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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雅骚-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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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萼笑道:“我也说一奇事…也是元宵灯会的事,有无赖子借城隍庙左边的空楼一楹,以狡童数人迎客,有美少年来狎某童,亲嘴砸舌,无所不至,待脱去衣衫,这娈童正要撅tun相迎…赫然见美少年双ru翘然…竟是女子,与那娈童yin亵一番…天没亮就走了——你们说这奇也不奇?”

柳敬亭道:“乱世将临,物妖多现,这也不稀奇。”

除了张原外,其他诸生对柳敬亭说的乱世将临不以为然,生员算是既得利益阶层,尤其是江南的生员,大多数生员日子过得不错,他们都觉得目下四海升平,朝政虽有弊端却非乱世,对了,董其昌那样的恶霸却是可恶,于是说起松江董氏之恶,众人义愤填膺,金琅之等人都是年轻气盛,一群人聚在一起胆子也壮了,说回松江要竭力宣扬董氏之恶,联合其他诸生一齐状告董氏,松江知府黄国鼎若再包庇董氏,他们就闹到南直隶去张原与柳敬亭长谈,发现这说书人见识广博,对人情世相颇有独到见解,而柳敬亭则对张原更是惊佩,他原以为如张原这样的少年书生除了四书五经之外于世务是不通的,不料张原对时事了如指掌,对灾变、风俗、官府与士绅的种种弊端痼疾见解深刻,柳敬亭行走江南十二府,阅人多矣,从达官显贵到贩夫走卒,营营逐逐皆为si利,却很少见到有张原这样敏锐识见的——

张萼挨过来道:“敬亭兄,听说你会武艺,能有几人敌?”

柳敬亭笑道:“张三公子莫信传言,在下一说书人,哪会什么武艺。

张萼道:“莫要相瞒,你说的武松打虎一招一式比水浒书里精细得多,你一定有武艺。”

柳敬亭笑笑,也不否认。

张萼便道:“我介子弟有一仆,极有勇力,等夜里泊船时你们较量较量?”

柳敬亭赶忙摆手道:“使不得,在下只会几式五禽戏,健身而已。”

张萼道:“那你到青浦、华亭说书时还得派几个人护着你,不然董祖常肯定要派人打过来。”

柳敬亭道:“你们贤昆仲在异地他单,又能派得出几个人保护我,我去华亭说书,就是要ji发华亭民众对董氏的怨气和愤怒,若有几百人围增我听我说书,董氏何敢派人来打我?”

张原赞道:“说得好,这就是我请柳兄去华亭说书的目的。”

京杭运河汤汤,诸生言语滔滔,三艘船一路北驶。

张汝霖原本叮嘱张岱、张萼径赴南京国子监,但二人岂肯错过倒董盛况,自然要跟去助张原一臂之力。

有织造署的驿递小勘合牌,张原他们的三条船过钞关税站卡畅通无阻,五月初十从杭州启程,十二日到了嘉兴,舍舟雇车行至朱家角镇,再雇船经薛淀湖下黄浦江,五月十五午前在青浦城南码头上岸,张原让武陵先赶去陆府报信,除了洪道泰是青浦本地人要先归家,其他人都去陆府。

张若曦拉着两个孩儿立在岸边等船上的那些箱笼搬上岸,望着青浦城高高的谯楼,张若曦一时百感交集,码头上有那认得张若曦母子的青浦人交头接耳,神sè比较古怪,显然是在议论陆氏近来如何如何的倒霉——

张岱低声问张原:“介子,听说你姐夫之父陆孝廉不欢迎你来青浦?”

张原微笑道:“那时是因为我与陆养芳有些冲突,时过境迁,如今我们是来相助青浦陆氏的,如何会不欢迎,大兄不必担心受冷遇。”

张萼道:“陆老头偏瘫了,陆养芳入狱了,现在陆府是若曦姐的夫君当家作主,陆姐夫如何会不欢迎我们!”

