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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恋爱告疾-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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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雨季不再来
【悲伤有时和就是喜悦并肩而存;好像东京的雨明明那么美,却不知怎么湿了巴黎的心。】
林渊今年三十岁;在他而立的年纪,他险些做了人生中第二件让他后悔的事——和自己不*的女人订婚。
哪怕他有一万个理由去订这个婚。
在事后的许多年,当他和自己的*人肩并肩重新坐在塞纳河畔,看着水边的碧草青荇;岸边的琉璃瓦灯,身旁欢呼着自己的孩子,他总会忆起曾经的年少轻狂;血气方刚,那时候他才知道,曾经的什么执着啊、复仇啊比起身旁的幸福,真是狗屁都算不上。
见到亚斯前,他发誓没想过在这世界上,真的还有那么一个小小生命,是和他血脉相连,温柔依存的人。
亚斯是被一个金头发妇人抱着出机场出站口的,远远的,林渊就在层层人群中看到了那个黑头发的小家伙,他和自己长的真像啊,一样颜色的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都是湛蓝湛蓝的。
当时他就想,濮玉,我真恨你啊,这是我的儿子啊,你让我迟见了他这些年。
可转眼他又想,在那些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她一个女人怎么挨过来的,易家不要她了,濮家不管她,而这些苦都是他给的。
他以前恨过濮玉,现在更恨让她受苦的自己。
嘴唇抿的紧紧的,他手颤微微的伸向扑在濮玉怀里的亚斯。
除了濮玉中间一次飞去看亚斯外,亚斯真的好久没见妈妈了,现在乍一见,搂着她脖子不松手,嘴里中法交替的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说“Mom,tumemanques。”
濮玉脖子被儿子搂的紧紧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旁的林渊,再看他时,男人脸上正朦胧出一种无比柔和的表情,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包括和他恋*的时候。
濮玉心头一软,知道那是父子天性使然。拍拍儿子的背,濮玉叹气,“亚斯,你不是一直想见爸爸吗?爸爸在了。”
“爸爸?”孩子的声音朦胧在林渊耳边,他的眼睛同亚斯对视上时,自以为坚硬的心莫名软了。
“你是亚斯?”他伸手一把将亚斯接进怀里。
订婚仪式上手下报告来的消息,他的儿子出生时的就是先天性不足,一直没能站起来,这一切追究起来,责任又在了自己身上。林渊真的体会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真意。
“亚斯,我是爸爸。”他紧紧把儿子搂在怀里,亚斯那么小,小的好像他再用点力就能把儿子融在自己身体里,可亚斯却那么好,让他有经过地狱后重见天堂的感觉。
“你是爸爸,真的是?”亚斯声音奶奶的,带着地中海的甜香。林渊点头,“是,我是爸爸,嘶……”
林渊一痛,低头看到儿子正咬自己的胳膊。小孩子力气小,亚斯却使了全劲儿的,没一会儿,淡淡的血味就散到了鼻端。濮玉也发现了不对劲,赶忙去拉亚斯。“亚斯,松开,亚斯!听话!”
濮玉反复说了几声,才把亚斯拉开,小子奶牙沾着血,却眼睛犀利的看林渊,“要做我爸爸,就不能再欺负我妈妈,你能做到吗?”
林渊看看胳膊上那个小牙印,然后抬头看亚斯,认真点头,“能。”
“那好吧,爸爸。”亚斯这次给了林渊一个温暖的拥抱。
林渊家的纽芬兰犬找到了新伙伴,以前是濮玉坐在靠椅上赫本给她画地图,现在换成亚斯坐在轮椅上,指挥赫本拉着他到处跑。
客厅里,濮玉拿着急救箱给林渊包扎伤口。林渊开始还说是小伤,等濮玉真拿着棉花球按上他伤口时,他才知道亚斯那小子咬的真不轻。
“你别看亚斯腿不好,可那小子厉害着呢?有次邻居家那个法国邻居家的小孩拔了他一株小树苗,亚斯把那个孩子骗到身边咬了人家一大口。”
林渊大笑两声,“机灵劲儿,像我儿子!”
濮玉丢掉用过的棉花球,低头拿纱布缠伤口,没说话。林渊笑过后也沉默,“他总被人欺负吗?”
濮玉拿胶布把纱布固定好,边收拾急救箱边语气淡淡的说,“你又不是没在法国呆过,单亲,黄种人,还有腿……”
儿子的小小社交圈一直不顺利,这些她都知道,可儿子也是出奇的懂事早,他从不和自己抱怨什么,可怜五岁的年纪的小孩就懂得照顾她这个二十多岁妈妈的情绪。
“你在怪我。”林渊拉起濮玉的手,看着她。
濮玉笑笑,自己种的因果,怪的了谁。
“以后再不会了。”林渊把濮玉揽进怀里,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轻声说。
悲伤有时和就是喜悦并肩而存,好像东京的雨明明那么美,却不知怎么湿了巴黎的心,濮玉不知道自己是否幸福,但她希望自己幸福。
一阵嘀嘀的模拟小汽车声传入客厅,濮玉猛的惊醒,从林渊怀里起身,“亚斯,干什么呢?”
“Mom,J'aiétéconduite。”
“亚斯,在国内说中文,再说赫本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车了,还‘你开车’?”濮玉伸手摸摸累的
直吐舌头的赫本,既心疼狗,又想让儿子开心。
“赫本力气大,没关系。”林渊倒大方,任由亚斯带着赫本继续胡闹。
这也就是父子。
管家进来喊开饭,林渊起身把亚斯从轮椅里抱起来,举在头顶,“儿子,你喜欢吃什么?”
