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高歌-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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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化一切的烈火过后，就是浓郁的淡黄色土气。每一点土气都似乎有千斤之重，亿万土气凝结在一起，几乎要把高歌压成齑粉。而在土气中，就像坠入无尽的沼泽，你越是用来，下沉的越快，周围的压力也就越大。其粘稠沉重，能消磨尽人的一切耐心。
高歌谨守道心，剑气小心的切割出一小块独立的空间，忍受着那似乎无穷无尽的粘稠、滞涩、窒闷、厚重的压力。
等到土气散落，就是茫茫细雨飘落。很快的，高歌就坠入了茫茫白水之中。和粘稠厚重的土气不同，绵绵白水，轻不受力。剑光斩上去，只把茫茫白水斩的四溅飞射，可剑气在水中一转，就不知道偏移到了那里。
高歌身在其中，不但吸收不到法力，反而被茫茫白水慢慢淹没。发出的每一分法力，都被偏转吸收，高歌斩神破天锋锐无双的斩神剑，在这里发挥不了一分作用，整个人越来越沉，每发出一丝法力都被茫茫白水所吸收。
这样下去，任凭高歌的法力在如何雄浑，可吸纳不到天地元气，迟早要被茫茫白水抽干元气，最后连元神都为白水所侵蚀溶化。
直到此时，高歌才感觉到了天劫的棘手。有力却无处可用的处境，还是高歌第一次遇到。
现在他有两个办法，一是慢慢等下去，直等到这一劫结束。但是，这个办法有个问题是，如果高歌坚持不到水劫的结束，就只能眼睁睁的等死了。
第二个办法趁现在还有雄厚的法力，奋力一战。茫茫白水虽然能吸收元气，却总有个极限。只要打破这个极限，自然就能脱困。可要是一战不成，就是必死之局。
“唧唧……”“啾啾……”“喳喳……”高歌还在考虑如何应对水劫之际，如同万鬼哭泣嘶吼的声音在高歌的识海中响了起来。记忆中的各种悲惨往事，也随之浮现在心头。
高歌知道，天魔来了。
天魔无形无影，没有任何实质的躯体，是另一个层面的奇异存在。它们专喜欢侵入智慧生物的神魂内，享受那生物的经验、智慧、情感，并以折磨该生物为乐。
天魔很少针对生物的身体，它们的折磨，更多是针对生物的情感、智慧。通过蛊惑、迷魂等手段，天魔会让附体的生物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举动，生物的情感越是激烈，它们就越开心。
简单的说，天魔是以智慧生物神魂为食物的一种诡异存在。天劫降临之际，也打开了时空通道，它们通常会随之出现。
至于阴魔、心魔、灵魔等诸魔，都是修者本身的所存在的负面情绪以至于种种欲望。人至受孕成胎开始，神魂中就会潜藏种种欲望。这些欲望先天而生，只有传说中斩三尸成就至道者，才能断去本心一切欲望。佛门也称之为魔障。去掉魔障，就能直见本性，顿悟成佛。
高歌虽然成就先天道体，元神和道体都纯净无暇，但与本心中所藏种种欲望却无法断绝。天魔一来，自然能引动潜伏在高歌内心最深处的阴魔、心魔等诸魔。
最先出现的却是一个个死在高歌剑下的人，他们浑身血污，身体残破，脸色又黑又青，眼眸中闪着疯狂而仇恨的目光。
观云峰的六少，尤其是那个断腰而死的少女，拖着两截残躯，一脸凄苦的叫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身影一转，那少女有变成了成熟美艳的清姨，清姨冷冷的看着高歌道：“你还在骗祯祯么？无耻背信的男人……”
赢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高歌身旁，伤心欲绝的对高歌道：“你骗我，还梅卿卿，你都是在背信弃义……”
