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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彩云国]人之初-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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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仅仅是奢望。想找一个可以坦诚相待的人过一辈子,有这么难吗?还是说,我的世界观果然有甚么地方错了?
我没再说甚么,带上人安静地离开了贵阳,一边行商,一边教导林牧托付给我的学生崔昌丰。不过就我看来,崔昌丰走的也多半会是仕途,而非从商。
「兰姐姐,」在蓝州边境小镇的一处路边小摊上,崔昌丰起身帮我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道:「这蓝州远比紫州富裕,没问题吗?」
我笑了笑,托起茶杯,轻呷一口才回答,「水不好,茶不好,」我稍扬嘴角,「泡茶的人更是败笔。」明明就不是专心泡茶的,何必还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小时候的崔昌丰,还是个鬼精灵的顽皮孩子来着。
崔昌丰倒是没生气,反而微笑着道:「您又笑我了。」
「昌丰,我送你去贵阳好吗?」若是想考国试以从仕,自然是留在京畿学习为好。
「被您看穿了。」崔昌丰满不在乎地看向外面,伸手一指,「外面天广地阔,我为什么要画地为牢?应试要学的,牧大人也教过我了,趁年轻该多去外面走走才对。」
……比我还要老成是怎么回事?我笑了一声,「好,都依你的,不过也别小看了国试。」
「考不过就当真表示我没资格为官?考过了又代表真有资格了?」他轻轻的哼了一声。
我耸耸肩,没再问。大概是昌丰又看见甚么贪官污吏了,正在生闷气来着。
「若是为官,我倒是想进御史台。」崔昌丰顿了一下,然后收起先前的轻浮,严肃地向我低下头,「抱歉,兰姐姐,是我失言了。」
「没有,你会这样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跳过葵皇毅不提,「只是我觉得将他们都查抄了虽然爽快,但终非正途。如何提升官员本身的质素才是正事,如同民无讼为上佳一样。」
崔昌丰面无表情地道:「民无讼本来是想说天下太平,偏生那起官员就以这一句为由推却真正的诉讼。依我看,治乱世得用重典。」
「你也说得对。」我笑了笑,没再多说。现任国王紫戬华就是治乱世用重典的表表者,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不过,也是能理解的。「真搞不明白你怎么偏爱这些说不清的政事。」我叹一口气,给昌丰递了个包子。
崔昌丰的脸色黯了黯,「兰姐姐,我觉得牧大人和文显大人有壮志未酬之感。」
所以你想去看一看恩师心中所郁结的是甚么吗?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好孩子。昌丰楞了一下,然后猛地撇开脸轻咳一声,耳尖红了起来。
「兰姐姐,我已经快十六了!」他略带抓狂地低吼道。
我笑眯眯地说:「是吗?抱歉。」这个装老成的少年,真是非常可爱。
嗯,我要变身怪阿姨了,哈哈哈哈。
从蓝州将丝绸转运至茶州,路途虽然辛苦,但是一个转手,价格就翻了几翻,让初次亲自卖东西的昌丰吓了一大跳。虽然我现在不是全商联的干事,但也是登记了的商户,自然是乘着免税之利到了金华城经济特区出货。柴凛此时还在金华,她便问我随后可否一道去黄州总会。想了一下,我就点头。
正好我也想去见见黄凤鸣。于是,我就让昌丰跟着商队再走几趟,自己带着甘草、王大力、小小和阿文四个章家仆从以及文书刘加禾,与柴凛一道去了黄州。
再亦不提京中之事。
