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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只恋狐君不羡仙-第58章

小说: 只恋狐君不羡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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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矢墨止说鸢寂死了?她明明只是没看见他了不是么,既没有尸体横飞,又没有剑痕血迹,更没见到他本尊,说个什么笑话,狐狸怎么会死呢,他不是顶顶厉害的上神么?
这时精舍的墙壁上有隐约的波动,闲歌抬起头来,只见墙壁上慢慢透出一柄墨玉折扇出来,下头系着一粒白白净净的玉珠子,只有指甲盖大小。
闲歌探手取下那柄玉扇,她记得在妖界时,红头发白胡子的南陲老头儿说过,这是狐狸的乌羽玉扇。
闲歌呆呆愣愣,双眼无神的看着那柄扇子,扇柄冰凉沁人,有古早繁复的纹路攀附在上面,静默无声。她忽然笑了笑,对着扇子自说自话,“你告诉我,狐狸去哪儿了……”
这时,精舍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夫人……”是低哑戏谑又温柔的嗓音。
是狐狸的声音!
闲歌心中惊喜,连忙站起身来四处寻望,却依然没见到鸢寂的身影,这时又听得鸢寂的声音,却是从手中传来,闲歌低头望着手中的墨玉扇,那声音的源头,却是玉扇下系着的白色小珠。
“抱歉,或许日后不能陪着你了。”不大好听的嗓音有奇异的柔和,却显得虚弱。
闲歌捂住嘴,复而跪坐了下去,目光直直看着手掌中,那一粒莹白圆润的白珠子,此时仍旧慢悠悠的响着狐狸的声音。
“我从未想过这一生就这般走到了尽头,不过也觉得安乐满足了,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不能同你相守白头,一年一年…的过下去。”
“闲歌的杀灵,与闲歌儿时长得甚是相像,玉雪可爱,她这两日凭着吸取我的精血,便不会苏醒过来,过了九星连月,也就再也不会苏醒过来了。”
“我的气力已然不剩多少了,便留了这最后一星法力,给夫人留这么几句又酸又堵的话,本想同这小杀灵一起,无声无息消散而去。可是最终,却还是怕你会处处寻我,现下听到这声音,该是寻到了罢。”
“今日手指一直在动,似乎是你心急了。若说我心有一憾,便是不能见到我与闲歌的孩子,但我知,他已经在夫人腹中了。所以,为你留下这一份羁绊,你便还会对世间心存念想。我知道,闲歌一直执拗又倔强,八头牛都拉不回。不要哭,就当我休息或者远游。十八新娘八十郎,其实,我爱了你很久很久了。”
珠子忽然无声,静默了片刻,才又继续响起一声低弱又温柔的嗓音,含着能滴出水来的温柔与宠溺。
“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闲歌。若是无法再见,我希望,你能安然无恙,然后好好过下去。”






卷二 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一百零二章 替你出殡
更新时间:2012316 22:27:10 本章字数:2755

