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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众灵之祷-第27章

小说: 众灵之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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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站起来,用指尖掸了掸这张纸。“我们为什么不干脆锁上门,长官?”

“因为那里只有一道锁,这就是原因。”

有一会儿,刘易斯不愿意上钩,他把一张干净的白纸放在打字机的托架上,然后把色带的颜色调成“红色”。

下午三点刚过,驼背的法医把头伸进贝尔的办公室里,发现莫尔斯和刘易斯正谈得起劲。

“我不想打断你们,莫尔斯。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你们在塔楼上找到的那个人,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确定。”

莫尔斯好像既不奇怪,也没有多少兴趣。“可能你老了,干不了工作了。”

“不奇怪,莫尔斯,老家伙。我们都是每天二十四小时不断变老,你知道的。”

没等莫尔斯回话,他就走了,刘易斯很开心他的插话这样简短。在这个案子里,他第一次清楚地知道(好吧,比较清楚)他们在哪里,还有他们为什么在那里。

四点半刚过,萨默顿报刊发行商的某个报童就踩着自己的竞速自行车拐进曼宁联排屋,将车把(以某种奇怪的反潮流方式)竖了起来。他没有下车,从肩上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份《牛津邮报》,熟练地用一只手折好,把车子骑到七号门前,然后把报纸插到信箱里。下面一排有四家,都在右边,从 14A 开始。鲁思·罗林森正好从牛津市区购物回来,正把钥匙插到弹簧锁里。

她从报童那里拿过报纸,夹在右臂下面,然后提着两个满满的购物袋进了屋子。

“是你吗,亲爱的鲁思?”

“是的,妈妈。”

“报纸来了吗?”

“是的,妈妈。”

“拿过来,亲爱的。”

鲁思把手提包放在厨房的桌子上,雨衣搭在椅背上,走进客厅,俯身轻吻了一下母亲的面颊,然后把报纸放在她膝上;然后点燃了煤气炉,抱怨了两句天气,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没有疯,然后她意识到明天就是星期三——哦,上帝!这一切,她母亲,还有他——她还能忍受多久?特别是他。

她对母亲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对他还有点办法。她只是不愿意做——就是这样简单。

“鲁思!过来读读这个!”她母亲说道。

鲁思读完了头版上的文章。哦,上帝啊!

那个男人坐在大沙发里,印花棉布的沙发套有黄白相间的图案,他对在头版文章里面报道的事实材料并不吃惊,但是他深深忧虑其中的暗示。他反反复复读着这篇文章,目光始终停留在同一行上:“最后一个关键证人站出来之后证据就可以搜集完毕。无论如何警方都有信心在未来四十八小时之内逮捕嫌疑犯。”是“关键证人”

这个词让他感到不安。他只能自己处理这件事,不借助别人,但是……同以往一样,他立刻做出了决定。是的,必须是明天——明天上午。就是明天上午。

* * *并不只有鲁思·罗林森决定取消星期三晚上的固定幽会。某个人现在为她做了完全相同的决定。

34第二天上午十点五分,鲁思·罗林森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但她并没有忘记赞赏一下圣贾尔斯路两旁装饰路灯的一篮篮水仙花。不过,虽然这个上午阳光明媚,她的心里还是充满不祥的预感,因为事情正在惊人地失去控制。她知道了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发现的那两具尸体的身份,知道了布伦达·约瑟夫斯已经遇害,特别是她知道的比警方了解的多得多,因此她一直处在极度的不安之中。这一时刻,有什么能够阻止她骑车径直穿过谷物市场,沿着圣阿尔代路骑到牛津市警察局总部呢?不管怎样,她都应该这样做。这一直是她的道德责任,而且现在意义更加重大:这是她在走投无路时候的呼救。五分钟之前离开曼宁联排屋的时候,她下定决心立刻去见莫尔斯,把整个惨剧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但是现在这种信心正在慢慢消失,她告诉自己,现在需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把事情想得更清楚一些;需要一个机会振作精神,然后再把自己的生活,还有她母亲的生活,推向毁灭的深渊。没错。她需要时间——只要一点时间。她把自行车靠在南侧门廊外的墙边,锁好后轮,然后注意到门上那张贴得有些过高的红色大写字母通告。鲁思·罗林森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她绕到北侧的门廊那里。门是开着的。

斜对面那家大型商场顶楼的副经理办公室里,刘易斯正在用双筒望远镜注视着鲁思的一举一动——他从上午八点三刻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走进教堂的每一个人,当时北侧门廊的门刚刚打开。但是来教堂的人很少,他的任务比预想的简单得多。上午九点十分,一群衣着光鲜的游客走进了教堂,看起来像是美国人:总共有十个人。

九点二十二分,这十个人走出教堂,在阳光下面漫步走向拉德克利夫广场。九点三十五分,一位孤独的白发老夫人走了进去,大约十分钟之后,她做完了早祷,走出了教堂。这段时间里,一个留胡子的高个子年轻人扛着一台超大型半导体收音机走了进去,二十秒钟之后就走了出来,毫无疑问他是找错了地方。只有这些人——直到刘易斯发现鲁思·罗林森。她进去五分钟之后,他接过了副经理端来的一杯咖啡,但是仍然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北侧的入口,甚至没有转过头道谢。现在——如果莫尔斯判断正确(刘易斯觉得他是正确的)——就是那个关键时刻。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好像这并不是关键时刻。如果不算那只在西墙下面撒尿、外表无辜的白色小猎犬,教堂并没有新的访客。