年底时我们来到黄州,我为柴凛引见总会的干事,自己亦前去商谈中价茶叶和丝绸的生意。黄州的商机比起天下最富的红、蓝、紫三州,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我亦有会见此行的目标,黄家二公子,黄凤鸣。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得泽兰小姐的回复,」在酒楼临街的包厢中,黄凤鸣浅笑了一下,「却不知是否应该庆幸。」
他是知道我解除婚约之事了。我拿起茶壶,缓缓地沏着茶,直至茶香四溢,我才开口道:「二公子,你该庆幸。」我笑了笑,给他奉了一杯茶,「我想我还算是个有些许用处的人。」黄凤鸣想招纳我,我应下了。
黄凤鸣接过茶杯,嗅了一下茶香,轻呷一口,唇边的浅笑始终没有落下,「看来泽兰小姐的茶是愈发的好。」
「可惜,此一时,彼一时。」我同样报以微笑。
「你的意思是……?」
「未知二公子是不是有兴趣着手茶这一项?在下倒是有数个不错的庄子在手。」我现在有的蓝州茶庄泰半都和葵皇毅有关,而且是借他之力而得蓝家助力发展,所以,我决定将茶的生意一个不剩地脱手。
黄凤鸣楞了一下,复又笑开,「艺高人胆大。」
「二公子说得太过委婉了,」我低笑一声,「有勇无谋更为恰当。」
「明知无谋却依然要做?」
我转头看向窗外,此时正下着少见的冬雨,空气也变得更为湿冷,「平日辛勤,为的不就是但愿自己不再为难?」
「紫州赈济之事也是如此?」黄凤鸣脸上笑意温和,但眼睛却是紧盯着我不放。
连这件我做得隐秘之事也直说出来,大概这就是黄凤鸣对我最后的试探了。我轻笑一声,「钱财赚来而不花,等于没赚罢了。」
「哈哈哈哈……」黄凤鸣一手拿着折扇,在桌子上轻敲了好几下,「好一个章家三娘。」
即使事不成,至少我和黄凤鸣是交好了。我将茶杯推开,命人上酒,拢袖倒了满满的一杯,向黄凤鸣笑笑,举杯一敬,一杯喝尽。黄凤鸣笑了声,同样回敬一杯。
「去楼下说一声,」黄凤鸣侧身对侍从吩咐道,「今天楼里的花费,我包了。」
我们相视一笑,再次互敬一杯,直至酒壶见底方罢。
没过几天就传来消息,有一个全商联总会的干事因事辞任,我的名字被补了上去。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和章家文书刘加禾在书房中议事。
「小姐,」刘加禾笑着站起身来对我拱手,「恭喜。」
我也起身,伸手示意他坐下,「刘先生不必多礼。其实我亦无甚把握,」我苦笑着摇头,「我还以为黄凤呜会因为我太过没拘束的行止而放弃推举我的。」将蓝州茶庄变卖,章家明面上的实力再次大幅下降,而且我在应对黄凤呜的时候,没再过多掩饰自己的想法,明知有些不妥、不适合我身份的话也直说。
除了发展生意,我更希望为日后的自己找一个真正合适之处安身,所以,没必要过多地矫情掩饰了。
刘加禾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小姐不必妄自菲薄,若非您行事低调,只怕黄凤呜早就更大力地拉拢你了。」
我笑到不行,「我?低调?我可是章三疯来着,刘先生才是不必宠着我,总是在说我的好话。」
刘加禾也笑了声,半晌后,亦道:「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黄凤呜会如此锲而不舍,我本以为他会想找个更听话的棋子推上去。」
「下棋并非等于建立傀儡,」我屈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刘先生还记得以前我们不推举方老,转而推荐中立的崔净上任为黑州会长一事吗?」我笑了起来,「一样的道理。全商联不能够变成黄家的一言堂,所以黄凤呜自己不可以上,太听话而全无个人立场的也不行,上任的是与黄家交好之人,足矣。」
「小姐高升,指日可待。」
我笑着应了,心中暗叹一口气。商场如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都说不清以后的事。
还是以继续累积实力为上计。
黄州事了,我辞别柴凛,继续行商。岁末,我回了黑州隆清县探望林牧和李文显两位老大人,林牧依旧装疯卖傻而句句锋利,李文显更是不用说了,照样的将我从头到脚都批成了个傻子。我笑着与他们过了新年,开春就绕道前往州都远游城探望钟杰潼的母亲。