“还有,最后仍旧是抱歉,我骗了你,其实我并未失明,只是想演一场苦肉计,讨你愧疚从而爱上我。”
珠子里鸢寂的半缕余音也终于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消无。白玉珠子在闲歌手中滴溜溜的滚动,片刻便不再动弹,原本萦绕在上头的一星气泽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闲歌静了半晌,面无表情,终于低声哽咽着咒骂了一句,“这就是所谓死了么?告别么?你说谎!混账狐狸……”她猩红着眼眶,骂完又蓦然垂下头去,低声哭了出来,“别这样就离开了,你在哪儿……”
他说,其实,我爱了你很久很久了。
可如何才是我爱你?
她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得而复失,不见了心中至宝。这一梦一醒,却原来是一场甚至无法相见的离别。
十八新娘八十郎,萧萧白发对红妆。可是阿寂,是不是你这么说,等我哪日白发苍苍了,你便会回来了么?
鸢寂,你这个骗子。闲歌终于抱着那柄乌羽玉扇,泣不成声。
待矢墨止赶进来时,便见到颤抖着背,伏地痛哭的闲歌。
“小渊……”
他才要过去扶闲歌起来,却陡然见闲歌身上一阵绚烂银光如织,自她身上弥散开来,随后便是一阵无形而不断翻涌的气浪撞至他身上,矢墨止一个不着意,便被气浪掀离了原地。气浪一波一波,蛮横哀怨,摧枯拉朽,如同旋转不止的流萤白练,简小的精舍瞬间被撕扯开来,轰然倒塌,也直直将矢墨止掀出了谷外。
矢墨止猛然被这力道带了出去,勉强施术稳住身形停在谷外一株树上,再回头时,却见整个弥月谷被包裹在一层厚实仙障之中,成了一个茧。缭缭绕绕的烟云里,似乎满是来不及出口,残缺的眷恋与哀伤。
只有闲歌独自在里头。
矢墨止站在谷口,凝立不动,从他再见那人带着笑出现青丘之时,从他在月澜口中得知她将闲歌的杀灵种在了小帝姬身上,继而愤怒之下伤了月澜之后,那人又替他了结了这一场无妄之灾时,他便该隐隐明白会有这么一个结局。
那人,应当是爱惨了闲歌的罢,为她魂飞魄散。
弥月谷中,闲歌抱扇,长哭七日七夜。
期间大雨连绵不止,人间洪水决堤,泛滥成灾,哀鸿遍野,妖界异兽现世,祸乱从生。九重天仙人止雨不住,查明了缘由,派仙使前往青丘,可无论荒火天雷,那一道仙障依旧岿然不动,静静裹着弥月谷。
久凉感应到鸢寂元灵消失,大约知道发生了何事,亦是匆匆赶至青丘,莫曼殊自然是跟着他一同到了弥月谷。久凉尖着耳朵听见谷内哽咽哭声,一脸凝重的敲了敲谷口仙障,大声叫嚷,“闲歌你先出来,这么哭也不是办法。”
却无人应他,谷内哽咽声依旧,听得人心头发酸。
莫曼殊亦是看着仙障,一脸焦急神色。
九重天的一拨仙人是有命在身,不得不来,久凉与莫曼殊是为着闲歌而担忧,矢墨止不明心思,青丘有一部分小仙来了此处,看着翻滚着灼灼烟气的仙障,直叹为神迹。
一干仙人在谷外抱着手干着急,久凉跟莫曼殊难得没有互相争吵,独独矢墨止不发一言,呆呆望着漫天大雨,细细密密,是要侵蚀人心的刻骨哀伤,与铭心眷恋。
第八日清晨,雨止。天空终于开始泛晴,有仙人半空踏风,拨开云雾,见人间满目怆然,望之断井残垣,不禁黯然叹息。
天色阴阴沉沉,金乌鸟衔着太阳,却只盘旋着,不敢离了汤谷扶桑树。
这时不知哪个小仙惊讶了一声,“嗳!你们瞧,仙障退了!”
众仙这么几天下来,已然也被这雨淋得呆呆愣愣了。现下见到谷口那一道仙障果然如同小仙说的一般,渐渐散了开去,各自露出不一神情,却都是大喜过望。
不知从何处漫起了清淡香气,似乎是混合着杜若与宫莲,众仙嗅着嗅着,却发现那是从窄窄谷口漫溢出来。
这时有轻微响声在谷里传来,接着众仙俱都眼前一亮,是眼前谷口慢慢走出一个身姿纤细的女子来,一步一生华莲。
女子身着一件长长的火红绦丝纱衣,愈发显得身姿清瘦,肩膀上戴着一道帔子,如意纹,腰胯处有龙凤两条相对,下饰海水江牙,青莲色打底。长发高高挽起,一丝不苟,一支白玉簪斜插发髻中,簪尾将开未开着白莲一朵。她面无表情,又似在笑,清浅雅致的眉间点着一点朱砂,亦是凄艳火红。
如此一路走来,敛尽了一世风华。
有小仙轻声惊呼,“霞帔嫁衣。”
久凉与莫曼殊相视一眼,这不是凡界出嫁的衣裳么?
矢墨止朝着女子的方向微微伸了手,轻声喊了一句,“小渊……”
闲歌慢慢走到矢墨止身边,朝他浅浅笑开,却如同别致人偶,毫无感情。她淡淡道,“君上,你叫错人了,这里只有木闲歌,是鸢寂的妻。另外,有些东西,是你如何挽回也挽回不了的。既然如此,不如就忘了罢。”
他又走到仍旧戴着猫脸面具的久凉与莫曼殊身边,静静道,“你们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久凉才要问一句“去哪儿”,手边就被莫曼殊紧紧掐了掐,随机莫大美人又赶紧跑到闲歌身边,弯了弯身,娴雅道,“去!怎么不去!”
闲歌道,“好,我们回久见莲渊。”面上依旧是不悲不喜。
隐在长袍里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墨玉扇,指节泛白,她心中却笑容浅浅。
阿寂,今日,我嫁给你,也为你出殡。
心中满是浮冰碎雪沉积起来的剪影片段,独独只有那一个人。
第一次见那人的真身时,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我名为鸢寂,闲歌可唤我一声寂,或者阿寂。”
那人也是在这谷中,为她挡了矢墨止的凌厉杀机,言辞尖锐,“我家阿月,与寂可是断袖情深呢。有寂在此,阿月又怎会看上别家女子?哦呀,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陪她偷宝贝偷酒吃偷偷溜到人间,狐狸的狡狯性子尽显。
在人间,她清白悬于一刻,他掐着时机晃荡着一副得瑟脸站出来,有些拈酸喝醋,“原来闲歌大人果真喜新厌旧,或者既喜新又念旧?”
担着满身伤痕,去九重天将她救下的鸢寂,耍着小把戏与苦肉计,诱哄她爱上他。
这样一只狐狸,终于为了她,而离开了她。
在久凉同莫曼殊远远御风跟在身后时,闲歌双颊滑落两行清泪,看着手心里的墨玉扇,瘪着嘴,“碧落已穷,阿寂,我心里却还是难受得很。”






