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家有女-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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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回答，碧长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我生的两个女儿都是假小子，想不到一到谈婚论嫁，个个都面红耳赤，女儿情长。”笑过之后他又道，“你既然真的喜欢我做父亲的也没有反对的道理，何况人家又如此优秀。我只是担心你一时冲动，像你娘亲那样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抱憾终身，郁郁而终。”
“爹爹，您放心，我已经不小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然也看开了。”落秋眨眨眼，她想通了以后说话的口气也尤其轻松。“幻影的离开让我明白有些事不能犹豫，犯下一次错便不能再重蹈覆辙。蝴蝶君对我是真的好，女儿也是真心喜欢他，既然郎情妾意，何不趁早成全了这段情事？也好给月老时间去撮合别的儿女啊。”
被落秋的一番说辞弄得无语的碧长远只能说，“哪有你这样的女子，口口声声说喜欢男人，好不矜持。”
调皮地吐吐舌头，落秋旋身在院中转起圈来，一边转还一边喊：“娘亲你看见了吗？落秋要成亲了，落秋要嫁人了！娘亲，你也为女儿高兴吧？”
碧长远看着女儿摆脱往日阴影，依旧充满活力的样子忍不住也咧嘴笑起来。吟荷，你也看见了吧，我们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她们都很好，很坚强，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相信要是你在天有灵的话也会感到欣慰。
一阵风乍起。吹得庭院中草木皆动，悉悉索索的声音恰似在诉说衷情。落秋伸手，正好一叶飞花飘落手心，柔软粉嫩，无限引人怜惜。记得小时候的她常常忍不住幻想，这飞花就是娘亲，像燕子一样到春天的时候便飞回来看她。这一次，娘亲是来祝福她的吧。
“去选一件你娘亲的遗物作为嫁妆吧。”碧长远走过来拍拍落秋的肩头，为她拂去一身风絮。
“这就足够了。”落秋合拢手指，耳边仿佛听到了母亲温柔的祝福。
落秋，我的女儿。。。。。。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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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相当的简单，没有大张旗鼓的宴请宾客，也没有绣花鸳鸯双喜红字，只是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了一顿家常菜，给碧家的祠堂里的祖先上了三炷香，便算完事了。
晚上落秋打趣蝴蝶君说这算是他入赘碧府了。蝴蝶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只要能抱得美人归，就是入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的婚后生活一直很幸福美满，嗯，各个方面都很好。只是落秋逐渐厌倦了碧家上下的那些事务，没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心心念念，但是在其位谋其事以后才发现事事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她更爱把精力花在和对手互相算计上。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落秋写下一分三尺厚的计划后就丢给别人去累死累活，自己则和蝴蝶君在家闲着做甩手掌柜，努力制造下一代。
这样的日子是美好的，所以落秋的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几乎要把蝴蝶君溺死其中。所有人见到的落秋都是意气风发，气势不凡，但是只有枕边人最明白她是心思。
每到月圆时候，落秋就会爬上屋顶，对着月亮发呆，缅怀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光阴。而这个时候的落秋是最疲惫最憔悴的，她会靠在蝴蝶君胸前，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交给他来保护。有时候只是安静地靠着，有时候会对蝴蝶君讲一些过去的往事，但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提过云间月三个字。
“也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去云间阁看看。”
“我已不在，何必再去。”
蝴蝶君不止一次建议两人去云间阁看看故人，但是落秋每一次都果断拒绝。即便如此，她对那片人间净土的眷恋依然浓郁深沉。蝴蝶君最不乐意见到的就是这时候的落秋，她紧蹙的眉头就像揪着他的心。
在一个秋天的傍晚，碧府来了一位客人，是落秋万万没有想到的。
“嗨，凤凰神君，我们好久不见了啊。”落秋挽着蝴蝶君走出来，自来熟地打起招呼来。
凤凰神君一口茶水没咽下，见到两人如此亲昵的样子不禁全部喷了出来，指着两人表情夸张地问道：“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啦？”
落秋瘪瘪嘴，不满地说道：“夫君，你看凤凰神君把我新买的绣花地毯弄脏了耶。”
蝴蝶君一手搂着落秋的蛮腰，一手摸着下巴，好像在研究那块水渍的大小。“娘子啊，你看这也不是很多，就绕过他这一次吧。”
“那可不行，这是限量版最新款，店子里都还没上市呢。”
“那。。。。。。凤凰你干脆点，随便拿点东西出来意思意思吧，免得别人说我不够兄弟。”蝴蝶君笑的很奸诈，但是表现得如此坦然，到叫人更加毛骨悚然。
凤凰神君额头一滴汗，他手里随便一件东西丢出来都是价值连城，购买几千张这样的限量版最新款，这两人一唱一和不是摆明了坑他嘛。凤凰神君把茶碗一丢，“蝴蝶，你们怎么搞上了？”
“什么叫‘搞上’？我和落秋是明媒正娶，光明磊落的夫妻。”
“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更何况我和落秋这事办得相当低调，没几个人知情。”
“哈哈，那你岂不成我晚辈了？”凤凰神君哈哈大笑起来，“明凰是我女儿，落秋又是明凰的妹妹，所以也算是我半个女儿。现在你是落秋的男人，可不就是我的晚辈了吗？来，贤婿叫声岳父听听。”
蝴蝶君脸色不变，“这声‘岳父’可是很贵的，只怕好友你受不起啊。”
“没事，你蝴蝶君的一声‘岳父’我凤凰还是受得起。”
“岳父。”
“嗯？”凤凰神君愣了一下，“你真叫了！”
“是啊。”蝴蝶君摊开手，“现在给点礼钱吧。”
凤凰神君差点炸毛，他跳起来说：“感情你叫我一声岳父就为了那一点礼钱啊！不行不行，我才不给。”
