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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鹤形十二-第24章

小说: 鹤形十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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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翁”沉声道:
“谷当家的可要放聪明点!我等若是用强,你迹是逃不过这一关的!”
“小桃红”粉面一寒,双手放在大肚皮上厉声道:
“老娘要死,还用不着你们动手:只要双掌一吐力,我娘儿两个,马上同归于尽!”
“大头翁”面色一变,对三人道:
“这件事十分辣手,三位有何高见?”
岳家宇冷峻地道:
“在下到有个主意——”
四个魔头悚然回头,见是一个年轻人,同时狞笑道:
“盟主曾连下三道‘黑星令’捉拿你!死活都行,你小子自投罗网,也是天意——”
岳家宇轻蔑地道:
“其中还有两位,素昧平生,请报上名来。”
“大头翁”使个眼色,首先发动,大头一晃,劈出一道罡风,其余三人同时扑上。
岳家宇失意之下,杀机大起,一上手就是刚刚研成的五招绝学,两臂大张,疾拍三掌,身悬半空,划了个半弧,踢出七腿。
别看他以此学对付“蛇魔”那等高手仍非敌手,但这四个人物却差多了,乍感岳家宇每一掌一腿,都不可抗拒,大吃一惊。
但四人谁也不愿先退,挤死攻上,岳家宇暴喝一声,象一头巨豹, 划一周,猛切十一掌。
“蓬蓬蓬”!四个高手各中一掌,身子飞出两丈之外。不顾内伤,爬起来落荒而逃。
岳家宇切齿道:
“今夜一个也跑不了……”
他正要去追,突闻“小桃红”尖叫一声,立即止步,只见她倒地乱滚,显然即要生产。
现在岳家宇要杀他,真是易如反掌,但是,“小桃红”刚才的—席话感动了他,仇,固然要报,但在她肚中的小生命何罪之有?
他望着打滚尖叫的“小桃红”,急得直搓手,不知如何是好?孩子到底如何生法?他一无所知。
“小桃红”痛得一身大汗,岳家宇也急出一身大汗。
只闻她喃喃地道:
“岳少侠……我已知道……你就是岳家之后……咱们之间有深仇大恨…………假如你要杀死我的婴儿………这也是报应,因为本人昔年也曾参与杀害岳家的婴儿……你就赏我一掌吧……”
岳家宇不知如何回答,抹去脸上的汗水,道:
“你快点生孩子吧……不知要痛好久才能生下来?”
“小桃红”怔了一下,忍住肚中绞痛,望着岳家宇颤声道:
“岳少侠……你难道不想报仇……”
“啊呀……”她又痛得面孔扭曲,豆人汗珠布满了额头,她忍着巨痛,不再翻滚,自动撕开了下衣。
她的嗓中发出“咯咯”之声,好象在用力,面色惨白,混身猛抖。
岳家宇心道:
“想不到生孩子如此痛苦……”
他别过头去,不忍观看,停了一会,听到她长长地叮了口气,“拍”地一声,立即传来婴儿啼叫之声。
岳家宇转过身来,只见她已为婴儿捏断了肚胺,撒上药粉,用衣衫包了起来。
血水流了一地,谷妙面如白纸,她接着婴儿,在夜风中发抖。
“象她这种人,也有伟大的母性!我岳家宇岂能不谐……”岳家宇脱下长衫,大步走近,接过婴儿,包了起来。
“小桃红”惊愕了一下,最初以为他要害死婴儿,继而见他一脸怜悯之色,把婴儿包起来,极度的感佩,使她泪下如雨,道:“恩公……我谷妙千死万死……也报不了你的大恩……”
她突然尖叫一声,又痛得倒下……悲声道:
“我的肚子痛死了……”
岳家宇焦灼地道:
“孩子已经生下……为何还痛?”
谷妙呻吟道:
“也许……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岳家宇苦笑一下,不敢看她,停了会,果然又是一声儿啼,回头一看,又白又胖,小腿疾踢,嗓门很高,似也知道自己是苦命之人。
岳家宇接过来,用长衫包起来,心道:
“假如再生一个,那就糟了……”
抬头一看,谷妙奄奄一息,面无人色,污血流溅,仍礼不停地淌着。
岳家了大吃一惊,道:
“这是怎么回事?”
