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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画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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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象征着死亡与囚禁的锁妖塔里,朝颜竟意外的得到了升华和感悟。
“可惜啊,你过不了多久就要死在这里了,领悟得再多也于事无补了。还是赶快抓紧时间给自己找点乐子吧,免得白走这一遭。”
下面那位的笑声里透着苍老和疲惫。
朝颜轻轻道:“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许多。”
下面那位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都是快要去见阎王的人了,说这些做什么。”她忽然顿住,半晌才凄然道:“不,你我魂飞魄散,只怕连阎王都无缘得见一面。”
朝颜朗声一笑:“这有什么?阎王长得又不好看。”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猜出来的。”朝颜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她真的见过阎王似的。
可她怎么可能见过阎王呢?
真是莫名其妙。
朝颜觉得最近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
反正也快死了,何苦在意这些?
想了想,她放弃了思考。
玄青色的光影缓缓轮转,一阵阵刺痛头皮的眩晕感袭来,朝颜一张脸已如同金纸,她真的要死了吗?
灰飞烟灭,真是干净的死法。
“说说吧,你是怎么被关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朝颜有气无力地问。
说实话,就是鬼也不愿意来这地方。
下面那位闻言冷笑一声,尖着嗓子道:“我?我这可是自找的。嘿嘿,妖界只怕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失败的人。”
朝颜忍不住问:“你也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何止如此。”她低叹一声:“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朝颜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想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你肯定不会喜欢的。”对方传来一声凄厉诡异的笑意。
朝颜冷汗直冒,忍不住将身子向前倾了倾。
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她险些吓晕过去。
那也许是个女子吧,手指是干枯的,眼角还有已经干涸的血泪,那两只空洞的黑洞在眼睛的位置,似乎还在滴血。
“我的原身,原本是一条鲋鱼。”
第十四章
朝颜愣了愣,一时恍然。
“我叫翦夕。”
下面那位声音依旧很哑,朝颜有种把耳朵捂住的冲动。
考虑到翦夕的尊严,她还是没有这样做。
既然同为落难人,索性就不要互相嘲讽了吧。
翦夕见她没有嫌恶的意思,显然极为激动,如此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她原本就干枯的面部肌肉随她一起激动的颤抖,青影笼罩下让人遍体生寒。
朝颜终于忍无可忍。一挥手:“淡定。”
于是翦夕平静了下来。
等到翦夕的面部肌肉终于不再活跃的跳动了,朝颜终于道:“你可以开始了。”
听翦夕以沙哑难听的语调讲起一段悲惨往事时,朝颜顿时觉得,这锁妖塔里最恐怖恐怕还不是自己身上的这道禁制。
当你一个人面对一只女鬼在晦暗光线下丰富的凄厉表情、并且旁边还有某种音伴奏时,你就会这么觉得。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人。”翦夕很惆怅的开始讲述。
朝颜心说你终于肯承认自己老了。
“那个时候,我就想现在的你一样,年少轻狂,不懂的世间真情。以为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便将真心托付。”
“可是我知道,那个人有妻子。可怜我当时太傻,竟不晓得身为人妾地位是极低贱的。”
“他妻子被不知什么魔物挖去了眼睛,我看不得他伤心,就告诉他,我可以救他的妻子。俺从此以后他必须真心待我。”
翦夕说到这里,语气里难得的多了一丝柔和。
朝颜轻轻道:“听说鲋鱼的眼珠极其明亮,更何况那上面承载着你的修为。”
翦夕哈哈大笑,不似人声:“你不知道吧,挖去那两颗眼珠,我就会变得比凡人都不如。可我太傻太天真,居然相信他真将眼珠挖出来给了他,让他去救那个蛇蝎心肠的贱人。”
朝颜叹口气:“情蒙蔽了双眼,眼珠再明亮也没有用的。”
“当年却不曾有人这般劝我,即便有人我也未必听得进去,”翦夕叹息着,“只怪我自身处事不够,竟不懂得人心难测。”
“他对我的情况自然是很惊讶,叹服于两颗眼珠竟能救了妻子。”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不久就找来了一批道士,指责我是罪恶当诛的妖怪!”
