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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奠基者-部长与国家-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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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才10来年,完全的计划经济形式也不可能让他采取西方式的石油开发模式。那么可以选择的只有一种:利用社会主义的优势,集中兵力干大事。而石油工业的特殊性,又使他非常自然地想到了用军事手段、军事艺术和军事思想来完成和实现这样的大作战计划,便成了毫无疑问的最佳选择。

这是余秋里娴熟的一门指挥科学。他在战争年代,从毛泽东和贺龙、彭德怀那儿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更多的实践是他自己的。关于余秋里在军事科学上的独特才能,我听过专门研究过他的军事专家们说:余秋里的本事在于他既有纯粹军事家的那种决断勇气、敢打敢冲和战之必求胜的战将风范,同时又有政治家的那种善于把握战斗人员的思想、觉悟,并通过行之有效的政治鼓动,使每一个参战人员时刻处在自觉自愿的高昂斗志状态的政治韬略。

川中一战,余秋里在毛泽东和全国人民面前丢过脸面。但对余秋里个人和对后来的中国石油事业来说,真是难得的一份宝贵精神财富。

华侨饭店会议吵得很厉害,有人认为按余秋里的脾气,必定会把那些不听命于他、在关键时刻另有小九九的下属,以最严厉的方式来解决他们的问题。但将军这回没有,他镇静自若地驾驭着整个石油队伍的方方面面,以细致、耐心、实事求是和体谅、理解的工作方法,让人心服口服,最后达到他愿望的那种“万众一心,所向披靡”的目的。

好了。队伍不再是你行你素、我行我素的散沙一盘了。情绪高昂的战前准备已就绪。现在只等一声令下了。

战令好下,但“敌人”在哪儿?“敌人”的兵力有多大,又以什么方式采取行动?余秋里现在需要亲自决断——川中经验已经告诉他在没有弄清地下情况时,他的“石油之战”就不能发令。

战前的侦察是最必要的。布孔打井的勘探普查,是“石油之战”的基本侦察内容。余秋里因此特别关注新布下的几十口井,尤其是地质部现场地震资料所显示的那个“大鱼盘”——长垣构造上的那56口井。这是余秋里为了继续论证松基三井的出油是否真的稳定和高产,更为的是确定松辽是否真的存在大油田。

“老康,应该再派技术力量往那儿去,只有吃透吃准那边的地下情况,我们才能决定行动决策。”余秋里急切和焦虑地一次次找来康世恩,催促他调集更强的力量到松辽那边去。于是康世恩迅速把石油部几位技术“大将军”张俊、翁文波、李德生、童宪章等全部派到松辽前线,与已经在那儿的张文昭、杨继良、安启民、武依民及从苏联留学归队的胡见义、崔辉、李葆青等会合,展开技术评估松辽的“侦察尖刀行动”。这些技术专家来到前线后,分组行动,有合有分地死死盯住每一口勘探井的钻探进展,一有情况,立即汇聚一起研究分析。

即便如此布局,余秋里仍然不很放心。1959年12月26日将军部长风尘仆仆地踏上了松辽大地。也许谁也无法理解日理万机的他,为什么在本年度只剩下最后几天的时间,还要赶到遥远的北国?

将军到底在想什么呢?

将军一路默默无言,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透过苏式嘎斯吉普车窗口,在寻觅、在探究、在思考他眼前的这块陌生而充满神秘感的黑土地。

啊,这就是松辽,广袤无垠,一展平川,举目无边。

啊,这就是松辽,白雪皑皑,漫天银装。一个连一个的水泡子像一面面巨大的镜子,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而在几千万年前,这里曾是草木茂密、鸟飞雀欢、鱼虾满塘、玉珊碧翠、兽禽同乐的水泽天国呀!

