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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倾城乱-第35章

小说: 倾城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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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静下心来准备一下吧,虽然本业没得挑剔,可您这随性就松懈下来的秉性得小心着点,以后入了宫,别让人挑出什么来。”

听出话中有别意,我用手指挑了绢帕的一角看她:“怎么?”

姥一声轻笑,停了手中的弹拨:“往年这时候,宫内便会派了宫人过来教授入宫后的礼仪事项,但是现在太常寺似乎都没什么动静……我举荐姑娘直接过岁考,可是看如今这意思,送姑娘直接过大校许是不能了。”

知道这里又有了变故,我笑着问道:“哦,有什么说法?”

“还能有什么说法,本来我也是朝廷里八位考核乐师的大校乐正之一,有向内举荐的资格。可太常寺散乐部的董坚大人亲自过问姑娘的事情,生是将越级大校的事情压下来了。”

我伸出双手,从指缝间看着蓝的透彻的天空。

“姥,若是不直接大校,不也就是多几重考核而已,您还怕我……”

嗤笑一声,姥斜了我一眼:“都像您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要知道这里面人世复杂啊。姑娘许是不知道吧,太常寺散乐部的董坚大人一向与月染大人就不睦,此间她经常差了人往咱们这边跑,我这月入宫叙职便已经看了不少脸色了。”

姥口气中有些抱怨,我知她虽说的轻描淡写,但肯定顶了不小的压力。

“您家这位姐姐生性豪爽,和那粟末靺鞨的质子璃光大人走的亲近,这惺惺相惜的事情若是在市井间也无妨,但这是在宫里,如今两下又正逢刀枪相对的,有不少落人口实的传闻呢……更何况她这样这万事不上心的秉性,喜欢往宫外跑,又担着个统领千名舞姬的重任,就算警醒着也难免会有纰漏。好在当今皇后与太子都罩着她,否则……”

“真少见,这事情吏部都没个出面的,区区一个散乐的官员计较的还挺多。话说回来,月染怎么得罪的这位大人?”

姥啐了口道:“若说是得罪,还不如说是求不得而心生瞋恨。”

原来如此。

“这事情估计着也牵扯上我了,”叹气,我沾了茶盏中的水在身边的竹板地面上画着:“不过,我倒是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着。”

“说到牵扯,姑娘却不知道……本该今年进职的芝萱,便是董坚大人派系座下习艺的弟子之一,更是他极力举荐上来的,如果不是出了那事情……宫内的其他大人私下里都劝我不要叫您今年就急着入宫,恐被他盛怒下找姑娘麻烦。”姥转过头看着我:“要不就再等一年罢,今年这位子,本就不是姑娘的……”

笑了一下,我低下头继续沾了水在地上画着:“这样说,那位大人肯定会急着让我入宫的。”

“哟,这话怎么说的?”姥停了拨弦,将鸣凤竖在身边。

“与其狠其生而放任,不如学狸猫戏鼠——收在身边,随时伸了爪子找了由头出气。”我笑道,随手泼了茶盏中的残水入湖。

一池涟漪,流光碎乱。
狐火
又过了二日,姥传了我一封信签。我从姥的手中收了信签拆开,便看见其中夹着的一包赭石的粉末。

信有两张,第一封是鹏公子写的,说恰好学馆休课,他和璃光借这段时间去洛阳赏牡丹,要花期过了才回来。

第二张信纸却空无一字。

我捏了那包药粉给姥鉴别,姥用指尖挑了些嗅了嗅,说:“是治烫伤的没药,只是这么一小包……况且姑娘的伤又不重,就当香料放在荷包里吧。”

没药,难不成是“莫要”……

我思虑良久其中的意思,感觉璃光应是要我别再做什么让自己陷入险地的事情,又恐我依旧闹着脾气,所以才会想这方法劝诫。

怎么可能呢,审时度势隐蔽锋芒是闇属必须的修为,经过了这一次大劫,如今的荀子已经恢复了身为刺客的觉悟。

犯不着的事情,我不会两次涉险。

储阁那边也毫无动静。但是没动静并非代表事情就能这样过去了。

夜羽的下落依然毫无头绪,那取了我琴的人亦蛰伏在暗处,我知道自己即使翻遍了长安城也无济于事,于是索性用梵音八品的一段《清音》曲谱换了姥许我半月不过府演出的特权,自己一步不出乐馆。

