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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灯下-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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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好大跑开。突然,一声轻微的咳嗽,劲秋赶紧站住,龙丘日也精地看过去。

葛地扶着手子靠起来,龙丘日“啪”地下拍了下大腿杆,然后用手挠了挠,便走过去。龙丘日站在离手子面前,挡出了一片阴影。手子头抬了下,没说话,低着头睁着眼。龙丘日没好意思开口,又走回去。劲秋就呆在原地发呆,想走又觉得脸上像贴了黏胶,抹不开。

山墙上的那颗海螺还在,水也在往外流。龙丘日不去看手子,他发现手子的脸板着,和堂叔一样,看起来就不舒服。他没去看堂叔他们仨,喊劲秋。劲秋像得了解救,赶紧走过去,但是不敢跑。龙丘日指着水流下去的地方说:“敢不敢拿手掏?”劲秋抬头看水是怎么流的,发现海螺画得真是呼之欲出。

海螺上五彩斑斓,壳上疙疙瘩瘩的。大气磅礴的水流像是从海螺中淌下来的,海螺身后的那个灯塔上点缀着黄颜料,跟点着似的。龙丘日见劲秋看的发呆,手便往他肩上一拍,说:“我说你什么时候变精的了?”劲秋手一挥说:“老子像你?小精神!”

“我说你俩,看出什么了没有?”是堂叔的声音。

龙丘日和劲秋同时转过去,看到堂叔站在的。堂叔说:“你俩看出来什么了?”葛地一脸的严肃,看看堂叔又看看龙丘日和劲秋。手子眼睛睁着,脸上挂着“生气”二字。“能有什么?”龙丘日反问。

堂叔说:“你看不出东西还搞得跟真的样?”龙丘日不悦,立马反驳道:“你知道?!”劲秋说:“你不过只是经验多!”堂叔说:“哎,吃这口饭,靠的就是经验,你晓得东南西北?”龙丘日本不想和堂叔这么吵,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利,可是如今这堂叔硬是找着吵。龙丘日干脆夸下海口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劲秋说:“哎,还有我呢,你不能一个人过。”

堂叔嗤嗤一笑,说:“竖子之言!”龙丘日说:“彘!”堂叔手一指,说:“你说什么?”龙丘日大蹦起来,大声骂道:“老子骂你彘!”堂叔气得要上去打,龙丘日腰板一挺,说:“敢来,老子就废了你!”堂叔说:“不识好歹!”堂叔的气浮在了脸上,涨得瘦了一圈的脸红了起来。龙丘日也觉得自己话说严重了,劲秋赶紧给堂叔赔不是,可是话没说出口,嘴唇努了个圆,葛地就说:“哎吆唉吆,你俩也是的,……”

劲秋咽了口唾沫。一声不吭的手子突然说:“现在我们都搞不清自己在哪?你们还在这吵。”手子板起脸来和他嬉皮笑脸时倒是一样的具有威慑力。大家都一阵沉寂。手子说:“古来大葬必有强机暗关,看如今这个样子,却反得有些异常!堂叔,葛地你们都懂我的意思的!”

葛地说:“是有些怪异,葬法未曾见过,无陪葬,无分室。”手子撑着身体,站起来,说:“洛书不在其中,鬼杯图又不知是何故?我们这是棘手的很呀!”话一说开,龙丘日和劲秋就想动嘴了。龙丘日说:“你们都是行家,各类风水相地之术,应该是无所不能的,能看出这堵墙有什么?”

龙丘日总是言止于关键处,手子听他这么说,才看到墙上有水往外流,便说:“哎!水?”堂叔看手子这么惊讶,说:“糊涂了?到现在才看到?”手子捂着头上的伤处,说:“气止于水处,这是说烂的话,可是一旦水泄了呢?”葛地一惊,说:“人亡事归!可是……”手子说:“我知道,这事难遇,但是我们偏偏就遇上了。”

堂叔说:“我估计南夷来的人是不会多少风水术的,地气地脉他们应该不会得知多少的。”手子说:“越是偏远地区的巫术就越是邪恶,也许中原的风水术他们不懂,但是只要在九州内,想必他们的巫术也是可以通灵的。”

