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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斩雀-第38章

小说: 斩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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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不屑的看着他没用的儿子,道:“你能将我的三个兄弟复生吗?”
一种极度的自卑和伤害,贯穿了单无言。
在他的眼里,父亲永远是高大的,就好像一个神。
他无论多努力,从未得到过父亲的认可。父亲一句鼓励的话,那是一种奢侈。
单雄的声音又传来了:“你如果不想着那个叫李若雪的女人,神智清醒些,我的三个兄弟或许也能活着和我见面。”
当“李若雪”三个字从单雄嘴里吐出时,单无言的心更痛,更自卑。
他内心最深处的,最痛心的秘密,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父亲眼里,单无言恨不得在自己脖子上砍一刀。
白芯素在一旁已经看的不忍。
单无言的头抬起来了,目光还是不敢和单雄接触,可是他的语气,却是有史以来在单雄面前最洪亮的:“我不能让雷刀头他们复活,但我可以踏平萧楚文的干云庄。”
单雄道:“你总算抓住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单无言淡淡道:“两个月内,干云庄如果没消失,那么我消失。”
单雄道:“你如果不想在世上消失,那么就赶快在我面前消失,两个月很短,时间不会等你。”
然后单无言就消失了。
单雄靠着这赏罚分明的态度,黑羽盟才能像今日这般昌盛。
就算亲儿子做错事,也要惩罚。
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是失败的,他看不见儿子的无奈,只看见儿子的无用。
只有单无言的母亲,才能看见他的自卑和无奈。
白芯素柔声的对单雄说道:“你以后,能不能对无言客气些?”
单雄道:“对这个没用的儿子,我已经很客气了。”
白芯素道:“他立誓说两个月内踏平干云庄,你一点也不担心?”
单雄冷哼:“如果他真的是个有用的儿子,就不会立这种可笑的誓。”
白芯素有些不悦了:“哪里可笑?”
“杀雷刀头、王老枪和张三郎的,是萧楚文,而不是他的房子。”单雄道:“他如果真的有用,就应该立誓两个月内杀了萧楚文,而不是夷平干云庄。”
白芯素道:“可是夷平干云庄,几乎比杀了萧楚文还困难。”
单雄道:“身为我的儿子,不应该惧怕这点困难。”
白芯素道:“两个月内无言若没完成任务,你真打算让他去死?”
单雄道:“是的。”
白芯素叹道:“那我还是去帮无言一把吧,免得他被你这个狠心的爹杀了。”
然后,她也在单雄面前消失了。
屋子里只剩下单雄和沈苍两个人。
许久的沉默
沈苍忽然道:“夜很深了。”
单雄道:“三更了。”
沈苍道:“所以我们该去睡觉了。”
单雄道:“还不能睡。”
沈苍道:“你不困?”
单雄道:“我很困,但还有一个重要的疑问压在我心头,所以我还顶得住。”
沈苍道:“什么疑问?”
单雄道:“对你的疑问,我们要好好谈谈。”
沈苍道:“对我有什么疑问?”
单雄道:“你可能是黄雀。”


第十一回:第三桩血案(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2623 20:23:43  字数:4281

 沈苍全身一颤,显得非常吃惊,道:“你开玩笑?我为什么会是黄雀?”
单雄道:“黄雀控制朱梦航,一共做了三件事。”
沈苍点头:“第一是夺走了无羁刀,第二借项恒之手杀了莫魂,第三暗杀了黑羽城里的夜班守卫。”
单雄道:“黄雀让朱梦航去夺无羁刀,原因当然是因为自己想占有。”
沈苍点头,表示同意。
单雄道:“所以无羁刀最后应该是会落在黄雀的手里。”
沈苍苦笑:“无羁刀刚好落在了我手里。”
“只有无羁刀的威力,才可以破开幻簧玄洞的门,这一点,打造无羁刀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单雄道:“你虽然把无羁刀还给了项恒,但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幻簧玄洞,得到了轮武秘录。”
沈苍道:“凭这些猜测,你就怀疑我是黄雀?”