朝颜听得内心一寒。
“他们将我捆在木桩上,在我身边围上一圈一圈的柴草,”翦夕说着,笑得越发凄厉起来,“他们居然想要烧死我!”
朝颜抖了抖。
“可我哪里是这么容易死的,他们烧了我七天七夜,愣是没把我烧死,”翦夕似乎笑得累了,顿了顿,疲惫的继续道,“那个负心汉,他将我收入法器,然后就将我带来了这里。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嘿嘿。”
“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地方,缚锁的净是一些无罪的灵魂。我为这一切、为这上苍,感到深深的讽刺。”
朝颜低声道:“上苍的眼睛,只怕还不及你的明亮。”
他们才是真的瞎了眼。
“小姑娘,你年纪尚轻,原不该有此一劫。只是世事难料,什么都不是说的准的。或许你还不必死在这里。”
翦夕的声音很难听,朝颜却感到一股温暖。
“谢谢你,翦夕。我知道连你也不希望我就这样死了,可这就是我的命运,”朝颜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我来这世间的事情已了,说来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就可惜……”朝颜轻轻喘息着,全身已经渐渐冒出青烟来。
那是魂飞魄散的预兆。
“可惜什么?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完成它!”外面翦夕的声音急切起来。
朝颜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她艰难地发音:“可惜……我没有等到那一滴眼泪……还有……”
她再也说不下去,阵外翦夕的呼叫声越来越猛烈,可她已经没有知觉了。
朝颜轻轻吸了一口气,轻笑道:“姐姐,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翦夕在阵外看到,青光笼罩下的朝颜全无反抗之力,显然是大限将至,朝颜的全身都已经妖化,此刻竟连那种绿色的血液都看不到了。
想是流干了。
她似乎还有些未了的心愿,可她连下辈子都没有,又如何去完成?
翦夕呆呆地看着即将消散的朝颜,轻轻道:“好妹妹,你安心的去吧……”想说些送别的话,却发现已经哽咽的说不出来了。
忽然,原本不断旋转的青光陡然停了下来,一个春风般柔和好听的声音轻笑道:“胡说什么?她还欠我三年劳役,岂可现在就死,我岂不是亏了?”
那声音婉转温柔,听来说不出的舒服沉醉。
朝颜缓过一口气来,待听清这声音竟不由自主的一颤。
竟不知是该悲伤还是狂喜。
竟舍不得睁开眼睛,她晓得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有光彩的一个。
翦夕痴痴凝望着缓步而来的人,回过神来时,那人已走到朝颜近前。
修长莹白的手指静静拂过朝颜的面颊,那道天玄金刚阵竟似对他毫无影响。
翦夕愣愣道:“这位莫不是……苏宫主?”
苏墨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眼神波光潋滟,轻轻道:“她到这里多久了?”
翦夕连忙接口:“不多,也就三个时辰吧。”
苏墨点了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淡淡挥过,翦夕只看到玄青的光芒一闪,但觉那道光芒亮得刺眼,忍不住将眼睛闭上,再睁开时却只见光华湮灭,朝颜身上的妖化竟尽数消失了。
连同林凝素的那张脸。
苏墨轻轻垂眸,淡淡道:“那日在重莲宫我便说过,披着这样一张皮不会快乐,”他略一挑眉,“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朝颜眼睫毛颤了颤,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尴尬的坐了起来,却依旧觉得身上软弱无力,毫无精神,抬头时看到苏墨一双柔软的眸子盈盈将她望着。
仿佛一眼望尽千山万水的绝世风华。
“你……见过琮玉了?”朝颜试图找个话题。
苏墨颔首道:“其余的事情你先不要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再说。”说着站起身。
朝颜面色尴尬的一动不动。
翦夕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朝颜道:“她、她走不动……哈哈……”
朝颜咬了咬牙,强撑着自己支撑起身体,可别说走路,便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墨挑了挑眉,忽然一俯身,揽住朝颜的腰将她横抱而起,径直移步向外走去。
朝颜听到身后翦夕的一声惊呼。
朝颜咬牙,知道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轻声问道:“我们怎么出去?”
