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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缘字谶-第58章

小说: 缘字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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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而又清冽的呼吸由远及近,他柔软的唇刚碰触到我。我的身子轻轻一颤,恍如一股电流顷刻窜遍全身。
“沈小姐,原来真的如此随便。”他口气平稳,没有一丝温度,似一盆冷水,顷刻间浇灭了我身体里刚刚燃起的激情。
我猛然惊醒,心里顿时被悲伤充盈,原来,他真的还是看轻我了。
只觉一股巨大的哀伤瞬间攫获了我,一时心痛难忍,缓缓退后、退后……泪眼婆娑中,却终是看不清他。
我抿紧双唇,用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刚绝望的转过身,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臂,猛的将我拉至面前,我看着他胸前月白刺龙纹衣领,缓缓抬起手臂想摆脱他的束缚,委屈的泪珠成串的滴落。
他抬起我的下颔,俯下首,轻柔的吻去我颊上的泪水,然后猝不及防的吻住了我的唇。我只觉霎那的眩晕,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泪水更加汹涌的溢出。我缓缓闭上双眸,任由他缠绵而痴迷的吻逐渐变得狂烈、变得肆无忌惮。
原来,他轻易的就可以伤到我,伤了我,还要如此欺负我,可我却偏偏怨他不起来,心中的委屈也总是这样轻易的被他化解。我忽的发现,自己就像那局 
 72、 问世间情为何物(下) 。。。 
 
 
棋一样,竟不知何时已完全的被他掌控了。
良久,他的吻才停驻在我的唇上,然后呼吸急促的拥我入怀,足有移时,才厮哑着开口:“明日我要回洛阳王府,此去怕是要有些时日。”
我伏在他的肩上,晕陶陶的点着头。
他将我推开一些距离,捧起我羞红似火的面颊,眸中的炽热浓情如火般燃烧着。旋即,他的吻再次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我听得见他的心在剧烈的狂跳着,好似就要跳出胸口一般。在我觉得就要窒息在他几近疯狂的吻里时,他再次停止,忽的将我紧紧的、紧紧的拥在怀里,似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压抑着那即将绝堤,喷涌而出的热情。
“等我,等我回来,我就娶你。”他喘息着,声音低沉。
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泪再次涌满了眼眶,只有用力的点头、点头……
他推开我,转身一跃上马,甩起马缰,疾驰着远去。再没有看我,再没有回头。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夜色里,我含泪浅笑。
良久,才转身进院,却瞥见一抹轻盈纤巧的紫色背影迅速闪进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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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恨别鸟惊心(上) 。。。 
 
 
望着角落处静静开放的月季,总觉得它开得越是绚烂,离凋亡的时候也越发的近了,仿似已嗅到了它明日将落花成泥的悲哀。自己并非悲观的人,可如今倒也变得悲春伤秋了,却也说不清缘为何故。
自开得正盛的花朵上撷下一片纯白如雪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放于书卷中,里面已是整整齐齐摆了十六片,世民走了也有十六天了。我轻抚着已有些泛黄的花瓣,想起他的话,嘴角漾出笑意。
“等我,等我回来就娶你……”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他的女人了,可以与他生同枕,死同衾了。历史该是什么样,我不愿去想。这一次我只想与历史,与命运再做一次斗争。
水儿抱着洗过的衫裙进门,看着我抿嘴一笑,“今日奴家陪香雪去街上给杨小姐买水粉,巧得很,居然碰到了李公子府上的阿黛了。”
“哦?”我心不在焉的应着。
“她说一正总是叨念小姐,问小姐何时去看一正,奴家自做主张应了明日。”水儿说着,见我面色已变,忙又道:“如果小姐实不想去,奴家自己去就是,正巧奴家也想借机看看东宫是什么样的。只是……”水儿犹豫着,声音已是变低:“小姐在卫州时也是很随性的,可不像现在这般拘着的。”
我睨了她一眼:“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怎能还像在卫州时任意而为?还嫌事非不够多么?”
