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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沙洲冷-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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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冥海大风楼就是家吗?
不知道,但那里是寄托薛玉阙的孤独的地方。
仅仅只是心中的那份孤独吗?
冥海大风楼百年不变的在罗布泊的边上耸立着,夕阳西下孤独的高楼在余辉之中显得更加的孤独。
危楼之下,比大风楼更加孤独的人已经回来了,带回了失败的结果回到了冥海大风楼。
失败本来是不会出现在薛玉阙的面前的,但是此时却是事实中的事实,令人不敢相信但却又实在又不得不信这个事实。
沙漠上的风又不知所以的刮了起来,孤独的更加孤独,萧瑟的更加萧瑟。
就在这时薛玉阙长长出了口气,“出来吧,下面挺闷的。”
可是薛玉阙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可是这样的情形依然无法改变薛玉阙的想法。
逍遥于天地间的侠者不是任何小小的事物就可以影响,不然在不断的漂泊之中侠者早已不是侠者了。
“不打算出来透透气吗?”
喝声中,五条人影从沙土之中窜了出来,密集的飞镖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齐射向薛玉阙本人。
无情的暗器,诡异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窜出来的杀机,更无法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更多的人。
可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因为不论多少人都一样。
不过既便如此危险之时也难以动一动薛玉阙的眉头。
“大风起了……”
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不屑,同样也是那样的无奈。
于是大漠上忽又刮起了无奈的肃杀之风。
薛玉阙下意识的看了看天。
话音落,罡风起,暗器回,热血溅,尸身落地,性命星殒。
“萧瑟啊……”
是啊,这样真是萧瑟呢。
可是又同时是那样的无奈,因为薛玉阙并不想死。
酒壶的塞子再一次被拔了出来,薛玉阙喝了一大口又将酒壶放好,然后足下的踏步继续向大风楼踏出。
像水一样虽然惆怅但依旧只能向前流淌,薛玉阙也惆怅。
可是他更无奈,无可奈何的无奈。
“请留步,薛先生。”
一个锋利犹如剑锋一般的声音割裂着空气传人薛玉阙耳中。
“好剑法。”薛玉阙停下脚步。
“闻其声知其功力,不愧为武圣。”
说话间,一个装扮怪异的人便从楼里走了出来。
就在这人的脚踏出大风楼的瞬间,一种极度压迫的剑压便犹如山岳一般当头压了下来。
那是一种锋利无比的压力,压得你就连毛孔里都要浸出血来。
于其说眼前这是个人不如说是把剑。
可是就算眼前这个人实力再强薛玉阙也不会在乎。
因为这世上似乎已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在乎的了。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我是谁?”
莫名其妙的回答,却自然不自然的带出一种危机,剑锋般的危机。
“你是说你是来找我比试的?”
“你错了。”
“错了?”
“对,你错了。”
“错在什么地方?”
“错在我们不是找你的,而是一直在这里等你。”
“哦?等了多久?”薛玉阙开始对这个人有点兴趣了。
“两天一夜。”
“如果我不回来呢?”
“那我就只能继续等。”
“外面的人也和你一等?”
“对。”
“他们是你的人?”
“不错。”
“你们东瀛人都这样?”
“不,只有我这样。”
“那现在呢?”
“不需要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快你我就打一场了?”
“不是很快而是现在,也不是打一场而已堂堂正正的切磋。”
“切磋?”
“不错。”
“这个词听起来有些遥远啊。”
“是吗?”
“是啊。”


第二十一章 流水怅然(二)
 时间总是向水一样缓缓的流动着,无论你怎么着急怎么催促它都是那个样子,可是如果你不去注意它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发现你已经无法计算你到陨失多少了,因为那已经多的你无法计算了。
古月苍风现在就有一种失去一切的感觉。
这正是侍棋者所期望的,这也是他精心策化的,只不过关于这些古月苍风是一点也不清楚。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古月苍风多少还是能感觉到的,毕竟他并不是那种无知无觉的人,所以暗地里他也在提防着侍棋者。
可是这一切到是不是在侍棋者意料之外呢?
古月苍风不敢确定这一点,因为侍棋者就算是知道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对侍棋者来说那样就丧失游戏乐趣了。
这里古月苍风不禁感到自己心中一阵寒意。
究竟以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彻底击败侍棋者呢?
不,只要能击败侍棋者一次就已经足够打破侍棋者在这些战士心目中树立起来的地位和神话,神祗一般的地位和不败的无敌神话。
可是这种事可能发生吗?
古月苍风长长叹了口气,叹气之间他忽然有点看不清自己前方的道路,就好像天空之上忽然降下了让人不辨方向的大雾。
弥漫的迷雾之中,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迷茫不知所措。
这一回古月苍风真的迷茫了。
本来他是朝一个什么方向前进的呢?他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想用自己的行为来证明些什么呢?那样做真的有什么意义呢?
古月苍风坐在太师椅上靜静的思考着,但是越想越迷茫,因为那脑海中的雾已经遮着了所有的道路和方向。
究竟何处才是自己的方向呢?
自己此刻的方向是不是自已的方向?
渐渐的古月苍风仿佛连自己是谁都快迷失在思想的漩涡之中,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只要能突破漩涡立刻就能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可是此时的古月苍风怎么才能突破漩涡呢?
古月苍风忽然觉的有点身心俱疲,缓缓站起来向立在旁边的刀架走了过去,就像平时去演武场时那样,平静安详没有任何多余的欲望。
龙王刀静靜的躺在刀架上,削铁断金的锋锐也在那刀刃上游弋着,就好像一只四处扫视着的眼睛,锋利无双的眼睛。
龙王是古月苍风的配刀,从很久以前这把刀就已经跟着他了。
可是直到数天前他才发现龙王的秘密。
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儿子的亲情。
“唉……难道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无法摆脱你的话吗?”
