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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华音流韶·雪嫁衣-第29章

小说: 华音流韶·雪嫁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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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石被斩裂。

“你……你说什么?”他怔怔地看着杨逸之,这句话几乎像是哀求。

杨逸之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能感受到孟天成心中的痛。

撕心裂肺,刻骨铭心。

正如他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样。

直到如今,他仍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何况将它重新提起?但,他更不想看着这个深爱着静儿的少年,继续在罪孽中沉沦。

于是,他轻轻重复了一次,每一字,都如双刃之剑,划伤彼此。

“静儿……已经去世了。”

泪水,从他眼角坠落。如果不是妹妹已经去世,他又怎会执着地要回到老父身边?除了他,谁还能尽一点孝道?

孟天成颤抖着,整个大海都仿佛在同他一起颤抖。

他猛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啸,双目中流下一串血来。

漆黑的血。

他盯着杨逸之,一字一字地道:“我一直想杀两个人,但为了不让静儿伤心,一直没有动手,现在,我终于可以了。这两个人,就是——”

他顿了顿,嘴角也浸出鲜血。

“杨逸之。”

“卓王孙。”

“若不是你们,她又怎会一生悲苦?”

雷霆一般的刀芒,猛然出现。

孟天成手中并没有刀,但冷冷刀芒,却从他的掌心中溢出,凝结成一柄漆黑的刀。刀的锋芒扎破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刀身流淌着。刀形如眸子,鲜血就像是眸中流出的泪。

孟天成泪水纷洒,刀芒倏然飙涨丈余长,向战舰怒斩而下!

每一个观战的武林豪客,都大惊失色。

因为他们都认识,这是什么武功。

飞血剑法。武林中最臭名昭著的邪剑。噬骨蚀血,却能够令修为陡增两三倍。

鲜血,不住自孟天成的眼角、唇间、掌心溢出,流淌在刀芒上。刀芒吸噬着他的精气,越来越灿烂,越来越凌厉。

虬髯客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样的孟天成,足够逼出杨逸之的每一分实力。只要风月之剑一出,他随时可以掌控全局。然后,他将举天下之力,治好孟天成的伤。

这一战,他有必胜的把握。 

孟天成的悲伤、痛苦凝结在刀芒中,一刀刀劈开海涛,斩碎舰船。

杨逸之步步后退,并不还手。

该如何抵挡,又怎忍心抵挡?

此刻,他又怎能施展出那天下无双的风月之剑,将他击败?

静儿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不愿看到他们两人血拼。

刀光如血,缠绕着杨逸之的身侧划过,将战船斩开一道巨大的裂隙,木屑飞溅。

“住手!”随着一声轻喝,金色的战甲从一旁闪身而出,挡在杨逸之身前。

她跨上一步,直面着赤红的刀锋。虽然还有一丈的距离,但凌冽的杀气已如钢针侵入,刺痛她的肌肤,她却全然不顾。

她是傀儡,必定要舍身保护主人的安全。

杨逸之惊骇之下,一把将她拉开。只这片刻之间,刀锋的杀气已将她的黄金面具划为两半。

面具缓缓坠落,露出那如莲温婉、却也如莲执着的容颜。

孟天成的身子一僵,疯狂涨大的刀芒,也随之一窒。

他记得她。

那是荒城的莲花天女,曾在荒城中,率领着满城衣不蔽体的流民,一次次击退蒙古铁骑的进攻。于今,她正静静地站在海波上,直面着他的刀锋。

孟天成心中一阵颤抖。

“不……我不能杀你……”

他不能向她出手。荒城中,他们不过寥寥数面之缘,他便为了她,毅然去向吴越王求情。为什么?

就因为,她跟静儿,是那么相像么?

孟天成极力地握紧双手,刀芒刺破了他的肌肤,更多的血沁出。

他心中却一片茫然。

静儿不在了,天荒地老,他该怎么办?

他颓然跪倒。

公主觉察到了一丝机会,她趁着虬髯客惊讶的瞬间,厉声对相思道:

“斩将!”

相思仿佛突然惊醒一般,身子陡然拔起。一丈多长的战旗挥舞,长长的白旄扫过海波,高高扬起,向虬髯客陡然劈下!

虬髯客一怔,但只瞬间就从惊讶中醒来,双袖一摆,大风云掌自下而上,凌空拍出。

狂猛的掌风卷起滔天的海浪,风涛怒啸声中,向空中暴击。相思的身体瞬间被裹在白茫茫的海浪中。掌风激发出雷霆般的威力,向她冲卷而来。也许只要一刹那,就能将她击碎!

就在这一刻,一道空灵的月色突然出现。相思的身边,像是盛开了一轮新月,将她的身子轻轻约住,然后灿然下击。

那抹月色,并不峻急,就像是情人淡淡的眸子。但虬髯客全力击出的大风云掌,却在月色的映照下,冰消瓦解,化成粉末。

浪涛怒卷而下,向虬髯客轰击而来!

虬髯客大惊,他死都无法相信,他全力击出的一掌,竟然无法抗衡风月之剑!

这怎么可能!

他怒,啸,全力又是一掌!

月光淡淡的,并没有强,也没有弱,只是淡淡的照耀在海天之间。潮汐与浪涛,却在它的映照下变得温和而落寞。然后倒卷而回,渐渐平息。

这一刻,虬髯客忽然有些失神。

这,难道就是宿命吗?

兰丸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他。天才的忍术展开,向茫茫海涛上狂奔。

虬髯客怒叫道:“放开我!你这低贱的没有廉耻的东西!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兰丸大叫道:“大人,我们走吧,去找南海观音去!观音一定会替我们想办法的!”

虬髯客:“放开我!”

兰丸:“不!”