水儿埋头叠衣,不再答话。
“身正不怕影子斜,哪就好有那么多事非了。”吉儿掀帘进来,自顾坐在案边笑着道:“我可不是故意听话的,只是无意中听见了几句。”
我笑了笑,亲自给她斟了杯茶:“瞧姐姐说的,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有何听不得的?”
“妹妹也别怪水儿,想来她也是惦念一正。一正在长安没什么亲人,定是把妹妹当成亲人了,那孩子也确是怪可怜的。”
“我也明白,也想看看他的,不如让阿黛带他到桃苑来好了。”自从一正离了客栈,至今也有半年未见了,倒也实是挂念他。只是经了上次的事之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便不想再与李公子见面了。
吉儿轻浮着茶上的热气:“妹妹真是不懂呢,一正现在有职务在身,怎可像你我这般自由?这样吧,正巧我也闷得慌,不如明日我就陪妹妹走一趟,也去看看这小子。”
想到有吉儿相陪,倒也无妨,便随口道:“也好,有姐姐相陪,再好不过了。”
吉儿掩口一笑:“想来妹妹是与我好呢,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总要拉上我这么个垫背的才安心。”
我也咯儿咯儿笑了起来:“哪就有那么严重了,就是去趟东宫嘛,若真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可舍不得拉上你的。”
翌日,阳光辉丽,天空澄 
 73、 恨别鸟惊心(上) 。。。 
 
 
兰如洗。
我着了件羽白色领口及袖口镶水碧色锦边的纱衫,□是羽白碧纱裙。云髻边簪了两朵百合,几朵细小的紫丁香点缀其中。和一身水粉色蝶衣,头戴镶宝凤蝶金簪的吉儿坐在车辇内,向太子东宫行去。
约一个时辰的功夫,马车才缓缓的在太子府的后门停下。只见高高的台阶上是一扇朱漆大门,门旁有两个腰挂佩刀,表情肃目的侍卫威严而立。整座殿宇,高于地面有丈余左右,高大的宫墙向望不到边际的远处延伸着。眺过高高的围墙,遥见里面高高卷曲的飞檐直耸入云端,极是恢宏气派。
随着车门打开,阿黛和另一名宫女迎上前来搀着我和吉儿下了车辇。
“奴家见过二位小姐。”阿黛恭敬的福了个礼,又看了一眼旁边皮肤白皙,端庄瘦挑的宫女,道:“这位是太子府的宫娥秋婵,和奴家很熟的,就由她带我们进宫。”
“有劳二位姑娘了。”吉儿和颜悦色。
“小姐不必客气,请先稍候片刻。”秋婵落落大方的一福,便自到侍卫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又亮出了一枚腰牌。那侍卫也不多话,只扫了我们几人一眼,便乖乖的开了门。
进入宫中后苑,园中小径通幽,山石峥嵘,满眼的名花异草,佳木葱茏。几人沿着青石小路迤逶而入,只见重楼叠阁,舍宇连云隐于山坳树杪之间,给人一种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之感。穿廊绕过一处叠起的太湖石,眼前是一片清澈可见水底圆石的水塘,岸边参差错落的湖石上青苔历历,古雅苍润,影映水中,与之相应成趣。
秋婵引着我们到池边的一亭台内,道:“二位小姐与妹妹先在此稍候,奴家这就去唤李公子和金侍卫过来。”言罢,便下台阶而去。
“真是不见不知道呢,原以为秦王府已是奢华至极,如今与这东宫一比,却是相差甚远了。”水儿眼里满是惊羡和兴奋。
想到这里不过是东宫的园林一角,我不禁也暗自惊叹这皇室的宏伟与壮观,如果说洛阳的紫微宫是柔美,那这里便是一种刚毅和大气之风。
转眼,秋婵已端着茶点上了亭台,道:“李公子现有事脱不开身,劳几位小姐还要多候一会儿。金侍卫应是很快就过来了。”
几人应着,吃茶闲聊了会儿,约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一正过来。吉儿便放下茶碗说要去如厕,刚由秋婵引着下了亭台,阿黛便也起身追随上去,亭内一时只剩下了我和水儿。
我只是微侧身子看着池里红影闪烁的若干锦鳞,若有若无,若静若动,甚是消遥自在。远处不时的有太监宫女默然的穿行在玉兰,桂树森列耸翠的小径。
“这都快晌午了呢,怎么都去了就不见回来?一正也不来,只把我们晾在这儿,也不知都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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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见这么久吉儿几人都是未回,水儿有些沉不住气了。
“怕是一正有事脱不开身吧。”
“那杨小姐呢?难道是迷路了不成?如果秋婵有事离开,这太子府这么大,真的迷了路也说不定。”水儿手里捏着一块菊花酥,沉思着道:“也不会啊,杨小姐在这皇宫长大,对这宫中应该很熟才对,莫非是解景生情,自己逛了去?也可能是遇到了旧人,她不是也认识太子殿下的吗?”