老夫人拉着我的手,满心满眼的痛惜,「兰儿。」
我笑着反握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钟姨,我没事。」我没有向她细说过葵皇毅的事,她只知我们解除婚约了。
「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只是,」她抹了一下眼角,「女子最好的几年就这样过了。」
开春,我就二十八岁了。
我故意卖傻哄老人高兴,侧着头笑道:「甚么啊?女子最好的几年,现在才要开始来着。」我可以做的事情,尚有很多。
刚走出钟家大门,甘草就向我递上三封信。她一边向我行礼,一边道:「小姐,一封是来自黄州黄二公子的,一封是来自茶州郑悠舜大人的,一封是来自紫州葵皇毅大人的。」
我先是看了前两封。黄凤呜自是与我商议全商联总会之事;已在茶州经营六年多的郑悠舜,近来对阵茶家的境况益发严峻,来信自也是与此有关;而皇毅……
甘草伴着我向马匹走去,适时在我耳边轻声道:「王大力刚报了上来,说葵大人蓝州私盐案一事已了,未计及私盐商,单是下马官员和家眷也足有二百二十八人。」
他这次又是大获全胜了啊。
我靠在马边,随手将葵皇毅的信拆开来看。
信中只有两字──甚歉。没解释,更没有挽留。
我静立良久,然后苦笑一声,拿出随身的火折子,将信烧了。你连多解释一下也不肯吗?还是,你肯定这时候的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必解释了?
「小姐,您生气了?」同样上了马的甘草问道。
「已经不气了。」只是,泄气罢了。
「百年修来同船渡,小姐,甘草妄言,请您三思。」
我向她笑了笑,「出发了。」
甘草一楞,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小姐。」
出发了。
这一趟,我正是要去贵阳行商。在贵阳的时候我照例借住在飞翔的府中,同时又去了看望二伯父家的五堂兄,章泽池。
这天,我骑马去了贵阳衙门,翻身下马。衙门门前有人来问,我便提着酒朗声笑道:「章家三娘送酒来了。」
不一会儿,年近四十的章泽池便大笑着迎出来,「兰堂妹,这次带了甚么酒来啊?」
又是一场把酒言欢。
回程时天色已晚,我没让章泽池再送,自披过了披风便上马而去。不巧,没跑多久就让我撞上了贵阳的第一场春雨。不走运啊。我失笑一声,随即转道往一处店面的廊下暂避。我下了马,笑着安抚被雨水扰得不耐烦的马,抽出怀中的手帕轻拭衣袖,转头抬眼间,意外地撞进了一双同样带着几分意外之色的灰蓝色眼睛。
与十二年前同样的颜色,当中的神彩却要比过去远为晦涩不明。
我向他轻施一礼,「晚上好,葵大人。」
皇毅看了我一阵子,然后也点点头,「晚上好。」
他的衣衫微湿,看来也是避雨来了。我上前一步,将手帕递给他。
「有劳。」他伸手接过,擦了擦衣襟。
我们就这样,并肩站在了廊下,看着廊外的大雨。沙沙沙沙,雨水打在了檐蓬之上,让空间不至于太过静寂无声。
皇毅还是打破了沉默,「对不起。」
我笑了笑,「没关系。」尽力了。尽力地试过了,只是我们依然不适合走进彼此的世界而已。他也是为我好,不希望我因他的事而受伤罢了。
都罢了。
「没再受伤?」我问。
「没。」
我好笑地看着他。没他的头,他手上的绷带是透明的吗?我失笑一声,他皱了一下眉,显然为随口而出的拙劣谎言而苦恼。
「葵大人,保重。」
他稍稍低下头,看了我好长的时间,直至雨势都转小了,他才轻嗯了一声。
「嗯。」
我转头望向天际,乌云都渐渐散开,圆月又再次冒出。我转头向皇毅一点头,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飞翔府中,我和甘草说笑着更衣,这才独自回转房里。躺在床上,我安静地闭上眼睛,在微醺之中进入梦乡,忘记自己哭了的事实,记得明早醒来之时,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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