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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亡者归来-第38章

小说: 亡者归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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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上前廊,这时,卡车的车门都开了,司机们纷纷下了车。“哈罗德,”一个声音从那片强烈的光束后面传来,“来吧,哈罗德!”那个声音又说。
“把那些该死的灯关掉,弗雷德!”哈罗德也大声回应,“让你的朋友们也关掉大灯。”他站在大门前,拨动了手枪的保险,他能听到屋里的人都按照他刚才的指示,急急忙忙上了楼,“我都听得出来,卡莱伦斯车里的皮带还是没有上紧呢。”
“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弗雷德?格林回答道。然后他率先灭掉了车灯,接着其他几辆车的大灯也都熄灭了。
“我猜你还带着那把枪吧。”哈罗德说。
趁着哈罗德的眼睛还在适应黑暗,弗雷德绕到了货车前面,那支步枪就抱在怀里。
“哈罗德,我也不想这样,”弗雷德说,“你应该知道。”
“嘿,得了吧,”哈罗德说,“你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所以你就干了。你这个莽夫,现在正好可以趁机由着性子来。”
哈罗德又向大门方向退了一步,同时举起手枪。和弗雷德一起来的几个老家伙也都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和手枪,但是弗雷德的步枪并没有端起来。
“哈罗德,”弗雷德说着,摇了摇头,“你把那些东西都交出来,我们之间的事就算结了。”
“然后杀掉他们吗?”
“哈罗德!”
“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要他们永远躺在坟墓里呢?”哈罗德又后退一步。他真不愿意把吉姆的尸体就那样晾在车厢板上,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问,“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你。”哈罗德几乎要退到屋里去了。
“因为死而复生是不对的,”弗雷德说,“大错特错。”
哈罗德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突然从南边吹来一阵风,吹得屋前老橡树的枝叶飒飒作响,仿佛预示着不幸。
“把汽油桶搬过来。”弗雷德?格林说。
帕特里夏?贝拉米
他看到母亲一个人待在学校的教室里,就坐在自己的床尾乖乖地等着。她的两只手放在腿上,两眼直勾勾瞪着前方,却没有焦点。看到他进门,她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好像认出了他。“啊,查尔斯。”他说。
“是我,”他说,“我来了。”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无比灿烂、无比生动,贝拉米的记忆中从没见过她现在这样的笑容。“我担心死了,”她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我们得按时去那个晚会,我最受不了迟到了,那样太粗鲁,太不礼貌了。”
“是啊。”贝拉米说着,不经意地坐在了她身边。他和她坐在一起,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手里,她笑得更开心了,还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可想你了。”她说。
“我也想你。”他说。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她又说,“我是不是很傻?”
“是有点傻。”
“不过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她说。
“当然了,”贝拉米的双眼闪着泪光,“你知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啊,查尔斯,”老太太很高兴,“我真为你骄傲。”
“我知道。”贝拉米说。
“所以我们更不能迟到了,”她说,“今晚可是他的大日子。过了今晚,他就是一位了不起的公务员了……我们的儿子。应该让他知道,我们都以他为傲,让他知道我们都爱他,而且永远都在他身边。”
“我敢肯定,他都知道。”贝拉米感觉这几个字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们就这么坐了很久。外面时不时传来一阵骚动,好像到处都有人在斗殴。一些士兵仍效忠于威利斯上校,或者至少忠于他们所代表的这一方。威利斯上校的所作所为,他所有关于复生者的观点和命令都是错的——他们对此无法接受。于是,他们比别人坚持得更久一些,然而,抵抗终究还是越来越弱。最终,一切都结束了。于是这里只剩下马丁?贝拉米和他的母亲,他们重新经历着往昔的生活,直到死亡——或者,不管那叫什么吧,总之就是像夜晚的低语一般,悄悄将复生者带走的某种力量,走向她,或者走向他。
他不会再重复自己以前的错误了。
“啊,小马丁,”他母亲又开口了,“我太爱你了,儿子。”她开始在口袋里摸索,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做,希望能从口袋里摸出几块糖来给儿子。
马丁?贝拉米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我也爱你,”他说,“这一点我再也不会忘了。”
十九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傻到跟着你进屋吧,嗯?”弗雷德大声喊道,他的声音从薄薄的前门和四壁中透进来,像铃声一样在屋里回荡。
“我确实这么希望。”哈罗德答道,他正把沙发拖过来,想要堵住门。
“行了,哈罗德。我们两人就不要玩这套了。要是我和他们几个老小子被逼急了,就把你们都烧死。”
“你倒是试试看。”哈罗德说着,把屋里的灯关了,“这样你们就得靠近房子。我觉得你们应该不想这样吧,毕竟我手里的枪可是真家伙。”
哈罗德关掉屋里所有的灯,又把门全部锁好,接着躲在堵住门的沙发后。他听到他们已经绕到了房子后面,正在往墙上泼汽油。他考虑着要不要先过去放几枪再说,但如果情况真发展到他预料的那样糟,他一定会后悔没趁早抓住机会先干掉一个。
“我真的不想这么干,哈罗德。”
尽管哈罗德拼命硬起心肠,还是忍不住从弗雷德的声音里感受到一丝真诚,虽然他不知道这能否信得过。“不过你还是要干。”
“我们都有不得不做的事,对不对?”
哈罗德往楼梯方向看了看,他听到头顶有走动的声音。“离窗户远一点,见鬼!”他大喊道。露西尔来到楼梯口,拖拉着脚步往楼下走,因为关节炎的缘故,她的膝盖微微弯曲,动作迟缓。“快给我回楼上去!”哈罗德低吼了一声。
“我得做点什么,”露西尔回应他,“这都是我惹的祸,是我不好!”
