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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209章

小说: 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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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娇见姐姐迟迟不肯接物,不由得睨了阿玛一眼:“此等喜事,旦请阿玛告知长姐,方不辜负天恩。”
伦达沉着的点头,却没有对上玉淑的眼眸,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皇上选秀的圣旨已经到了家中。阿玛心想,以你的相貌才智必能当选,为家族增光。”
“阿玛,您说什么?女儿怎么听不明白?”玉淑的心一点点的下沉,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乌云遮日,黑压压的怕人。“我与俊甫早已有了婚约,阿玛您如何会不知晓?若将女儿送入宫去,岂不是欺君么?”
“是姐姐错了。”玉娇从容的起身,由着侍婢拍净了她膝上的尘土才道:“是舒穆禄氏与咱们郭络罗氏有婚约在先。”
“那有什么不同!”玉淑惴惴之中,愁绪万千,根本未能细细体会玉娇的话意。“我与舒穆禄俊甫早有婚约,阿玛为何不奏报朝廷?自古好马不配双鞍,一女不侍二夫,阿玛您怎可这样为难女儿呢?”
“姐姐又错了。”玉娇笑靥如花,眉目间腾起寒凉之气。“不是阿玛与你为难,而是姐姐您与圣旨为难,与皇恩为难,与郭络罗氏为难。”
“玉娇。”伦达的口吻略带责备:“你先回房去吧,阿玛自有话对你姐姐讲。”
玉娇甜美微笑,示意婢女揭开盖在托盘上的橙锦:“阿玛,不是玉娇对姐姐无礼。只是唯恐姐姐钻进了汉人教化的死理儿中,迷惑了自己的心。”言罢,玉娇提起一件珠翠环绕的正统大襟儿旗装,略微一抖便披在了玉淑肩上。也是这一下,玉淑忽然感觉被一座山压下,难受的无法言说。
“女儿也想如姐姐这般好命,却偏是不足二六年华。而咱们家只需一位陪王伴驾的宫嫔即可,也只得劳动姐姐穷尽一生心血,为家族增光了。”言罢,玉淑轻巧的行退身礼:“如此,女儿就告退了。”
伦达微微点头,隐隐透着不安,好言温抚道:“玉娇还小,难免莽撞,言语多有不妥之处。你是嫡亲的长姐,一母同胞,切莫与她计较。”
“阿玛安心就是,女儿不会。”心情所致,玉淑的声音听起来极为轻软,淡淡的若有似无。
“那就好。”伦达握住女儿的手,眼神会意摘下玉淑身上披着的旗装:“玉娇让阿玛惯坏了,难免任性。可玉淑你却不同。咱们郭络罗一门人丁单薄,若非如此,阿玛也必不会委屈了你。”
玉淑扬起头,看着天际漂浮的白云轻移,再不觉得美。只是头晕目眩:“阿玛,是不是只有这个法子了?”
“圣旨已经到了,阿玛也将你的名讳如实奏报给朝廷了。”伦达长长叹息:“你从小到大事事自己做主,阿玛也从没求过你。这一次,权当让阿玛做回主吧!何况,能成为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子的妻房,是你的福气,也是咱们郭络罗氏的福气。”
看着阿玛两鬓的霜色,玉淑的心一下子软了,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吧。“那舒穆禄家的婚约,当如何为好?”