太美了!美得透心,美得刻骨,美得热血腾升。

但也太苍凉了!苍凉得叫人恐惧,叫人寒战,叫人慨叹。

嘿哈哈哈!这就是我们的北大荒!将军突然一阵放纵的大笑。那笑声惊得近处的一群黄羊蹿跳躲闪,逃之夭夭……

松辽,以其原始的质朴和宽阔的胸怀,第一次迎接了我们的将军部长。

“真他妈的冷噢!”司机一次次叹息,一次次呵气——从他嘴里呵出的气,如同白色的狗尾巴,又忽而消失得影迹无踪。

毛领军大衣里的将军部长则露出头,朝司机笑笑,然后举起右手,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摘下头上那顶绿呢军帽,朝自己的脸上扇起来!

“部长你还热啊?”司机惊叫起来。

部长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说:“热!就是热!”

司机疑心重重地瞅了一眼将军那个头颅,可不,毛茸茸的发根里竟然有晶莹在闪动!

热!哈哈哈!这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里,谁能言热?唯有大将军斯人也!

“咔嚓嚓——”突然,吉普车前的轮下响起一声冰裂,于是四周的冰天雪地犹如一块电极板,顿起一串奇妙而悦耳的声音,一直传至天边……

怎么回事?司机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地仍然白雪茫茫,连天接地……

“嘿嘿,你们没有往前看嘛!看,那边是什么?”将军部长笑呵呵地抬起右手,指指略偏西向的前方。

“哎,快看!红旗!”司机惊呼。他的眼前,一面鲜艳的红旗分外醒目地在雪地里招展……

“是是,还有钻塔!我们的队伍呀!”秘书也看到了:一尊耸立在天地之间的钢铁钻塔……

“加速!上我们的井台去!”将军部长把右臂奋力地向前一挥,像当年带着红军纵队飞越雪山草地。

吉普车的四轮后顿时溅起一片雪浪……

“到了到了!葡萄花7号井!”在北京很少有笑声的将军部长,今天格外高兴,尤其见了自己的队伍,笑呵呵的脸没换过相。

“同志们辛苦啦!”吉普车的轮子刚刚停下,将军部长的双脚已经踩到了井台。

“是部长啊!部长您怎么来啦?!”工人们先是一愣,继而欢呼起来,纷纷围聚过来。

“我来看你们哪!”将军部长抬起左腿就往钻塔井台的甲板上迈。

“哎哎,部长别上来,小心滑倒!”工人们嘻嘻哈哈、咋咋呼呼地又想挡住部长,又想拉他上去。愣神间他们发现挡是不可能的,于是干脆扶住部长的左右胳膊,一把将他拉到了又滑又冰的井台上……

有人发现,他们揪住的是一只空空的胳膊:怎么回事?他们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又不敢吱声。

“部长在长征路上打仗打掉了一只胳膊。”有干部轻轻向愣着的工人耳语道。

原来如此!工人们肃然起敬。

“来,我们握握手!”余秋里将右手伸向每一位正在井台工作的工人和技术人员。

“小心哪余部长,您的手没戴手套,可千万别碰上铁器,那样会撕掉皮肉的!”轮到与一位青工握手时,那青工缩回手,这样说着。

这回是将军愣了:他想脱去青工的手套与他握手,但没有成功。

“部长您别动,我自己来。”青工慢慢地脱下手套,露出裹着纱布的手。

“怎么,手受伤了?”将军把那只裹着纱布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有一次换钻时,没顾上戴手套,结果摸了一下钻杆,就给撕下了一块皮……”青工不好意思地说。

余秋里不无心疼地问:“很疼吧?”

“不疼!”青工挺挺胸脯,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稚气。

余秋里转过头,对井台的干部说:“咱们来这儿工作的同志不少是南方人,他们不知道北方到底有多冷,千万要告诉同志们在冬季施工的注意事项!”

