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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叶倾三国-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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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绳捆索绑着见了县令,浑浑噩噩的曹操才醒悟过来,他用力挣扎着:“我不是曹操,我不是曹操,我是客商,复姓皇甫!不是那个通缉犯!”
“够了!”县令不耐烦地看着不安分的曹操,话语冷冷,“我前在洛阳述职时,曾在大将军府认得你就是曹操,如何隐讳!来人,把他丢进监牢,明日解去京师请赏!”
曹操不忿:“天下面貌相似者何其多也,你这个昏官,如何证明我是曹操,却让真正的曹操逍遥法外!”
县令被激怒了:“这人话真是多,来人,把他的嘴给堵上,别给他饭吃,看他还有没有力气讲话!”
曹操用力挣着束缚:“我就是饿死了,也还是这句话,唔呜呜——”
监牢里,曹操被推推搡搡着丢进去,浑身绳捆索绑像只粽子,胡乱扑腾了一会,终于安静下来,蜷起身子黯然地想着:枉我三十多年来以英雄自诩,现在却沦落到如此田地!
正想着,身后响起一个笑得很猖狂的声音:“曹孟德也有今天吗?”
陈宫!曹操挺起身看着牢门口的这个家伙,眼睛里满是自怨自艾的神情。
陈宫命狱卒打开了牢门,厉声问道:“我闻丞相待你不薄,何故自取其祸?”
曹操正疑惑陈宫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却忽然看见陈宫露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明白了陈宫的意图,于是用力吐出嘴里的布团,冷冷回道:“燕雀安知鸿鹄志哉!你们县令既然拿住了我,便当解去请赏。又何必多问!难道我现在哀哭求饶你们就会放过我不成,你们助纣为虐,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狱卒撇撇嘴道:“怎么样,陈先生,我说的没有错吧,您就是不相信!”
陈宫笑笑:“早听说曹孟德胸怀大志,不过是想会会他而已,可惜明天就没有这个福分了,只好今夜委屈各位兄弟了,这是一点小意思,是我请各位兄弟喝酒的!”说着陈宫悄悄塞给狱卒一串铜钱。
狱卒掂量了一下那串铜钱,立即堆上满脸笑意:“陈先生自便,我们先下去了!有事情尽管吩咐!”
“你究竟是什么人?”曹操看着面前神神秘秘的陈宫疑惑地问道。
“不是什么人,碰巧此地县令是家兄而已!”陈宫笑着,解开了曹操身上的绳索。
曹操丢开身上的绳索,切地一声道:“看来公台你一定是一路跟过来的,不然能这么准,跟个狗一样随时知道我的所在!”
“咳咳!”陈宫重重咳起来,实在是对曹操的这个比喻不敢恭维,“都这个时候孟德还是不忘说笑!”
“是啊!”曹操颓丧地说道,“似乎现在的曹孟德也只有说笑的本事了!”
“不对,”陈宫疑惑地打量着曹操,“怎么才数天不见,孟德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是说好要一起喝酒的吗?”
“改变一个人难道需要很长时间吗?”曹操自嘲地笑着,“我是变了,以前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曹孟德才是真正的曹孟德!”
陈宫猛地站起身要走:“如果这就是我认识的曹操的话,我很后悔,我像个狗一样替你消灭那些尾巴,而且还因此牺牲了好多我的人,而我用那么多人命的代价换来的就是一个颓丧的曹孟德吗?”



第一百零九章 逃亡之路
“慢着!”曹操叫住陈宫,“一路上都是你在保护我?”
陈宫站立不动:“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你说得对,曹孟德已经死了,刺贼不成殉国身亡了!”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陈宫转过身,好奇地看着曹操,以为曹操已经疯掉了,他强自镇定地问道,“你笑什么?你又明白了什么?”
