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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鹤形十二-第82章

小说: 鹤形十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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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宋象干连连否认,道:
“小兄是说,她的武功既然远超过义弟,刚才白姑娘那一手虽然未打招呼,似也不该被击中……”
岳家宇大摇其头,道:
“义兄若为了这件事而怀疑兰姐,那就非常可笑了。兰姐这人心地厚道,宁肯自己丢人现眼,也不愿使白琬难堪,这正是她不同凡俗之处,一个年轻人很难做到……。”
宋象干知道义弟为人忠诚,不会凭空怀疑一位对他有恩之人,但他自猜出白琬的心意之后,前后一想,谷中兰可疑之处极多,他说:
“义弟,我必须首先声明,行道武道,信义忠诚固应列为首要,但要因人而施,有时大胆假设,亦为处理事件必需三步骤……”
岳家宇道:“小弟不懂大哥的意思!”
宋象干道:
“就以今天恶鸟袭人这件事来说吧!设若谷姑娘真是一位身负绝技之人,四位姑娘同时遇险,而谷姑娘却在袖手旁观……”
岳家宇愕了一下,大大摇头道:
“义兄误会了!小弟记得当时她相距四位姑娘太远,根本无法援手……”
宋象干不想再谈这件事,若是谈得太多,反使义弟不快,而且会妨碍他的行动,他含糊地道:
“不早了!我们该安息了吧!明天要离开这里……”说毕自行上床躺下。
岳家宇也上了床,二人默然良久,岳家宇才低声道:
“义兄还以为她可疑么?”
“……”
“义兄!义兄……”
“……”宋象干并没有睡着,故作睡熟,且微微发出鼾鼻之声。
岳家宇喃喃地道:
“她会是那种人么?不可能的……”
大约过了四更,宋象干轻轻下床,开门闪了出去,只见白琬的房中还有灯,其余房中则已无灯光。
宋象干本想和白琬谈谈,交换一下心中所怀疑之事,设若二人所见略同,那就表示谷中兰确有可疑之处了。
四女所住的房间是正房,岳、宋是厢房,而谷中兰则是依在后面一座单独小屋中。
宋象干穿过正屋,正要去敲白琬的门,又感觉深更半夜去叫一个少女的门不大方便,立刻收回手来,就在这时,隐隐听到后面小屋中发出极轻微的步履声。
宋象干的年龄虽与岳家宇差不多,但江湖经验却丰富得多,心中不禁起疑,因为谷中兰那小屋中已熄了灯,怎会有轻微的步履声?
他轻轻掠到正房门后贴门静听,不错,那小屋中确是有人正在蹀踱。
“莫非谷中兰未睡?正在踱步?”他摇摇头,心道:
“这轻微的步履声,好象发自缠足的女人,而谷中兰乃是天足,声音廷然不同……”
宋象干本已对谷中兰犯了疑心,立即掠到小屋窗外,屏息静气听着。
现在他已证明屋中确是一个小脚女人在踱蹀着,只闻一个冷冷语音低声道:
“这是为你师姐报仇的大好机会,若非除此武学不能报仇之外,为师自不会把这件事交与你去做,希望你尽快达到目的,前往预定地点找我,我走了……”
只闻谷中兰道:
“徒儿为了师祖血仇,自管不计任何危险达到目的,但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以便引起他的疑心……”
那妇人道:“为师当然知道,不过……”
谷中兰道:“师父有何教谕?不妨言明!”
妇人肃声道:
“孤男寡女相处太久,可能发生情感,所以为师希望你及早完成使命!”
谷中兰道:
“师傅放心!徒儿岂能对仇人的门人发生情感?”