通向祭坛的台阶两边放着不少水仙花,现在都已经过了盛开期,鲁思把它们挑出来,然后把剩下的精心放好,决定再买一些。然后她来回查看了走廊两侧的座椅,把放在地上的跪垫挂回钩子上,用黄色的抹布轻拭椅背,同时把几本散落的颂歌簿和祈祷书拾了起来。她一度好奇地抬起头凝视着南侧门廊上方的砌石,不过好像并没有明显即将脱落的迹象。

莫尔斯心情复杂地望着她,看着她的大眼睛和细腻饱满的双唇,再次意识到她对自己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即便是她的小动作也颇为讨喜:她轻轻吹去掉在脸上的一根头发,她站在那里,双手叉腰,脸上慢慢浮现出完成这份微不足道的工作之后的自豪。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她正处在危险之中,这种危险比南侧门廊的砖石带来的危险迫近得多。如果他是对的(不过到十点二十分的时候他也开始怀疑这一点),鲁思·罗林森不会穿着睡衣死去,而是会在这座教堂里死去,他现在就坐在教堂里,小心地藏在告解室暗红色门帘的后面。他不时担心她会决定彻底打扫一下自己的这个观察点,但是目前为止这种担心并没有必要;不过现在,她抱着双肩,正在四下搜寻。如果她发现了他,会有很大关系吗?他可以尽量解释——甚至可能带她去兰道夫喝一杯。

不过,他听到水桶的叮当声,还有冷水倒进桶底发出的咕咚声的时候,顿时感到非常欣慰。

这期间有几个人走进了教堂,每当门闩发出叮当声、大门发出吱嘎声的时候,莫尔斯都会感到一阵紧张——这些游客只是茫然地四处观看,翻一翻教堂的资料册,过了不到十分钟,就无一例外地离开了,这时他才不再感到紧张。刘易斯看到他们走进去,又看到他们走出来——他手边的咖啡早就凉了。但是莫尔斯的警觉正在逐渐消失,他开始感到有些无聊。手边能拿到的书只有一本硬皮《圣经》,他胡乱地翻过书页,然后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肯定在精神发展的某个阶段犯了什么令人沮丧的错误,因此现在几乎完全丧失了当初虔诚的信仰,他不得不承认,构建生存和死亡的哲学存在极大困难,面对这种困难的时候,他只能求助于教会的那些冗长的说教。

他当然可能犯错。很可能就是错的——就像他很可能对今早的事情判断错误一样。不过这好像是合乎逻辑的时间——如果是站在凶手的角度,他肯定会选择这个时间。

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觉得自己听到了拨动金属弦的声音,但是现在才注意到。这是北门上锁的声音吗?如果是这样,肯定是从外面上了锁。

是的。该死的!他忘记了那个最近有人破坏公物的通知,肯定有人把这里锁起来了。不过这个人肯定要先看一下教堂里面吧?首先,鲁思就在里面,虽然她可能也有钥匙。她有一套钥匙吗?教堂的其他工作人员有吗?如果鲁思没有钥匙,他们都会被关在这里,不是吗?

莫尔斯非常明白自己的思维正在变得多么混乱不清——这时他突然僵在了座位上。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离他非常近。那个声音说:“你好,鲁思!”就是这样。口气听起来比较愉快,但是好像让莫尔斯的血液凝固住了。某个人肯定把门锁上了。从教堂里面。

35“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厉声问道,“我都没听到你进来。”

“没错,你听不到。我在这里很久了。在塔楼上面。那上面很冷,但是景色很不错,而且我喜欢从上面看东西——还有看人。”

(哦,刘易斯!如果你的眼睛不是一直紧紧盯着门的话!)“但是你必须走!你不能待在这里!你根本不应该出来!”

“你担心得太多了。”他们一起站在中间通道上的时候,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别做傻事!”她急促地小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们同意——”

“门锁上了,我的美人,别害怕。我亲自锁上的,你明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待一会儿?”

她把他的手从身上推开。“我告诉过你。这一切必须停止。”她情绪激动,双唇颤抖,几乎就要哭出来,“我再也受不了这一切了,我做不到!

你必须离开这里。你一定要走!”

“我当然要离开。这就是我来看你的原因——你难道不明白吗?只要坐下来,不要多问,好吗,鲁思?”他的声音温柔,很有说服力。

她坐了下来,男人就坐在她身边,距离告解室只有十英尺。(莫尔斯现在可以看到,那个男人穿着质地上乘的深棕色皮鞋,不过好像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擦过了。)有一会儿,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男人的左臂搭在座椅背上,左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莫尔斯现在可以看到,他的指甲很干净,而且修剪得非常整齐,这让他想起了牧师的指甲。)“你读过那篇报道了。”她直截了当地说。

这并不是提问。

“我们都读过了。”

“你必须跟我说实话——我不在乎你说什么,但是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你是不是和那一切有关?”

“我?你肯定在开玩笑!你真的不能相信那些东西——当然不能,鲁思!”(莫尔斯现在可以看到,那个男人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灰色法兰绒裤子,一件绿色的卡其布罩衫,两块皮质肩章一直延伸到颈部,因此看不清楚他有没有系领带。)鲁思向前倾身,双肘撑在前面一排座位的上沿,两手捂着脸。看上去她好像是在祈祷,莫尔斯觉得,她可能就是在祈祷。“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是你杀了他们!他们所有人!我知道是你做的。”

她现在是个迷失的灵魂,把头埋在双手之中,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完全不在乎身边的事情。莫尔斯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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