曹操止住笑声,目光闪过一丝凌厉:“我笑我自己太傻太笨,竟然会学伍孚那样的人去刺杀董卓,前车之鉴尚在,我却还愚蠢到去重蹈覆辙,幸亏我没有死,如果我死了,如何对得起烈祖烈宗,如何对得起汉室厚望,又如何对得起这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今天在这小小的囚牢里的关押也让我明白了幸亏我没有杀成董卓,如果我杀了他,谁知道会不会有个李卓王卓的继续为害天下,除恶务尽,他的那些手下们也许比董卓本人更可恶呢?”
陈宫悚然动容,扶住曹操便是一拜:“原来曹操不是死了,而是变得更强了,眼光更深远了。枉我之前还将你敬若神明,好不容易让我自己也投了进来,没想到转瞬之间你的思想更加精进,让我永远觉得和你如同云泥,曹孟德呀曹孟德,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曹操笑笑拍拍身上的土:“一个你永远看不透的人,如果我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看透,不是白活了三十多年吗?”
陈宫点点头:“那么今后孟德有什么打算?”
曹操盘膝坐在地上,用手在草堆上写画着:“我将回到家乡,招买兵马,竖起义旗,发布矫诏,让关东诸侯组成盟军声讨董卓,这样总比他们一个个各自为战然后被董卓各个击破的好!”
陈宫笑着叹气:“天下诸侯决然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谋划着天下大计吧?曹孟德啊,我连你是什么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稀里糊涂上了你的贼船啊!”
曹操也笑着道:“是不是贼船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是你自己情愿上的,怪不了别人!”
陈宫无语地望着曹操,大笑起来。
曹操也重重吐出一口气,这几日来的烦闷不快郁结彷徨都随着这一声长叹烟消云散了,他历经了一次脱胎换骨,从今以后,他要放开手脚去做一番大事业,任谁也不阻止他的前进,他坚信没有任何困难现在可以击倒他了!
“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就走,我有老母妻子,都在东郡,从今以后,我陈宫便是孟德你鞍前马后一小卒了!”
曹操整整衣服,眼睛瞟向门外:“外面的人怎么办?他们都是你兄长的人,我可下不了手杀他们!”
“这还不好办?”陈宫冷哼一声,嗖地拔出身上长剑。
“陈先生,大胆贼子,竟敢劫持陈先生!”狱卒们惊慌失措地看着陈宫被曹操拿剑挟持着而没有办法。
曹操怒喝:“把我的马牵来,快,不然我就杀了你们这个陈先生!”
闻讯赶来的县令也慌了神:“放了我弟弟,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公台你不要怕,哥哥这就派人搭救你!”
陈宫不慌不忙道:“兄长不要答应他,他是朝廷要犯,放了可就后患无穷了!兄长快命人抓住他啊!”
县令摇摇头:“公台,我已经不能生育,你是族中唯一有希望的男丁,你怎么可以有闪失?曹操,我愿意和我弟弟交换人质!”
陈宫汗颜了,早知道就用别的计策了:“兄长我不会有闪失的,快抓住他!”
“你给我老实点!”曹操勒紧陈宫的脖子冲县令大喝,“还不快去!迟了我就让你们家族绝后!”
马很快被牵来了,曹操警戒地看着对方,迅速地挟着陈宫上了马。
县令将曹操送出关外,大叫道:“你说话要算话,快放了我弟弟!”
曹操在马上笑道:“我没说不放你弟弟,但你得问问他同不同意留下来!”
县令疑惑地看向陈宫:“公台,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陈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兄长,我欺瞒了你,因为我刚才担心你不会放过曹操,他是一个大英雄,今后我要和他去做一番大事业,有时间我会多回看望二老的!”