“阿玛自会退了婚,前去请罪。必然能求得谅解。这一世,是阿玛亏欠了你与俊甫。”伦达老泪浑浊:“可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啊!谁让你阿玛唯有两个女儿呢!若是再多一个,只怕也有转机。”
“女儿只求一件事,盼望阿玛能如我所愿。”知晓事情再无转机,玉淑也死心了。
“只要是能做到的,阿玛都依你。”伦达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自觉愧对了女儿。
玉淑沉下头来,看着葱白的指尖,苦涩溢满了心间:“让女儿见俊甫一面,亲口退婚。若此,变总算有交代了。”
“既然无缘,玉淑你又何必要为难自己。不如还是让阿玛……”
“不!”玉淑抢了话头,努力的微笑道:“阿玛,就让女儿亲口告诉他吧!唯有亲口说,才不会觉得亏欠太多。”
素来温婉柔顺的女儿,似乎是首一次这样没有规矩的打断了自己的话头。伦达岂会不知道她心里有多么难过。“罢了,阿玛答应你。玉淑,阿玛对不住你,郭络罗家对不住你。
玉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优雅而有礼的福了福:“那女儿,就安心等待阿玛的安排。”这样生分的告退,尽诉了她内心此刻的意冷心灰,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竟会在朝夕之间就面目全非。
皇宫啊,那是什么地方啊,紫禁城里千百年来亦不知囚禁了多少枯骨红颜。自然,这些均不是玉淑最担心的。一腔的情意早给了俊甫,她要拿什么来面对皇上?面对那个威严而陌生的夫君啊?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回绣楼,磕磕绊绊几欲摔倒。若非有兰彤一直扶着,玉淑不知自己究竟会难看成什么样子。
“小姐,事已至此,您万万要宽心啊。”兰彤将帕子放在水里绞了,略微扭干就递到玉淑的手中:“擦一擦泪吧,您这样子让二小姐瞧见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得意了。”
“我没有哭。”玉淑感觉不到自己在落泪,心底的痛楚早已经让她没有了其余的知觉。“你去告诉阿玛,明日,明日一定要俊甫来。”
“是。”兰彤心疼小姐,也不敢草率。临去禀明老爷之前,还特意吩咐了两个小丫头照应着,生怕出什么岔子。她虽然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那种锥心的滋味儿。依旧感同身受的替小姐感到可惜与心疼。
为着这件事儿能尽早解决,也算了了小姐的一桩心事儿。兰彤哀求了老爷好半天,终于才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天明时分,兰彤像往常一样伺候玉淑盥洗。推开房门才发觉,床铺干净整洁,根本没有动过。“小姐,您一夜未眠么?这怎么行,很伤身子的。”
玉淑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渐渐露出笑意:“我想了一整夜,心里才平静下来。或许宿命如此,身为女子的根本就强求不来。何况阿玛是一品命官,滋养一家的皆是靠朝廷的俸禄,也怨不得他。”
心里最割舍不下的,唯独是对俊甫的那一份情。说重不重,说轻也亦不算轻。想着不该再有不舍之心,又不是说放就能放开的。“兰彤,你看看我,还能入眼么?”
“小姐是咱们府里最美的女子了,不,是整个旗下最美的女子了。自然是最好的。”兰彤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的郭络罗玉淑:“虽然一夜未免,可也不损您分毫的容姿。让奴婢为您绾个好看的髻,稍加点缀就更好了。”
玉淑点了头:“我亦希望,俊甫永远都能记得我今天的样子。”
这话有点的慌,兰彤不禁虎着脸道:“小姐,您是要……您可别吓唬奴婢啊。”
“放心吧,兰彤。”玉淑被她慌张的模样逗笑了:“若我有事,阿玛岂非要痛不欲生了。何况,郭络罗氏族的荣耀还悬于我一身呢。又怎么可以因为我的一己私愿,牵累旁人遭罪。”
兰彤没有再说什么,用心的为玉淑上了头,细细的施粉,有挑选了她最喜欢的饰物,精心的装扮了一番。“小姐,您稍后,奴婢这就去前院等着。若是人来了,奴婢就径直请过来。”
“去吧。”玉淑唯有点头。其实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俊甫开口。可仔细一想,既然皇上的圣旨已经到府中来了,舒穆禄府又怎么会不清楚呢。也许他也彻夜未眠,如自己这般痛彻心扉吧!
玉娇心烦意乱的站在前院的亭子里,身边是侍婢兰裳。两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大门处,生怕眼珠子一错,那人就飞进来了。
“阿玛也真是的,怎么就能答应了她呢。”玉娇愤懑不已,明艳的桃红胭脂非但没有勾绘出她的楚楚动人,反而愈发衬得她心浮气躁:“悔婚哼,分明就是不娶她了。还在那里自作多情的弄这些幺蛾子做什么?”
