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夫-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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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伤刚好,哪有心思搞什么花样?”管沅慵懒地倚在母亲东跨院宴息室的榻上,心思却在不停地转。
父亲的事,已经等不下去了。
前世今年年终。父亲定远侯世子管进战死大同。
如今算来还有半年时日,她该怎么办?
“娘亲。你说,明年我及笄。爹爹会从大同回来吗?”管沅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先扯上生辰的话题。
杨氏抚了抚女儿的发顶:“那要看军务是否繁忙。”终究没忍心浇灭女儿的希冀。
军务,哪有不繁忙的时候?
“如果我去大同照顾爹爹怎样?”管沅试探地问。
“傻孩子,”杨氏叹息,“边关苦地,你一个没离开过京城八十里的千金小娘子,哪里是这么好待的。”
管沅也不禁懊恼起来:就算她真去了大同,征战一事,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又有何用……
还未想清楚,各家亲友送的生辰礼陆陆续续到来。
管沅和母亲一一看过清点登记在册,打赏了送礼来的婆子,便到了晚间。
如同去年,含露居书房的窗外,“啪”地落下一个精致的木盒。
木犀花底纹的盒子,装着一串佛珠,花纹奇异特别,香气随着盒子的打开轻轻逸散,十分清雅。
佛珠下压着一张沁水笺,依旧是熟悉的颜楷——
降香黄檀,可治风邪祛湿,缓解疼痛,对脚伤十分有效。佛珠已在庆寿寺开光。
管沅拿起这串佛珠,微微怔愣。
她从前听过降香黄檀这种最名贵的材料,却从不曾见过,更不知道它还有一定的药效。
所以,这是传闻中的降香黄檀佛珠?
她感念神秘人的心思,还为她的脚伤做了打算。
但这份恩情,却是更加还不清了……
“我听说你的上峰要挪位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沅收到了羽林左卫人事变动的消息,不由担心哥哥的状况,下衙时分连忙赶去清水堂。
管洌讶异:“你消息还真快。这次调动不小,上十二卫都换了个遍。”
“怎么回事?”管沅一听,不禁更加忧心。
“之前裁减武职的时候,靖安侯府力争才保住如今局面,否则裁减的人员会更多;但内宫宦官仍不满足,又鼓动皇上换上十二卫,”管洌压低声音,“这可是小道消息,你别传出去。”
“那,”管沅顿了顿,“你会受什么影响?”
内功宦官,说的想必就是以刘瑜为首的那群阉党了;靖安侯府在暗中周旋,就说明靖安侯还是站在刘瑜对立面的,她果然眼光未错。
现下的关键是,哥哥会不会受影响。
管洌摇头:“这我也不清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不过好在我平日里没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为人也低调,不曾得罪人。想来应该不会有人整到我头上。”
“这件事你得去和祖父商议情况,我也出不了谋划不了策。”管沅提醒。
“这是自然,我总要为定远侯府考虑。”管洌心服点头。
朝堂的风云变幻才刚刚开始,五月初五端午节接踵而至。
今年端午不似去年还笼罩在先皇病危的阴云下;勋贵大臣陪同皇上在西苑射柳,庶民百姓赛龙舟入天坛。
而各府女眷。按惯例都收到了靖安侯府的请帖。
“你今日就好好让那些嚼舌根的小人明白,什么不良于行、重伤不起,都是谣言!你往那一站,看他们还敢说什么!”甫下马车,管沅就被大舅母挽住胳膊。
管沅明白大舅母见不得她受委屈,为她抱不平。但她对世人怎么看不甚在意。只是礼貌地回应了几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舅母并不明白管沅的心思,只当她对世人拜高踩低失望罢了,没多说什么。
然而她是真的心不在焉。
前世死于此间,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靖安侯府熟悉的大门。她早已感慨万千。
她看着那高高的门槛,想起前世花轿抬进去时的情形,想起在这里待过的那半年,想起最后的满门被灭——
她的心和脚步一起凝滞,仿佛再也跨不进那高高的门槛一般。
轻轻合上美眸,她想舒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这辈子,会怎样呢?
这门里的他。又会怎样?
“哎,你就放心吧,今日男丁都在西苑陪皇上射柳。这里只有女眷。孤煞自有宫里皇上的阳气镇住,你还怕什么孤煞!”
突兀的女声传来,令管沅的眉心蹙起。
她睁眼转头,便看见礼部右侍郎焦孟的夫人。
方才说话劝人的,是寿宁侯夫人,也就是太后娘娘的长嫂。
而被劝的则是焦老夫人。
焦家也真是够了。自己德行败坏,还嫌弃旁人孤煞!
“大舅母。”管沅忽地转向身边的大舅母,声量比平日大了些许。“我听闻孤煞星很是特别呢!”
大舅母也是活络的人,看到后面逶迤而来的焦家女眷,再瞥一眼管沅的神色,就知道管沅想做什么了:“哦?孤煞星怎么特别了,你读书多,不如说来听听!”
因为退亲的事,大舅母毫不费力地揣测到管沅要寒碜焦家的意图。
不过管沅却并非为了此事。她当焦家是跳梁小丑,只要他们不做出格的事,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她就当看不见他们;可如今居然明目张胆嫌弃盛阳孤煞,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孤煞星喜欢欺负怕它的人。如若自身坦荡,孤煞星自然不敢靠近;还没见着孤煞星就开始疑神疑鬼的,孤煞星半夜三更都要找过去!”管沅说着,眼风有意无意向焦老夫人瞥去。
焦老夫人听到这一番话,心下一惊,不由瞪着管沅,刚想说什么,大舅母就上前寒暄:“焦老夫人别来无恙!哟,您孙女也来了,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说着目光转向焦老夫人身后的焦婉妍,心下暗忖:焦家还真是不要脸!一个失了名节就快当妾的嫡女,还好意思带出来丢人现眼!