谷妙喃喃地道:
“恩公……因为刚才奔行太久……流血过多……又因野外有风……缺乏药物……我已经完了……恩公不杀之恩……已使我感激涕零……不敢奢望托孤……我死之后……请恩公把我们埋在一起……谷妙来生定衔环结草……报此大恩……”
岳家宇此刻真有“湿手插在麦缸里”的感觉,惊急万分地道:
“婴儿的父亲住在那里?”
谷妙微弱地道:
“他……住在……河南开封……北部……庄院极大……他就是盟主的宠信……”
她的头突然偏过去,断了最后一口气,一个作恶一生,突然痛悟前非之人,往往会有这等悲惨下场。
山风呼啸夹着尖锐的儿啼,四周的一切,都笼罩着愁云惨雾。

第十五章
岳家宇埋了谷妙的尸体,真是感慨万千,白云苍狗,世事多变,想不到今夜亲手埋了仇人,还要暂时担任褓姆之责,将两个婴儿送到开封。
看看两个浑浑噩噩的婴儿,真是一筹莫展,不禁回忆他自己昔年在吴明怀中,历尽艰险,九死之生之景况,心道:
“为了这两个小生命,只得尽快赶到开封了……”
他把两个婴儿捆在背上,改变方向,向西疾行,奔行了两天,也仅走了一半路程。
第五天来到豫境,但距开封仍有五六百里之遥。
初生婴儿两天内不饮不食,但到了第五天,却不禁饿渴而啼。
而且如果其中一个啼叫,另一个就被惊醒,一齐啼泣,弄得岳家宇手足无措,因为这等婴儿,只能吃奶,其他食物根本不能吃。
“到那里去找奶呢?”他急得团团转,眼看天色暗下来,暮色苍茫,鸦吵阵阵,令人发愁。
前面是一座稀疏的树林,树林的那边,好象是个小镇,岳家宇只得向林中走去。
两个小家伙“哇哇”猛叫,小手抓着他的衣领,感觉力量很大,岳家宇又急出一身大汗,心道:
“如果饿死这两个小生命,还不如让他们死在谷妙身边好些!”
只见前面有一辆小型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老妪,轻轻抽着马车,车子缓缓而行,迎面而来。
小车驶到岳家宇面前,只闻车中娇滴滴的声音道:
“停车……”
老妪一勒马缰,车子停住,只闻车中的女人道:
“山野中那来的儿啼之声?”
老妪道:
“启禀小姐,是一个年轻人背着两个婴儿……”
车帏掀开一缝,车中女人似在向外窥探,柔声道:
“问问他是否有困难?”
老妪皱皱眉头,似感小组多此一举,却不得不从命,立即沉声道:
“小子,这两个小孩可是拐来的?”
岳家宇微微一怔,道:
“老人家别误会!这两个婴儿的妈妈,生下两婴后死去,在下适逢其会,不忍见这两婴儿饥寒而死,只得代为收留,送到婴儿的父亲处!可是在下忽略了一件事,这婴儿出生五日,尚未吃奶,在下筹莫展……”
车中“噗嗤”一声,似在暗自发笑,立即柔声道:
“李嬷,问问他这婴儿的生父住在哪里?”
岳家宇肃然道,
“婴儿生父是开封郊区首富,据说有一片极大的庄院……”
车中女人道:
“李嬷,到附近镇上去找点米汤来,越快越好!”
老妪瞪了岳家宇一眼,口中嘀咕着,疾奔而去,看她的奔行法,车中的女人,必是一位女流高手,岳家宇抱拳道:
“谢谢姑娘帮忙!不然的话,在下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车中女人道:
“请问小侠贵姓?”
岳家宇道:
“在下姓岳……”
车中女人柔声道:
“请进来吧!”
岳家宇肃然道:
“不必了,谢谢姑娘的美意!”