张若曦大大小小十几只箱笼搬上岸,刚结罢船工银钱,却见武陵急急忙忙跑回来了,叫道:“少爷,陆府门前围着一大群人,吵闹不休,都是逼债的,有的还在砸门,朝院墙里丢石头,我没法进去报信。”

张若曦一听,容颜失sè,履纯、履洁两个孩儿也知道害怕,紧紧拉着母亲的手,叫着:“娘亲,娘亲——”

张原冷笑道:“是董氏派来逼赌债的吧,着实嚣张。”

张萼怒道:“打过去,痛揍他们,能柱、冯虎,随我来。”

张原道:“三兄,稍等,我们一起去。”他让姐姐张若曦待在船上,张若曦不肯,要跟着一起去,张原便雇了一顶帷轿让姐姐和两个小外甥坐着,命穆真真小心护着他姐姐和周妈等人慢行,他与大兄张岱、三兄张萼,还有金琅之、翁元升、蒋士翘、柳敬亭先行赶往陆氏大宅。

这次随张岱、张萼外出的四个健仆都是颇有勇力的,能柱、冯虎尤为勇悍,四人手里都握着枣木短棒,这时将短棒插在袖中,跟在张氏三兄弟身后。

穆敬岩提着哨棒和金琅之、蒋士翘、翁士元的几个仆人走在一起,这几个仆人得了主人吩咐,各把挑行李的扁担抽出,跟着来了,算起来他们这边能动手的也有十多个人。

张萼兴奋道:“不知董祖常来了没有,若来了就正好,这回非打得他半死不可。”

一行人从城中街道走过时,街道两旁人人侧目,最近青浦常有打行的人出没,青浦人见到张原一行便以为是打行的人,打行的人何时也戴上头巾了,这什么世道!

来到陆府大宅前,就见十几个泼皮无赖聚在大门前叫骂,陆府则大门紧闭,任这些人砸门丢石头,忍辱负重的样子,按说陆氏僮仆佃户也有数百,何惧这十几个光棍,想必是因为陆养芳还被关在狱中,陆韬也不敢命家奴与董氏派来的人厮打,只有闭门不出——

还没到近前,张萼便大喝道:“给我打。”

能柱、冯虎四仆率先冲过去,抽出袖中尺五短棒,对着围在陆府门前的人劈头就打,这十几个人当中有董氏家仆也有打行青手,没想到突然冲上这么些人二话不说,挥棒就打,还没回过神来,脑袋、肩背早已挨了好几棒,痛得哇哇乱叫,有人怒道:“我等是华亭董翰林的家人,你们是什么人?”

有五、六个打行青手也带着流星袖棒、秤锤和尖刀,这时纷纷亮出来与能柱四人对打,蓦见一条黄须大汉冲了过来,手中哨棒如毒蛇吐信,速度奇快,都是一下戳中一个打行青手的咽喉,然后斜劈一棍,打翻在地,片刻工夫,四个光棍倒地,其余几人也都被能柱、冯虎等人打翻——

张萼叫道:“这么不经打,继续打,倒在地上也要痛打。”

能柱、冯虎挥舞着短棒,“啪啪啪啪”猛抽那些滚倒在地上的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打得他们鬼哭狼嚎,有几个爬起来想逃跑,被穆敬岩赶上一棒戳倒。!。

 第二百一十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能柱、冯虎打人全靠力气大、手脚快,还有就是出敌不意先下手为强,而穆敬岩的身手却让柳敬亭暗暗称奇,把哨棒当枪使,既准且快,柳敬亭没想到张原手下的这个黄须大汉有如此武艺,还好前日没答应张萼与这黄须汉较量——

一个董府清客、五个董氏家奴、六个打行青手,不到半盏茶时间,全部抱tui捂头在陆门前的青石地上打滚哀嚎求饶,张萼很有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吼道:“别以为跪地求饶就不打了,没那么便宜的事,照样打。”亲自持棍来抽,抽得手酸才作罢——

陆府大门开处,陆韬领着十几个健壮家仆走了出来,张萼将枣木短棒丢在地上,叫道:“陆姐夫,就这么几个无赖光棍就能把你家门堵住,你陆氏也太——”张萼好歹给陆韬留了点颜面,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陆韬脸有愧sè,说道:“惭愧,惭愧,我弟养芳还在松江狱中,实在不敢与他们动强啊。”董氏以陆养芳yin辱fu女罪该发边卫充军相威胁,宠爱幼子的陆兆夫fu一筹莫展。

张萼道:“怕什么,这不就打了吗,陆养芳,哼哼,那种人死在狱中最好。”

