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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历史的刀锋:剖解影响中国历史的11个关键人物-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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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仅局限于现有的地盘与统治,平城于鲜卑而言,自然是一个较为理想的定都之地。然而,随着形势的发展,北方柔然、高车的威胁业已解除,南方的领土在不断扩大,具有雄才大略之气的孝文帝拓跋宏已明确了北魏的战略目标——南伐齐朝,统一中国。平城,作为北魏的政治、军事、中心,显然已不再适应当时的战略发展目标。平城地处黄土高原东北部,这里气候寒冷、土地贫瘠、风沙严重、十年九旱,自然条件相当恶劣;平城北靠阴山,西临黄河,东有太行山,东南部排列着呈多字型构造的恒山、五台山、太岳山,交通极为不便;而最主要的一点,是这里的鲜卑贵族集中,他们思想保守,生活腐化,坚持鲜卑旧俗,已形成了一股反对改革的顽固势力。 

由此可见,北魏如若发展,就必得改革;而改革的关键所在,就是必须离开平城,迁居中原。当时有邺、长安、洛阳等三个地点可供选择,拓跋宏经过一番权衡比较,目光最后落在了居古代“天下之中”、气候比较温和的洛阳。他之所以看重洛阳,恐怕最主要的是因为这里的汉族士大夫数量最多,为汉之中心;另外,洛阳接近南朝,也便于他随时用兵,“南荡瓯吴”,实行一统天下的雄心。 

只有离开保守势力的大本营,才能顺利地推行全盘汉化的改革方略。这不由得使我们想到了民国初期的迁都之议,孙中山等革命党人拟将国都从北京迁至南京,远离封建根深蒂固的大本营,以推动中国的民主化进程,惜乎这一迁都之议最终未能实现。 

拓跋宏深知,如果贸然提议迁都洛阳,必然遭致鲜卑贵族的强烈反对。南迁,就意味着他们放弃现有的家业,放弃已然习惯了的生存环境,放弃骑射游牧的“武功”之长……不少鲜卑贵族认为,北魏的天下是以平城为据点一点一点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如果离开平城,就很有可能失掉他们好战勇武的民族特性,不仅难以统治汉人,反而会被他们同化。一般鲜卑人并未像拓跋宏那样从小就接受过汉的熏陶与教育,他们对汉常以征服者居高临下的姿态抱有一种藐视小看、不以为然的态度,也没有拓跋宏心中的那种危机与紧迫感。他们只要能够压制汉人,为所欲为、自由自在、作乐享受就心满意足了。因此,拓跋宏不无忧虑地说道:“北人恋本,忽闻将移,不能不惊扰也。”如果强行迁都,弄不好,很有可能会酿成一场无法收拾的内乱。为了达到顺利迁都的目的,拓跋宏不得不费尽心机,反复考虑,定出了一个相当巧妙的万全之策。 

公元493年5月,孝文帝召集群臣,宣称南伐萧齐。他命太常卿王谌占卜南伐吉凶,结果卜得一个“革”卦。于是,拓跋宏大声说道:“汤武革命,应乎天而顺乎人,吉孰大焉。”鲜卑元老、皇叔任城王澄当场提出异议,马上就被他厉声压制下去。退朝后,他又单独召见任城王澄,两人推心置腹地交谈。孝文帝说平城虽然是一块用武之地,但不可达到“文治”之效,他想以南伐为由迁都洛阳,移风易俗,“因此光宅中原”,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召见的结果表明,任城王澄非但不再反对,还变成了迁都的积极拥护者。 