涛声迅速地将两人的谈话吞没,一株巨大的树木在海面上出现,将两人的去路遮住。树木极大,枝叶展开,远达几十里。无数三足的火鸟在它枝头跳跃着,不时有载着仙人的战车驰过。

那是兰丸为阻挡他们所布下的结界。

杨逸之执起相思的手。

“不管如何,我都要追上他,为你解开傀儡剑气。”

但到哪里才能找到吴越王,如何才能逼迫他解开傀儡剑气,杨逸之却没有半点把握。

“我带你去。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孟天成望着南海的方向,满脸都是落寞。飞血剑法的邪毒几乎燃尽了他全部的生命,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燃尽了油的灯。

杨逸之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深情的男子。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孟天成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

“找到王爷的时候,能不能请他用傀儡剑法刺我一剑?”

“我想知道,变成傀儡之后,我会不会还记得静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并没有悲伤。因为他的心已如死灰。

一叶小舟由孟天成驾驶着,载着相思、杨逸之,向南海驶去。杨逸之回望时,天海茫茫,公主正站在礁石上,目送他越行越远。

见他回头,公主勉强一笑。

小舟,渐渐在海天一线间消失。

“师父,你说他还会不会回来?”

“唉,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我要在这里等,等他回来。”






第十八章 多情海月空留照


孟天成驾着小舟向前疾驰。他一言不发,双目平静地看向前方。或许,从听到杨静的消息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相思紧挨着杨逸之坐在船舷上,柔静得就像是一瓣落花。她的傀儡剑气更加深了,眉心已开始泛出淡淡的绿色。她紧紧握住杨逸之的衣袖,仿佛害怕他会抛下自己。海风静静地拂过,将腥咸而新鲜的气息吹到两人中间。相思仿佛经受不住这样的寒冷,拖起杨逸之的衣袖,紧紧抱在胸前。

她的身体蜷缩着,像是一朵慢慢枯萎的花。

杨逸之心中泛起一阵心痛,缓缓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相思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一般,站了起来:“对不起,公子。”

她恭敬地对杨逸之合掌:“请公子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她接过杨逸之手中的衣衫,小心翼翼的压平了上面的皱纹,为他披在身上。她被海风吹得嘴唇有点发白,却不敢再挨着杨逸之坐,挪到了船舷的另一角。

她目光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另一条小船。那条船上有两个人,虬髯客与兰丸。兰丸正在拼命施展忍术,召唤海底下潜行的四海龙王,将小船推得飞速向前。但无论船行多快,两条船的距离始终都没有被拉开。

杨逸之站起身来,走到相思身边,悄悄坐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跟她一起,望着前面的小船。

虬髯客一动不动,反向坐着,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

无论沦落到什么地步,他始终有着一种王霸之气,令他的对手绝不敢小视他。

杨逸之轻轻呼吸,在盘算着该如何抓住他,逼迫他解开相思身上的傀儡剑气。

吴越王的武功如何,他自然非常清楚。融合了武当三老的修为之后,若单论内力之雄浑浩大,恐怕连卓王孙都有所不及。唯一欠缺的是,他始终没有领悟剑心,无法到达武学的巅峰。但,就算他的武功不及自己跟卓王孙,只怕也相差不远。只要有一个帮手,自己就未必是对手。

兰丸?不必多虑。

孟天成?他的确是个很大的变数。静儿之死对他是极大的打击,他对吴越王又有报恩之心,难保不会倒戈相向。

何况,自己的风月剑气也是个极大的隐患。一次只能施展一招,施展完之后便有数个时辰,风月之力不能重新凝结。此时,虽然他还能施展别的剑法,但威力已与平时天地悬殊。这一弱点,全天人尽皆知,杨逸之也曾经用过很多种方法,尝试克服这一限制,但都无济于事。这道屏障就像是深植于他的血脉中一样,无法逾越。他也隐约地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这一剑,是用他全部的身、心、神、意发出的,大家都知道他一次只能施展一招,却不知道他为了施展这一招,也要凝聚很长时间的心神。

虬髯客的面容隐在海涛中,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相思轻轻地靠了过来:“公子,你在担心吗?”

傀儡剑气并不能消解她的兰心蕙质,她的心玲珑剔透,本没有什么能瞒过她。杨逸之勉强笑了笑,没有作答。

相思:“如果公子担心,就不要再追了。不要为我受任何伤害。”

她淡淡道:“只要伴在公子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杨逸之的心震了震。

相思的长发被海风吹起,一丝丝拂在他的脸上。一如她的话轻轻触动着他的心。这难道不是他所求的么?小鸟依人般的相思,正伴着他,一心一意只为他着想。

那朵水红的莲花,如今只笼罩在明月的清辉之中。

不正是他所求的么?

不。

杨逸之轻轻对自己说。他执起相思的手,将它按到自己的胸前。他心中有微茫的希望,相思能够感受到这里的温度,能够感受到这里面包含的热切。

如果说爱我,至少该知道我是谁。

相思的面容静静的,没有丝毫更改。

傀儡是没有任何记忆的。

海面上的风波陡然恶劣起来。巨大的浪将两艘小船高高抛起,骤然拉大了两者的距离。杨逸之一惊,极目望去,却原来他们已经靠近了一座海岛。

海岛极低,仅仅只高出海浪数尺,如果大海涨潮,随时可能将它完全淹没。岛很大,以杨逸之的眼力,竟也无法望得到边际。岛上郁郁葱葱的长满了异样的树木。在岛的正中央,突兀地立着一座极高的山。山峰陡削,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山前耸立着一尊同样巨大的古佛像,却斜斜地缺了半边,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刀刃削去了一般。古佛跟高山上都长满了青苔,显见已饱经岁月沧桑。百余株花树在树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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