我等着,于我有干系的事情早晚会自己找上门来。

一转眼将近月末,宫里来了教授礼仪的女官,却是月染派来的。她差人过来告诉我,要我准备下去参加她的一场乐舞。

下月便是五月端午,正是朝廷歌舞大宴的日子。月染身为舞姬的总管此时已经忙的脱不开身,却时常会遣了人过来送我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包罗万象,从做功精巧的异域首饰到舞姬才会穿着的半胸装、上等的香脂、胭脂、绣工的绣样,甚至还有一盒吃了一块的胡麻云片糕。

这些东西在我的屋子里放了一堆。我想起月染说恨不得倾其所有,知道她现在是但凡有自己喜欢的,都拿来了给我,心中不禁有些替她担忧,恐她这样搬家一般的往宫外送东西,又要落人口实。

从月染送我的首饰中捡了环玉镯送走了女官,我站在乐馆的大门前看着平康里外渐行渐远的小轿,转身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这位姑娘且留步。”

一怔,我听见身后有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唤我,于是挥手唤过侯在前厅的婢子,告诉她我出去一刻,就在门口。然后提了裙裾轻巧的一步跨过了门槛。

“老朽见您骨胳轻奇,天庭饱满,乃是……哟!”

笑着抬起了木屐,我伸了手搀住痛的弯下腰揉脚的这名穿着长袍的算命先生,连连道歉:“呀,真对不起呢,居然踩到先生了!”

“您这脚踩的老朽这把老骨头差点折了啊。”

斜了唇角,我冷看着脸色涨红的老者,压低了声音道:“我还留着分寸呢,不像您那些小子,手中的袖箭都要丢出来了,回去教教他们吧,长孙大人。”

方才还皱了脸低着头的老狐狸此时抬起头来,狡诘一笑,将手中竹竿挑了的油光发亮,写着“神算”的腌臜幌子晃了下,远远站在巷子口的那些身影立刻将手从怀中拿了出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散开了。

“荀姑娘,身子可大好了?”

“回大人的话,承蒙惦念,已经好了,”我躬身一拜,接着伸出了右手朗声道:“先生为我看个手相吧,求失物。”

长孙狐狸谄笑着打下去我的手,又咳了几声才开口:“姑娘尽管放心,那事情老朽已经派了人去访着了,只要那物件在着长安城周边八百里内露面,都逃不过老朽的法眼。只是……”

轻笑一声,我退后一步靠在了乐馆高大的围墙上,用手指绕了鬓边的发丝。

“大人有何吩咐,直接说吧。”

“呵呵,荀姑娘果然精明过人,只是以后不要再叫老朽大人了,随了这班小子叫句先生就成,”他虚夸我一句后又干笑两声,抖着手伸入了怀中摸出一张纸条,小心的展开了放在手中凑到我面前:“您看看这个。”

我低了头,先是闻见一股刺鼻的大蒜味道,正凝神间,那张纸上突的就印出了一串黑斑。长孙无忌立即将那纸从手中一丢,飘摇间眼见着那黑色在白纸上越来越大,跟着就起了青烟,未及落地便烧成了一堆灰烬。

“这是何物?”我吃惊不小,即使是用火媒点了这纸也不会烧这么快。

“哈,如果是酒宴间使出来这般法术,可以当作是助兴的段子吧……”老者收回了手,在长袍上擦了擦:“这纸上沾过东西,此物名为狐火,是从旷野上死马骨中搜集的磷做成的奇物,若是平时断不会燃着,但只要有一丝湿热的气吹在上面,便立即烧成一团。”

我立时醒悟——方才自己闻见了蒜味时,忍不住的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恰好吹在纸上。