接下来的一切便完全按照孝文帝早就安排好了的计划开始有声有色地执行了:公元493年7月,孝文帝亲率三十万步兵骑兵从平城出发,征讨南齐。天气一直不好,大雨下个不停。道路泥泞,崎岖难行,阴霾的天空像口铁锅般扣在头顶压得人简直喘不过气来,而南方的潮湿气候更使得这些在北方生活惯了的养尊处优的鲜卑贵族及手下群臣倍感疲累。大军南下,一路缓缓行来,走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到达洛阳。在洛阳稍稍休整,拓跋宏有意选择了一个暴雨如注的日子披甲上马,挥鞭下令大军继续前进。听说还要继续南征,蜕化了的鲜卑贵族一个个心惊胆战,全都跪在拓跋宏马前,恳求皇上开恩不再南进。紧接着免不了要上演一出进谏、发怒、再进谏的活剧。孝文帝见时机已到,便提出了他的交换条件:“若不向南进军也可以,那就得把都城迁到洛阳。”然后要大家站队表态,愿意迁都的站在左边,不同意的站立右边。一声令下,几乎全都排到了左边;站立右边的也不是没有,但只有为数极少的孤零零几人。左边的鲜卑贵族、文武大臣全都伏在地上,捣蒜般叩头不已,大声高呼“万岁”。拓跋宏见状,就正式诏告天下,北魏要迁都洛阳了。 

这一重大的决定就这样在他自编自演的一出活剧中出色地完成了。留在平城的鲜卑贵族——那些遗老遗少们即使心怀不满,因大军被拓跋宏带走,没了反抗的资本,也只好无可奈何地听之任之了。 

公元493年10月,孝文帝下令营建洛阳。第二年三月,他北回平城,再次对有关鲜卑贵族及文武大臣做了一番恩威并重的说服工作,并就南迁及留守人员进行了比较具体的安排,逐步实施南迁计划。 

公元495年9月,以平城文武百官及后宫粉黛移居洛阳为标志,孝文帝汉化改革的一项最为重要的决策——历时三年的迁都措施大功告成。 
  

 
民族融合的自觉先行代表 四
 
拓跋宏作为鲜卑民族的一员,他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拓跋氏的血液,于本族自然有着一种本能的亲切与好感;然而,他从小又受着汉民族儒家的熏陶与影响,两种不同的因子同时并存于他的内心,肯定会时常产生激烈的碰撞与冲突。两相比较,他从理性上还是认同了汉族,因为它毕竟是当时生产与生活方式的先进代表。他完全拜倒在汉族脚下,并苦心孤诣地引导着他的臣民们走上先进的之路。 

迁都洛阳后,北魏的汉化改革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孝文帝不再满足于过去“零打碎敲”式的改革,而是加大力度与速度,以多侧面、全方位出击的态势,对汉族不分精华与糟粕,全盘“拿来”、为我所用。 

具体而言,孝文帝拓跋宏的改革措施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废除旧俗,实行汉化。鲜卑拓跋部有一种西郊祭天的古老仪式,由早期决定重大方针政策的原始部落联盟大会逐渐演变而来。在决定迁都洛阳后的第二年三月,孝文帝“罢西郊祭天”,毅然予以废除。不破不立,先破后立,这一举措很好地表明了他彻底改革的决心。 

在接受汉方面,他首先从语言、服装、姓氏等人们的习俗方面做起。 

孝文帝于公元495年下诏:“不得以北俗之语言于朝廷,若有违者,免所居官。”严厉禁止鲜卑语言,以洛阳汉语为通行的标准语言,并命人著有《河洛语音》等书以供鲜卑人学习汉语之用。 

胡人为便于骑射,往往着长靴,窄袖短衣。进入中原后在为数众多的汉族人中就显得十分特别与刺眼。为减少民族隔阂,孝文帝下令改鲜卑服装,采用汉人的褒衣博带。 

鲜卑姓氏多由部落名转化而来,常常是几个字连在一起的复姓,译成汉字十分繁复,孝文帝下诏全部改为汉姓。比如改拓跋为元,纥骨为胡,伊娄为伊,丘敦为丘等等。他不仅把鲜卑复姓改为单姓,还将一些鲜卑名改为汉名。 

二、改革官制。北魏前期,政府机构采取的是胡汉混合的官僚体制。后来,孝文帝仿照南朝,对官制进行了一些相应的改革,比如取消内行官系统,由宦官和女官担任;确立御史这一新的官制,日益扩大、加强其权限;官分清浊,适合士族担任的官职叫清官,适合庶族出任的则称浊官;对爵位由虚封改为实封,推行食邑制度;建立官吏考绩制度,并与整顿吏治结合在一起…… 

