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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拼夫-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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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允钧略带不满地盯着管洌:“你有几个亲妹妹?”
    “亲妹妹呀,”管洌故作恍然大悟地似笑非笑,“你问我亲妹妹的喜好做什么?”
    “管洌,你再给我装糊涂,小心下次切磋我找盛阳教训你!”齐允钧毫不客气地威胁。
    一听靖安侯世子盛阳的名讳,管洌不由想起祖父的叮嘱。然而,只是说不要接触,没说不能议论呀。好奇心驱使管洌开了口:“靖安侯世子,身手很好?”
    “你我莫能望其项背。”齐允钧语气变得郑重起来。他和管洌也就打个平手,偶尔险胜管洌。但他前两个月和盛阳切磋的那一场——
    到现在想起来还令他毛骨悚然。
    管洌听了齐允钧肃然起敬的语气,也不由得凛然起来。
    莫能望其项背?盛阳今年十四,就能有这样好的身手……
    齐允钧却没允许管洌继续引歪话题开小差:“你妹妹到底喜欢什么?”
    第三遍问话了,事不过三,管洌不好再避而不答。他想了想便敛容肃色:“她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亲妹妹。”
    齐允钧听明白了管洌试探他态度的言下之意:“我知道,我是认真的,我母亲之前也请了李阁老的太太来过表明了意思。我和母亲,都是认真的。”
    十五年来,他第一次动心,只为那与众不同的女子。
    他想起田垄之上,她在初晨的阳光下,从色彩瑰丽的画作中抬头,望向不远处麦田时的情形。她美眸中情绪并不浓烈,却流露出轻快而柔和的美好惬意;他想到她方才对着哥哥管洌说话时的柔和语气,和淡淡的关怀。
    然而在见到他时,她美眸中温和美好的神采变得寡淡下去;她柔和关怀的语气变得索然无味。
    她为何看不到他,为何不在意他?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让她看到自己。
    管洌看着凝重而纠结的齐允钧,不由叹息着给了一句暗示:“一本好书赛千金。”
    晚间含露居。
    书房里静静悄悄,只有管沅一人。她正一本本翻看定远侯府的账册,熟悉的“啪”一声在窗外响起。
    管沅这次反应特别快,声响刚落就冲到虚掩着的书房窗前推开窗格。
    月光淡淡洒下,蝉鸣声声自院外传来,除了盛夏清朗无云的夜色,什么都没有。
    管沅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又叹息一声,托腮的手肘撑在窗棂之上,秀眉轻蹙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告诉虚空中某个似乎不存在的人:“你到底是谁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是谁,那些林林总总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暗夜里,少年的身影匿在墙檐之后,刀锋般锐利的双眸流露出复杂的情愫。
    她轻淡而又无可奈何的语气,令他微微心疼。
    可是,他也只能这般,无可奈何。
    许久,管沅缓缓地垂下美眸,视线落在窗前的一本丝帛包裹的册子上。
    她拿起来翻开,熟悉的颜楷没看两行就陡然一惊:这个人!居然知道她要查账,知道她查账要做什么,还把定远侯府内几个大贪写了出来,甚至连他们大致在哪些地方贪墨了银子……
    管沅惊愕地合上册子。
    她不敢想象。
    这样一个人,可以说对整个定远侯府已经了如指掌。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她不甘心地深吸一口气,再去看册子的内容,才发现最后注明了一行字,大致意思是,很多事并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但是能猜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即刻拿了册子,按着这些方向再去翻账册,没多久便找到了思路和脉络。
    一一一一
    管沅马上要锋芒毕露整顿府邸了,自下而上一步步抓住定远侯府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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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7 阴云

看见管沅恍然大悟的反应,少年微微松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知道管沅为何要翻账册,只是想到前世定远侯府内宅后来的混乱,他觉得即便管沅不是这个目的,借此机会提点她一下也好。于是才有了这样一本基于他前世调查所知写的册子,没想到能与她的目的不谋而合。
    既然能帮到她,那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她又怎么想到这一层面的?在田庄发生了什么?还是,杨安提醒了她?
    少年有些疑惑。
    翌日早晨在给二太夫人请安的时候,管洛果然从自己安插在杨氏身边的内线那里得了消息,开始向二太夫人告状了。
    “二太夫人,我有些不明白了,咱们府的中馈,不是大伯母在管吗,”管洛灵活的妙目瞥向管沅,“什么时候到了三妹妹手里呀?”
    “长姐说什么笑话呢,”管沅很快接话,“管中馈的自然还是我娘亲,长姐听闻了什么,听风就是雨的。”
    管洛胸有成足地看着管沅,就像今日一定能让管沅身败名裂一般:“我听说,前两日三妹妹把账册都搬去含露居了,难道不是大伯母把中馈交给三妹妹了?大伯母忙不过来,可以和二太夫人说呀,怎么交给没有经验的三妹妹了,万一做不好怎么办?”
    杨氏刚想说什么,却被管沅伸手止住。
    说娘亲忙不过来?哼,管洛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这是想趁机把中馈从母亲手中拿走吗?
    不过管洛的算盘也打的太美了,美得她不忍直视。
    “长姐,看个账册就是交权了?长姐也不问问,咱们府的对牌在什么地方,那才是权呢!”管沅语气虽淡,可却让管洛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羞辱——
    自己没有理家的经验,一时话没说圆满,忽略了对牌的重要性。被她这么一讽刺,越发显得无知,还落了个无端挑拨的嫌疑。可她管沅凭什么知道对牌的重要性?