单雄点头,表示同意。
沈苍道:“你能想到的这些,项恒是否能想到?”
单雄道:“是的,他不笨。”
“那么,他为什么不怀疑我呢?”沈苍欣慰的笑了,道:“因为他了解我,想到了许多你想不到的事。”
单雄道:“他还想到什么?”
“第一,我沈苍如果要轮武秘录,那么不用在今天,早二十多年前就可以行动了。”沈苍道:“第二,我与杨魁风扬海霸相交了几十年,我的为人,项恒非常清楚。第三,沈忆柔是我的亲侄女,我还不至于对自己的亲侄女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第四,我和黑羽盟没有梁子,没必要派人进入你们的黑羽城行刺。”
沈苍苦笑:“我只不过是凑巧的从朱梦航身上夺回了无羁刀,你何必想这么多。”
单雄沉声道:“无论你说的是否真假,在没确认你清白以前,我绝不会放你离开黑羽城。”
沈苍道:“那最好,我也想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的走,省的麻烦。只不过,你的城府这么深,如何才能让你相信,我不是黄雀呢?”
单雄的眸子里闪着智者的光辉,他缓声说道:“很简单,只要去幻簧玄洞看一看,万斤玄铁门是否安然无恙,就能证明你是不是黄雀了。”
沈苍下意识的作揖,目光里尽是赞赏和佩服之色:“好办法,黑羽盟的盟主果然有两下子。”
单雄又道:“只要那万斤玄铁门黯然无恙,那么,你就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黑羽城了。”
沈苍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
单雄道:“问。”
沈苍道:“你这般怀疑我,为了什么?”
单雄道:“为了项恒,你若是黄雀,我会把你绑起来,送到他面前。”
沈苍的脸色更加惊奇:“你对他这般着想,是不是也因为敬佩项恒的人格?”
“你错了。”单雄冷笑:“我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救过我妻儿和七个得力的手下。”
黑羽城的夜晚,永远是宁静的。
今夜,却有琴声。
琴声很狂放,很响,一曲“酒狂”将英雄好汉的气概描绘的滴水不漏。
今夜的黑羽盟虽有琴音,却显得更加寂静。
这狂放的琴声,将单无言这个英雄背后的寂寞表现的绘的淋漓尽致。
他顺着琴声寻来,然后他看见了在月下抚琴的宇文子乔。
他在宇文子乔的对面坐下,在七根琴弦间游动的手指,就停了下来。
单无言的目光里,写满了自卑和惆怅,他有说不尽的悲哀。
宇文子乔没有问,因为单无言绝不会回答。
当一个少年学会隐藏痛苦时,那么,他就已经是成熟的男人了。
隐藏的越深,就代表越成熟。
只有不懂世事的毛孩子,才会到处跟人倾述自己的痛苦。
因为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痛苦,不但不会减缓痛楚,还会令别人也替你痛苦。
就好像你越和朋友分享快乐,你和朋友就会越开心一样。
宇文子乔能给予单无言的安慰,就是一抹微笑:“小生的琴技,怕是还很生疏。”君子永远是谦虚的。
单无言看见他脸上的微笑,心里的痛楚果然减轻了许多,也跟着微笑:“你过谦了,听了你的琴声,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宇文子乔道:“如果这世上还有一种声音不会骗人,那就是音乐。”
单无言道:“那你觉得,这世上最骗人的声音是什么?”
“人的声音。”宇文子乔君子莞尔:“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
单无言道:“我说的话,至少还是真的比假的多。”
宇文子乔道:“我相信你,就好像相信项恒一样。”
单无言道:“那么你今天又听到谁说假话了?”
宇文子乔道:“我不敢十分确定,至少可以断定,朱梦航太可疑了。”
单无言道:“为什么?”
宇文子乔道:“黑羽城如果是个大坛子,赵黑六就是坛口,那么,你见过想从坛口逃脱的甲鱼么?”