三、改定律令。孝文帝一代修订律令共有两次,他不仅亲自讨论、修改法律,还亲临刑狱,听取冤讼,决断疑狱;他强调实事求是,反对刑讯逼供;他惩办酷吏,减轻刑罚,废除了“门房之诛”、族诛、车裂、腰斩等酷刑。 

四、推崇儒学。拓跋宏从小接受的就是儒家的一套学说,因此他十分尊崇孔子,推重经术,对儒家的思想核心——礼仪尤为重视。他恢复雅乐,建立学校,全盘采用汉人的儒家教育。 

五、建立门阀制度。门第和阀阅是汉人士族炫耀的资本,鲜卑族并无这一制度。入主中原后,往往在内心深处存在着一种无法与汉人士族相比的自卑心态。为了提高鲜卑贵族的特权与地位,公元495年,孝文帝制定姓族,建立门阀制度。他将鲜卑门阀等第分为姓和族,姓比族高。鲜卑门阀贵族共有穆、陆、贺、刘、楼、于、嵇、尉等八姓。有了所谓高贵的门阀,鲜卑贵族便有了与汉人士族通婚的资本,胡汉联姻相当普遍,这在生理与血缘方面也加强了鲜卑与汉人的融合。 

孝文帝推行的一系列雷厉风行的全盘汉化改革措施,确曾给当时的北魏带来了的兴盛与繁荣,在经学、史学、文学、艺术、地理学等方面都有长足的发展,并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北魏的隶书——魏碑结构严谨,笔画沉着,堪称中华书法之瑰宝;敦煌石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及炳灵寺、麦积山等石窟集文学、艺术、雕塑、绘画于一炉,是北魏的典型代表;整个南北朝时期两部辉煌的地理学著作《水经注》、《洛阳伽蓝记》都创作于北魏末期,它们是汉化以一种别致的方式所展示的成果与结晶,如果没有孝文帝的汉化改革,也就不可能有这两部不朽著作的诞生与问世…… 

在内部改革的同时,拓跋宏念念不忘南北统一大业。他生性聪颖、性格果断、颇有魄力、极富胆略,但性子似乎过于急躁,一些事情,他恨不得毕功于一役,在他手中全部完成。刚一迁都洛阳,他就置大臣劝阻于不顾,在内部尚未安定、兵力物力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急急乎率军南征,兵分四路全面出击,结果历时半年,基本上归于失败。 

公元496年10月,离第一次南伐无功而返仅只一年多的时间,他决定利用南朝内部政治动乱的大好机会,再次大举伐齐。此次,孝文帝进行了较为充分的准备,刚开始,魏军连连得胜,攻取了南阳、新野等沔北不少郡县,但涡阳一战,魏军惨遭失败,一万多士兵战死,三千余人被俘。后虽转败为胜,但这场历时七个月的南伐并未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与成效。 

公元498年4月,拓跋宏发州郡兵二十万,限八月中旬集中,准备第三次大举进攻南齐。南伐的高车兵害怕远征相率起义,适逢齐明帝逝世,孝文帝以“礼不伐丧”为名暂停进攻南朝,派兵镇压起义以平定内乱。长年的远征劳累早已使得孝文帝疲累不堪,而内部的各种矛盾又弄得他心烦意乱。就在这时,后院突然起火,有人报告皇后冯妙莲与冒充宦官的僧人高菩萨私通。犹如火上浇油,拓跋宏不禁大为恼怒,下令幽禁冯太后,将僧人高菩萨及“牵线人”——宫中执事双蒙一同处死。孝文帝气急败坏,心力交瘁,那早已虚弱的身子不禁染上了重病。延医吃药,疾病稍有起色,身体还未复原,他又支撑着病体亲率大军征讨南齐。结果病入膏肓,于公元499年4月26日死于军中,年仅三十三岁。 

孝文帝临死之前,也没忘记那位淫荡的冯太后,他留下遗诏吩咐道:“皇后不守妇德,恐死后干预朝政,赐令自尽,另择地以皇后之礼安葬。” 

拓跋宏为了皇位,为了北魏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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