    莫非,是杨氏教的管沅?
    管洛不由把怨愤的目光投向杨氏:“大伯母,理家的事,侄女愚钝不了解,还请大伯母说个明白,也好免去其他人的怀疑。”
    管沅此时方才看了杨氏一眼,示意母亲可以拿出一早想好的说辞解释了。
    “武康伯的嫡长孙女快到生辰了,沅丫头正愁不知送多大的礼,”杨氏说着又看向二太夫人,“婶母,上次沅丫头生辰,人家杜大姑娘送的礼有多厚重,您也是知道的。再说又是如今太后最宠爱的小娘子,我想着要好好斟酌一番才是。”
    听了半晌的二太夫人这才点头开口:“是要好好斟酌,所以,你交给沅丫头斟酌去了?”先皇与太后鹣鲽情深,除却太后之外,内宫竟再无一人。新皇登基之后,内宫都把持在太后手里,二太夫人再狭隘也明白不能得罪太后身边的红人。
    “我是害怕娘亲太辛苦,”管沅接话,“所以才把这活揽下了。”
    “你倒是个有孝心的,”二太夫人抬眼看了看管沅,又问,“那斟酌出个所以然了没有?”
    管沅颔首微笑,开始一一分析与武康伯府交好的关键:“肯定不能远超上次杜姐姐的礼,”杜思最恨有人压在她头上,至少前世杜思进宫后是这样,“我又看了看旧例,本来与之相当是最好,可是两家来往并不密切,如今她父亲又是爹爹的上峰,看来还是在品相和难得程度上略逊色,却在总价上高一些为好。”
    这样的处置方法,根本不是管沅翻账翻出来的,而是根据性格喜好和两家关系。
    她可不想无端得罪杜思那样危险的人,否则以后有得苦头吃。
    二太夫人闻言满意地点头:“这想法很好,就按你这个做。”
    到了这一步,一旁的管洛几乎咬碎银牙:明明是她先告状,最后却变成管沅得了二太夫人称赞!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如果把管沅整下去,就没人能和她抢齐允钧了!
    “虽然三妹妹得了个好主意,不过从大伯母那里拿账册却没有问过二太夫人,这似乎,”管洛顿了顿才颇有深意地问,“不太好吧?今日拿账册,似乎不是什么顶要紧的事;明日就不声不响把对牌也给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二太夫人闻言果然微微变色,略带责备的目光看着杨氏:“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语气虽轻,杨氏却不得不小心应对这山雨欲来:“这,是我不好,没及时和您说一声……”
    “娘亲,我记得,当时是晚上,您怕吵了二太夫人休息,让鲍威家的第二日再来和安嬷嬷说一声,难不成,鲍威家的没来?”管沅立刻把矛头指向泄露消息给管洛的人。
    若不是神秘人那本册子,她还不知道鲍威家的是管洛的人呢。
    管洛神色一变:“三妹妹,你要袒护大伯母,就把责任推给鲍威家的?”
    鲍威家的是她好不容易买通的,是安插在杨氏身边的重要内线。如果保不住,只怕她日后会很被动。但现在看来,管沅似乎知道了鲍威家的是她的人?否则怎么会突然牵扯到鲍威家的?
    管沅清浅而笑,浑似毫不在意:“长姐那天也不在我娘亲那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信誓旦旦要为鲍威家的开解了?”
    杨氏附和管沅:“那晚我的确嘱咐了鲍威家的,是我底下的人失职,还请婶母责罚。”
    “我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管洛冷声一哼,“不过这么早断定是鲍威家的失职,只怕也太武断,我看还要好好查清楚。”
    “好好查清楚?难道长姐的意思是,鲍威家的并没有失职,她来告诉了安嬷嬷,是安嬷嬷隐瞒了失职了?”管沅不动声色地把火药洒在了二太夫人和管洛之间。
    二太夫人身边的安嬷嬷一听,连忙上前表明:“老奴并没有听过此事,还请二太夫人明察。”
    一听到管洛把火烧到自己这边来了,二太夫人立马不高兴了:“此事就此作罢,鲍威家的当差也不利索了,给她挪个地方吧!”
    杨氏立刻应是。
    管洛只得瞪着管沅咬牙切齿。
    然而管沅唇角的淡淡笑意还未散去——今天的压轴还没上呢,那才是重中之重的精彩!
    “二太夫人别为那些不入流的事烦心了,”管沅走到二太夫人身后帮她揉太阳穴,“我还有事央求您呢,气氛这么紧张,我都不敢说了!”
    二太夫人被怄笑了:“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殷勤,原来是有求于我,说吧什么事?”
    “我翻账册的时候有些疑惑不明白,我想着您见识最多了,所以还想请教您来着。”管沅摆出虚心求教的神色。
    “有什么就拿上来吧。”二太夫人听了管沅的恭维,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管沅向一旁的灵修使了个眼色,账册被拿了上来。
    “去年的这笔用度,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往年的,觉得不妥,”管沅说完一本又拿起一本,“还有维护花草的这些支出,我想左不过是些树苗,请几个人手,为什么一年比一年用的多?”
    二太夫人看了管沅说的那些地方,不由蹙起眉头:“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些问题,不过还是一样样来比较好,”管沅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方才我说的那两件事,我仔细又看了看,发现了这些证据,只怕,不是巧合而是*。”
    管沅说着把自己总结出来的账目一一呈了上去。
    二太夫人的脸色,由疑惑猝然变成了阴云密布。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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