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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虎枪:白山猎虎-第20章

小说: 虎枪:白山猎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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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虎堡?”多小衮等三人犹如被针刺了一般,齐声问道:“是不是虎骑牛那个卧虎堡?”
“是啊!怎么了?”
多小衮等听曹童的口气,觉得卧虎堡不是什么好地方。
天禄道:“卓尔海将军让我们去殪虎的地方,就是三十里铺卧虎堡。你为何说不能上卧虎堡?是不是那鬼地方有什么蹊跷?”
曹童叹口气,道,“你们不知,卧虎堡是我们猎户的一个禁地,特别是猎虎,那里曾经出过不少虎祸。我爹给我讲过,以前朝廷选虎枪兵,送京之前也都要先殪虎考察。那卧虎堡就在兴安岭下,岭那边再走个几百里就是什么罗刹国了。在咱们黑龙江将军辖内,不下十几处殪虎的地方,唯独这卧虎堡出事最多。我爹讲,我们村之前曾送过两个虎枪兵,是兄弟俩。殪虎考察时,哥哥在卧虎堡,弟弟在一百里外满屯。结果哥哥和另外四个虎枪兵都死在卧虎堡了,弟弟在满屯却殪虎成功。要论起来,那哥哥的武功远在弟弟之上。所以老人说卧虎堡比较邪乎,那里的虎是从罗刹国跑过来的,又说卧虎堡山上有虎神护佑它们。”
曹童讲得绘声绘色,多小衮三人听得后背直冒凉气。
“如此说,我们绝无可能通过殪虎考察了?”午思颇为失望。
多小衮道:“那也不见得,我们兄弟四人齐心拼力,我不信杀不死一只虎。正所谓兄弟合力,其力断金。那梁山好汉武松赤手空拳打死一只虎,李逵斧劈四只老虎,多么英雄!更何况你我四人携有兵器,又俱是自幼习武,不如拼搏他一次!”
多小衮的话让几人都很兴奋,天禄更是欢喜,忙不住地说道:“对!兄弟合力,其力断金!要是拼赢了,咱们兄弟一起上北京,曹童也能有个旗籍;要是拼输了,不过一死,也是个壮烈,像爷们儿所为。我看这买卖划算!”
曹童也是热血之人,看几个哥哥如此慷慨激昂,当下表示:“哥哥们放心,我曹童绝不会撇下哥哥独自偷生,你们去,我就去!”
“成了!”多小衮道,“拼到北京去!”
“拼到北京去!”四人齐声喝道。
曹童道:“三位哥哥,我们四人从未一起打过猎,协同配合尚缺锻炼,不如明日随我和爹一同进山,先打个把野猪、狍子,熟熟手。”
多小衮悚然道:“循序渐进,循序渐进,还是先不打野猪,打个狍子就行了。”
天禄、午思不理小衮,对曹童道:“兄弟说得好!就按你说的定了!”
多小衮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换个话题掩饰:“表弟,你先别和你爹妈说殪虎的事儿,你要说了,你爹妈定不让我们去。我们要是三日后去不成,将军肯定要治我们的罪,那到时候你不白白跟着我被砍脑袋吗?”
曹童点头应允。
次日,四个少年起了个大早。曹童的父亲曹霸听几人说要和他进山,爽快答应下来。几人草草吃了些干饼,背上弓箭,扛着铁枪钢叉,踏进了平行山。两只猎狗跟着人们,不时跑前跑后。行至半山,猎狗兴奋起来,却又不敢叫,只是不住地吸着鼻子,摆着尾巴。曹霸四下仔细看了看,指着地上的一趟脚印儿道:“狍子!”