县令满脸愕然,却又释怀:“我明白,你从小就有一腔热血要成就一番功业,是我太怕你受到伤害和挫折,现在我明白了,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自己就一步步走好吧!兄长会永远祝愿你的!”说着他用手势止住了狱卒们的动作,让他们任由曹操策马离去。
陈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在马上怔怔地看着兄长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他知道其实兄长不想让他看见离别时的不舍。从小兄长就待他极好,但因为是被领养的孩子,又先天没了生育能力,所以没有做家族继承人的权利,而自己的不学无术放*荡不羁总是能得到兄长的理解和包容,因此虽然娶了亲,陈宫还是不在家中,而是经年累月寄居在兄长这里,日夜以斗蛐蛐投壶为乐。
可今天是要真的离开兄长的庇佑了,是的,他愿意从此以后走一条属于他陈宫自己的路,哪怕这条路再艰辛,再困苦,他也要坚持走下去,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并为之奋斗终生!
曹操用力夹着胯下马肚,手扯缰绳打趣陈宫:“怎么,刚才还在安慰我,现在怎么又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了?”
陈宫勉强扯起一丝笑容:“你说的对,我踏上的你曹孟德这条贼船走的也许是一条不归路,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自愿的呢?”
“不用搞得这么感伤吧?”曹操回身看着打不起精神来的陈宫,气恼地说道,“一起和我闯荡天下很难受吗?摆这么一张苦瓜脸!又不是生离死别!”
陈宫不乐意了:“你这家伙是人吗?让你和你的亲人分别你就能心平气和地做到?”
“我当然不能!”曹操长叹一声,当初让曹燕燕去董卓那里卧底他又何尝忍心,乱世啊,有多少人因为乱世而流离飘泊不得聚首!他安慰陈宫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要做的是要造福万民的事业,所以就不要计较个人的得失了。这是我们的使命!”
陈宫点点头:“说的不错,我们耽搁的时间够多了,董卓这次派出的杀手相当厉害,我的人没一个是他的一合之敌!”
曹操扬鞭策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曹操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想取我的性命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驾!”
而此刻中牟的边关界上,县令看着离去的弟弟的方向也是怅然好久。
其他人提醒他道:“大人,陈先生已经走远了!”
“恩!今天的事决不能说出去!”他刚说完这句话,却感到周围一阵异样的气息涌来。
他慢慢转过身,看见几个狱卒睁大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缓缓倒地,然后下一刻,一股冰凉的寒意便自他的后背升起。
他颤栗着偏过头,一个面容肃杀的家伙正拿匕首抵着自己脖子,冷漠地发问:“曹操在哪里?”
他手指东方淡淡道:“跑了。”
然后紧接着他只听见一声来自脑后的骨肉分离的响声,就看到了自己的脚和满眼的鲜红。
对方蹲下来看着死不瞑目的他,依然冷漠道:“今天能死在我张绣的手里是你的荣幸,真是不好意思,主公的敌人太多了,我只能见一个杀一个!”
陈留,一人匆匆进了曹府,正堂内卞夫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看见来人立即着忙问道:”哥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来人喝了口水喘着气道:“很不乐观,现在到处是通缉妹夫的告示。”
卞夫人失落地跌坐在蒲团上暗暗垂泪:“我就知道夫君当日匆匆派人送我回家却不告诉我原因就一定是有事。想不到他真的会去行刺董卓!”
那人也叹息道:“袁术来信说妹夫已经遭了董卓的毒手,虽然太守张邈是妹夫的好友不会真的听董卓的话查抄曹家,可妹夫的很多属下都在议论着要投靠他人去了,妹妹,你也跟着我回琅琊老家吧!董卓的军队现在就在汝南和颖川劫略,张邈只是一个太守,怎么挡得住这些大军,等他们真打到这里,那时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卞夫人心中悲痛难当,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她想了一想道:“夫君是生是死还不清楚,我怎么可以自己先逃生而去?以后如果知道了夫君还活着,又有何面目相见呢?我不会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听了卞夫人的话,顿感惭愧,便唯唯道:“妹妹果然是识大体之人,妹夫能娶到你过门真是他的福分!”
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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