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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缘字谶-第32章

小说: 缘字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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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转了会儿?不知道我会想你吗?”他佯装不悦。
我轻然一笑:“知道,故意让你想我的。”
他如我预料中一样开怀笑了,瞧,这人就是这么好哄。我舀了勺红豆粥喂到他口里,随意着说:“对了,今日在街上碰到了在卫州时的旧邻,如今人家在城内开了间绸缎庄,生意极是红火。这不,说一时忙不过来,想让我过去帮忙呢。我想着在家也无事,便自作主张的应了。”我说着,心里却是另有打算。
宇文成都顿了顿,若有所思的将口里的粥咽下,良久,才沉声说:“清梨,不要去。”
“为什么?”
“这么久了,你不说我也猜得差不多,家里的银子都用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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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的,还有呢,你就别操心了。”
他轻轻推开我送到唇边的青花釉勺,叹了口气:“明日我出去寻些事做。”
“不行。你就乖乖的在家养伤,别的什么都不要管。何况,我只是在家闲不住,想出去活动活动,哪就有那么严重了?”我也绷起了脸。
他欲言又止,终是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言,又怏怏的吃了几口粥,便漱口歇下了。
我静静看着已是瘦了一圈的宇文成都,暗自叹息。自打从江都回来,已快一年有余,可他的病情却是时好时坏。只因没有生活来源,坐吃山空,日子已是愈发的拮据,甚至连个好郎中都请不起,也将他的病拖延了。
我知他心里焦争,却也只有想着法宽慰他,连宇文化及一家被窦建德所杀之事也未敢讲与他,他虽嘴上说没有这个父亲,可终究是血浓于水。如今又大战在即,我知道一旦开战,李世民便会围困洛阳城,到时就会更加难以维持生计了,可又无处可逃,目前只得立即想法子多屯积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了。
我凝眉起身来到外间,红玉和春杏还正在用饭,见我在一旁坐下,红玉忙欲起身去为我端饭,被我抬手按住:“不急,先坐下。”
我看了看二人,知道也瞒她们不住,便直言说:“我明日想去城内摆摊算卦测字。”
我话一出,红玉和春杏即刻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我,像是没听清楚一般。
“你们谁也不用劝我,家里的粮食怕是能维持到月底就不错了,将军的病情也不能耽搁,如今已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可……可是您会吗?”
我点点头:“这个你们尽管放心,没有那金钢钻,也不揽那瓷器活不是?只是,你们要帮我瞒住将军才行。”其实我知道所谓的测字算卦,大多都是些蒙人的把戏,主要就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幸好,以前在现代时也曾经无意中翻过《周易》,虽没怎么细究,不过想来也应该能应付一阵子的。至于测字,主要就靠自己现场的分析力和联想力了。
“可是……您这样子,也不像啊。”
我诡秘一笑:“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行了,就这么定了,明儿个红玉就先陪我去吧。”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完,也不看愣怔着的两人,便自顾的用饭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我便与红玉动身进城了。东找西凑的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旭日东升,我的卦摊总算在城西门处的一棵柳树下支了起来。
我理着铺在支起木板上的大块白布,红玉却一直看着我不住的掩口“嗤嗤”笑着。我直起身,白了她一眼:“你再这样,小心别人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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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只是,您这样子实是好笑……”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有些肥大的青色道袍,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捋了捋及胸的假胡须,对愈发笑得前仰后合的红玉说:“去,躲远些,别在这儿影响我的生意。”
红玉笑着点头,听话的退到了不远的拐角处。
我用兰花指撩着胡须,在卦桌后沉稳落座,开始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本想吆喝两声,却是喊不出口。只得枯坐着,等着生意上门。
可直到日头当空,也尚未接到一桩买卖,来往的人也只是偶尔扫上那么一眼,却是无人过问。我不禁有些心急,这一天不能就这样过了呀。随转脸看了看坐在地上已是打起盹的红玉,想了想,便有了主意,随手拾起一枚小石子,向她扔了过去。
红玉被小石子一击,支愣一下抬起头,愣头愣眼的向四处瞧了瞧,见并没有什么情况,才想起向我看来。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然后让她坐在卦桌前,附在她耳边,告诉她怎么怎么做。
她听了极不情愿的点头应了,我才重新坐回桌后。等了一会儿见有两个挎着竹篮的妇人走近,我忙给她递了眼色,可她苦着一张脸,扭捏的看着我,就是张不开口。眼见两个妇女走远,我瞪着她,恨不得伸手拧她一把,做个托儿就这么难吗?忽的发现自己此时实像个母夜叉,比那妓院的老鸨也强不了多少。
已是晌午,日头正烈。路上的行上愈发少了。等了半晌,才又见几个年轻女子盈盈走了过来,我这回在案下狠狠的踩了红玉一脚,她疼得一咧嘴,连忙大声说道:“先生还真神呢,说得一点不差,小女子确是自小没了爹娘,由姑姑抚养长大,也正如先生所言,至今还尚未成家……”
我主要选女子做为我的目标,是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例来都是女人比较信这些个,而且也更好糊弄些。可这回我错了,红玉这个托儿没招来那几个女子,倒是有几个男子围了上来。
红玉见围了人,便按照我教的,羞涩着继续说道:“先生可否再为小女子测测姻缘?”
