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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断肠红-第22章

小说: 断肠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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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还是诸葛灵打破沉默,道:“三叔,‘古家堡’外面的事怎么办?”



他指的是群邪齐集窥伺古家堡那件事。



南宫逸想了想,道:“‘古家堡’外的事,由你大伯、义父跟你们三个小的应付,万一他们闯入‘古家堡’,‘四豪’能应付得了,我就不管……”



魏胖子突然插上一句:“老弟,别忘了我。”



“我怎能忘了老哥哥!”南宫逸笑了笑,道:“老哥哥你仍是‘高升客栈’的店主东。”



“老弟!”魏胖子霍地跃起,瞪着眼急道:“你仍让我袖手旁观,闷声不吭,怎么行?



老弟,我多少年未动了,骨头都快硬了,这回说什么你也得……”



南宫逸微笑摇头:“老哥哥,坐下好么?”



魏胖子颇为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依言坐下,坐下后旋即又道:“老弟,你是怕我那把‘铁算盘’生了绣,还是担心我拿不动那把铁算盘,派不上用场,摇旗呐喊的事,我想行吧?”



南宫逸失笑说道:“老哥哥宝刀未老,老而益壮,不过……”



笑容一敛,正色接道:“我请老哥哥体谅我这份苦心。”



魏胖子脸上笑容凝结了,低头不语。



“老哥哥。”南宫逸双眉微轩,又接道:“脱离江湖、远离恩怨是非,不是一件易事,难道老哥哥过厌了十多年的恬静生活,还要往这动辄血腥的武林中跳?老哥哥,我懂得你的意思;可是,老哥哥,你已不是武林中人,没有必要再管武林中事,我也知道老哥哥英雄好汉一条,不在平生死。但这无关生死,人生百年,谁能逃过一死?我只是不原老哥哥再涉足这刀口舐血的厮杀生涯;假如老哥哥昔年未退出武林,我如今绝不会阻拦;无如老哥哥退出了,而且极为不易,所以我绝不同意老哥哥再复掷人浑水。老哥哥如若承认有我这个朋友,就请赶快打消此一念头,安心做你的店主东,否则不便再说什么。”



魏胖子静听之余,身躯阵阵轻颤,南宫逸话落,他猛然抬头,目光中难掩感激之情,苦笑道:“老弟,我何止承认你这个朋友,简直是我莫大福线,几世修来,从死而无憾。



老弟,别说了,我听你的。”



“那么……”南宫逸微微一笑,转注诸葛灵,道:“小灵明早就跑一趟县城,设法传讯你大伯、义父,长来小黑跟小虎,在你大伯、义父未到之前,一切听魏叔的,你先去睡吧!”



三叔颁下令喻,这一下有伴儿了,凭他们三小,足能闹翻半边天,还怕没架打?



没事儿也能找出事儿来。



诸葛灵禁不住心头狂喜、眉飞色舞,告辞回房。



诸葛灵走后,南宫逸跟魏胖子又作了一阵密谈。



快三更,魏胖子辞出,灯光倏然而灭。



第二天一早,这位书生吕毅带着极其简单的行囊出门,他当真地在小镇上雇了两个庄稼汉,用轿子送他入山。



当然,庄稼汉寻常人,要比“古家堡”那两名习了武的堡丁的脚程差得多,胆子也小得多,再加上路程不熟,山道难行,足足走了几个时辰才翻过山头。



到达“古家堡”时,都快中午了。



书生吕毅让两个庄稼汉回去找魏胖子拿钱,然后,一个人提着行囊,穿过广场向堡门前面行去。



今天的“古家堡”和往日大不相同,死气沉沉,似乎令人觉得更阴森、更寂静。



广场上也不见一丝人影。



不像前两天古兰与四豪老早就在堡门外等候迎接。



今天,不但未见迎接的人,而且连那个两扇巨大铁门也关得紧紧的。自然,那站门的抱刀大汉也不知去向。



这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不知吕毅来,无从迎接?



迎接不迎接那倒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目毅已是三度光临的常客,哪能让人家在堡外位候恭迎?



不接没关系,可总不该关闭堡门啊。



难不成昨夜古家堡发生了什么事故?



吕毅禁不住狐疑丛生,一路想着往堡门行去。



突然,堡门大开,门内迎出了二爷辛天风。



他,大步奔近,双目微红、神色憔籽,满面悲痛哀伤,望着吕毅颤声发话,劈头便道:



“老弟,你来晚了!”



吕毅闻言见状,倏起一丝不祥之感,立刻猜透了八分,心头不由得一紧,惊愕止步,促声发问:“怎么……”



二爷辛天风声音嘶哑悲涩说道:“他老人家已过世了!”



吕毅心神猛震,只觉脑中轰然一声,急急说道:“二侠,老堡主是什么时候……”



辛天风道:“昨夜快三更的时候。”



真巧,古啸天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他这个先生被延施诊期间,又偏偏死在他两次诊查之后,第三天未搬来之前,更偏偏死在微微透露了一些端倪的当天夜里。



这不能说不巧,不能说不怪!



对他这位先生来说,是件很不太好受的事。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几乎使他为之昏厥。



他知道那痴心自苦的人儿,古兰,今后将更可怜了。



双目呆呆,缓缓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似在悼念追思那位叱咤风云数十年的老辈英雄,那位威震武林、天下第一堡的老堡主。



似对自己这位病人,默致最大的歉疚、哀痛……



又似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惊得手足无措。



二爷辛天风道:“老弟,大师兄与小师妹们正忙于丧事,没有办法一齐出来,大师兄特命我来迎驾,老弟别见怪。”



吕毅根本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片刻之后,缓缓抬起头来,这时他才发现辛天风服装未改,也未带孝。



感然说道:“二侠怎未……”



辛天风呆了一呆,旋即领悟,道:“这是大师兄的意思,目前‘古家堡’正值多事之秋,他认为不宜发讣发丧,只准在堡内带孝,出堡门一步便须……”



吕毅微微点头,截口说道:“老堡主大殓了没有?”



