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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夜雨百年心-第34章

小说: 夜雨百年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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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粤菜也很好吃,又很清淡,她自己家里就多半由张妈料理,小南还是照顾文强和程程的日常起居。张妈就常常在小姐面前夸她这个媳妇儿,说小姐当初还真有眼光。

十二月初开始,街上到处就张灯结彩,红绿主色调,间以金色点缀,到处都是喜气洋洋。虽然香港不下雪,天气又比较暖和,但是圣诞节的气氛是相当的浓郁。傍晚下班时分,商店橱窗里和门边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圣诞树就都亮了起来,还时不时地从里面传出悠扬动听的英文节日歌曲。路上的行人匆匆,电车也匆匆,仿佛都想立刻奔回自己的家里去。

这天,文强回来得又比较早,他到家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下去。他先去看了看儿子,小辉快半岁了,除了长的胖,小样子还是和爸爸一模一样,不过现在小家伙儿精力很充沛,文强和他玩了好一会儿,他才肯要洪妈抱。文强走回自己的房间,发现程程还在睡觉,于是就准备退出去,但是程程叫住了他。文强坐到床边,把手放在程程的脸上,抚摸着,轻声说,“你睡好了?”程程微笑着说,“天天在家睡觉,哪有睡不好的?”过了一会儿,文强说,“程程,马上就过圣诞节了,公司要放假,我也会休息好几天,在家里陪你。”

程程拿住文强的手,高兴地说,“真的?!我太高兴了!。。。你说,我们做些什么好呢?我现在又哪里都不能去。。。”文强说,“我们去看晨曦好不好?”程程知道他说的是“赤柱晨曦”,这是香港最有名的景胜之一。位于香港岛东南端的赤柱半岛,每当晨曦初上,旭日东升之时,都沐浴在万道霞光中,殷红如赤,岛上的很多木棉树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很像赤红色的柱子,‘赤柱’因此而得名。只是夫妇二人来到这里这么久,没有一刻儿喘息,先是程程怀孕生小辉,文强忙于新建的许氏,现在程程又再怀孕,所以一直也没有去看过。如今文强提议,程程当然也很乐意,但是她又说,“我现在去可能不是太方便,等我起来,太阳早就不是清晨的太阳了!”文强说,“如果我们住在哪里呢?”程程一愣,然后她就高兴地坐了起来。

文强立刻说,“别激动,小心着凉。”就把她搂进怀里,再给她拉上了被子。程程高兴地问:“真的?” 文强道,“嗯,当然是真的。”于是他就告诉她,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在那里买了一座小楼,叫人装修好了,现在想去住就可以去住了。程程圈住他的脖子,说,“你真坏,都不早点儿告诉我!”文强笑着亲了亲她,然后说,“我是怕你挂心,小妈妈。”





第二部 (二十一)

宝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远处的维多利亚港,夕阳西下,江水和船只都染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海鸥在上空盘旋,她吸了口气,又埋头在自己的工作里。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拿起听筒,对方是叶盛彬。他说,“Bonnie,下班了没?”宝姿一看,已经六点了,她完全都不知道,她笑着说,“嗯,差不多了,明天再做也一样。”叶盛彬说,“晚上有空吗?我请客,我们去雅思好不好?我过来接你。”宝姿想了想,说,“好吧。”

挂了电话,宝姿站起来,走到窗边,俯看下面,看了一会儿,她就又走回来,去茶水间泡了一杯水,回来坐下。从下午晚些时候开始,她一般就不喝咖啡了,免得晚上太兴奋。她想起自己的导师斯麦特先生来,她是他的得意弟子,得意女弟子,整个法学院就没几个女生。她其实是和弟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行的毕业礼,但是斯麦特先生一定要挽留她,所以她接下来就去了他的律师事务所上班,做了几个月,增长了一些经验,她还是决定回来,香港是她的家,有她的家人。而且当年她去英国以前,外公曾经说过,宝姿,你是一个中国人,我希望你学成归来为中国人做事。她带回来的那些沉重无比的书,大部分是英国的法律典籍,香港不容易买全。她虽然年轻,但在英国接受的是高等正规的教育和训练,所以香港的这些事务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

她还想起了‘他’来。。。第二次和‘他’见面,是在她回来三个礼拜后,也就是她上班两个礼拜后,在她的办公室里。她早上到了没多久,还在给自己的紫罗兰浇水,肖恩先生就领了‘他’进来了。她抬起头来,有一点儿惊奇,但她对肖恩先生说,“Good morning!”肖恩先生也说“Good morning!”,然后介绍了‘他’,她微笑着说,“我们认识。许先生,你好!”然后伸出手去,文强也回握了她的手,说,“唐小姐早。”原来肖恩先生想把他的一些中国客人陆续转给宝姿负责,许氏是其中之一。于是这个上午,他们俩坐在她的办公室里讲了许多生意上的事。