兰裳亦附和着二小姐的话,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当真是自不量力的。都已经是待选的绣女了,还竟然要与男子约见,这样的不安生。若是走漏风声了,岂非要旁人笑咱们府上没有规矩么?”
“给我把人看住了,绝对不能让他进来。”玉娇轻咬贝齿,眸中冷意森森:“想和我作对,也得看看她自己有没有这个斤两,鼎好的福气也在我之身,容的了她作祟!”
正说着话,玉娇惊讶的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兰裳,你快看,是不是俊甫哥?”
“是的,小姐,那真真儿就是呢。”兰裳略微有些撇嘴:“小姐,人家一请,舒穆禄少爷就来了。都说见面三分情,您可不能心软任由他进去啊。”
“还用你说么!”玉娇没好气道:“瞧着吧,本小姐有的是法子。”言罢,玉娇揉搓了自己的双手,先兰裳几步迎了上去:“俊甫哥,您怎么来的这样早?可是惦记娇儿了么?”
俊甫的脸色不大好看,双眼之下还泛着青黑之色,见是玉娇迎了上来,不动声色的错开了身子,并未与她正面相对。“二小姐好。”
“俊甫哥。”玉娇痴怨:“怎么唤的这样陌生。是你心疼姐姐了,还是后悔和玉娇……”
“别说了。”俊甫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陌生的阴冷表情。“你想说什么,我心知肚明。既然已经应承了你,便不会食言而肥。”
玉娇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若是旁人胆敢这样折辱她,轻践她,她必是要十倍的讨还回来。可俊甫不同,那是她心仪的男子,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亲姊姊的幸福,这点气又如何不能受?
兰裳见情形不对,看着舒穆禄少爷是当真动气了。忙不跌道:“二小姐,您可要保重身子才是。若是有分毫的损伤,奴婢可担待不起。”
无疑,这话是给玉娇提了个醒,她随即捂住了腹部,死死咬唇:“俊甫哥,我腹痛难耐,你快扶我回房吧。”
俊甫太熟悉玉娇的心性了,他知道完完全全都是她的把戏,愤恨、怨怼甚至恨不得将她撕碎的冲动齐齐并发,最终只如惊雷炸在他自己一个人的心上,再无其他宣泄。
“俊甫哥,我……”玉娇正要继续撒娇说些什么,俊甫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小心而又僵硬的扶住她的手臂,那么疏离,那么嫌恶。
玉娇却极为开心。“俊甫哥,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那么怕了。”
兰彤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切,那一瞬间,她的心犹如被人剜了去,疼得她以为自己竟然死了。屈辱与怨愤的堆积在她心头,只化作一颗一颗的热泪。除了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不发出一点声音,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让大小姐知道了这些,她该如何自处啊。兰彤越想越怕,心乱如麻。瑟缩着身子,躲在假山石后颤颤不止。
“别哭了,何必这样委屈自己。”玉淑的声音平静而柔和,却显然不如平时那么圆润好听。手上握着一条丝绢,递到兰彤面前:“我自然知道你是为了。傻丫头,你瞧,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小姐。”兰彤显然没有发觉玉淑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对上她的眸子,她却真的发现,这一回玉淑果然没有哭。“奴婢没用,竟然忍不住……其实或许事情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咱们还是别瞎猜了,自己吓自己。”
兰彤一定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那么努力的想说服自己去信,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实,自欺欺人,究竟是为何呢?玉淑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兰彤的肩:“我去瞧瞧便知,你哭成这样,还是回去洗把脸换件衣裳吧。”
“小姐,您别去。”兰彤知道玉娇的性子,若是这样去,大小姐必然要吃亏的。“何必恶心自己?”
“不清不楚不是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玉淑没有再多言,兀自朝着玉娇的厢房走去。
“你疯够了没有?”舒穆禄俊甫极尽咆哮的声音,很远都能听到。
玉淑几时见过他这个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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