“狐火本是东瀛巫女所持之物,用这种无明之火依附山中神鬼之说,骗取些许的钱财度日而已。因为过于危险,平日都会存在注了油的铁盒中。但是,老朽却从那夜火场中的废墟里寻到了封存这狐火的盒子。”

抽了口气,我立时想起了那夜于火中所见的怪异之处——烧起来的树并非因热力而从树干处闷燃,却是和山火中连着烤了几日的松柏一样,树冠着成了火炬般的熊熊。

“老朽估摸着这火是这么烧起来的——那西院里种了许多松柏花草,这点火的人就将狐火抹在了房屋的梁柱和树的枝条上。到了晚上,有学馆内的人提了水桶给白日里晒了一天的花草浇水施肥,水气被依然温热的土一蒸,散在空中就点燃了狐火。而这枝条一烧起来,火星四溅,飘到梁柱间就点燃了整个学馆……”

“果然有人放火!”

被我抢了一句,长孙狐狸似乎也被那日的浓烟呛到,扶了墙一阵闷咳,许久才撑起身子,嘶声喘着弯回了胳膊自己垂了垂背:“老了,离开这么些年,居然就不习惯这长安城的干燥了。”

由着他咳喘,我伸出手帮他拍了拍背:“他们是谁,为何要火烧学馆?”

“是谁尚不好说,但是,目的为的就是取您那友人的性命。”

虽然对这答案已经有了觉悟,我听见长孙狐狸说出这句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惊——这火果然就是冲着璃光去的,若不是那日他晚归……

结果不堪设想。

“长孙先生,璃光大人现在……”

老狐狸眯起眼睛,用小指伸到稀疏的发间搔了搔头:“鹏那小子家底殷实,在洛阳又有处宅子,我让他带了璃光先去洛阳暂住一月……啊,姑娘放心,老朽已经差了人相护,况且对方一招不成,必定不会马上再紧追不放……”

沉吟一下,我抬手扶住了长孙无忌的手臂:“您为何告诉我这些事情,是想要在下代为追查吗?”

“看来姑娘已经将老朽视为急功近利之人了,见您身子刚好便随意指使吧?”苦了脸摇着头,老狐狸长吁短叹了一番:“老朽知道姑娘心思缜密,非但不是要您出面,而是恐您耐不住疑虑去自己追查,反而惊动了对方引火上身啊。”

明白了,他是要继续观望风头,怕我一时冲动警醒了对方才会特地上门相告。

“您放心吧,荀子不是那种因为些许的疑惑就不顾全大局的女子,”我拜了一拜,转身提了裙裾向乐馆内走去:“先生所算的句句应验,您真是不枉这‘神算’的招牌。”

“姑娘!”

我脚已经踏入乐馆的门槛了,听他又唤我,回头应道:“什么?”

老狐狸皱了眉在台阶下摊开一双枯瘦的手,小心的陪着笑脸:“您、您的卦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异闻录(上)
两肩担舆停在乐馆门口,竹枝撑起的青纱笼上落了几枚槐花。

一身深紫宫装的姥挥着羽扇立在院中,几名婢子正为她上下收拾着。执事站在门外,细心的用驼毛的刷子掸着担舆内绣了梅花的蒲团。

“怎么单挑了这件?”口中衔着香茶饼的姥向我皱了下眉头:“不是给你准备下了入宫的袄裙了吗。”

低下头,我拽了拽身上这件淡青的胡衫,抱了箜篌鸣凤陪笑道:“这几日贪吃酥糖,今日再试那件些衣裙就紧裹了,所以才选了这件。”

哼了一声,姥转身出了门,早有执事挑了纱帘压低了担舆,婢子们扶了姥坐入,又为她整理好一身束带环佩后放下了帘子侯在一旁。我自己走向第二笼担舆,执事赶过来为我也掀了帘子,笼顶上落的槐花坠下来,我伸手接了,转身坐入其中时听见姥在前面嗔了句:“穿成这样,估摸着别人都得当你是给我抱琴的婢子。”

执事挥手,远远的歇在墙根下的挑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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