梅卿卿也出现在高歌身旁，幽怨的道：“这不是我希望的那个样子……”
赢钰冷笑着出现，“祯祯，你选的好男人，杀你的奶娘，杀你姐姐……”
赢华、赢德、赢璃一起出现，“我们做错了什么，要被你杀……”
明妃也出现了，“祯祯，我都告诉你多少次，这种下层贱民是不值得信任的，你现在还跟他在一起，你对得起谁啊！”
赢明面目阴沉的站出来，“祯祯，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你抛弃父母姐妹，抛弃所有的亲人，帝国因为他遭到各国围攻，死伤百万，还引来的域外的强者窥伺帝国，赢家人都要被他杀光了！看看你选择的都是什么样的疯子啊！”
卫青莲圆圆的脸上都是讥嘲，“是啊，这就是我们教授的好弟子，呵……”
雷神所罗门怒瞪双目道：“我们都投降了，你还不放过，有没有人性？看你杀的数十万联军……”所罗门一指，天地间都是残躯断体，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大祭司克罗托道：“一朝得势，威逼天下，只为逞一己之私，而至全世界修者于不顾！都是你，天灵星的罪人……”
一起被杀死的八百元婴齐声高呼，“你是罪人……”
帝国的首相，所有内阁成员，各个军区高级军官，所有被高歌审判杀死的人都再次出现，齐声大喊道：“你是罪人……”
赢明、赢钰、明妃、卫青莲等所有出现的人，齐声道：“你是罪人……”
呼喊声惊天动地，识海都承受不住如此多的怨气，转眼为血色所淹没。
高歌的元神站在最最中心，微微低头垂眸，无喜无悲，丝毫不为这些声势所动，口中低声自语道：“剑出无悔，亦复何言！”
“斩！”
第三十一章 剑败天狐
万人指责，千般责骂。
高歌只回答一个字：“斩。”
斩钉截铁，斩神杀魔，斩尽杀绝。
无边杀气，无匹锋芒，尽在这勇悍、决绝、霸道的一个字之中。
历经天劫洗练，高歌的元神已经有了永恒不灭的一丝圣性。种种爱恨，悲欢、情仇，都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这样状态的高歌，并非是没有情绪。相反的，在天魔引动下，阴魔、心魔、灵魔等诸魔分外活跃，高歌的心中同时泛起了各种情绪，痛苦、悔恨，愤怒，悲伤，一起从心底最深处泛来出来。
只是，这些情绪却无法动摇高歌的清净空明本心。本心如石，圆润而坚硬，任凭各种情绪冲击，却只能让本心更见圆润空明。
有一个冷静的高歌，始终在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高歌识海内的一切变化。直到情绪酝酿到了极点，高歌才发出自己的声音。
“斩”字出口，高歌也同时拔出了斩神剑。水劫加上天魔等诸魔侵袭，高歌若是在等下去，一旦法力衰落，就在抵抗不住天魔的强力侵袭。
此时此刻，高歌做出了一个最简单的抉择，战。
根本法则阴阳至道运转，至阴至阳的力量互相融合燃烧，释放出无穷无尽的法力。第二法则的支持下，高歌元气运转速度达到了极限。
极速的元气运转，也让周围的时空近乎停滞了下来。高歌敏锐的神识，甚至能感应到一只只无形的天魔在他身旁围绕。如同一缕缕青烟的天魔，相貌都是无比俊美，衣饰华丽高贵，男的刚猛，女的妖媚，千百只天魔，从四面八方缠绕着高歌。
隐隐间，还能看到虚空之上，有一座辉煌宝殿，一位非男非女的天魔，斜倚在宝座上，手端宝石酒杯，有些慵懒，有些随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淡然的目光正看着高歌。
一些女性天魔，身躯裸呈，妙处必现。在一旁做着天魔妙舞。此舞，妙绝世间，是色相极致，能引发人一切欲望，哪怕是佛祖也要为之心驰神摇。
本心内的阴魔、心魔也都以各种污秽肮脏的姿态呈现出来，而他们的面貌，都是高歌。也只有在天魔的引动下，无形无相的阴魔、心魔才会和元气结合，呈现出一种特殊的形态。
