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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军干子弟-第50章

小说: 军干子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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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又问:“那你眼下有啥打算?”

“很简单。”杨元朝熟悉法律,也已对此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估摸着,其实,就案子的性质而言,我的所作所为并无大错,说出大天来,哥们儿也就是个‘使用枪支不当’和‘防卫过当’,毙了一个亡命徒。但毕竟是条人命,后果够严重,对于一个相当职级的警察领导干部而言,是不能原谅的。况且我并不是偶然路遇,而是帮自己的哥们儿解困。再者人家会说,还可以有其他别的处置方法嘛,不一定非得打死人。所以,我觉着,受处分是一定的,还可能挺重。此外,我也想过,要是处分不涉及我的职位,不降级或不撤职,那咱就还接茬儿干,继续为国效力,否则我也就不想再干这一行了,干脆另谋出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常言道,人挪活,树挪死,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你估计有可能涉及你的职位吗?”青海面色严肃地问。

杨元朝点点头,不无自嘲地说:“我要是负责处理这事的人,就一定至少得给当事人降级,正所谓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给后来人当活靶子和反面教材,警钟长鸣。”

这一说,似乎已经有了定论,真像是那么回事似的,把大家伙都说愣了。

英子看着丈夫,走到他身后,用手轻轻揉按他的肩膀头,平静地说:“元朝,别灰心,你没做错什么,反而让人佩服,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够仗义,也值,正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啥不能舍弃的,不就是不当官儿了吗?不怕,我永远陪着你,即使跟着你吃糠咽菜,甚至一起上大街讨饭,咱都认了。”

杨元朝欣慰地乐了,朝四周炫耀了一圈儿:“瞧瞧,这就是咱老婆,够能耐吧?都学着点儿,找人,就得找像这样跟你死心塌地的主,整个同呼吸共命运,休戚与共,夫唱妇随。”

青海颇为感慨:“行,元朝,算哥们儿又欠你一回,加上68年你救哥们儿那次,总共两回,哥们儿永远刻骨铭心地记着。”

“说什么呢?”杨元朝笑嘻嘻地说,“不都是自家兄弟吗,还说这些?你可见外啦。”

青海也乐了,玩笑道:“说是为了记着,你就甭操这份心了,你还真想要哥们儿帮你一把不成?说吧,现在哥们儿就兑现,以后准备干点儿啥?哥们儿就是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也帮你。”

杨守信一直站在一边不吭气,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杨元朝不忍,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头:“兄弟,是不是因为没有跟我一起去北京,觉着自己失职了,后悔万分?至于吗?别这么无精打采的,俗话说,没过不去的火焰山,趟不过去的通天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啥大不了的,你犯哪门子愁啊?放心,我估摸着,如果我撤了,你在警界也干不了了,还得接茬儿跟着我,一点儿都饿不着。”

杨守信眼含热泪,但惭愧之情也便同时溢于言表。

“哎,元朝,真的,你以后究竟想干点儿啥?”气氛一旦有所转机,吴小弟便又忍不住抢话说。

杨元朝的表现又让大家伙吃了一惊,不假思索:“已经想好了,下海经商。”

众人一听这话,均不禁来了精神头,纷纷问他,准备经商干点儿啥,看来,到底还是银子吸引人。

杨元朝仰脸儿想了一会:“至于干什么嘛,目前还没想好,但路子早就有了,说白了,就是不发愁第一笔买卖没银子启动。”

听他这样说,因其他本地朋友均已或多或少知道了底蕴,并不显得有多意外,只有青海除外。

青海关心地问:“哥们儿,你是不是早就脚踏两只船了?说说吧,都有啥章程?我又该帮啥忙?”

杨元朝把几年前结识“国军子弟”郭家驹的事讲了。但青海和原先李小岚的疑虑差不多少,担心商人滑头。

“放心,我还有这点儿判断力。”杨元朝显得颇有信心,“现在,大家伙合计合计,看该搞啥买卖适合咱?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动用集体的智慧,谁都可别留一手。”

在场的人见杨元朝如此心中有数,均不禁感到意外之喜,原先挂在脸上的愁云已去了一大半儿,于是纷纷出主意想办法,七嘴八舌地热烈讨论开了。

这也就是他杨元朝如此豁达,想得通,看得开,拿得起,放得下,并没因遭遇意外可能还会因此而丢官丧爵而灰心失望外加泄气,居然像经历了一场灾难劫后余生似的重新又扬起了生活的风帆,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杨元朝见青海一直没吭声,问他:“兄弟,你觉着呢,该搞哪样好?”

