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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招摇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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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一句,祝余跟嘲风两个都愣住了。
下一秒,祝余万年不变的笑裂开,而嘲风,根本就是前俯后仰。
“哎呦,我的小丑阿,你真是逗死我了!”

我还在迷糊的辰光,一道红影再度扑上身来。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我大声怪叫,这两个家伙才把红毛小子从我身上弄走。

“你究竟是谁?怎么没事就往我身上扑?”我有些气了。

这人难道是那些被我烧到的师弟之一?没理由啊,我不记得哪个有这样的红眉毛。
又莫非我的头发被烧红了,他错把我当成同类?

红毛小子没有回答,嘴噘得老高,站在嘲风后面气鼓鼓地瞪着我。
嘲风终于笑够了,伸手温柔地揉揉他脑袋。

看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太恶心了,白日炎炎,两个男人做这等亲热情状。

子卿,你到底在哪里?
我也很想,摸摸你的脑袋。

一愣神的功夫,嘲风的脸已经放大在我眼前。

“丑阿,你挺厉害的嘛。”他似笑非笑地说,“什么火系咒语都没学过,居然能放出火系终极法术——焚心似火,啧啧啧,排你在丑字辈,有些屈才。”

“殿下谬赞了。”我谦虚地低头,我是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放出了这什么焚心似火。

“不谬赞,我嘲风,什么时候,也不乱夸人。”他金棕色的瞳仁灼灼如日。

要到很后来,我才知道,嘲风殿下何止是不乱夸人,基本上,他就不夸人。

“那个,今日怎么没见朱厌?”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一来转移话题,二来也是真心好奇。
那鸟通常不离他左右,今日却到哪里去了。
“朱厌么……”嘲风嘻嘻笑,“丑阿,莫非你想它了?”

“想得很。想起它那傻样就要笑。”我点头。

然后肩膀上猛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个棕红脑袋死死咬住我肩头,那对眼狠狠看着我,看真切了,居然也泛着红光。

我咬着牙,对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嘲风说:“殿下,能把您这位疯狗一样的朋友请走吗?”
受不了了,这哪儿来的疯子,咬我上瘾了。

嘲风捂着肚子,扯开了红毛小子,然后说:“你好生养着,我得空再来看你。”拉着那小子走到门口,转过身又笑着加一句。“下次来给你带些鸟肉脯。”

我回一句:“好的,下次记得带朱厌,就说我想它得紧。”

嘲风揪住那兀自手脚乱扑腾的小子出门去,扔回一句。
“没问题,我想你的心意他肯定一早了解了,哈哈!”

我吁口气,转头瞥见祝余若有所思的目光。

“大师傅,我这伤还要躺多久?”
实在是想念子卿,甚至卯丁。

“你只是皮肉有创,我一早给你治好了。现在身上痛,是因为你的身体,还不习惯驾驭那么强大的法术,下次可别这么乱来了。再躺个一两天就行了。”

祝余又嘱咐了两句,看我一眼,出去了。

我脑子有些乱,身上又乏,片刻又昏睡过去。

殿下,你差不多该醒了。

我猛地睁开眼。
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粘着我的袍袖。

自懂事开始,总在梦里听到一个声音。
什么场景也没有,只是同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

殿下,你差不多该醒了。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亲切,不冷淡,很平静的口气,很适合的语速。

唉,其实自从上山以来,都没怎么听过这个声音了,还以为上界有仙气,打压了梦魇。
我略一偏头,就看到床上,我身子旁边,搁着一个脑袋。

明冷的月色自窗口进来,洒在这人乌黑的头发上,肩膀脆弱又温柔。

咦?这是谁?
就这一动弹的光景,眼前回复一片漆黑。
心里叹口气。又来了。
每次听到这个声音,总有一个时辰的样子,我会失明。

午夜梦回,大睁着眼,可始终一片浓黑的恐惧。
还总担心着,那个声音会不会再次响起。

殿下,你差不多该醒了。

我醒了,可是又如何。
醒来也不过是偏僻小渔村里的一个丑陋少年,文不能诗,武不能战。
如今上了仙山,好像有些缘法,但我算什么狗屁殿下。
看嘲风,看负屃他们,才是殿下。