单无言沉思:“你的意思是说,朱梦航早以料到我们会从赵黑六下手,她是故意让我们擒获的。”
宇文子乔道:“朱梦航想不到,能想到这些的,自然是在她背后操控的黄雀。她既然能混进黑羽城,那么就一定有办法溜出去。可是她却轻而易举的就被我们擒获了。”
单无言无言。
“而且朱梦航被我们擒住后,嘴巴竟然这么快,马上就说出萧楚文是背后的黄雀,马上也带项恒去忆柔姑娘的所在地。”宇文子乔晃着折扇,深思:“朱梦航是个脾气很倔的人,怎能如此轻易的就说出这么重要的信息?”
单无言道:“因为她害怕黑羽盟的酷刑。”
宇文子乔道:“小生敢用人头打赌,她身上至少藏着好几只活毒。就算她看见了刑具,在放手一搏之前,她绝不会认输。”
单无言苦笑:“无论黄雀和朱梦航要玩什么阴谋诡计,现在他们什么都没得到。”
宇文子乔的脸色变的有些严肃:“你错了,朱梦航现在已经带走了项恒,也成功的逃离了黑羽城。”
单无言沉默,然后又忽然一惊,大声道:“她不是带项恒去找沈忆柔,而是带他去掉进一个陷阱!”
宇文子乔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虽然不能肯定,却有这个可能性。”
“陷阱?这世上还有能困住项恒的陷阱?老娘从未听过如此可笑的笑话。”白芯素大笑着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流星七血刀。
夏元空怪笑:“朱梦航那婊子,能挖出什么好陷阱?项恒怎么会掉进这只母狗的陷进!”
单无言瞪着他:“朱梦航这婊子母狗的确没什么,可是你别忘了,她身后可是有一只黄雀在撑腰。”
夏元空大手一挥,道:“不怕,我们兄弟七个杀过去,看这婊子能挖出什么陷阱。”
白芯素刚才说没有陷阱能困住项恒,但她的态度马上变了:“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七个最好过去支援。”
她的外表像个男人,内心还是非常细的。
宇文子乔缓声道:“他们还走的不远,你们最好在后面跟着,以免打草惊蛇。”
“这个主意非常好。”白芯素道:“老大,老六和老七,你们三个去支援。”
西门笑、刘不平、风延庆和马一翎不乐意了,风延庆怒道:“为什么不让我们七个一起去?”
白芯素道:“因为你们四个,还有少主和我,要去一个地方。”
刘不平忍不住问道:“什么地方?”
白芯素道:“这个地方叫干云庄,就是萧楚文住的地方。”
然后夏元空、钱丈坤和丘谭三个人,在马槽里各选了良马,消失在和项恒消失的同一个方向。
宇文子乔脸上的担忧还未完全消失,他问白芯素:“若朱梦航和黄雀真的设下陷阱,凭他们三个能应付么?”
白芯素哈哈笑道:“肯定能,如果前面有龙潭,那他们三个就是斩龙的哪吒!”
宇文子乔叹道:“前方若是虎穴呢?”
白芯素笑的更大声:“那他们三人就是打虎的武松!”
单无言拍了拍宇文子乔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你别忘了,除了这三人,项恒也在呢。”
明月下的项恒,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酒囊快扁了。
车棚里的朱梦航,被绳子绑着,但她还是缩成一团睡着了。
项恒睡不着,他有太多失眠的理由。
他若睡觉,不但耽误找到忆柔的行程,还会让朱梦航有逃跑的机会。
守着她这么一个恶魔,无论是谁都睡不着。更不论这恶魔是否被绳子捆着,是否睡着了。
每当想起那天的午后,那日的小屋,项恒惆怅的眼神中,困意就更少了。
他的拳头上,仿佛还散发着莫魂血腥的恶臭。
月下的人,比昨日更憔悴一分。
却没人看得见。
项恒沉如水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微微的莞尔。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学会将痛苦隐藏在微笑中。
他多么想快些看见忆柔,同时,又很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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