猎狗在前寻迹追踪,几人端着枪叉紧紧跟随。跑步间,多小衮悄悄对几人说:“莫按猎狍子的手法,把它当作虎来刺。”另几人上气不接下气,都点头记下。不多时,远远看见一只长着大角的公狍子立在树边,机警地竖着耳朵,四下张望。曹童一声响亮的口哨,两条猎狗吠叫着冲了上去。多小衮喊道:“别放狗,用枪刺!”随即挺枪向狍子冲去。
那猎狗很是聪明,只与狍子缠斗,却并不上前撕咬。天禄腿长,跑在最前面,及到近前,举枪便刺。那狍子非常灵敏,向旁轻轻一跃,天禄一枪刺空。多小衮赶上来,不等狍子站稳就是一枪。这一枪,多小衮只当是刺虎,用尽了全身之力。铁枪自狍子身侧刺入,竟从另一侧穿出,枪尖上缠绕着一堆内脏肠肚,颇为血腥。多小衮未想到竟会刺穿,大半个枪身已插入狍子体内,多小衮几乎撞到狍子身上。那狍子受了如此重伤,心想逃生无望,便作困兽之斗,扭头用角向多小衮顶来。多小衮猝不及防,唯恐被狍子顶伤了眼睛,只得撒手扔枪,就地一滚,算是躲开了。这时,曹童、天禄、午思均已赶到,三人记得多小衮“把狍子当虎刺”的话,纷纷挺枪亮叉,用尽全力向狍子刺去。“噗噗”几声,狍子被四下刺来的枪和猎叉钉在了原地,登时死去。曹霸看呆了,道:“童儿,哪有如此猎法?我看你们是疯了!”两条久经猎阵的猎狗也感觉几人的打法不同寻常,太过奇怪,颇为不屑地哼叫着走开了。
杀了狍子,几人便席地坐下,休息一会儿。曹童旁敲侧击地问父亲殪虎的事情:“爹,你说这要是头老虎,是不是也被我们刺死了?”曹霸连连摇头:“胡说!凭你们,别说猎虎,杀个狍子还让它缴了枪!”多小衮登时脸红得如同涂了狍子血。
午思常被多小衮和天禄讥讽武功不济,这回终于逮着报仇的机会,笑道:“多小衮啊多小衮,就你还想去猎虎,今日被一个狍子缴了枪,真笑死我了!”言罢大笑。
天禄也笑道:“不愧是小衮,刚才滚得煞是好看,比前仆后仆还好看,我是开眼了!你若是叫多大衮,肯定滚得更漂亮!”
曹霸笑着,道:“其实也不全怪小衮,只是这其中的奥妙你等不知。”
多小衮好奇,问:“姨父快说,有什么奥妙?”
曹霸道:“皇上的禁卫军中有个虎枪营,那些虎枪兵俱是猎虎的高手,想来你们在军中也听过虎枪营的威名,不过这虎枪的奥秘你们肯定不懂。这虎枪可与上阵杀敌用的铁枪不一样。”
曹霸如此说,多小衮等几人均是头回听到。曹童本以为自己对猎虎很熟悉,但也没听说过虎枪和枪不一样,便问:“爹,有何不同?”
曹霸站起身:“你们来看。”他将四人引到狍子身旁。那狍子虽死,身上被插了几支枪叉,却还站立着。曹霸指着狍子,道:“你们且看看,这枪与叉刺中后有何区别?”
四人看去,只见三支铁枪均贯穿狍身,刺入了枪头儿连同大半个枪身,唯独曹童的钢叉,叉头儿的四支叉尖儿深深刺进狍身,而叉头却未完全没入。
曹霸道:“你们拔拔看。”
四人认准自己的兵器,开始用力。曹童一下便将钢叉拔出,而三支铁枪拔起来却着实费力。曹霸见了,哈哈大笑道:“这若是头虎,就凭你们这人这枪,真是白送性命。”
三人非常尴尬。曹霸道:“你一枪刺出,虎定死不了,如不能死死抵住,便要尽快抽枪再战,而像你等这样入枪过深,只怕那虎一爪就扇掉了你的脑袋。虎枪营岂会用你等这直来直去的铁枪去送死?”
天禄急了,问:“那怎么办?”
曹霸道:“你个小子脾气好急!刚才打个狍子闹出如此大动静,今儿个什么也甭打了。你等将那狍子的角齐根儿剁下拿好,随我回家。”
多小衮等人猜不透曹霸要用狍子角做什么,只好照办。
天未过午,几人便回了村子。曹霸道:“你等既对虎枪好奇,我就带你等见个人。”说罢,曹霸领着四个少年来到村东一户人家。那家院门开着,一行人便直接进了院。曹霸喊:“虎剩!虎剩在家吗?”