卷三 哪想残风如刀,直催人老 第一百零三章 辞家三千里
更新时间:2012317 18:38:21 本章字数:2440

七百来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换了人间,那场倾天泼瓢,引了无数河川决堤的大雨,也早已被望却于滚滚红尘,浊浊春秋里。
三生一息,流光华年。
人间烟云匆匆,朝代更迭。唯帝都上京依旧沉淀风华万千,风姿依旧,南来北往,人流攒动,小贩低头弯腰只为混个饱,商铺连绵吆喝不断,个个老板谄声媚脸,也只为宰个外乡客人肥。
摩肩擦踵的大街上,有两个细细小小的漂亮孩子也随着异乡客流一同扎在进城的人堆里,特别招眼。一个骑着半脱了毛的瘦驴,另一个在前头牵着笼住驴嘴儿的粗麻绳,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毫无二致,却还是能瞧出男女之别。
两个孩子皆是垂髫总角的七八岁模样,缺着门牙,两片月牙明眸光亮纯净,通身雪白的短襟小褂子,男童子胸前系着一块乌黑的细小木头,平平无奇,身量微高,面无表情走在前边为老得喘气不赢的丑驴开路。驴背上的女童子笑容粲然,吸着大片视线,胸前系着一个墨色莲华坠儿,一摇一摆间,光华流转,眼瞧着便是价值不菲。
异常漂亮的小娃娃,一眼望去便是双生子,身旁还没个大人在边上照看,自然招眼,也自然引得有心人注意。
周遭目光灼灼的注视里,骑在驴背上的小女童却不这么想,她翘了翘嘴巴,笑容里暗含着隐然风华,挺着胸的小姿势如若女皇微服出访。转眼间,她却蓦然趴在驴背上,不动声色的朝着前边的男童子咬牙说,“鸢唱,你就不能拉着这笨驴儿走快些么!想饿死我呀!”
被唤作“鸢唱”的男童子目不斜视,依旧走得优哉游哉,转眼看了看背后抄着藕节小手嘟着嘴的小女童,再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鸢尔,对着兄长大呼小叫,毫无礼貌,久凉那厮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驴背上饿得双眼发花的小女童听得这一句,立马便炸了毛,“不许你说久凉叔叔的坏话!嘁,我才不知道曼殊姨姨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呢,六百多岁了,成日只知板着副死人脸,一点儿也不讨喜。”
鸢唱索性眼观鼻,鼻观心,闭嘴闭嘴,不再同背后这小祖宗吵。
哪知鸢尔立刻“扑腾”一声跳下了驴背,跑上前来揪住鸢唱身后的小衣领,怒气冲冲地跺着脚道,“你又不同我说话了,每次好不容易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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