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不禁笑着啐了她一口:“行了,别乱猜了,就老实的在这里候着吧。”
水儿想了想又道:“又或者秋婵带她们去别的地方耍了。小姐,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一个时辰了,不如我们去找找看。”
我忙阻拦道:“万万不可,我们对这太子府也不熟,真迷了路就糟了,岂不是要给李公子和一正找麻烦?”
“小姐,不碍事的,我们也不走远,就顺着这路走去,若找不到,再顺着原路回来就是了。也好稍带着再瞧瞧这东宫的景色,来一回,可着实不易呢。”水儿央求着。
见她一双圆眸满是纯真好奇,整个一副孩子天性,我不忍拒绝,便道:“那就只在附近转转吧。”
“是”水儿见我应允,立即雀悦起来。
下了亭台,沿着修竹成行的青石小路而出,穿过掩映在翠竹林中的棱形洞门,眼前又是另一翻天地了。横亘在面前的是一条涓涓流动着的溪流,上面架有一座红木围栏小桥,桥边几棵柏树,葱茏叠翠,宛如虬龙蟠舞,繁茂的枝叶遮住了整个木桥。隐约的可以望见对面曲折迂回的雕梁回廊和树木掩映中错落重叠的楼阁。
无论水儿怎样哄劝肯求,我都不肯再前行了。水儿虽意犹未尽,也只好嘟着嘴,与我往回走。刚行了两步,忽见前方青石路的尽处,几个侍卫迎面而来,我和水儿都不禁一阵惊慌,情急之下匆匆掉头继续前行,经过木桥,也不敢上回廊,只得直奔一处绿树浓郁的丛林中避去。
慌乱的穿过丛树繁花,前方竟现出一方开阔荷花塘,池处一梅花榭台只离岸边几丈之遥,可清晰的看见立在水榭外廊上的人影,和挺直站立着的侍卫。我急忙拉住水儿闪到树后,已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躲在树后,连大气都不敢出,只闻着风声飒飒和水榭上传来的对话声。
“大哥,二哥现在已是功高盖主,手下又文人武将齐全。对我们已成泰山压顶之势,若再不出手,怕是后患无穷啊!总之,我不能等了,这次,他从洛阳回来,我便要邀他与父皇至府内,然后,再借机除掉他。”
“不行——此事不可鲁莽。”一个沉稳的声音,居然与李公子那么相似。
“大哥,为弟也是为你着想。”
“本宫明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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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想过没有,你在自己的府上、在天子的眼皮底下行凶杀人。暂不说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就算得手了,你的手下能逃得掉吗?如果他们招供,你李元吉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就算他们不招,你身为齐王府的主人,难道能逃得了干系吗?现如今谁都知道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到时候不光你身败名裂、性命不保,就连我李建成恐怕也难逃干系!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这件事必须要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方可动手。”
“那大哥说怎么办?为弟可没你那么好性子,还有兴致玩儿他的女人。”
“李世民一向是理智之人,居然堂而皇之的从江南带回一个女子,足可说明这女子在他心中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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