其实我不过想知道,这个夜里偷偷靠着我睡觉的少年,是不是我的子卿。

我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变了。
虽然声音很小。
他在看我。
我的身子清晰地觉察到他温柔的视线。非常温柔。
子卿,是你吗?
心跳越来越快,眼看快要泄露我已经清醒的事实,此时却听到窗棱“格”的一声。

他走了。

再度睁开眼时,月下只有凰竹在风里细微摇摆的声响。
或许没有这么一个人来过,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是我太思念那个人的缘故。

养了两日,终于一切照旧了。
祝余看着我起身活动四肢,笑着说:“如何,可是都养齐整了?”

“好全了。”我迫不及待想走出这间丹房。
这地方虽比我那厢房舒服太多,可也着实闷坏了人。

“这么着急去思过啊。”祝余笑眯眯地负手站着。

“当然,毕竟待了几日……等等,”我突然醒悟过来,“什么思过?不是放我回弟子厢房?”

“你滥用法术,大肆杀生,早已犯下仙家大忌,若不是念在你慧根深种又非恶意为之,一早废了你法术,驱逐下山了。”祝余面色一正,“罚你思过两个月,已然是大赦。”

“两个月?”我张大嘴,太夸张了,在那鬼石头上站两个月?
“大师傅,那些人,我是说小师弟们,不是最后都没死吗?何况我又不是故意的……”

虽然我其实是故意的,但我真没想到自己发飚的威力如此之大。

“哦,你是在提醒我,我那12瓶子破元仙露吗?”祝余眼睛眯了起来,“嗯,损耗仙家圣药破元仙露12瓶,也罚思过两个月。”

他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模样,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破坏师长与混元上仙的多年交情,再罚思过两个月。”

我吐血。爷爷的,你跟混元那小子的事,也能算在我头上?
分明是你自己小气!

祝余笑着拍拍我肩膀。“走吧,你的好师弟在门口站了多时了,莫叫他等。”

师弟?
我压下火,几步走出房间。
门口那个抱着包裹,一脸企盼的小媳妇样子。

“卯丁。”几日没见,连他不怎么英俊的脸,也觉得顺眼多了。
“琼安!”他欣喜地跑前几步,突然想起祝余在身边。立刻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丑阿师兄,这是大师傅叫我给你收拾的衣物用品,供你思过崖上使用。”
偷偷瞥眼祝余,“大师傅,我能送师兄过去吗?”

祝余含笑点头。

卯丁欢喜得满脸放光。看来他真是很记挂我。

一路上卯丁给我回忆当时场景。据说我被找到的时候,跟烤猪没什么两样。
迷谷二话不讲,直接把我搬去了丹室。
这个丹室是祝余平日炼丹的场所,也专门劈出了一块地方,供意外受伤的弟子诊治休养之用。

“那其他人呢?”
卯丁滔滔不绝的话头一下顿住了,瞟了我一眼。
“你不知道,当时所有人只看到林子那边突然火光冲天,等我们过去的时候……”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手不禁发痒。
这小子,总是这般猥琐。
“干嘛吞吞吐吐的?”

卯丁往周围看看。“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去了练功场。“来这里做什么?”
卯丁不回答,只带我站在一片空地。

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衬着招摇山上其他碧绿生机,这地界一瞬间让我想到红毛小子那片头皮。

“这是哪里?”我问,“怎么不带我去那个林子看?”
卯丁奇怪地打量我一眼,慢慢说:“没有林子了。”

我突然一下子回过神,再看这一片突兀黝黑。
“这里莫不是,就是……”

卯丁点头。我心头大震。
知道自己搞了些破坏,虽说伤了人,反正也活回来了。
然整个郁郁葱葱的林子,居然在我一念之间化为灰烬。
不是亲眼看到,实在无法相信。

我手轻轻颤抖,摸上了自己的脸。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仙缘?