妇人冷冷地道:
“年轻人知道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感,乃是极难捉摸之事,有时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对某个人产生了情感,也许自己还摸不清……。”
谷中兰道:
“徒儿心坚愈铁,师傅自管放心好了……”
妇人道:
“并非师傅多疑,突因那小子生得太俊,年轻女人十九着迷!嗨!也许和他爹爹一样……”
谷中兰道:“师父你好象和他的上一代颇有……”
妇人哼了一声,道:
“关于这件事,我也不必瞒你,昔年师傅姐妹二人,同时对那小子的上一代产生了感情,只因对方师门与你师祖有仇,所以你师祖力加阻挠,终未能结合,想不到如今翻脸成仇,而杀死你师祖,必是奉他师门之命,而为师设法杀他,也是不忘师门临终嘱咐,这种手段虽欠光明,但他能不仁,为师亦能不义,况且除此武学之外,任何武功也非仇人的敌手……。”
谷中兰道:
“原来还有这一段渊源,那仇人昔年既与师父有交情,只因师祖反对,未能结合,按理说师傅守身如玉,芳华虚渡,情意之厚,可以感天地而泣鬼神,那仇人如非坏人,似也不会下此毒手!”
妇人凄然道:
“以他的为人,自是恩怨分明,但苦师门有命,迫他下手,则又当别论!”
谷中兰道:
“徒儿知道了!必将尽速完成师命,到预定地点去找师傅!”
妇人道:“好徒儿!师傅没有看错你!我走了……”
宋象干立即追回正屋中门后,自门缝中向外望去,只见窗子启开一缝,飞出一条黑影,昂首挺胸,掠出四丈,站在后面墙上。
宋象干仔细望去,此妇看来不过三十五六,身材及面貌极为动人,昔年定是一位美人胚子,就在这时,那妇人已经消失在墙外。
宋象干不由心头大震,听她们师徒交谈,虽不知道她们的仇人是谁?也不知道谷中兰在此的企图为何?但有一点则甚朋显,谷中兰过去所说的话,完全不实。她并非在西藏拉萨附近幽谷中坐化了而复活,那完全是一片谎言,她有师傅。
“这妇人所说的‘那小子’是指谁?莫非指的义兄岳家宇?如果是指他,那就是义弟之父岳家骥的仇人了!岳家骥乃一代大侠,即使师门与谷中兰的师祖有仇,而岳家宇与谷中兰之帅,昔年曾有一段不平凡的情感,岳家宇岂能下此毒手?”宋象干大为庆幸,不管怎样,今夜不虚此行,最低限度,已知谷中兰的身份诡秘,义弟仍被蒙在鼓里。
“但由谷中兰之师的口气听来,她的为人似乎极为正派,虽然企图以不太光明之法报仇,却深为内疚,但又无他法可想……”
宋象干改变了主意,不必再找白琬,立即回房,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了,他想:设若那妇人所说的仇人确是义弟之父,那么,他们所希望得到的武学必是“鹤形八掌”。既然谷中兰身负绝学,又何必向义弟偷艺?
“对了!”宋象干心道:
“‘百草大仙’必是谷中兰的同伙,旨在盗取义弟的‘鹤形八掌’事败而不得不杀死‘百草大仙’,由此看来,白琬的猜疑十分在理了,现在可以证明,谷中兰的武功,并不高于白琬,当然更不如义弟,她现在已获得七招‘鹤形八掌’,只差一招,必定于近日内加紧设法获得。”
突然,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没,那是因为天上有淡淡的星光,影子虽淡可瞒不了末象干这等高手。
他轻轻下床,掠出门外,只闻白琬的房门上传来轻微的“哗剥”之声。
只闻白琬低声道:“谁?”
谷中兰的声音道:“是我!我是谷中兰,白妹妹睡了么?”
白琬道:“睡了一觉,谷姐姐有事么?”
谷中兰低声道:
“愚姐为了岳郎掴你耳光之事,十分抱歉,无法入睡,想和你谈谈,既然白妹睡了,我就………”
白琬道:
“谷姐姐慢走!我不想睡了!咱们谈谈也好!”
房门启开,白琬在里面道:“谷姐姐请进!”
谷中兰站在门外未动,低声道:
“咱们挑灯夜谈,难免打扰别人睡眠,何不到附近走走,也别有情趣……。”
白琬道:“好极了!谷姐姐请稍等,我穿件衣衫……。”
不一会,二人联袂自后门走出,掠出墙外。宋象干不敢怠慢,急忙板着墙头向外一看,二女携手漫步,向一片树林走去。
宋象干心道:
“白琬自学了金佛上的心法及武功,武功倍增,莫非谷中兰要动她的脑筋?”