手子手:“你们看,水流进土里却不浮现出来,说明土中缺水,堂叔?”堂叔把手一拍,说:“此处不是生气之地。”手子那颗心下藏得到底是什么。龙丘日笑人真是摸不清猜不着,前一刻是一样,后一刻又会是一样。

堂叔说:“既然不是生气之地,却努力往生气之地上靠,以山封气,却毁于自己盖的塔,因果循环,互相搅合。”手子说:“堂叔说的对,天煞地凶,十二步金针探,二十四节气换,气极又回,无气假势,葬在这里的怕有不祥之兆。”龙丘日问:“之前来的人能出去吗?”手子一笑,道:“八成留在这里了。”

六个戒指都在手子身上装着,他把戒指拿出来,问大家的意见。龙丘日想这手子还挺记事的,自己都差点给忘了。可是,突然间,山墙上的水不往下流了,水声一消失,他们就听到了种轻微的“兹兹”声,像是泥鳅螃蟹往外吐气泡的声音。手子的戒指还握在手里,随即又收回去。

堂叔精地竖起了耳朵听,听声音竟然是从龙丘日的背上传来的。劲秋和葛地也听到是龙丘日的背上的声音,但是都不以为然,朝着山墙那边听去。堂叔说:“你身上有东西?”说着,堂叔就要去掀龙丘日的衣服。龙丘日觉得好笑,说:“我身上能有什么?”转着身子不让堂叔摸。

劲秋也奇怪,龙丘日好好地站在这,不过,他确实也听到了种声音。堂叔说:“唬你?你别动。”龙丘日半将就着,说:“身上能有什么?”堂叔抓住龙丘日的衣服,右手一把掀起厚厚的棉衣,看到的是白糙糙的肉,就又放下衣服。龙丘日说:“看到什么了?”然后,他眼一瞥堂叔,堂叔说:“那是什么?”

龙丘日说:“……”可是,声音确实是在周围,而且听得很真。龙丘日忙着把衣服往裤子里塞,手却摸到腰间粗剌剌的。他用手一捏,软软的,赶紧斜低着头翻棉衣,把刚塞进去的衣服又撸起来,只见右腰间上趴着一个红黑色的肉团。肚子上的虫纹印过去的红色痕迹倒像是一个晕,衬托得这个东西清晰可见。

龙丘日没作声,动作却被他们看在眼里。堂叔说:“你这是怎么了?”堂叔看见龙丘日的腰间这个肉球,可是眼不行,就凑近了看,说:“你这是什么?这声音。”龙丘日当然听到声音是从肉球里传出来的。

堂叔伸着头过去看,说:“你这……”龙丘日手一拦,说:“别动,我自己搞。”龙丘日使劲往外拽,但是这东西长在上面似的,一拽,不但拽不走,而且还十分疼,肉都被带起来了。而肉球一被拽起来,红色就明显,一缩下去黑色就明显。劲秋站在一旁,看得有点急,就问:“拽不下来呀,还是怎搞的?”

龙丘日拽一下,疼一下,说:“长在你身上,你试试!”牛姑娘出奇地问了句:“不会是你们身上的虫纹起反应了吧?”龙丘日听在耳朵里,却不说话,倒把劲秋吓到了,自己也掀起衣服找。葛地说:“看起啦,倒像螺蛳。”龙丘日说:“……”

“哎!我怎么也有?你看,你看。哎!”劲秋突然在大家身后叫起来。他们又立马转过头去看,劲秋掀着肚子前的衣服,上面趴着两个。龙丘日说:“你也是?”自己却低头拽着。这肉球就是螺蛳,只是外面的壳是软的。葛地用手往劲秋肚子上趴着的两只戳。劲秋用手一拉,螺蛳就多长的,嘴却紧紧吸着肉。

堂叔说:“奥!”堂叔往山墙上看,突然发现画子没什么变化,顺着山墙往下看,却发现底下不知何时冒出来密密麻麻的土包,个个隆起有一乍高。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血螺(二)

这地上出现的土包,之前是有的,但是现在的这些土包要比之前的那些高隆的多,而且满地都是。 /不光是山墙下有,连自己的脚下也有。堂叔注意到这,慌忙抬脚,说:“什么东西?”堂叔脚一踢下,土包就露出庐山真面目,里面的东西竟和龙丘日和劲秋腰上的螺蛳是一样的。

