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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剑桥中国史-第10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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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一个特点是清楚的——面对日本的扩张,包括治外法权在内的不平等条约体系的体制结构保持下来了;尽管中国的民族主义迅速高涨,外国尤其是美国,对中国高等教育的影响达到了很高的地步。20年代尤其是中美两国在科学和高等教育方面的合作显得生气勃勃的时期。
① 江勇振、柯文、默尔·戈德曼、贾祖麟、威廉·J。哈斯、约翰·伊斯雷尔和苏珊·佩珀等人对本章提出宝贵的意见,我们深表谢意。教育这一课题的文献资料十分丰富。舒新城的早期主要文献汇编(《近代中国教育史料》,4卷,1928年;《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3卷,1962年)以及多贺秋五郎编的最近文献汇编(《近代中国教育史资料》,3卷,1976年),都将在下面参考书目中提到。
① 关于识字教育,见伊夫林·S。罗斯基的《清代的教育和民众识字》。关于书院,见蒂尔曼·格林:《广东的书院与城市制度》,载史坚雅编:《中华帝国晚期的城市》,第475—498页。关于1911年前的新学校制度,见萨利·博恩威克:《中国的教育与社会变迁:现代时期的开端》。关于商务印书馆在教育方面的业绩,见王云五的《商务印书馆与新教育年谱》,它包括了1897—1972年该馆的大事、出版物和报告书等。关于一个省份(山东)的教育变迁,见戴维·D·巴克:《济南教育的现代化,1899—1937年》,载伊懋可和史坚雅编的《两种世界之间的中国城市》,第171—212页。现代中国教育的综合问题将由苏珊·佩珀在《剑桥中国史》第14卷第4章论述。
② 见《剑桥中国史》第11卷第5章和《剑桥中国史》第12卷第7章和第8章。关于更近的新成果,见贾祖麟:《中国近代知识分子与国家:叙事史》。
现代教育机构的出现,1898—1928年为了便于分析,我们将依次考察人员培训,某些主要教育机构的形成,以及研究和财政资助。对每一情况,我们的探讨都试图从尚未充分考察的领域把有代表性的例证提供出来。省办和市办的教育机构以及技术、职业教育机构大都处于我们的视界之外①人员:海外培训的精英
高等教育建设的领导者们是真正杰出的一群,他们对非常时代的需要作出了反应。当中国的现代变革需要创立一个可以与出现在其他国家的新制度相比的高等教育制度时,这意味着培养学贯中西的新的学者阶层——一种对悠久传统的真正革命性的决裂。中国人能够而且确实必须向外国人学习,这一观点极富革命性,但与日本和印度等国相比,1860年后中国在这一方面的努力,却显得比较少而收效不大。清政府无法在国内提供现代学校,也无力控制派往东京的中国留学生,事实上这成为清朝覆灭的一个主要原因。新的教育精英从而在这个变革的时代里成熟起来。在建立新学校的过程中,他们感到自己是新世界的创造者,决不是现有机构的维护者。当缠足作为保持妇女顺从的一种古老方法,仍在中国广泛流行时,不难想象那些涉足高等教育的中国妇女的冒险精神和决心。
多种因素塑造了这些教育家。首先,他们一般都是在外国受教育的男子和妇女。以梁启超(1873—1929年)为代表的一代到日本寻求西学,以胡适(1891—1962年)为代表的一代则到西欧和美国。这次留学的规模有多大还不完全知道,因为,举例来说,在日本院校注册的中国学生大大超过毕业生。据估计,1900—1937年的注册生为136000人,而1901—1939年从日本各类学校毕业的中国学生的最适当数字是12000人。①留日学生所作的政治贡献在1911年的革命史中极为突出;他们在学术上的贡献却普遍受到忽视。1915年后日本的扩张政策导致反日运动日益高涨以及中国的民族主义日益上升,都掩盖了中国在学术上受惠于日本;今后的研究无疑会发掘这一问题并予以评价。①中日对抗有助于共和中国的学者转向西欧和美国。中国学生长途跋涉来到西方,需要更多的经费,因此选拔得更加仔细,具有更明确的义务,也更有可能完成学业。有一个估计数字是1854—1953年一个世纪内中国留美学生达21000人。50000446_0413_1②然而,这些数字可能需要进一步推敲和分析,很明显,20世纪从西方回国的两万左右中国留学生是一个人数甚少但颇有能量的群体。他们在大约四亿人口中所占的比例与旧政权的进士一样少。他们的前辈三年一次在北京考试,习惯地接受对皇帝——他名义上主持殿试——效忠的人身约束,而这些民国的学者们则觉得,他们的国外经验坚定了他们对中华民族的忠诚。这些新的“留学生”精英更加铭记宋代改革家范仲淹的格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③留学生涉足政府、工业、自由职业、艺术和教育等领域的比例尚不清楚,但显然他们都享有从旧习俗和现代革命得来的特殊地位。他们在广泛的人际关系网中发挥作用。那些选择从事建立高等教育制度的人坚持传统,认为学者并非仅仅是技术专家,他必须像政治家那样代表整个社会——亦官亦民——去思考。这种社会责任感有助于从欧美回来的新的领导者建立起来早期共和国的学术机构——一个20世纪的国家所需的学院、大学、图书馆、实验室和研究所。