“不!”他又否定了,因为谷中兰的武功和白腕相伯仲,似乎犯不着学她的武功。
那么,谷中兰深更半夜邀她外出,确是因为睡不着?
宋象干已知谷中兰的身手并不高,暗暗跟着,进入松林之中。

第五十章
宋象干隐于一株大树之后,只见谷、白二女坐在一块大石上,喁喁而谈。
白琬道:
“谷姐姐,你喜欢岳大哥么?”
“当然!”谷中兰道:
“琬妹这句话问得很奇怪!姐姐若不喜欢他岂能……。”
白琬肃然道:
“小妹不是这个意思,就以小妹来说吧!我也很喜欢他,但却不能爱他!”
谷中兰微微一怔,道:
“琬妹,你这论调很特别!姐姐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呢!我认为喜欢和爱是没有分别的!”
白琬摇摇头道:
“谷姐姐,你错了,过去我也这样想,但我现在发觉,爱与喜欢截然不同,在本质来说,喜欢是消极的,而爱却是积极的,在理论上来说爱是盲目的喜欢却是理智的……。”
谷中兰“格格”笑道:
“这倒是新鲜词儿,你说说看,怎见得喜欢是消极的,爱是积极的?”
白琬道:
“就以小妹来说吧,正因为我喜欢他而不是爱他,所以过去曾经做出很多对不起他的事,在表面上看起来,那是因爱成恨,事实上那不是爱,真正的爱,确是盲目的,没有理由,没有企图,只是为了爱而爱他……。”
谷中兰微微点头道:
“这理论太深太玄了!我还是不太懂!”
白琬道:
“假如姐姐对岳大哥的情感,只用‘喜欢’二字形容之,而不用爱,那么,你可能不爱他,因为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他会不计一切,绝不会斟酌词句上的轻重,更不计别人的答理,因为她爱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谷中兰答道:
“如果白妹妹的看法确实正确,愚姐可以断言,你也爱岳小弟!”
白琬道:
“何以见得?”
谷中兰道:
“你不是说爱是积极的么?爱情既然大过一切,就不会计较其他微不足道的小误会,那就是一种伟大的牺牲,希望被爱,而使对方快乐,一切为对方出发点,达到无我境界,这才是真爱,就以琬妹数日前义妹万、纪二值妹妹来说,那时你不但恨极了岳小宇,自是更加妒嫉万、纪二人,恨不得她们马上死去!因此,任何人想不到你会出手救她们……”
白琬点点头,道:
“事后想起来,我自己也莫明其妙!”
谷中兰道:
“这也许就是爱的力量,在那刹那间,你的爱发生了伟大的力量,你想到了岳小弟,而非对万、纪二女慈悲,你知道,假若万、纪二女因残致死,岳小弟也活不成,你为了爱他,不使他绝望,甘愿做出使自己痛苦之事!”
白琬微微一笑,道:
“小妹爱不爱他,仍不清楚,但谷姐姐的见解,都比小妹高明得多!”
谷中兰道:
“所以说,我的所谓‘喜欢’是爱,我们都犯了一种毛病,对王阳明学说:格物致知,仍不太了解,也就是说知其,而不知其所以然。”
白琬道:
“谷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爱既是盲目的积极的,甚至于是没有理智的,会不会趋于偏激?”
谷中兰道:
“愚姐不懂你的意思!”
白琬道:
“比喻说吧,我过去曾时时刻刻想陷害岳大哥及万、纪二人,那也能算是爱他么?”
谷中兰道:
“爱的反面就是恨,也就是两个极端,男女之间的情感达到某点就是爱,不爱就是恨,绝对不会不爱又不恨……。”
白琬道:
“世界上有没有以爱作幌子的人?”
谷中兰微微一窒,道:
“那应该是有企图!”
白琬道:
“在那种情形之下,他们之间也有爱么?”
“这……”谷中兰苦笑一下,道: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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