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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奠基者-部长与国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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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共调了两个钻井队吗?”

“是,还有一个钻井队是32115队。这个队的任务是准备打松基二井,过些日子也马上要开工了。”

“噢。这两口基井都很重要,但第一口井意义更大些,我建议派个得力的队长去!”

“好的,我把你的意见马上转告给松辽局。”

余秋里和康世恩在车内的这段对话是俩人正准备赴玉门和新疆等西北油田调查考察之前说的。

搞石油勘探的人都知道,要探明地下生储石油的情况,就先得钻上那么几口基准井。大松辽平原,从南到北,从东至西,茫茫几十万平方公里,一亿万年前,这儿曾是一个风景秀美如画的水乡泽国,气候温暖潮湿,河湖的四周岸头,树木参天,绿阴成林……随着亿万年的地质变化,这里的湖河以及在此滋育成长的生物也跟着沉积在厚厚的封尘之中,折叠成松辽盆地这本叠叠层层的地质构造巨著。基准井的目的就是通过钻探获得这部“巨著”的每一个时代留下的科学符号,也就是说科学家们通过钻探手段取上的岩芯来判断地下宝藏到底有没有、在哪个位置、有多少储量。松辽平原找油初期,根据石油部和地质部的约定,两个部门在地质调查和地震物探方面的工作有分有合,主要以地质部为主,而在钻探和施工方面则主要由石油部的队伍来完成。基准井决定着当时松辽找油的直接前景,加上只有石油部才具备深井钻探的技术与设备条件,因此在两个部门的技术人员确定基准井方案后,石油部迅速调集了两个“王牌”钻井队来到松辽。

这时间应是在余秋里执掌石油部帅印后首次赴四川前后与康世恩共同在东北地区布下的一着战略棋子。

松辽第一口基准井确定在黑龙江安达县建设乡,距安达县城47公里,简称松基一号井。松基二号井确定在松辽盆地的东南部的隆起区域,即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登娄库构造上。这两口基准井说是重要,但当时石油部在松辽前线工作的技术力量少得可怜。像承担基准井研究队队长的钟其权、参与确定基准井位置的地质工程师杨继良他们,都才是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余秋里有些不放心,让康世恩从石油部研究院调了资历相对老一些的余伯良等人过去。后来在关键时刻又搬出了翁文波这样的大家坐镇前线,进行技术决策,当然康世恩在这样的重大技术问题上是跑不了的。

何长工在松辽基准井准备开工之前,向余秋里叫苦,说秋里你虽来石油部几天,但论装备我还得叫你石油部是“老大哥”,说地质部搞普查和打浅井没问题,可打几千米的深井,连台机器都没有。这份功劳你余秋里一个人捞着,我何长工尽管很眼红,但也只能望尘莫及。

余秋里新来乍到,很一阵得意,可当他一问康世恩,心里也有些凉:原来石油部的家底也可怜得很。比如32118队,只有两名正副队长和4个钻井班,其他方面的干部和工人——应该还配有非常重要的钻井、地质和泥浆技术员可都没有。32118队原来在玉门油田,接到命令转赴几千里之外的松辽平原后,同志们下火车一看,要路没路,要运输车没运输车,要吊车没吊车,这咋办?几十吨重的钻探设备怎么才能搬到四五十公里之外的目的地呢?

“愣着干啥?没有吊车还没有肩膀吗?学着我的样——抬!”八路军骑兵连长出身的老队长李怀德将外衣一脱,赤裸裸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石油战士的人拉肩扛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的。安达火车站很小,但它的历史不短,俄罗斯人、日本人早在这儿驻足。时过百年后的今年5月,我来到安达火车站时,仍见到俄罗斯人留下的许多建筑原物,特别是那座一度被余秋里作为大庆会战指挥部开会用的车站俱乐部建筑,百年过去后仍然风貌依旧,令我颇为惊叹。40多年前,32118队的石油勘探队员来到这儿,把重达20多吨的钻机和两台同样分量的泥浆泵靠肩膀从火车上抬下时,引起小小安达站不小赞叹:这石油工人就是牛啊!咋都是肉蛋蛋捏成的人,他们就那么大本事?

运输、安装,两个月的蚂蚁搬骨头精神,一座钢铁钻塔耸立于千里平展展的北大荒草原上,震撼了那儿的百姓。41米高的铁塔,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半座普通住宅楼房的高度,可那会儿的松辽大地上人们似乎像看到了一个巨人出现一样,多么好奇和振奋啊!

7月9日,骄阳似火的日子,头顶万里无云,地上锣鼓喧天。32118钻井队举行了隆重的开钻仪式,大队长一声令下:“松基一井——开钻!”飞旋的钻机顿时隆隆响起,沉静的北大荒上从此没有宁静过……

“报告!”长春石油部松辽石油勘探局局长办公室的门口,来了一位充满朝气、全身戎装的年轻军人。

“请进。”

正在伏案批阅前线发来的一份份报告的宋世宽抬头见向他毕恭毕敬行军礼的年轻人,疑惑地:“你是……”

“原人民解放军少校军官、转业军人包世忠前来松辽石油勘探局报到!”

“你就是包世忠同志啊!好好好,来得正是时候。”宋世宽就爱看到一身雄赳赳气昂昂的军人。他笑呵呵地对包世忠说:“我们两个的名字里都有一个‘世’字,知道为什么吗?”

15岁就参加抗日游击队、21岁是四野营长又刚从硝烟弥漫的朝鲜战场上下来的包世忠被眼前这位笑呵呵的中年领导问住了:“首长,这个……”

宋世宽哈哈大笑起来,说:“那是因为你参加过小八路,我当过老红军,我们俩一生下来就有一个解放全世界的共同任务!所以爹妈给我们的名字里都添了个‘世’字,你说对不对?”