辛天风道:“尚未。”



顿了顿,突然注目讶然道:“怎么?老弟你……”



“没什么。”吕毅道:“我要看看老堡主的遗容。”



辛天风揪然点头:“走吧,老弟,我先陪你去厅中歇会儿。”



走了两步,辛天风突又驻步侧顾,道:“老弟,有件事儿,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他老人家昨夜临终之前,突然开了口,说了话。”



吕毅,他毫无惊异之态,道:“这不足为怪,老堡主本来就能说话。”



二爷辛天风大感诧讶,道:“老弟怎么说?”



吕毅摇头本语,但旋即他就双眉微挑,道:“二侠,这事待会我自当详告。”



二爷辛天风疑心大动,道:“现在不能么?”



吕毅道:“这件事,我须当着二侠师兄妹五人才能说。”



二爷李天风只有强捺心中激动,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吕毅反又问道:“老堡主有何遗言?”



李大风摇摇头,道:“当时只有小师妹一人随侍在侧。”



吕毅又问:“那……二侠是怎么知道的?”



二爷辛大风道:“小师妹说的,但她尚未透露他老人家的遗言内容。”



吕毅点头未语。



“古家堡”内,个个悲痛,人人哀伤!



举堡上下,每个人的左臂上,都缝上一圈黑布。



“古家堡”几乎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只是一进堡内,便立刻觉察出一片悲惨凄凉的气氛。



堡前堡后,静得就像死了一般,每个人都低垂着头,纵然交臂而过,也没有任何一人开口说话。



空气,沉重得隐隐令人窒息。



进了堡,二爷辛天风往大厅中让客。



但,书生吕毅却问灵堂设在何处。



二爷没奈何,他着实感动,只得陪着他折向后面地下密室。



密室中,古兰,其他三豪都在;另外,还有“古家堡”的十家堂主,挤满了人,却无一丝声息。



只有,古兰哀痛欲绝、心碎肠断的饮泣声。



闻之令人不禁随之泪下。



秘幔内,无所谓灵堂,仍然跟往日一样。



古啸天,面上而卧,目微闭,口微张,除了面瘦肌黄外,状如甜睡,一如生前,很安详。



三豪,头微垂,站在古兰后面,身后是十家堂主,神色俱极阴沉。



古兰,呆呆地坐在榻旁。



她,乌鬟蓬散,面色苍白,显得樵怀不堪。



美目红肿,冰冷苍白的面颊上挂着行行泪渍,不单是泪,还有血,是伤心到了极处,泪尽血继。



就这么不到一夜的工夫,这位绝代红粉已被折磨成这份模样,可见,她是多么的哀伤、多么的悲痛!



吕毅看在眼内,心中一阵绞痛,再也难忍两眶热泪,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如今……



见他进来,古兰扶着椅背站起娇躯,与三豪同时微微点头招呼,古兰似又悲从中来、血泪又涌,颤声唤道:“先生……”



吕毅含泪截口,道:“姑娘,一切二侠已经告诉我了,我来晚了一步,早知如此,昨天我就不该走,如今老堡主病重归无,吕毅难辞其咎,余恨终生……”



“先生。”古兰一声轻呼,接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先生不要这么说……”



“姑娘!”吕毅凄惨一笑,摇头说道:“吕毅这么说,自然有吕毅的道理,这道理,稍时自当奉告,现在先容吕毅跪拜老堡主致哀!”



古兰忙道:“先生,这怎……”



“姑娘,这,吕毅应该。”吕毅正色说道:“蒙二侠、三侠不以落魄寒儒,不耻下交,且以兄弟相称,目毅理应执弟子之礼。



再说吕毅虽非武林人,却素慕朱郭之风,老堡主英雄一世,吕毅也应略表心中钦敬之意。“说罢,转身行下大礼。



古兰与四豪忙含泪答礼。吕毅一拜而起,目注着古啸无遗体,肃然致祷,道:“吕毅疏忽愚昧,使得老堡主含恨而殁,死不瞑目,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吕毅内疚良深,终生难安!”



“老堡主所患何症,你知我知,吕毅两次未便透露,实有顾虑,老堡主怎也宁受苦多年,忍而不宣?任它折磨摧残,落个炮恨归天,亲痛而仇快……”



话中有话。且寓意甚明,惊人之语,立到震动全室。古兰愕然寒颤,宫寒冰闪身而出,剑眉倒剔,星目微赤,急急发问:“先生这话……”



吕毅视而不见,听而无闻,继续哀祷:“吕毅虽不知老堡主为何隐忍,却相信老堡主必有莫大苦衷,这苦衷,大部分是为了令媛古姑娘。”



“可是,老堡主怎不想想,覆巢之下又岂有完卵……”



“如今,恨已铸成,错已难挽,吕毅空有回天之心,奈无回天之力,但有生之日,誓必查明此事,以慰老堡主于地下。弱躯虽无用,侠胆不畏死,苍天有眼,冥冥有知,天理之下,邪恶必然遭谴,老堡主英灵不远,望祈佑我!”说罢,肃然再拜。



再拜而起时,宫寒冰铁掌已抓上右腕,俊面煞白,星自暴射逼人森寒光芒,沉声说道:



“先生,宫寒冰再请问一句,这番话何由而云?”



想,这位“冷面玉龙”在悲伤哀痛、惊讶激动之余,忘记了一切,手上真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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