“是,我们一定注意。”

“这儿真是奇冷啊!”余秋里这回真开始感叹了。他看到井台上刚刚泼上的热水,仅仅冒了几丝白烟就变成了硬邦邦的冰碴。再看那铁塔四周的帆布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冰凌,阳光一照,如同瀑布一片。再看看零下二三十度下工作的工人们,因为不停地提钻下钻,那泥浆劈头盖脸地到处飞溅,于是他们的身上个个都像穿了厚厚的大盔甲……

“辛苦啊!辛苦!”余秋里一次次地喃喃着,脸上开始凝重起来。

“晚上让同志们多吃点热乎的东西!”余秋里对随行的干部连声叮咛后,又高声地问工人们:“同志们,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工人们一下愣了:什么日子?好像离新年还有几天嘛!是啊,12月26日,啥日子?

“对,今天是12月26日。是我们的毛主席66岁大寿的日子!”部长说。

井台顿时欢腾起来,嘻嘻哈哈地你一言我一语地:那今晚我们吃面条!庆祝毛主席生日!

余秋里笑了,大声说道:“对,我们吃热面条!吃长寿面,一是祝毛主席健康长寿,二是为我们在松辽大地上找到大油田!”

这一晚上,凡是余秋里去过的那些井台,全都吃上了热腾腾的面条,有的井台还弄了些酒。大伙儿吃得非常开心。

这一幕远在西子湖畔的毛泽东并不知道。他正在和身边的一帮秀才们读书,读《政治经济学教科书》。参加读书会的有陈伯达、胡绳、邓力群、田家英。从12月10日就开始读了,而且一直读到新年的2月9日,前后历时两个多月。“26日,是毛主席66岁生日,也没有中断读书。只是毛主席要我们读书小组的几位同志同他一起吃晚饭。客人只请了当时在浙江工作的江华及其夫人吴仲廉两位。江华是井冈山时期的老同志。饭后,毛主席赠给每人一册线装本《毛泽东诗词集》和他当时写的两首词作为纪念。”毛泽东是个大诗人,他的诗充满了政治家的胸襟与情怀。他曾说过,自己的许多诗句是他对当时时势的一种抒怀。在他并不多的诗词中,他比较喜欢那首《沁园春·雪》——

(《毛泽东传》,第1037页)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

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银装冰封的大同镇街头一间土坯房子门口,一位胖墩墩的小伙子迎着呼啸的北风和扑面打来的飞雪,高亢地咏吟着,仿佛这世界上独他一人顶立在天地之间。

“杨技术员,你还在‘数风流人物’啊!”有人在门口大声叫道,“快进屋开会吧!一会儿余部长又要来问我们问题了!”

被称为“杨技术员”的吟诗者似乎诗兴未尽地闭上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上几口带寒意的新鲜空气,转头钻进那间低矮的小土坯房。

土坯房内,与寒气逼人的外面截然相反,里面热气腾腾——而热气来自二三十名男男女女的年轻人的情绪与干劲。他们都是地质技术人员,中间有早一两年前就到这儿的“老松辽”,也有刚刚从西安等地质调查队过来的新同志。一块由七八米长、一两米宽的木板钉成的“办公桌”四周,围聚着这群热血青年,他们指指点点着铺在“办公桌”上的那张地质图,在热烈地讨论着、争执着。那是一张张被喜悦兴奋着的脸,那是一串串被曙光映红的脸。

这时,石油部的几位大专家相继进来,他们是翁文波、童宪章、张文昭、姜辅志、邓礼让等人。

“继良,听说上次你乘飞机上天,人家驾驶员就是不让你上啊!”精瘦的翁文波笑眯眯地拍拍胖子杨继良,打趣地问,“你是吃什么山珍海味,长这么胖嘛?”

杨继良不好意思地:“翁先生,我、我喝白开水也长膘呀!”

翁文波随手拿起桌上的放大镜,朝杨继良的胃部照了照,然后一本正经地:“那就是你的体内Machine太好了!”

“哈哈哈……”屋内顿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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