“多贤惠的女人哪!”哈罗德很恼火,“你的那本圣书上不是说了吗?贪婪也是罪过!别这么抠门,把你的罪恶感也分我一点儿。你要是总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那我们的婚姻该成什么样?你会把我腻味死的!”他朝她的方向挺了挺胸,“赶紧上楼去!”
“为什么?因为我是女人吗?”
“不,因为我让你上楼!”
露西尔忍不住冷笑一声。
“我也要做点事。”康妮说着,也摸索着下来了。
“噢,该死!”哈罗德呻吟一声。
“你下楼来干什么,康妮?”露西尔问她,“快回到楼上去。”
“现在你懂了吧?”哈罗德对露西尔说。
“我们该怎么办?”露西尔问。
“我正在想办法,”哈罗德安慰她,“你别急。”
康妮俯下身溜进厨房,一路上尽量远离窗户,然后她从架子上找了一把最大的刀握在手中。
“女人拿刀能干什么?”哈罗德问,“记得那个叫波比特的女人吗?'3'”他摇了摇头,然后又说,“弗雷德,我们到此为止吧。”
“这事已经没法善终了。”露西尔说。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弗雷德大喊。从声音判断,他已经走上前廊了。“哈罗德,”他喊道,“哈罗德,到窗户这边来。”
哈罗德站在原地呻吟了一声。
“哈罗德,你没事吧?”露西尔伸手要扶他。
“我没事。”
“我们来谈谈吧。”弗雷德?格林说。他就站在窗前的门廊上,哈罗德只要愿意,随时可以一枪打中他。吉姆?威尔逊的尸体仍然躺在卡车的货运板上。他这一次是真的死了,这让哈罗德猛地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强烈冲动,恨不得马上就扣下扳机。但是站在屋外的弗雷德并没有拿枪,而且他看起来是真心难过。“哈罗德,”他说,“我真的很遗憾。”
“我也想相信你,弗雷德。”
“你是当真的吗?”
“当真。”
“那你应该明白,我不希望再有人流血了。”
“是不希望原生者再流血了,对吗?”
“对。”弗雷德说。
“你就是要我把这一家人、把这些孩子交给你。”
“对,但是你得明白,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根本不是那个目的。”
“那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要清算,要纠正一些东西。”
“纠正?”
“我们要让这世界回归到它本来的样子。”
“本来的样子?什么时候互相残杀变成了本来的样子?他们已经被杀害过一次,这难道还不够悲惨吗?现在还要让他们再死一次?”
“当时又不是我们杀的!”弗雷德大喊。
“‘我们’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弗雷德接着说,“外地人吧。某个路过这里的疯子干的,而那天他们一家正好倒霉撞上了,就这么回事。不是我们,不是阿卡迪亚人,我们这里没人会杀人!”
“我并没说那次是你干的。”哈罗德回应。
“但他们确实被人杀了,”弗雷德说,“这个镇子从此就不一样了。”他停了一下,“他们不属于这里,如果我们必须一口气把这一家都除掉的话,那就现在动手。”
哈罗德和弗雷德都不用去张望吉姆?威尔逊的尸体。他的出现和死亡就足以说明阿卡迪亚的现状,也足以说明哈罗德和弗雷德各自过着怎样的生活。“你还记得发生这些事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吗?”哈罗德最后问他,“你还记得雅各布的生日会吗?那是个大晴天,到处都是人,乱哄哄的,一个个有说有笑。玛丽那天晚上本来还要唱歌。”他叹了口气,“结果,咳,一切都变了,我们大家都变了。”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弗雷德开口了,“什么样的地方就会有什么样的事。抢劫、强奸、枪击和谋杀什么的,结果人们在不该死的时候就死了。可那种事不该发生在这里。”
“但它的确发生了。”哈罗德说,“比如说威尔逊一家,比如玛丽。还有,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吧,估计我们也跑不掉了。这个世界已经找上我们了,弗雷德。阿卡迪亚被盯上了,就算你眼看着吉姆和康妮再死一次,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接下来是一片沉默,空气中酝酿着各种未知与可能。弗雷德?格林摇摇头,好像要甩掉脑海中那些争辩的声音。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哈罗德接着说道,“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吉姆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康妮也一样,她的家人是从布莱顿县那边过来的,离露西尔老家不远。她也不是那种讨厌的纽约佬,上帝作证,如果她是个纽约佬,我没准会亲手开枪打死她!”
不知为什么,两人都大笑起来。
弗雷德回头看了一眼吉姆的尸体。“我可能要为此下地狱,”他接着说,“这点我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做。一开始,我只想做些正确的事,想按照规矩做,所以我跟那些士兵说了,威尔逊一家都在这里。于是他们来了,没动用任何武力就把他们带走了,事情就完了。我很想让一切就这样结束。但是,你看……”
“他只是拼命想活下去,活着去保护他的家人,每个人不都是这样吗?”
弗雷德点点头。
“现在,露西尔、雅各布和我来保护他们。”
“不要这样,哈罗德,”弗雷德说,“我求求你了。”
“这我恐怕无能为力。”哈罗德回答。然后,他也看了看外面吉姆的尸体,“你想想,如果他现在突然坐起来,问我为什么就这样把他的家人交给你们,我该怎么解释?我想过,假如躺在那里的是露西尔……”他看了看妻子,“不。”哈罗德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手里的枪,示意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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