苏墨没答话,抬眼向头顶望去。
朝颜寻着他目光这才发现,头顶竟敞开一道光亮,方才竟没注意。
朝颜正在思考被苏墨整开的这么一块切口蜀山需要发动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补休完毕,苏墨低笑一声:“抓紧我,我们要上去了。”
朝颜来不及反应,但觉苏墨身子已翩然飘起,眼角余光能看到雪白的衣袂随风飘舞,盈盈堪比仙姿。
耳边风声呼啸,朝颜下意识伸手环住了苏墨那盈盈不禁一握的腰,冷香萦绕,朝颜忍不住闷哼一声。
再回过神来时,两人竟已双脚着地。
漆黑的锁妖塔内传来翦夕欣慰的声音:“小姑娘,恭喜你逃脱此劫,但愿你以后能幸福,”她似乎笑了笑,“珍惜对你好的人。”
朝颜来不及多想翦夕话里暗藏的深意,趴在切口边缘朝那片漆黑喊道:“翦夕,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来!”
她会头看向苏墨,急切的道:“能把她也带出来吗?”
苏墨静静凝视她片刻,淡淡道:“你倒好心。却叫别人去冒生死危险。”
朝颜心知他并不是推脱,这锁妖塔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出入的,方才苏墨在外面不知费了多少周折,要进去一次还能出来已是万幸。
可是,她怎能这样看着翦夕不管?
她不能再连累苏墨。
咬了咬牙,朝颜纵身就要向下跳,忽然一阵破空之声疾射至朝颜而来。
朝颜下意识闪躲,却根本提不起力气。
说时迟、那时快,朝颜刹那间只觉得菡萏幽香扑面而来,自己被苏墨卷进怀里横移出有七八步,回头时恰好看到一支冷箭插入墙壁之中,竟深深没入仅剩了个箭羽暴露在外。
然而朝颜根本来不及看射箭之人的具体位置,紧接着“嗖嗖嗖——”几声数支羽箭急追而至,朝颜终于看清那上面竟然淬有佛光。
怪不得苏墨不敢硬接。
两个人来不及分开,索性抱作一团,混乱的冷香中紧紧相拥避开十几丈,那羽箭却好似长了眼睛,每每贴着苏墨的后背插进地面。
不大的功夫竟已躲过了二十余支羽箭。
射箭的人见他们相拥躲闪似乎更加怒不可遏,一下失了准头索性也不继续射了。
朝颜回过神来,猛然发觉自己竟然紧紧贴在苏墨身上,凉薄的温度直接造成了脸上发烧的红晕。
朝颜轻轻挣开苏墨,摇摇晃晃重心不稳的努力站起身,看到面前持弓的人脸色又是一白。
陈立渊静静立在不远处,眉目俊逸非凡,声音依旧平淡如水:“这位公子,锁妖塔乃蜀山重地,为何私自擅闯?”淡淡的阳光竟为他添上了几分出尘之色。
苏墨掀了掀唇角,道:“自然是要救人出去。”
陈立渊目光转向朝颜,忽然道:“你那张凝素的面皮画得倒甚逼真,竟瞒过了所有人。只是这等技艺用作偷天换日的行径,只怕是天理所不容吧。”
朝颜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并没有做任何有悖天理的事。”
陈立渊冷笑:“那我问你,凝素是怎么死的?”
“坠崖而死。”
“因何坠崖?”
“被人推下去的。”
“被谁?”
“金盈未。”
“你有何证据?”
“无凭无据。”
陈立渊眼里写满了嘲讽:“那么你岂不都是空谈?”他漠然道:“我又凭什么怀疑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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