文强那天穿的是白色的一套西服,结着黑丝的领结,和他那天在码头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她发现说起生意来,他侃侃而谈,虽然声音还是低沉,但是比较活泼。他们讨论一些英文文件的时候,她觉得他的英文当然没有她好,但是也不弱,除去那些晦涩的法律用词不计,对一个没有去外国念过书的人来说,已经相当好了,她知道这需要花很多功夫。她还清晰地看见了他无名指上金色的婚戒。谈完了以后,她说,“许先生,我帮你泡一杯咖啡吧,讲了这么久,都忘记了。”就要起身,但是文强说,“唐小姐,别麻烦了,我这就走了,我晚一点叫人把材料送上来。谢谢你。”宝姿于是送他出去。在门口,宝姿轻轻地问了一句,“小鹏在你那里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文强回转身来,微笑着说,“没有,他很好,也很好学,我也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唐小姐,再见。”宝姿看他在楼梯转角消失了,才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后来他们还在她的办公室陆陆续续见过两三面。但说的都是公事,也没再谈小鹏的事,因为宝姿也没有再问起过。但是宝姿在弟弟的房间里,经常都听到了很多‘他’ 的事情。有时候在饭桌上,弟弟还会当着全家人的面讲,每当这个时候,她都看到外公在微微地点头,她心里也觉得高兴。

这个月,她没见过他,都是助手邝裕成来的律师楼,他说许生很忙。她点点头。现在是英国人的年终,也就是香港的年终,所有的企业都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昨天,她收到了一张邀请卡,是许氏发来的,请她在圣诞节放假前的那个下午,去参加他们的年终茶会。昨天晚上,她拿了这个请柬,去问弟弟。唐鹏一看,说,“哦,你是我们的律师,想来是人事部发的,我们给重要的客户也发的。。。OF COURSE,也不排除,他们知道你是我家姐!呵呵。”宝姿也笑了。





第二部 (二十二)

苏恬还在收拾台子,就看见叶医生从里间提着包走了出来,她于是说,“叶医生,今天这么早!”叶盛彬说,“嗯,苏姑娘,明天见。”就推门出去了。

等他驾车到了肖恩律师楼的楼下,宝姿已经在那里等他了。他下了车,开门让宝姿上去,再往雅思而去。在路上,他说,“你最近好吗?”宝姿微笑道,“好,你呢?”这是宝姿回来以后,他们第四次见面。第一次是在码头,他没有去唐家吃饭,因为他觉得那是他们的家宴,自己一个外人在,总不是太方便,所以推辞了。第二次是在他的诊所,他邀她去随便参观一下。第三次是罗美卿的生日,他去了,听宝姿在众人面前弹钢琴,弹的是Ave Maria (圣母颂),后来他还请了宝姿跳舞。那天文强没去,因为程程临时不舒服,他不好走开。今天是第四次,他主动约她吃饭。间中他们通过几次电话,聊过几次天。他有时候想,‘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是说的他和宝姿。想到这里,他微笑了一下,宝姿说,“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听听。”他转头说,“没事,只是我今天心情比较好。”宝姿道,“哦?”他再说,“因为我们一起吃饭。”宝姿看了看他,也微笑了一下。

两个人坐在西餐厅里,他点了牛排,宝姿点的是煎鱼。他们没有喝酒,因为一会儿他还要驾车。宝姿问他,“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吃饭了?”他停顿了一下,说,“今天我有空。”宝姿就道,“你不用陪女朋友?”他看着宝姿。宝姿说,“怎么?”他摇了摇头,说,“伯母应该和你说过,我没有女朋友。”宝姿笑了,说,“家母从来不说这些。”他就明白了,唐伯母不讲别人家的是非,这虽然不是是非,但也是别人的私事。两个人继续吃。过了一会儿,他说,“Bonnie,我们认识很久了吧?”宝姿道,“嗯,十多年了吧。”他再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变。”宝姿在自己的位子上稍微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继续说,“我知道,你是唐小姐,我只是一个穷小子,所以以前我从来没有说过。。。如今,我还是配不上你,但是我想我还是要说出来,说出我对你的心。”宝姿微笑着看着他。他笑了一下,再往下说,“你别介意,我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想过其他的。”宝姿点了点头,说,“你圣诞节还会到我家来吃饭吧?我们请柬都准备好了。”他点了点头。宝姿就微笑了一下,吃完了她的煎鱼。

夜里,宝姿躺在床上,她想了想叶盛彬晚上说的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中学开始,喜欢她的男生可以说是车载斗量,层出不穷。在香港,当然她的身份为她得分,但是她人长的美,脾气又好,待人又真诚,没有架子,是最重要的原因。可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包括在英国的那七年。那时候围绕在她身边的不仅是华裔,还有很多英伦的绅士,她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只是她没时间,其实也不是,主要还是她从来没有动过心。直到那天,她在码头见到‘他’,很多人的一生,就是在刹那决定了的。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他已经结婚生子,她觉得了遗憾,但是她也没有继续多想,虽然他们后来又见过一些面。‘相见不如怀念’,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她从小就和外公很亲,外公就是一个很理性的人。而且这么多年在那个古老严肃的国家的古老严肃的法学院里,她也早已经褪尽了少女的情窦初开,变得理智坚强,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他’,默默地祝福‘他’,她希望‘他’好,希望 ‘他’快乐。她还没有见过‘他’太太,听说她快要生双生子了,她为‘他’的幸福感到幸福。但是终其一生,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她起来,扭亮了床头灯,翻开了《我所知道的康桥》,翻到最喜欢的那一页: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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