包世忠一下被这位第一次见面的领导的幽默所感染。“是!首长。”包世忠又一个军礼。

“听说你的家眷就在本市?怎么不先回家看看?”宋世宽亲切地问。

“报告首长,听说这儿要找到油田啦,我着急呀!请首长快给我安排工作吧!”

不知怎么的,才见面两分钟,宋世宽就喜欢上了这位少校转业军人。

“首长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性子急,闲着就难受。这不我刚从部队转业就赶上了全国人民都在大跃进,我可不能回到家里睡大觉去!首长你放心,我参加过许多大仗,像攻克四平、锦州战役和朝鲜战场上的鸭绿江保卫战等我都参加过,我喜欢打硬仗!”包世忠像是怕首长真让自己回家休息似的,急着掏出一心窝的话。

“好啊!”宋世宽大喜。只见他稍加思索,便说:“我们马上要打一口基准井,就像打仗一样,要取得一个大战役的胜利,就先要拔掉敌人的第一个据点,这找油也得先钻个窟窿,基准井起的作用就是这。派你上那儿去怎么样?”

“行,只要有工作做就行。我一定在那儿当个好钻工。”包世忠说。

“哎,不是让你去当工人的,是让你当队长。”

“当队长?我哪能成嘛!首长你……”本来就天热,房子里连把扇子都没有。包世忠急得满头大汗。

宋世宽递过一块毛巾,做了个摇摆的手势:“你不用说了。在你来之前我们就看了你的材料。正好余部长和康副部长要求我们加强基准井的钻井队领导,而承担一号井的32118队老队长另有任务,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去那儿。这是组织决定。”

包世忠一听“组织决定”四个字,就再也没有推辞:“是,首长,明天我就去钻井队报到。”

宋世宽高兴地送这位雷厉风行的新队长出大门时,突然发现这位雄赳赳气昂昂的年轻人走路时怎么像地质部的老部长何长工那样跛脚呢?宋世宽后来才知道,少校转业军人包世忠原来是个战功赫赫的三等甲级残废军人。宋世宽有点后悔派这样一个同志上当下最要紧的前线,但勇士已经启程,那是不可能叫得回的。

包世忠来到32118队时,松辽基准一井已经开钻,他从零学起,一直到熟练指挥整个钻机的操作和战斗,但石油部和地质部乃至中央都很重视的松基一号井并不理想。从盛夏到深秋,包世忠和队友们苦战数月,于11月11日完成设计钻探进尺1879米。战斗英雄队长的包世忠看着一箱箱圆柱状的岩芯被地质师排列有序地放在钻台旁边,那些夹带小鱼、螺壳和树叶等化石物体的奇妙石头,如同天书般地吸引着他。包世忠每天美滋滋地看着这些宝贝儿,脸上总是露着笑容。但勘探局的技术人员告诉他:这个井基本失败。

“为什么?”包世忠有些急了,“我们哪儿做得不对?还是质量不合格?”

“都不是,是因为没有见到油!”

包世忠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这才似乎明白找石油并不比抢占敌人高地简单。

在32118队开工一个月后进入施工的松基二号井也不理想。这口井钻井深2887米,除了在井深168米到196米之间的岩芯里见过少量的油砂外,同样并没有获得工业性油气流。

这上任初始的第一年,对将军部长来说不能不说是个很不吉利的一年。“川中会战”之痛一直留在他心头不说,地质部已经提出“三年拿下松辽大油田”的口号,可油在哪儿一直是个问题。松基一号井和松基二号井相继没有逮到真正的“敌人”,而越是逮不到“敌人”,石油部上下越是摩拳擦掌。

当然,最着急的还是他们的部长余秋里。

这一天深夜的秦老胡同里,安静得出奇。余秋里家的那个会客室里被烟雾笼罩得进不得人。孙敬文、周文龙等几位副部长因为受不了而早早离开了,李人俊也感到再跟着“吸烟”肺都要染黑了。屋里只剩下余秋里和康世恩,俩人面对面地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谁也不说话,四只眼睛盯着同一个方向——铺在地上的那张松辽地质图……

就这样几十分钟、几十分钟地过去。

余秋里在等待康世恩最后确定“松基三号井”的井位方案,而康世恩则在等待前线地质技术人员向他报告被退回去的报告。

用地质部老地质学家黄汲清的话说:“事不过三。”这松辽找油如果三口基准井都没有工业性石油显现,问题可就大了!

余秋里能不着急嘛!余秋里一着急,一不说话,康世恩就更着急了,像打大仗时,参谋长不能给定夺战局的司令员拿出个可行的作战方案一样,那要他这个参谋长干啥?

小桌上的几包“中华烟”都空了,最后只剩下一支烟了,余秋里刚要下手,却遭不客气的康世恩抓过去就往自己的嘴里塞。余秋里一愣,笑了:“老康,抽完这支烟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烟雾中的康世恩摇摇头:“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在你这儿好一些。”

余秋里没说话,双腿从木椅上放下,拖上布鞋,进了里屋。一会儿又回到客厅,只见他手里拎了一瓶酒和两只杯子,“咕嘟咕嘟”地各倒了大半杯,也不管康世恩喝不喝,自个儿先往嘴里倒。康世恩一见,甩掉手中的烟蒂,顺手端起酒杯,生怕落后……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院子里已经积起厚厚的一层银装,余秋里和康世恩似乎根本没有发觉,依然喝着沉闷的小酒,一杯又一杯。

“怎么搞的,这酒跟以前不一样了!苦啊!”余秋里突然大叫一声,眼睛盯着杯子里的剩酒,迷惑不解。

康世恩也像一下被提醒似的,看看酒杯,又品上一小口,说:“没什么不一样嘛!”

“不对,就跟以前的不一样!”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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