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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新元史-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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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受京兆分地,命希宪为宣抚使。京兆控制陇蜀,王藩分布左右,发杂羌戎号难治。希宪讲求利病,抑强扶弱。暇日从名儒许衡、姚枢等访治道,首请用衡提举京兆学校,教育人材,为根本计。国制:为士者不隶籍。京兆多豪强,令格不行。希宪至,悉令着籍为儒。贫民贷富家钱,至本息相当,收其本,又以息为券,展转责偿,号羊羔利。负则虐待之,不胜其毒。希宪正其罪,偿利勿过本息,余皆取券焚之,着为令。

初,世祖受命宪宗,经理河南、关右。谗者谓王府人多专擅不法。至是,命阿蓝答儿、刘太平检核所部,用酷吏分领其事,大开告讦。希宪曰:“宣抚司事由己出,有罪当独任,僚属何预。”及事竟,无获罪者。宪宗九年,世祖渡江围鄂州,希宪引儒生百余拜伏军门,因言:“王师渡江,凡土人宜官为赎还,以广示德意。”世祖从之,还者五百余人。宪宗凶闻至,希宪启曰:“殿下太祖嫡孙,先皇母弟,子惠黎地,率士归心。今大行奄弃万国,神器无主,愿速不正大位,以安天下。”世祖然之,且命希宪先行审察事变。对曰:“刘太平、霍鲁欢在关左,浑都海在六盘。太平性险诈,素畏殿下英武,倘倚关中形势,连结诸将,则不可制,宜遣赵良弼往觇人性向背。”从之。后良弼自关中奏刘太平等反状,卒如希宪言。

阿里不哥构乱北边,使脱忽思佥兵河朔。真定名士李盘,尝奉庄圣太后命,侍阿里不哥讲读。脱忽思怒盘不附己,械之,希宪白于世祖而释之。宗王塔察儿,东诸侯之长也,世祖欲招徕之,难其使,希宪请行。塔察儿宴希宪,希宪从容说之曰:“大王属尊望重,发言推戴,谁敢不协?”塔察儿从其议。还奏世祖,惊曰:“此大事卿何轻率如此。”对曰:“《论语》谓:“时然后言,臣所言亦惟其时耳。”

时年,至开平,宗室诸王劝进,世祖谦让未充。希宪复以天时人事进言,且曰:“阿里不哥于殿下为母弟,留守和林,专制有年,或觊望神器,事不可测,宜早定大计。”世祖良久曰:“吾意决矣。”明日,遂即,建元中统。希宪上言:“高丽王世子倎久留京师,今闻其父死,宜立为王,遣还国,以恩结之。”又言:“宜遣使与宋讲好,敕诸军北归。”帝皆从之。

初分汉地为十道,乃并京兆、四川为一道,以希宪为宣抚使。刘太平、霍鲁欢闻之,乘驿急至京兆,谋为变。后一日,希宪至,室布诏书,遣使安慰慰六盘。未几断事官阔阔出遣使来告:“浑都海已反,杀所遣使者朵罗,遣人约密里炎者于成都,乞台不花于青居,各以兵来援。又多与蒙西军奥鲁官兀奴忽等金制,尽起新军。且鸡太平、霍鲁欢同日俱”希宪得报,召僚属谓曰:“上新即位,责任吾等,正为今日。不早为之计,悔将无及。”遣万户刘黑马、京兆治中高鹏霄、华州尹史广,掩捕太平、崔鲁欢及其党,获之,悉置于狱。复遣刘黑马诛密里火者,总帅惟正诛乞台不花,具以驿闻。时关中无兵,命汪惟良率秦、巩诸军进驻六盘,惟良以未奉诏为辞。希宪即解所一虎符、银印授之,付银一万五千两以充功赏,出库币制军衣。惟良感激,遂行。又发蜀卒更戍,及在家余丁,推节制诸军蒙古万户八春将之,谓之曰:“君所将之众,未以训练,六盘兵精,勿与争锋,但张声势,使不得东,则大事济矣。”会有诏大赦,希宪命绞太平等于狱,尸于通衢,方出迎诏,人心遂安。乃遣使自劾停赦行刑、征调诸军、擅以惟良为师等罪。帝深善之,曰:“《经》所谓行权,此其事也。”别赐金虎符,使节制诸军,且诏曰:“朕委卿以方面之权,事当从宜,忽拘常制,坐失事机。”