杨氏也想上前帮腔,管沅捏了捏身旁母亲的手,示意她自己来。
于是管沅步履轻盈地走上前,给焦老夫人行礼,叫人半点错处也挑不着:“晚辈见过焦老夫人。”
但最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她轻盈无比的步履,哪有半点传闻中的不良于行!(未完待续)
ps:感谢(霜降我心)的平安符!
题外话:降香黄檀,是所有木材中最昂贵的木料,以其产量稀少、神奇的鬼脸花纹和传说中有通神和降神的作用而驰名世界,是很多的宗教中的圣木,其木屑还有治疗风湿、神经痛及消炎化淤的功效。由于其香气特殊,花纹形似鬼面,其燃烧的香烟笔直的上冲云霄,所以人们认为它的种子来源于神界,是一种可以和神界沟通的神木
☆、076 嫌疑
最先诧异的是立于焦老夫人身后的焦婉妍,她掩唇惊呼:“你!你的脚……没事!”
后两个字,隔了半晌她才说出,显得极其突兀。
管沅满面带笑看向焦婉妍:“咦,难不成焦妹妹希望我有事?哦,我才想起了,焦妹妹还不知道我的伤好了。前阵子我大舅舅杨家的喜事,贵府也没有人来。来了就该清楚,我早就痊愈了。”
她笑盈盈看着焦婉妍,把焦婉妍看得愈发满面火辣。那直焯的目光,含着半分讥笑,又带着半分蔑视,其余九分皆是无害,让人明明察觉到她的轻蔑态度,却拿她没有办法。
“是呢,”大舅母连忙接过话题延展开来,“前阵子犬子的喜酒你们也不赏脸来喝一杯,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下次去蹭焦家的喜酒!”言罢下意识望向焦婉妍。
焦婉妍的脸颊更是烧得厉害。
杨太太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嘲讽她。抬进仁和大公主府当妾,哪有什么喜酒可言!
“呵,庐陵杨氏是江南望族,山阴王氏也是江南望族,这两家的喜酒,不是我们北方人喝得惯的。至于我们泌阳焦氏的喜酒,想必你们南方人也喝不惯。”焦老夫人到底年长有底气,很是不屑地回敬。
杨氏慢慢走过去,站在管沅身边,语气温婉柔和地帮腔:“的确是喝不惯,不然我倒想见识一下焦家嫁小娘子是什么场面。”
有时候话语越温柔,杀伤力反倒越大。
焦婉妍的脸色,半因恼怒半因耻辱,红得可以滴血。
管沅眼见火烧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娘亲,大舅母,我们进去吧。我们才不怕什么孤煞,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拉着两位长辈就走。
羞恼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焦婉妍。刚想发脾气,就被焦老夫人喝止:“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该知道要承担什么后果。”
焦婉妍仍旧不服气,想要反驳:“凭什么她好端端能蹦能跳,我就要受他们白眼——”
“这就是你和她的差距,”焦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孙女。“你以为定远侯府三姑娘是什么等闲货色?她退了仁和大公主府的亲事还能活蹦乱跳,就是她的本事!”
焦婉妍别过眼去低下头,显然心底还是不服气的。
谁能服气?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竹马居然被半路杀出的管沅勾了魂;现下她斗智斗勇,什么都比不过管沅,就算齐允钧的正妻位子空了出来。她苦心孤诣也只谋到一个妾。
谁能服气!
她忿忿走入靖安侯府。
朱红的大门逶迤而开,古朴的檐瓦堆砌出难以言明的磅礴之气,相比景致秀丽的定远侯府,靖安侯府多了几分恢宏。
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实景重合,管沅长叹一声。
还记得前世她偏安于此,捱过了人生中最后的半年。
今生再来已是客,还不知前路有什么人和事在等着她,等着她扭转改变。
“沅妹妹。”管沅刚走进敞厅,杜思便眼尖地迎上去拉住她的手,“上次相见还是元宵的时候。伤可好了?”
管沅微笑地同杜思联袂走向敞厅正中:“杜姐姐看我如今,伤是好了没好?”
杜思嫣然一笑:“看你步履轻盈裙裾生风,定然是没问题了,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呢!”
此话一出,引来敞厅中诸人的目光,心下皆与焦婉妍是一样的反应。只是显露得更少罢了。
定远侯府三姑娘的脚,居然半点毛病没落下!
众人开始交换眼神窃窃私语:不良于行的传闻彻底打破。定远侯府的三姑娘,倒是不会再如之前坊间流传的那样再嫁不出去。然而。现下也没人愿意触仁和大公主府的霉头,求娶管沅吧?
一时间大家各怀心意,杜思与管沅一边寒暄一边落座。
跟在管沅身后进来的焦老夫人和焦婉妍,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直接落座。
随后而来的管洛亦是如此,有管沅在前面吸引大家的注意,自没有人注意旁的。
端午宴,戏班子很快开唱。
靖安侯夫人在盛阳幼年时便已过世,靖安侯一直不曾续弦,故而只有盛阳这个独子。现下主持靖安侯府中馈、打理一应事务的,是盛阳的二婶母,也就是盛嵩的妻子高氏。
这些事,管沅前世便知道的一清二楚,故而现下母亲与她说起,她也只是微微点头答应,没什么新鲜感。
真正令她忧心忡忡的,是前世临死前听到的那一句话——
“没根的东西忘恩负义!要不是老子帮你,你能有今天——”
盛阳的二叔盛嵩,与阉党……
“啧啧,刚才看这背影,我还在想,这么个温婉娴静的小娘子不知是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