古月苍风长叹一声心中更觉苍凉无助。
忽然间曾经所有的努力都像是在证明着别人所说的话,而自己本来想证明的目标却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那些那东西已经成了自己所摒弃的东西。
什么才是自己所追求的呢?
究竟自己要证明给父亲看的是什么东西?
究竟自己为什么要拼命证明那些现在连自己也不能确定的东西?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是不世的王者呢?
而自己现在又算是什么?
古月苍风心潮澎湃,一瞬间仿佛置身于海岸危崖之上,惊天的巨浪在眼前翻涌拍岸,卷起的浪花四散飞溅,或冲向天际怒斥神明,或回归怒海返璞归真,或上岸袭人准备开创属于自己的崭新未来,……
无数条选择的道路,无数个崭新的希望。
“这……好、好熟悉啊……”
忽然一滴水沫飞溅到了古月苍风脸上……
“好凉……”
呓语中古月苍风猛然惊醒!
“这不正是当年的我吗?”
惊异之中,古月苍风不禁忆起过往的自己,那满怀抱负壮志凌云的自己,那个劈荆斩棘自信满满的自己,那个充满希望永不言败的自己,那年轻的自己……
此刻的回忆古月苍风不禁多了几分的自嘲,同时也多了几分苦涩的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对过往自己的惋惜和祭奠。
因为无论表面上怎么说他自己都是很清楚一件事的。
那就是那个充满活力和干劲的年轻人已经被潮水一般的岁月所淹没、埋葬,从此那个年轻人就算是彻底的死了。在无情的岁月之中被杀死了。
这一切似乎不过是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就好像水沫被晒干一样,是个自然现象,由一个谁也无法改变的不可抗力推动的,由个体内部产生的,而且在任何人眼中那都是必然会出现的结果,所不同的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对这一切真理却至始至终都有一个人是完全不知情的。
个体本身并不知情。
也许是当局者迷吧,也许是不愿意相信本来属于事实的事物吧,个体本身都没有相信这个结果的意思,甚至对于这个结果连想也未曾想过。
想到这里古月苍风笑了,是惋惜的笑了,是自嘲的笑了,更是无奈的笑了。
“看来当初我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也许父亲那时候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吧,还是说父亲也曾经像我一样。”古月苍风顿了顿,“虽然很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可是……”
“我毕竟是输了……”
无奈的一句认输,承认本来存在的事实,承认了自己父亲的意志,同时也承认了这个世间的残酷与无奈。
放下了追求一生的执着,古月苍风心中霍然开朗,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成了虚无飘缈之景,在心中四散飞溅的水沫也变成了粉红的花瓣缓缓飘落。
古月苍风蓦然回首,断壁残崖不复在,青草莺啼谢芳华,无限的美景,轻轻飘零散落的粉红花瓣,退散的白雾之下赫然显出两条道路。
美景凄凉,抉择迫人。
可此时古月苍风已不再犹豫已不再迷茫,因为他的答案早在六七十年前就已经选好了,这里对于古月苍风不过是一个多余的选择。
脚步坚定神情朗然,古月苍风踏步便向所选道路而去。
脚步踏出之时古月苍风仿佛一瞬间找回了过往的自己,颓废的生命得到了转机,毫无希望的路途再次回响起生命的旋律。
因为所有的疑惑此时有了答案。
此时立足的所在似乎已经可以俯瞰天地,所有的生命、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在古月苍风手中,转动命运之轮的权力现在到了古月苍风手中。
“你还犹豫吗?”
“我已不再犹豫。”
“那你准备好了吗?”
“我已准备好。”
“那么请君上路。”
“好。”


第二十一章 流水怅然(三)
 所谓问题就是指这个世间上没有被自己认知的东西和事件,因此人这一生当中问题是会不断遇到的,可是这些遇到的问题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得到解决的。
感到疲惫的金乌缓缓的沉在瀚海之西,被余辉染成血色的半壁苍穹也似乎因为残阳余辉的原因也显得有一些说不出的苍凉,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英雄都不喜欢夕阳的原因吧。
因为这实在是太凉了。
小方现在静静地扒在栏杆上,但是眼中所见的残阳却成了心中的一点血,一滴永远无法抹去的鲜血,也是他心中的一处伤。
一处旧伤,一处暗伤,一处夕阳下的伤,一处将他带回到过去的伤。
同样是含着泪流着血的残阳,同样是孤独巍峨的高楼,只不过那时候比现在多了太多的人和事,每个人也都不是现在所展现的形态。
心情也不是现在的那种忧愁。
“翠姬。”
一个英俊的男人推门走进了这间华美的房间,他身上的衣服表示出他至高无上的地位,眉宇间的狂傲更显出了他那傲视天下群雄的气概。
可是这一声“翠姬”所坦露出来的那一种柔情也许才是被这个无比尊贵的男人所隐藏的感情,隐藏在这无比尊贵的面具之后的感情,隐藏在这至高无上的幻影之后的感情。
可是这真实的感情却没有得到屋子里那女人的回答,也许并不是那个女人没有听见,只不过是这美丽的女人觉的没有回答这个男人的心情。
仅仅就是没有心情这个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她便拒绝了去回答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的话,而即便是这样无礼的行为也无法让王者动气,这当然不代表別人这样做他同样不会生气,也不代表这个女人无论怎么做他都不会动气,这不过是女人的一点小小的特权,美女的一点小小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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