西川续邻奥鲁官,将举兵应浑都海,八春获之,系其党五十余人于乾州狱,送二人至京兆,请杀之。二人自分必死,希宪谓僚宪谓僚佐曰;“浑都海不能乘势东来,保无他虑。今众志未一,犹怀反侧,彼见其将校囚执,或别生心,为害不细。若因其惧死,并加宽释,使之感恩效力,就发其余丁,往隶八春,上策也。”纽邻见奥鲁官得释,果大喜过望,切谕其属,人人感悦。

浑都海知京兆有备,遂渡河西趋甘州,阿蓝答儿复自和林率兵应之,又使纽邻兄宿敦为书招其弟。于是成都帅百家奴,兴元帅忙古台,青居帅汪惟正、钦察,俱遣使言,人心危惧,事不可测。希宪遣使谕之,两川诸将夙惮宪威名,皆从命。时朝议欲弃两川,退保兴元,希宪奏曰:“四川已定,无故自堕成功,后悔不及。”帝即拜希宪中书右丞、行秦蜀中书省事。浑都海、阿蓝答儿合军而东,诸将朱利,河西大震。会亲王合丹及汪惟良、八春等合兵,复战,大败之,俘斩略尽,枭二叛首于京兆市。事闻,帝大奖这,曰:“希宪真男子也。”进拜平章政事,赐宅一区,时希宪年甫三十云。

希宪奏:四川降民皆散处山谷,宜申敕军吏禁止俘掠,违者千户以下与犯人同罪。又禁诸人无贩易生口,由是四川遂安,降者益众。又罢解盐户所摘军,及京兆诸处无籍户戍灵州屯田者,以宽民力。饮察获宋张炳震、王政二人,以母老,愿赐矜放,希宪皆遣之。因为书与宋四川制置使余玠,谕以天道人事。玠得书感愧,不复轻动。巩昌帅府言,镇戎州有谋叛者,连引四百余人。希宪详推之,惟诛首恶五人。宋将刘整以泸州降,尽系前降宋者数百人待报。希宪奏释之,且致书宰相,待整以思,当得其死力。宋将家属之在北者,希宪岁给资粮,仕于宋者,子弟得越界省其父母,人皆感之。

招括北京诸郡牛马以济河西,希宪奏曰:“关中凋瘵已极,岁赋不,不堪此役。”奏入,特复二年。

希宪父布鲁海牙为顺德等路宣抚使,入朝面奏曰:“臣子希宪误蒙奖拔,恩谕其分,且事多专,辄恐开后衅。”帝曰:“朕欲大用希宪久矣,第难地代者。卿勿疑惧。”

李璮反,事连王文统。平章赵璧素忌希宪勋名,因言:“文统为张易、廉希宪荐引,遂至大用。且关中形胜之地,希宪得民心,有商挺,赵良弼为之辅。此事宜关圣虑。”帝曰:“希宪自幼事朕,朕知其心。挺、良弼皆正士,何虎焉。”蜀怜人费寅为同知兴元府事,后坐法当死,会赦免。希宪恶其为剑用。寅乃为飞语,谮希宪因李璮叛,亦治兵,潜蓄异志。帝惑之,命中书丞南合代希宪行省,且复验其事,卒无实。诏希宪还京师,陛见,奏曰:“方关陕叛乱,川蜀未宁,川蜀未宁,事急星火,臣随宜行事,不谋佐贰,罪止在臣,臣请逮系有司。”帝抚御床曰:“当时之言,天知之,朕知之,卿何罪!”慰谕良久。进拜中书平章政事。

一日夜半,召希宪入禁中,从容道藩邸旧事,因及赵璧所言。希宪曰:“昔攻鄂时,贾似道作木栅环城,一夕而成,陛下顾扈从诸臣曰:吾安得如似道者用之。刘秉忠、张易进曰:“山东王文统,才智士也,今为李璮幕僚。诏问臣,臣对;亦闻之,实未尝识其人。”帝意始释。

希宪在中书,振举纲维,综核名实,冗滥,裁抑伐幸,当时翕然称治。又建言:“国家自开创以来,凡纳土及始命之臣,咸令世守,至今将六十年,州县长吏皆其皂僮奴,宜更张之,使考课黜陟。”乃议行迁转法。