车中女人道:
“外面风大,婴儿着了凉可不是玩的……”
岳家宇只得走到车边,掀开车帏一看,天哪!他心中嘶喊着:这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少女了!古之四大美人,西施,昭君,飞燕,贵妃,被誉为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究竟如何?未曾见过,但眼前这位,却是活生生站在眼前。
少女见岳家宇怔怔地看着她,掩口微笑道:
“上来呀!我脸上又没有花……”
岳家宇自知失态,俊脸羞红,进入车中。
这车子很小,本是供一人乘坐,如今坐两个人,不免肌肤相接,只感少女吹气如兰,身上幽香阵阵。
而他自己,由于近几天背着两个婴儿,日夜赶路,汗臭熏人,一身泥垢,不由歉然道:
“在下身上极脏,真是万分抱歉!不知姑娘贵姓?”
少女温柔道:
“我叫纪露露!你把孩子放下来吧!”
岳家宇解开孩子,纪露露立即接了过去,娇笑道:
“很好玩嘛!只是刚生下的婴儿并不好看……”
岳家宇心道:
“真是说风凉话!要是叫你背上五天。恐怕就不好玩了……”
他连忙接过一个,道:“可别让他弄脏了纪姑娘的衣衫!”
纪露露道:
“不要紧嘛!小孩子的便溺也不太脏!”
老妪掀开车帏,乍见车中景况,狠狠地瞪了岳家宇眼,把一瓶米汤塞在岳家宇手中,放下车帏。
岳家宇皱皱眉头,道:
“真抱歉!这位前辈似乎很讨厌在下……”
纪露露娇笑道:
“别理他,我们来喂孩子,真是一件好玩的事!”
只闻她大声道:
“李嬷,我们去开封!”
老妪沉声道:
“姑娘乃是金枝玉叶,叫那小子坐在车中,若被主人看到,老身可担待不起!”
纪露露冷笑道:
“那个要你担待!还不快走……”
老妪不再罗嗦,狠狠抽了两鞭,似在拿马屁泄气,马车立即疾驰而去。
两个小家伙吃饱之后,又沉沉睡着。纪露露侧过头来,见岳家宇正在望着她,不由嫣然一笑,低声道:
“我看你这人很老实,愿意帮我一次忙么?”
岳家宇触景生情,想起翻脸绝情的万紫琴,虽不如此女之美,但他们却共过患难,不禁黯然一叹,正色道:
“纪姑娘不避瓜李之嫌,解了在下的窘困。内心感激不可名状!纪姑娘只管吩咐就是了……”
纪露露玉面一红,又微微一叹,道:
“你应该先问问我是甚么事才对!有些事情你也许不能帮忙……”
岳家宇肃然道:
“此婴之母乃是在下的血海仇人,在下都能伸手接下来,姑娘之事,在下必能帮忙!”
纪露露低声道:
“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了!到了地头,一切都听我安排,你可不能反悔呀!”
岳家宇心想,没有甚么大不了之事,总不会比护送这两个婴儿更麻烦吧。
车子飞驰前进,大约半夜了,婴儿又啼泣起来,小手紧抓着他的手,心想,一个初生婴儿,力道就这样大,若按年龄增长,比例增加,到了二十岁时,应该力大无穷才对……。
纪露露微微一笑,幽幽地道:
“你是不是感觉婴儿的力道很大而奇怪?”
岳家宇肃然道:
“正是!但普通人长大之后,力量却未按照正轨去发展,似有缩减的现象!”
纪露露正色道:
“不错!设若一个人能自婴儿时顺序发展,到了二十岁,必定力大无穷,这理由很简单,因为婴儿浑浑噩噩,无虑无碍,心神专一,要抓就抓,内力以赴,绝不会同时去想别的事情,因此,能彻底发挥所有的潜力,所以你会感觉他的小手力道极大,武林中人,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岳家宇点点头道:
“姑娘之言确有至理,这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心法,只是大多数人不能自这简易的道理中去发掘真理!”
为两个婴儿喂了米汤,婴儿又沉沉入睡,纪露露闭上美目,似在假寐。岳家宇心中反覆想着纪露露所说的道理,似有所悟。
他自获悉白琬偷学金佛上的心法之后,决心不学“太上罡气”,他自己要研成一种至高心法,这本是一种近似狂想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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