我深沉的点了点头,递上纸笔,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红玉接过笔,略想了想,便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个“人”字,递给我。
我捻了捻胡须,略一沉吟说:“姻缘姻缘自是是要讲缘分的,所以才称之为姻缘。姻缘乃天定,所以姑娘也不必过于发愁。从姑娘的这个“人”字来看,一瞥一捺没有任何偏旁,预示有孤独之感,一时半会恐怕还觅不到伴侣。再给你“一”年时间,“人”加“一”为“大”字,大字拆开还是“一人”也。再给你“二”年时间,人加二为“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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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后你的“夫”君才会出现。”
红玉听我说完忙掏出些碎银放到桌上,羞红着脸说:“多谢大师点拔。”便起身逃命似的挤过不知何时已围了十来人的人群跑了去。
“哈,哈,有点意思。”
一阵如洪钟般的笑声响起,我顺声看去,见一红光满面的粗壮大汉,正从马上翻身而下,随之推开众人挤上前来,一屁股坐在了卦桌前,粗声粗气的说道:“来,老道,给我老程也测测。”
我看着这壮汉心里正有些发虚,便听后面有人喊了声:“咬金——”,接着便有两人也跟着挤进前来。
我不禁一愣,又打量了下眼前这位满脸络腮胡茬的壮汉,心里倒松了口气,他自称老程,刚才这人又唤他咬金,那他定是程咬金了,暗想不会那么巧,就让我碰到个重名的吧?
“二哥、罗老弟,来来来,这老道算得有些意思,看我也占一卦。”
我闻言忙向这二位大英雄看去,只见一位年龄稍长些,细眉长目,肤色偏红,一双剑眉如描绘一般浓黑,灼灼生光的双目透着浑身的筋节强悍,一缕长髯,玉树临风。而另一位也就二十左右岁的年纪,面白无须,剑眉虎目,隆鼻朱唇,极是俊秀。
“哎,老道,发什么愣,先瞧瞧我这面相如何?”
我被程咬金一催,忙回过神儿来,目光平静的在他脸上扫过,悠悠着开口:“这位壮士地阁方圆,两耳有轮,天生福相,只是……眉上这颗痣,倒是妨父,想必令尊早已过世了……”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几人皆是一愣,我又装作无意的扫了站在边上的二位一眼,料那位长髯,被程咬金叫作二哥的定是秦琼,便佯装无意的说了句“这位壮士也有丧父之相呢。”
几人不约而同的相互一对视,紧接着程咬金便催道:“老道快,快接着说。”
我笑了笑,看来是我猜对了,胸里更是有了谱,便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壮士少时怕是会有一些小坎坷,比如牢狱之灾了。不过皆是有惊无险,如若选对了路……便会后福无量。”
程咬金瞪着一双圆眼,咽了口吐沫,见我不说了,忙自怀中取了一包银子,“啪”的扔到了案上:“怎么个选路?老道快些示明。”
我心中窃喜,却也不急于拾银子,强装镇定的咳了一声:“壮士不妨写个字来,贫道可给壮士测上一测。”
程咬金忙提起笔,顺手就划拉了几下,我拧眉看了半晌,他已不耐烦的说:“是个“豆”字,大豆的豆。”我噎了一下,忘了他好象不识什么字,难怪这个豆字让他写成了这样。瞥见旁边的秦琼和罗成都极力忍着笑意。
我若无其事的拿着纸张,郑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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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方缓缓道:“万物得阴阳化合出于一物,“豆”字,豆为谷物为圆,乾象也。五行为金,利在西方,为圆满收获之意。所以壮士只有西行,才是光明大路。”。
程咬金张着嘴傻愣着,半晌,才叭唧了两下嘴,回头看了看身后同是一脸惊讶的秦琼和罗成。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也正说到了他们心里。西方,洛阳之西自是长安大唐。
“壮士?”
我轻声唤了一下,程咬金才回过头,嗯了一声,竟又掏出一包银子扔了过来:“伮,赏你了。”说完起身,和不停回头看我的秦琼、罗成两人拔开人群,上马而去。
我将银子收起,想到今日收成不错,便欲收摊了。可紧接着便又有人上前坐了,而且围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都不停的窃窃耳语着。我当然知道见好就收,便笑笑对众人说:“诸位对不住,天机不可多泄,贫道每日只卜三卦,今日已满,还请见谅。如诸位有意,请明日再来。”
众人闻言,这才不情愿的怏怏散去。。
见人已走光,我伸了伸腰,瞥了眼墙角处满脸惊喜之色的红玉,得意的挤了一下眼睛,便想唤她上前帮忙收摊,可却见有一女子迟疑着走近她,极是眼熟,想认又不敢认的样子,我正眯眼想看得仔细些,便见又有一人落落大方的在卦桌前落座,我不耐的说了句:“不测了,不测了,客官明日再来……”目光仍追随着远处的二人,见那人还是纹丝不动,便随意的扫了一眼,正欲再说话,可张了张口,却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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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身普通青布衣,傲然着坐在桌前,身后则分别站着长孙无忌和一位真正的老道。
“怎么?有生意不做吗?”他淡然开口,声音永远那么清晰。
我回过神儿,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心想我这身打扮,他定是认不出的。在心中这样自我安慰一翻,便故意沉着声道:“这位公子对不住,贫道收摊了,请明日再来吧。”
我话刚说完,李世民也不言语,只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到案上。
我怔怔的盯着那发亮的银宝,心里便有些动摇了,反正他的底细我也清楚,也自是好蒙,何况他这么个有钱的主儿,挣他的银子倒也容易。想着便重新坐了下来,问道:“不知公子要测什么?”
他也不搭言,只拾笔在纸上挥就一个漂亮的“帛”字,然后将纸张轻扔了过来,说了句:“测仕途。”
我急忙伸出双手捧住,才不至于让那纸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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