难道龙丘日和劲秋身上的螺蛳从土包里爬上来的?劲秋和龙丘日忙着拽,越是急就越搞不下来。劲秋挺着肚子说:“这什么东西呀?”这螺蛳紧紧贴着,劲秋总觉得这东西会往肉里钻。龙丘日扭转着身子,听到堂叔说,自己就望向堂叔,低斜着头突然看到地上确实是许许多多的土包。

劲秋当然也惊起来,大家都抬脚,却发现哪都是这些土包,甚至自己脚下都还踩着土包。身子一动了后,龙丘日的衣服就又盖下来,但是龙丘日觉得腰间十分不自在。他手不停地挠着,腰部疼痛感像割了个小口子。

堂叔说:“走开,走开!”他往后退。龙丘日跑过去,赶忙掀起衣服,拽了又放,他把眼一闭,牙一龇,大力一拔,螺蛳就被他从肉里拽了出来。但是,螺蛳吸在的地方就往外喷血,拿眼能瞅见一个很深的洞。

退到后面,大家都望着土包。土包突然都往外翻土,从里面爬出来黑压压的一片,螺蛳。这些螺蛳都一个样,大小一致。螺蛳拱着土往四周爬,劲秋突然从肚子上拽下来一只螺蛳,带出的血渍染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劲秋一只手捂着肚子,突然觉得肩上痒酥酥的,左手就伸到背后够,手指却摸到了个软软的肉团,自己便情不自禁地叫起来。

堂叔正准备拿扁铲来拍这些螺蛳时,突然听到劲秋一声叫唤,立马看过去,但是眼睛不好使。龙丘日指着劲秋说:“你肩上那什么东西?”劲秋使劲往右肩膀头上瞥,睚眦着眼也没能看到是什么东西。龙丘日走过去一拨衣领,看到劲秋脖子处竟趴着一个螺丝,正吸血吸得快活,浑身隐隐泛着红色。

龙丘日一惊讶,就拽螺丝,却疼得劲秋直叫。土包里爬出来的这些螺蛳,没有往他们这里来,而是都爬上了山墙。而奇怪的是,山墙上的明明就是画,这些螺蛳却能爬进去,一地爬进去后就没有出来了。

劲秋疼得脖子直抖,龙丘日手不敢下太狠,这里血脉多,弄不好就挂了劲秋。龙丘日手往他脖子一拍,说:“搞不下来!”螺蛳没落下来,这和龙丘日的心理暗示的不一样,心里暗示的是螺蛳会掉下来。

“这怎搞?”劲秋手往脖颈上摸了又摸。堂叔说:“拿火烧!”龙丘日说:“……”劲秋说:“哪有火?”龙丘日说:“我也没。”堂叔说:“包袱里呢?”牛姑娘翻翻,说没。手子说:“还好,我带了。”堂叔说:“我们都带了,用了。”

手子拿了火折子,点了根蜡烛,火刚上来,忽地,灭了。手子把手一招,挡在蜡烛周围,火折子火点上去后,忽地,蜡烛又灭了。劲秋说:“会不会是?”手子说:“别胡说,那是老江湖骗人的玩意了,以往人还在墓室的四周点上四根蜡烛,在棺木上也点一个,要是蜡烛上来就灭了……”“再试一下!”堂叔说。手子说:“你们都给我挡风。”他们便围成一圈,手子在中间手挡住火,却还是点不着。

堂叔说:“难道真是那些事?”手子手:“我不太信。蜡烛灭了,是这里的气不通,要是现在退出去,往哪走?”堂叔说:“……”然后就见他拿出自己带的玉笔洗,玉笔洗翠绿翠绿的,看不出异常,堂叔却说:“这下有麻烦了。”

手子说:“我是信祥物的,这笔洗,堂叔你看出什么了?”堂叔说:“我这是翠玉绿笔洗,当年是在西江那大山里挖出来的,五行十二相,七锁八卦脉,你看这颜色,斑点绿,可不吉祥。”龙丘日听堂叔这么说,发现玉笔洗上还真是一处处的绿斑点,颜色较周围的基色要深。

他和劲秋当然是看不懂这有什么不妥,但是既然堂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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