陆韬好生尴尬,向张萼拱拱手,走过来与张原、张岱、金琅之等人见礼,张原道:“姐夫,姐姐和履纯、履洁都回来了。”

张若曦这时下了帷轿,牵着两个孩儿含泪上前,陆韬见jiāo妻爱子归来,自是喜不自胜,半年不见,履纯、履洁都长大了一些,小兄弟两个拉着陆韬的手叫着:“爹爹,爹爹。”

五岁的履洁仰着小脸看爹爹陆韬,说道:“爹爹你瘦了——”

这一句话让陆韬和张若曦都泪流满面·青浦陆氏这数月来的日子艰难啊,董氏催逼那那六百亩桑林,致使采桑养蚕几乎停顿,陆氏门下的蚕户、织户损失巨大,绸缎生意几乎全断了,陆韬焦头烂额·能不消瘦吗!

武陵走到张原身边,说道:“少爷,那个董氏清客就是去年跟着董祖常上龙山的,这人不是好东西。”武陵那次挨了董祖常一耳光,记忆深刻,这清客当时向武陵打听商小姐的事,还要给武陵十几文钱——

张原让穆敬岩把那个董氏清客拎过来,这清客见张原等人是生员,叫道:“我也是堂堂生员·你们殴打我,我定要——”

“啪”的一声,这清客劈面挨了一棒,chun破齿落,满嘴是血·大声惨叫起来。

张萼挥舞着枣木短棒怒叫道:“你这董氏走狗,竟然还是生员,我偏打你。”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狠抽,打得那清客抱头连喊饶命。

张原道:“把这些人都捆起来。”

十几个陆氏家仆找来绳子这些董氏家奴和打手捆了个结实,陆氏家仆这些日子也憋屈至极,这时一边捆人一边拳打脚踢泄恨。

陆韬将张原等人迎进正厅,吩咐厨下备酒菜开宴,陆韬对打了董氏的人还是颇为担心·这些人捆绑在门墙下·不知如何收场?

张原道:“姐夫不必忧虑,先把这些人绑着·看看青浦知县如何处置,姐夫先让人把杨石香请来。”

张原上次就从姐夫陆韬的信中得知,青浦原县令李邦华三月初调任山东参议,继任的县令名叫王善继,万历三十二年甲辰科进士,虽不是董其昌门生,但为人不如李邦华刚直,只知奉迎董其昌和黄国鼎,董氏家奴和打行青手隔三岔五来陆府sāo扰,陆韬几次送拜帖去县衙申诉,王善继不闻不问,这明显助长了董氏家奴的嚣张气焰,现在竟敢堵门丢石头了,青浦陆氏的家主陆兆好歹也是举人出身的本地大乡绅啊,竟被这般欺凌!

当然,陆兆现在瘫痪了,不能上县衙公堂说理了。

张若曦带着履纯、履洁去见翁姑,那陆兆三个月前中风瘫痪,起先连话都不能说,经松江名医精心医治,现在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口齿有些不清,这时坐在一张圈椅上,膝上盖着薄毯,看着两个孙儿向他磕头,老泪纵横,嘴里含含糊糊也不知说些什么——

一旁的柳氏道:“小纯、小洁,大父叫你们两个上前,大父要好好看看你们两个。”

陆光以往对家人颇为严厉,尤其是对张若曦,一向无好辞sè,所以履纯、履洁对这个祖父并不亲近,这时见祖父眼神直愣愣、说话含糊不清、一只手也如鸡爪一般,小兄弟二人都觉得害怕,不认识祖父一般,不肯上前,还是张若曦拉着他二人近前—

陆兆努力伸着尚能活动的右手mo了mo两个孙儿的脑袋,说道:“我有佳孙,我有佳孙。”说话时,脑袋一点一点的,呆滞的眼神也有了点活泛。

柳氏把两个孙儿揽在怀里左看右看,喜道:“都长高了一截,一年多了,你们两个不会不栅大母了吧?”

履纯、履洁齐声道:“不会,记得牢牢的。”履洁看了一眼半坐半卧的祖父,心想:“这个大父真是有点不认得了。”

柳氏拉着张若曦的手到小窗边坐着说话,柳氏以前从未对长媳这么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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