卯丁把我安置在思过崖。
原来思过崖突起的崖石下面,有个被石头挡住的洞穴,里面设置了简陋的石床。
未来的半年,我将在这里度过。

卯丁从包裹里取出薄薄一层铺盖给我垫好,又掏出两件衣裳。
“这是甘管事叫我拿来的。他还说,每个人一年就三件袍子的份例,你今年的都满了,就算衣服不好看,也注意点穿。”
我瞥一眼卯丁。说这人傻真不是没道理。这种话他也一五一十记来念给我听。
最后是那一盒子肉脯。
“我想着你在这里,必然会惦记口肉吃。”

我一声欢呼,赶紧把盒子抱在怀里。
有时候这个人也不是全然没用。
“思过崖上不给吃的?”
莫不是真要在这里修仙,先学餐风饮露。

“那倒不是,每日会有人给你送一餐热食和水。不过思过的时候肯定是茹素的。”
卯丁加一句,“肉脯你省着点吃,我会跟师傅争取这个送饭的差使,有机会再给你搞点油荤。”

听到这里,我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卯丁,你真好。”
卯丁一下就红了脸。急急扔下一句“你好生待着,我先走了。”居然转身就跑了。

我掏出肉脯吃了一块,却没有平日的好味道。

子卿知道我在这里思过,应该会来看我的吧。
会来的吧,会来的吧。
(作者:洞里有回音。)

天擦黑的时候,果然有脚步声在我脑袋上响起。
“大师傅又有什么吩咐?”
我一早听出这无趣又整齐的小步子是祝余的。
我家子卿走起来,那叫一个有节奏,轻重缓急,与众不同,到底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作者:可不,你家子卿瘸的么。琼安:想试试三昧真火不?)

“丑阿,我们学仙的人,修炼法术,一为强身健体,二为保家卫国。不是让你们斗狠逞强,互相残杀的。”

我恭谨称是,心里却大不以为然。

祝余沉吟一会,又说:“半年转瞬即逝,虽则在思过崖是罚,但你大可趁此潜心修炼心法。”
说到这里,他深深看我一眼。
“那本天书,记得没事多翻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琢磨他临走前看我那一眼,另有深意。

嗯,既然说到天书,我探手入怀,取出那两片东西,握在手里。

掏出天书的瞬间,不由想到第一次在思过崖上,看到的天书里那两个男子。
心里一颤,展开那卷轴,果然一片云雾缭绕里,又现出了一个人影。

是那个黑衣男子。他站在那里,眉头微微蹙着。还是看不清样貌,隔着那些烟雾,我仍觉得心里一阵沉郁。仿佛见这个人不开心,我自己倒比他还要难过十分。

那个少年呢,去了哪里?

可能是听到我的召唤,他在卷轴边缘探头探脑的。
那黑衣男子身子僵了一下,我想他必然是发现了少年。
明明整个人都欢快起来,可脸上仍旧仿佛结了冰一般。

待那少年偷摸进来走到他身边,黑衣男子一转身,只把一个沉默的背留给身后的人。

少年咬着嘴唇,愤愤地跺下脚,扭头就跑了。
男子脑袋偏了偏,并没有挽留。

搞什么啊!我看得气急。
一时画面变幻。

再出现时,少年已经趴卧在床榻。
嘴巴噘着,面上犹有泪珠,透过云雾,依然清亮晶莹一点,叫人好生怜惜。

半晌,那黑衣男子悄没声息地进来,默默看着那少年。
一阵子,轻轻抬手,轻轻拭去他脸上那一滴始终不干的泪。

少年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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