青海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还沉浸在政治上,在想什么办法能使杨元朝起死回生,变被动为主动,打翻身仗,甚至化腐朽为神奇,把已经死了的棋子重新走活。因此,模棱两可地顺嘴说:“做买卖前,首先必得进行市场调研,从国家允许的政策到目前市场的发展需求,都得先摸清楚,做到心中有数才行。起码,眼界也得放开点儿,不能小打小闹,要干就干大的,否则,还不如落得清闲,瞎忙乎什么呢。所以,你要真想弃政从商,应该先到全国各地去走一走,见见世面,至少也得到几个经济特区去遛遛,采采风,看人家都在干什么。是怎么干的。然后,再权衡自己的优势和能力,决定干什么。”

杨元朝听了青海的话,不禁由衷地赞叹:“这话,就算说到家了,整个虑事周详、未雨绸缪,不愧是北京来的,整个全才,哥们儿我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得,就照你说的意思办,先‘踩点’,后行动,反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待盘算好了再下赌注不迟,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事情就这么初步确定下来。

出于关心哥们儿的切身利益,也是为多少赎自己不该先出手打架,以至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青海一直没回北京,愣是等了半个月时间,直到处理杨元朝的结果最终下来了,才怀着一颗有愧于哥们儿的心,忐忑不安地走人。

事态的发展,和杨元朝预想的差不多少,事件的性质被定为“寻衅滋事”和“打架斗殴”,而给杨元朝定的则是“使用武器枪支不当”和“防卫过当”,至于处理结果,则要严厉得多,因为杨元朝开枪涉及到一条生命,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因此连一向得意和栽培他的老厅长都保不了他,只得按照上级机关的指示严肃处理,即鉴于杨元朝属中组部和公安部直接管辖的高级干部,依照有关规定和章程,对其做出降职使用的行政处分,但仍不离开公安机关,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杨元朝不能接受这种处理结果,又已未雨绸缪事先料定了,有了另外的打算,便马上把辞职书交到厅长手里,请求批准,同意他离开。

厅长舍不得放他走,认为是浪费人才:“年轻人,别这么经不起风浪想不开,没啥大不了的,人一辈子,谁还不犯错、栽几个跟头?你先回刑侦处干,等事情过了,平息了事态,我再提拔使用你,至少在我在位的时候,不会亏待你,有你出头的一天。”

“您误会了,”杨元朝平心静气地说,“我可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就是从此不想再摸枪了。您呢,也甭劝和挽留,我主意已定,准备下海,另谋一份职业。再说,现在不是允许从事个体经商吗?咱也正好在改革的大潮里经经风雨,见见世面,历练历练,说不准能干出点儿名堂来呢!您的心思我终生都忘不了,几年来,您一直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似的照顾我,栽培我,给我指点迷津,凡事该怎么做,这些我都永远铭记在心。”

厅长见他去意已决,不禁欣赏地使劲点头:“到底我没看错你,你小子,正经是个人物,遇事不慌,处变不惊,宠辱不吝,能官能民,真是够可惜了。行,我答应,放你一马,相信你一样能在改革大潮的经济活动中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哎,到时候赚了钱,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咱们可是忘年之交啊!”

杨元朝乐了,接茬儿跟厅长玩笑:“那是自然啦,您老革命也有离退休的时候,等您晚年闲在时,可以给我当个高参和顾问,保您比现在拿的报酬多。”

这一老一少间相互开解玩笑,算是化解了一份够严肃沉重的气氛,都禁不住乐了,虽然舍不得分开,一个叹息人生无常,祸福莫测,另一个则无奈接受严峻的现实,吃一堑长一智,但都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因此在即将无奈分手之际,仍能平心静气地保持一份镇定自若。

杨守信及时递交了辞职书,虽说他追随杨元朝并没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四五年光景,但却实在为这个血统不同、出身不一样的军干子弟所折服,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个人魅力,均够自己这个出身微贱的穷人家的孩子所仰慕的。瞧瞧人家那份重情重义的举动,为了哥们儿,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即使不要世人所为之朝思梦想、苦苦追求的官职和个人利益,也得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正经是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有幸追随这样的人,算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因此,理应义无反顾地继续追随,跟定一辈子。

在杨元朝跟第一个伯乐兼师傅告别时,老刑侦动了真感情,眼含热泪,依依不舍。

“师傅,别这么伤感,”杨元朝反过来安慰,“千里搭长棚,没不散的宴席,也没固定不变的事,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不过,虽然咱们的‘宴席’散了,可交情却不能散,您永远是我的师傅,而我,以后甭管混成啥样儿,也永远是您的徒弟。”

“我主要是为你感到惋惜啊!”老刑侦真诚地说。

“其实,跟您实话说,我也为自个儿惋惜的,但同时我必须得面对现实,因为,如果不敢面对,就没饭吃,这是每一个人最起码的生存需要。毕竟,我还拖家带口,不是光棍一条。再说也老大不小了,还有依靠父母的权利吗?”“小子,就是能说会道。”老刑侦被他说乐了,换出一副如常的神色,“以后,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一定言语,万不可见外,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到时候,谁用得着谁还不一定呢。”杨元朝故意用一句玩笑话表示对老刑侦的感激。

杨元朝就这样与两位欣赏他的长辈和伯乐告别了,同时也告别了曾一度大红大紫的政治仕途和警察生涯,揭开了人生新的一页,重新开始闯荡和奋斗,时年,刚满35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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