“兄弟,来了!”屋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喊声。当时正是正午,院子里太阳照在积雪上,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而屋里却很黑,多小衮等人只见一个颇为怪异的身影从黑屋中一跛一跛地走出来。那人出了屋子,正与多小衮来个面对面,多小衮见那身影瘸,想赶忙去搀扶,谁想一抬眼望那人,多小衮禁不住惊叫出来。
天禄和午思也大惊。只见那人的右半边脸连同右眼珠都没有了,抽缩在一起,鼻子只剩下两个肉洞,头上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头发,左胳膊肘部以下的袖子空荡荡的,右臂虽然完整,却不能使用,如摆设般垂在身前,一条腿撑着地,另一条腿踮着脚,眯缝的右眼盯着多小衮。
多小衮被眼前这如鬼魅般的人吓了一跳,“当啷”一声抽出腰刀。曹童急喊:“表哥莫怕,这不是鬼,是虎剩叔!”
多小衮惊魂未定,还刀入鞘的手兀自发抖,刀尖怎么也纫不准鞘口。那人见多小衮如此窘状,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原本如鬼魅般的脸显得更加狰狞。
曹霸也哈哈大笑:“小衮莫怕,这原是我一个一起打猎的兄弟,叫曹子霄,现在村里人都叫他虎剩,年轻时也曾应征过虎枪兵。至于后来是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的,你还是让他自己讲给你们听吧。”
几人进了虎剩家,分别坐下。虎剩虽没了半边脸,嘴也改了形,但还能说话,只是口齿不甚清楚,多小衮等将就着能听懂。虎剩道:“霸哥说的没错,看几位的打扮都是旗兵,这月份来我这儿,想必也是要去应征虎枪兵吧。”
几人极力隐瞒的东西被虎剩一语说穿,很不自在,却又对虎剩的经历非常好奇。午思道:“没有,我们只是对殪虎好奇。您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
虎剩道:“几位想必从‘虎剩’这名字也能猜出个一二分,这是虎伤的,我是从虎口下捡回条命。那是十年前的事儿了。雍正二年,黑龙江将军那苏图征虎枪猛士,我看了心动,便和村里林文、林武兄弟俩一起到城里应了征。”
曹霸插话道:“那林武便是我们村唯一当上虎枪兵的。”
多小衮昨晚听曹童说过这兄弟俩,心想:“估计林文就是死在卧虎堡的那个虎枪兵。”
虎剩继续道:“在将军府察验殪虎,我和林武去了满屯。老实说,那一次我和林武的运气着实不错,进了山只碰上一只小虎。那考官我还记得,叫唐武,心肠极好,说若能活捉小虎进献皇上,是大祥瑞,也当察验及格。于是,我和林武便用麻袋套了那小虎,开始下山。我和林武都是猎户出身,知道既有小虎,大虎定不会远,而护崽雌虎必更加凶猛,便急急往山下赶。正走间,突然见了一奇景。”
“是何奇景?你倒是快说!”多小衮、天禄、午思皆听得入神,纷纷催问道。
虎剩抬起头,看着多小衮,残缺的嘴角微微上提,仿佛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十分狰狞。多小衮心里暗道:“若不是这故事好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陪这虎剩说话聊天。太可怕了!”正在此时,虎剩猛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打啊!打啊!”边喊边腾起身来,直向多小衮扑来,宛若厉鬼。
多小衮本来看虎剩狰狞,心中就有些害怕,又见他嘶喊着扑向自己,忙向后一抽身,举腿就要踢,却被曹霸父子拦住。曹霸道:“他这是被虎夺了心智,十年了,始终如此,也没有大夫能医。你看,这本来说得好好的,不知哪根弦又被触动了,便要发作一会儿。”
虎剩还在狂喊,挥动着左边半截胳膊,身体转动扭曲。曹霸和曹童上前箍住虎剩的身体,曹霸安慰道:“兄弟莫怕,都过去了!没有虎,没有虎!”天禄从桌上端起瓦壶倒了碗水,端给虎剩。片刻后,虎剩渐渐安静下来,喝了口水,喘了一会气,恢复了常态。
曹霸道:“可算过劲儿了。”
午思便问:“大叔,你说你和林武看见了奇景,是什么奇景?”
此时的虎剩沉静如初,与刚才癫狂之状判若两人。他接着讲道:“下山时,我们看见道边沟旁卧着一只虎。那虎个子并不很大,死盯着路旁的树丛,不知那树丛里藏着什么。那虎看得十分入神,我们看到它时,它并未察觉我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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