“诶~~”落秋笑道，“您是长辈呀，长辈怎么能没有礼数。不讲信用呢？”
蝴蝶君咧嘴一笑，“无妨，既然我徒儿的父亲这么没有诚意，那我们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好了。”说完他就拉着落秋要往回走。
凤凰神君不干了，“别走别走，我这次来是替人带话给落秋这小蹄子的，你们走了我带给谁听啊。”
落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听不听，还是神君凤凰呢，连一点诚意都没有。只回来欺负我们这些凡人。”
“真是怕了你了！”凤凰神君不耐烦地从身上摸出两件宝物递给两人，心里嘀咕怎么帮别人办事自己还要破财。算了，至少蝴蝶君也叫了一声“岳父”，这财破的不算太冤枉。
“谢过神君了。”落秋喜滋滋地收下东西，转而问道，“不知是谁能请得动神君大人带话，碧落秋真是倍感荣幸。莫不是我家姐姐又怀第三胎了？”
凤凰神君摇头，“还有谁？自然是云间月那厮，她不日就要回天庭复命了。”
云间月三个字一出，落秋只觉得浑身气血倒流，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蝴蝶君看到这样忍不住握紧了她的发凉的手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月满西楼（终）
更新时间20101225 21：30：17 字数：5740
“云间月的事，与我无关。”
落秋转身背对凤凰神君，话语冷漠。方才还热络的气氛一下子骤降，变得宛如冰雪寒天。
“落秋，你何不先听听凤凰说什么呢？”蝴蝶君劝到，他是有心为落秋解开心结。“凤凰刚才说了，他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许云间月有什么要对你说的也不一定。”
“蝴蝶，这次你可猜错啦。不对，应该说是本君方才说的不清楚。。。。。。云间月没有委托我，是云间阁那一帮子长老死缠烂打要我出面。”
对于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做法蝴蝶君完全对凤凰神君无语了。他恶狠狠地丢了一个等会儿找你算账的眼神，然后又接着劝落秋，“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云间月曾和天帝有过一个赌约。。。。。。这件事凤凰也知道。”
凤凰神君在蝴蝶君的眼神示意下，不自在地咳嗽两声，道：“对，落秋你好歹也听我说一说事情原委吧。”
“你不用替云间月来说好话。以前的种种碧落秋早就忘记了。。。。。。”落秋看向两人，她的眼神澄澈如水，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乱如麻。“这些年来她从没有来找过我，也是她亲口对众人下了碧落秋已死的论断。云间月，是神眼师，看透了天道轮回红尘俗世，是何等的骄傲。。。。。。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会开口让凤凰神君来找我。更何况，你们与她也谈不上有交情，为什么要来替她周全？你们说，我的话有错吗。”
关于这一点，凤凰神君和蝴蝶君相顾无言，他们低下头去细细思索，不得不赞同落秋的话。没错，在所有人心里云间月一直是孤高清冷，傲世如霜。她不与人往来，不与人交好也不与人交恶，永远是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站在那里洞悉人心，但那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却叫人浑身不自在。
云间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世界没有任何变数，平静地没有未来。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接近于无，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人们排斥了这位神眼师，渐渐地害怕起这个人来。从某种角度来说，云间月会是孤星之命，也有他们的一些原因在里面。现在想一想，云间月之所以能参透天机，是因为她的心被束缚的最少，因此才能拥有一双看破表面的眼睛，看清这世间万物的发展规律。
假如她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心境，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偏偏她却被一个司花一个落秋所累，双眼渐渐看不清前路。兔死狗烹，云间月如果就这么回到天界，那等待她的无疑是万年孤寒的囹圄之灾。
“落秋，这件事我觉得你一定要知道。”蝴蝶君语重心长，他捧起落秋的脸，凝视着这双叫人心碎的眼睛，“任何才能都是需要代价换取。就像你失去了幻影，最终得到了我，看清一切的神眼师失去的是爱。云间月她不能爱人，也没有人爱，一千年两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时间里她都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那份心情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
凤凰神君强调了一下，“神眼师在天界，就仅仅是一件工具。你没必要跟一件工具计较，你母亲吟荷可是很大方的人。”
蝴蝶君抚额，为什么总感觉凤凰神君是来帮倒忙的？要不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他很有可能立刻把这个人扫地出门，并在大门上贴上一张“谢绝凤凰入内参观”的字条。
偏偏当事人还没有一点自觉，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来：“我被困在摩罗寺区区十几年，就受不了那没人作伴的光景，总觉得度日如年。云间月那样永世孤独的宿命，加在我身上，我一定早就一死了之。我觉得出于同情心，你都应该去看看她。”
现在蝴蝶君觉得要是一早把人打包丢出去也许事情还会简单得多，谈同情，那东西在落秋身上很少会起作用。
“那又如何，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不是吗？”落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眼下心头的酸楚慢慢道：“碧落秋自离开云间阁起，便与那人再无瓜葛。我不去追究她利用之嫌，她不必对我虚与委蛇。即已两不相欠，又何必再去相见？”
凤凰神君显然很失望，“你母亲是多善良温柔的人，而你跟明凰相比也差太多了。”
落秋不尽然地挑眉，“我就是我，为什么要跟他人相比。凤凰神君，你来就是想劝我去见云间月的吗？”
“我才没有那样无聊的想法。要不是云间阁的那些人让明凰带信给我，你觉得我会来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凤凰神君脸很臭，一如既往地不可一世。
落秋拍拍手，冷笑道：“很好，既然神君带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