,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个冷冷清清的白衣少年起,一件件,本以为不会记得的一些小事,没想到细细回想时却分毫毕现地浮现在了回忆里……她送他木剑,他随身带了五年;她送他一个帕子,换到了那个倾倒她今生岁月的笑容;他从虎口下救得她姓名,那日在山洞里他替她吸毒,背后的温热至今还记忆犹新……只是可惜——
  风一程,雨一程。究竟是如何,才会走到如今这与君陌路的地步。
  红尘千帐,百家灯,岁月裁几寸?命运不饶人。
  饭后,画颜磨磨蹭蹭的跟在百里锦身后上楼。百里锦打开房门,发现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疑惑之下也只是一笑:“进来吧。”
  “百里……”她从来只肯喊他姓,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般迟疑踌躇的模样。他察觉有事,却仍不动声色,笑得一如既往的温雅:“怎的?有事?”
  点点头,画颜不敢看他眼睛,半晌从喉咙里飘出一句:“当初承诺之事,可否……后悔……”
  “自是不可的,”百里锦似乎早有预料她会说这个,接得顺畅,只是那笑容却变得有些锐利,半晌后却是似笑非笑地一声轻叹,“颜儿,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嫁与我的是你。你说不会离开我,此生都不会,我本是不信的,我想,你原本该也是不信的……可你是否还记得你做了什么让我相信你?”
  画颜此刻倒也定下了神,她嘲讽一笑,神色黯然:“自然是记得的……我当着你的面种下拾遗蛊,并以上古之神盘瓠的名义发誓,你这才信了我。”
  百里锦笑着听她说完,面色并无半分改变:“拾遗蛊乃是苗疆密蛊,种下此蛊后此蛊会长眠于人的心脏内,不会对宿主有任影响。但若是以苗疆所信仰的上神盘瓠为誓,此蛊即刻苏醒,所发的誓言也会融入蛊虫体内,若是违背誓言,则会遭受噬心之痛,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虽不知你从哪弄来此蛊。我虽向来多疑,然你都那般表心意,这才答应将你收在身边……”
  话语一顿,他继续悠悠笑着,眼眸如幽谷深潭,晦涩不清:“这是你当初自己所选的路,我可不曾有过半分逼迫。然而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如果是属于我的,我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走。”
  “啪嗒——”
  烛花发出一声轻微的爆鸣,在沉寂的房间里却听得格外清晰。画颜面无表情站立良久,只觉浑身都跟着这声响声颤了颤,神智慢慢清明……她慢慢抬起眼,那双清澈的眸子也恢复了清明。百里锦看着她,竟微微觉得有些诧异。
  不知怎的,竟想到了初次见她的那一晚——
  他立在一叶小舟之上顺流而下,一萧曲毕,抬眼间瞧见两个少女立在灯火阑珊的河边,正好奇地盯着他看。她们服饰装扮没什么区别,站在前面的那个少女容貌不及后面那个出色,然而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映衬着远处的渔火灯光,仿佛盛满了整片星空,烂漫到无法忽视。
  他一时好奇,就多瞅了两眼,却也没想过太多……后来,没想到的是,她竟上门去找了他……
  他现在感到诧异,是诧异这么多年的风霜沧桑,世情炎凉,竟没能改变她眼里的清澈……或许,在她心里,始终有那么一片洁净的土地,是红尘的肮脏永远无法触及的圣土。他也无法触及……所以,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对她,与其说是爱情,但心里始终保存有一丝敬畏,以及渴望。
  “是我错了,”画颜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她轻轻浅浅笑着,那笑容有些勉强,却带着意料之外的豁达,“娘亲和我说过,这世间所有的愿望的达成,都需要付出代价。我那时满是不以为是……其实是要谢谢你的,我会嫁给你的目的,其实你早就知晓了吧?”百里锦有些愕然地盯着她看,她弯了弯眉眼,“但你还是任我去做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会走下去。我是尹家的女儿,尹家的女儿,是有骨气的。”
  “其实,”在画颜手快要触到门的时候,不知怎的,他竟突然又开口唤住她。眼见她回头,他端坐在原地不动,半晌后才轻叹一声,“颜儿,你可曾想过,你当初发的誓是说此生此世都会是我的妻子……只要我不休你,你便会是我的妻子。即便你走了,我也是不会休你的,”烛光映在他如玉般清俊精致的脸庞上,有些晦明难辨,“你大可去找他,让他带你走。以他的能耐,带着你远走高飞隐居起来躲过我的搜查并不是难事……”
  画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惊异于他态度的转变。他微微一笑,继续道:“只是,你是我百里锦的妻子,是我百里家的人,我只要你答应我,在你死后,会回到我百里家的墓地。”
  画颜眼里慢慢绽放出光彩,笑容明媚得仿佛能够召回整个春天。他呼吸不禁一窒。恍惚中听到她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谢谢……还有,抱歉。”
  他目送着她离开房间,陷入久久的沉思。
  最后那一番话,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也从未曾有过想要放手的想法。然而,这一次,面对那个女子,他却半分也不想强迫。或许是因为,她眼里的那片澄澈,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它被污浊。皇宫里一直都是尔虞我诈的肮脏地方,所以才会显得那份干净更加珍贵。
  如若无法相伴此生,来生,可否许我一世红颜?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

  这是北方的一栋楼。
  红色琉璃瓦雕成的檐牙上钩,冷清的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线。红木制成的檐柱上刻着精致的花纹,青灰色的墙砖却显得冷暗,生生压下了整栋楼的高调奢华。
  马蹄声踏,远远的,一匹枣红色的马绝尘而来。马上伏着一名白衣男子,红白相衬,分外和谐。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马儿就到了近前,门前的人这才发现男子衣服从腹部开始,染尽了斑驳的猩红。明明是不堪的画面,在他身上却无端让人想起雪地里开着的点点红梅。
  白衣男子在楼前下马,门前早已守着两人。见到男子前来,他们一左一右站在男子身后,陪着他踏入楼内,从头至尾不发一言。衣袂蹁跹间,清冷的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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