至元元年,丁母忧,率亲族行西丧礼,勺饮不入口者三日,恸则呕血,不能起,寝臣草土,庐于墓侧。宰执以忧制未定,欲劝之出。既至,闻号痛声,竟不忍言。未几,有诏夺情起复,希宪虽不敢违命,然出则素服从事,入必缞绖。及丧父,亦如之。

奸臣阿事马领左右碚,专总财赋。会其党相攻,帝命中书推覆,众畏其权,莫敢问。希宪穷治其事,以状闻。杖阿合马,罢所领归有司。帝谕希宪曰:“吏废法而贪,民朱业而逃,工不给用,财不赡费,先朝患此久矣。自卿等为相,朕无此忧。”对曰:“陛下圣犹舜,臣等未能以皋陶、稷、契之道,辅佐太平,实力溺职。今日小康,未足多也”因论及魏徵,对曰:“忠臣、良臣,何代无之。顾人主用不用尔。”有内侍传旨内朝堂,言某事当尔。希宪曰:“此阉宦预政之渐,不可启也。”遂入奏,杖之。

言者论丞相史天泽,亲党布列中外,威权日盛。诏罢天泽政事,使待鞫问。希宪进曰:“天泽事陛下久,知天泽深者,无如陛下。陛下以其可付大事,用为辅相,小人一旦有言,陛下当察其心迹,果有肆横不者乎?今日信臣,故臣敢进言。他日有论臣者,臣亦遭疑矣。臣等备员政府,陛下之疑信若此,何敢自保,天泽既罢亦当罢臣。”帝良久曰:“卿且退朕思之。”明日,帝召谕希宪,事遂解。

又论四川帅钦察者,帝敕中书遣使诛之。明日,希宪复奏。帝怒曰:“尚尔迟回耶!”对曰:“钦察大帅,以一小人言诛之,民心必骇,宜逮至京师,与论者廷对,然后明其罪于天下,诛之未晚。”诏遣使乾按问,事竟无实,钦察得免。

希宪每奏议帝前,论事激切无少回异。帝曰:“卿昔事朕王府,多所容受。今为天子臣,乃尔木强耶!”希宪对曰:“王府事轻,天下事重,一或面从,天下将受其害,臣蜚不自爱也。”

方士请炼大丹,敕中书给所需。希宪以秦、汉故事奏,且曰:“尧、舜之寿,不国大丹也。”帝曰:“然。”遂却之。时方尊礼国师,帝命希宪受戒。对曰:“臣受孔子戒矣。”帝曰:“孔子亦有戒耶?”对曰:“为臣当忠,为子当孝。孔子之戒,如是而已。

五年,始建御史台,继设各道提刑按察司。时阿合马专总财利,乃曰:“庶务责成诸路,钱谷付之转运,今如此绳治,事何由办?”希宪曰:“立台察,古制也,内则弹劾奸邪,外则访求民瘼,裨益国政,无大于此。若去之,使上下专瓷贪暴,事岂可集耶!阿合马不能对。七年,诏释京师系囚。西域人匿赞马丁用事先朝,资累巨万,为怨家所告,系大都狱,既释之矣,时希宪在告,实不预其事。是秋,车驾还自上都,怨家诉于帝,希宪取堂判补署之,曰:“天威莫测,岂可幸其不署以苟免耶。”希宪入见,以诏书为言。帝曰:“诏释囚耳,岂有诏释匿赞马丁耶?”对曰:“不释匿赞马丁,臣等亦未闻有此诏。”帝怒曰:“汝等号称读书,临事乃尔宜得何罪?”对曰:“臣等忝为宰相,有罪当罢退。”宰相,有罪当罢退。”帝曰:“但从汝言。”即与左丞相耶律铸同罢,时至七年也。一日,帝问侍臣:“希宪居家何为?”侍臣以读书对,帝曰:“读书固朕所教,然读之而不肯用,多读何为?”意责其不复求进也。阿合马因谗之曰:“希宪日与妻子宴乐尔。”帝变色曰:“希宪清贫,何从宴设?”希宪有疾,帝遣医诊视,医言须用沙糖。时沙糖最难得,家人求于外。阿合马与之二斤,且致密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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