刹那间，凝滞的时空中只有高歌在动。明耀的斩神剑出鞘，九曜神剑的剑诀在法则推动下，以超过正常运转法诀百倍的速度运转。
元神释放出的法力循着法体疾转，最后进入斩神剑，激发出一丝剑光。特殊的状态下，高歌甚至能看清楚斩神剑上一个个锋锐法阵和元气互相作用，然后汇聚的元气激射出一点点细微无比的剑气，汇聚在一起的剑气，自然呈现出了白金色。
前所未有的力量，前所未有的信心，哪怕是天上众神亲身将临，高歌都有信心一剑斩杀。这一剑还没有出手，高歌就隐隐感应到了结果。
剑光呈现环状辐射开来，围绕着高歌的众多天魔，懵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各自保持着僵立的姿态。
剑光轻易的破开天魔的躯体，天魔的身躯断裂处，荡漾出一点点的雾气般的涟漪。中剑的天魔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依然僵立凝固在当场。辐射的剑光越来越盛，千万天魔，都在剑光中断裂破碎。
天魔无形无影，不惧怕水火风雷，更不是一般的法器所能伤害。正常的情况下，高歌也难以杀死这群天魔。
但在这一刻，斩神剑无匹的锋锐，加上九曜神剑催发的无与伦比的速度，那斩断光，斩断电，斩断空间，斩断一切一切的元气变化。
天魔虽然无形无影，却是一种强大的神识变化，高歌剑光斩过去，不论什么样的神意，都会被斩断。最根本的神意被斩断，天魔就彻底被杀。
高歌的元神也同时大放神光，污秽的诸多阴魔、心魔等魔，在凌厉锋锐的神光中无声消失融化。纯净无暇的剑气中，能净化一切杂念心魔。
“锵……”斩神剑还鞘，清越剑鸣回响四方。白金剑光这才八方传递，照彻虚空。茫茫白水在如烈阳腾空的剑光中，蒸腾消散。
无数天魔这才发现不妙，发出了最后的哀嚎。哀嚎却无法阻止他们的灭亡，清越的剑鸣声也掩住了天魔们的哀嚎，它们只能不甘的剑光中消失毁灭。
奇异的空间的入口，也为这一剑所断。高高在上的天魔王者，轻笑了下，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有些惊喜，在空间关闭时，那天魔王者深深的看了眼高歌。
那目光，有赞许，有欣赏，还有一丝期待。很显然，无上天魔觉得他们一定会再见的。
无上天魔，有种种不可思议之能。高歌却浑然不惧。斩神杀魔，岂是一句空话。哪怕是无上天魔真身将临，也要遵循这个宇宙层次的法则。真要交手，胜负还未可知。
当然，这个层次的变化，远方观战的卓文萱，是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的。哪怕她是大乘修为，也不太可能看到那些无形无影的天魔，更别说天魔之主无上天魔。
卓文萱只能看到一片明耀的剑光闪过，陷入茫茫白水中的高歌就脱困而出。随意拎着斩神剑的高歌，风姿气度一如既往，卓文萱却总觉得高歌有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微妙变化。
是了，高歌眼眸中那透射人心的明锐锋芒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让人心安的明澈清净。晋级大乘的高歌，不管是自愿还是不自愿，他的锋芒都被收敛了起来，温润，明澈，清净。这样的高歌，更多了几分温和出尘。
高歌跨步到了卓文萱身旁，微笑道：“眼睛瞪这么大，是我变帅了么？”
卓文萱微笑摇头，“那到没有，不过看上去舒服了许多，如果去泡妞，成功率大增。”
“哈哈……”高歌大笑，“那先泡你试试……”
卓文萱瞟了眼高歌，淡然道：“我到不怕，就怕你不敢……”
高歌张开怀抱用力的抱住卓文萱，叹气道：“还真是不敢啊，来个朋友的热情拥抱好了！”
卓文萱失笑，缓缓伸出双臂抱了下高歌，停了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