他们是遴选出来的(或自我选拔出来的)少数在学术上达到了最高水平的人,然而他们的这种特殊地位并非完全是幸事。他们的国外经历——为了获得博士学位,通常需要几年时间——导致了这些自由化的知识分子陷入世界性不可避免的矛盾心理状态。①同所有在国外学习的人一样,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双重文化,既熟悉中国的精英文化,也熟悉外部世界的精英文化。他们作为学者的精英地位,加上熟悉异国方式,使他们与乡村中国愈加格格不入。他们建立了与西方人文学科传统的共同纽带,这一事实保证了新文化运动在教育方面不仅促进传播技术,而且它尖锐地引出了一些问题,即在事实上,也在(同等重要)中国的军政要人的眼中,如何使他们在外国受到的训练发挥作用,并切合中国的实际。正是这些要人被要求给予教育家们以不断的支持。②同时,有些学者感到他们的外国倾向有使他们脱离自己背景的危险,即一种游离于祖国社会的失落感,简言之,即精神上的颓废和情感上的疏远。双重文化的经历能搅乱一个人的个性。这一问题的程度有多深尚不清楚。它对于许多“五四”运动的一代人可能更为突出,他们事实上具有三重教育背景:中国的(传统的和早期现代的),日本的和欧美的。
因此,引进外国知识(技术方面的和价值观方面的)的任务无论在内还是在外都很复杂。在内,他是受过外国训练的教育家,必须设计出如何作出最大贡献的自我形象。同时,处于他的环境,他可能面对他应该如何作为的十分不同的期望。①现代教育的一个新特点是行政负担。住宿学校和不久出现的男女同校是一种新现象,有一种能诱发导致罢课和政治运动的学生舆论和组织的无限能量。共和国的新学生与教师一样关心民族命运并负有责任感。他们时常要求采取政治行动。教育精英们从事的活动从注表可略见一斑。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潜心追求纯学术。维持学校运转始终是个问题。
教育家作为一个群体迟早也会面临他们与政府当局的关系问题。持续了1200年的政府考试制度到1905年才被废除,受西方训练的教育家在它的阴影下劳动,他们继承了多少代以来困扰着中国旧学者的价值观和问题,同时他们又有在国外遇到的新的价值观和新模式。到30年代,他们成功地创造了较为自主的和多样化的高等教育体系,较少直接受到政府和官方正统观念的控制。然而这只是军阀混战年代既无中央政府也无正统观念的暂时情况。由于学者政府的传统,中国的教育一直与政治纠缠在一起。高等教育过去一直是为统治阶层的,不是为平民百姓的。要使它从国家的正统观念解脱出来是不容易的。这就不难理解脱离政治的较为独立的教育形式的成长为什么时断时续,游移不定了。
此外,民国初年教育不仅得益于中央政权的软弱,也得益于帝国主义列强的多元化影响。外国人在华利益包括通过基督教教会院校以及设立自主的教育基金二者来扶植现代教育,二者都受治外法权保护。1912年至1949年中国的学术发展可以被看作世界范围的现代知识兴起的一部分,南北美洲人、俄国人、日本人和印度人或迟或早全转向西欧寻求启蒙。然而受过教育的中国精英们涉足国际世界的一个副作用是他们易遭排外者的攻击,被指责为受外国指挥。这些在外国受过教育的接受双重文化、能讲两种语言的精英所付出的代价是,在祖国有时感到或显得是陌生人,甚至像是受雇于外国的人。
归国留学生在中国和国外的经历所形成的心理上和知识上的压力,使他们一代中某些有政治头脑的一翼转向马克思主义。倾向于学术的一翼也需要新的信仰体系、新的指导原则。许多教育家强烈地信仰科学的功效。确实,19世纪90年代和新文化运动时期,“科学”的普遍真理在改革家的思想中曾占重要地位,这种真理成为中国赶上外部世界的法宝。中国的教育家寻求通过运用“科学方法”解救祖国,这种方法不仅存在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中,而且也存在于人文科学和中国历史研究之中。对某些人来说,它是几乎具有宗教色彩的信条。一位教育家王风喈教授,表达了20年代颇为流行的态度,声称:旧的教育体系和旧的民族习惯被破坏了,新的教育——根据科学的教育——已经开始……我们必须知道教育制度不能通过模仿得来,必须从思考与实践中得来。西洋教育不能整个的搬到中国来;必须斟酌中国国情,作出适当的选择。所以我的结论是,新的教育必须以科学为指导,理论要有科学的依据和证明,实践要遵循科学的方法,结果要有科学的统计。①民国初年作为教育现代化基础的主要命题是:随着帝制的崩溃,旧秩序已经无可挽回地失去作用;中国必须着手建立自己的新的教育制度;以及——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兴起——“科学”和“科学方法”将证明是新制度得以建立的最坚固的基础。②大学:机构的建立
让男女青年进入由系里职员管理的公共宿舍,不亚于工业中出现工厂制度。同样,这在中国漫长的教育史中不乏先例,虽然其联贯性还缺乏研究。那些建立高等教育的人常常有意识地要模仿外国模式。然而选择哪种模式恐怕要受制于外国模式能否与中国的传统或需要共鸣。遗憾的是,传记材料虽很丰富,但校史却至今不多。下面我们将先看北京大学,然后是私立学校、技术学校和教会学校,最后是外国基金所起的作用。
北京大学:1912年新共和国从退位的清王朝继承的事物中,有一座规模小而且颇不稳定的称为京师大学堂的机构。京师大学堂诞生于1898年的改良运动,它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现代化的日本模式,试图满足创办者们所察觉的中国的迫切需要:让清朝的某些学者官吏进修,使他们对现代世界的事务和状况有适当的了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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