被举高的亚斯咯咯直笑,板着指头没客气,“我要吃松露、鹅肝、鱼子酱,这些言妈妈只准我在过节的时候吃一点点,言妈妈小气死了!”
幸好送亚斯来的言太太不在,不然濮玉不知道又要怎么尴尬了,其实控制亚斯的饮食是她的主意,法国的东西贵的要死,她每一分都是算计好才花的。
可在林渊这里就不必了。林渊哈哈一笑,看身旁的管家,“宝祥,都备好了吗?”
闫宝祥躬身点头,“按您的吩咐,都是最新鲜的原料。”
濮玉在旁边看着儿子欢呼着“哦耶”,心里在想,从林渊知道儿子的存在到见到他,时间也不过过去点点,这么短是时间弄清亚斯的喜好,林渊也是费了心思的。
她正感叹,门口传来人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蒙里的声音懒懒的响起,看得出他才从订婚现场收拾残局回来,身上的塑胶彩条配上他那张黑脸,多少显得有点滑稽。
濮玉想到了戚夕那件事,脸一肃。
“想开心你也赶紧生个儿子去。”林渊举了举身上的亚斯,看也没看蒙里一眼。蒙里不乐意了,“嘿,我说林子,你给我扔下那么大个烂摊子就算了,解释总该给我一个吧,还有和宋都合作那么大一个项目,你说让就让了,明天你打算和董事会那群老古董怎么解释?”
蒙里一阵的唧唧歪歪,林渊脸上的笑也渐渐收敛,他把亚斯放回特制小轮椅里,拍拍濮玉的背,“你和亚斯先去吃饭。”
“嗯。”濮玉低头应。
林家的饭厅很大,长长的桌案,濮玉却和亚斯坐在一头。亚斯剜起一勺鱼子酱,张大小嘴塞进去,接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妈妈,真好吃。”
“好吃也别吃太多,上次吃多了闹了两天肚子还发烧的事情你都忘了?”濮玉怜*的摸摸亚斯的头,她的儿子明明那么好,那么懂事,却从降生就多苦多难,先天不足造成不止他腿部的缺陷,连带体质也变弱了。
濮玉到现在还记得那是夏天,她清理冰箱时翻出一瓶过了期的鱼子酱,日子倒没过很久,大约三天的样子,她心疼放在一边打算自己吃了,可到了后来不知怎么就被亚斯翻去吃了。结果上吐下泻,惊动了房东太太不说,还叫来了救护车,救护车“哇呜哇呜”的呼啸而至,封锁路面不说,场面好不热闹。
后来康复出院的亚斯用干哑的嗓音和她说,“妈妈,我觉得自己坐在车里比拿破仑还威风。”
“是是是。”濮玉当时摸着儿子的头,心里想这样的威风她再不想见,于是从那之后,她拼命打工,华人不愿意接的脏活累活她都接,就是为了能让儿子吃上点好的。
记忆像天平两端的砝码,不知何时就偏移到了过去。
只是那段日子就像三毛那本书的名字一样——《雨季不再来》,穷苦也不再来,但愿所有的窘境都不再加诸她的儿子身上。
下人端了餐后汤上来,濮玉问,“他们谈完了吗?”
“太太,蒙先生刚出了先生的书房,现在估计在客厅。”今天再来林家,濮玉的称呼就从濮小姐变成了太太,濮玉懒得辩驳,她“嗯”了一声,起身把位子让给身边的言太太,自己去客厅。
蒙里果真在。
他背对着濮玉站在落地窗前,入秋了,林家的花园依旧一片郁郁苍苍,赫本趴在草坪上懒懒晒太阳,时不时拿前爪挠挠头,动作笨拙可*。
林渊走到蒙里旁边,“戚夕车祸住院了,你知道?”
听到声音,蒙里回头,朝濮玉挑下眉,好像在说“知道又怎样?”
每每看到他那副吊儿郎当一肚子坏水的样子,濮玉都想拿自己一手长指甲抓花他的脸,她就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反感戒备的人。
她拉下衣襟,“戚夕不会去设计你们公司的衣服,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最好也别扯上女人。”
“哦?”蒙里扬声,“这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事实。”
蒙里手里的香烟凭空燃了一半,烟火挂在没燃的白色纸皮上奄奄一息,垂死挣扎,他耸肩,再没说一句话,走掉了。
可走开前,他从濮玉身旁经过时,濮玉听到他说了句,“濮玉,我不喜欢你,你这个女人早晚会害死林子的。”
濮玉微笑,“这么巧,刚好我也讨厌你来着。”
亚斯回国的头几天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去,谁也没想到,波澜就在那天突然降临。当时是中午,行里人不多,Joe拿着蓉北早报的B3版正和濮玉打赌,濮玉脑子里想着儿子,她手托腮,喝着咖啡随口说,“凶手是那个律师的秘书。”
“不对,我猜是那个的士司机。”Joe正第五次尝试从濮玉手里赢得午餐时,Tina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Ai……Aimee,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难不成你这么胆小,出来自首了。”濮玉笑着放下咖啡杯,接过Tina手中的杂志——《蓉北星闻》。
往常,这种八卦类的杂志她向来是不看的,不过今天的头版头条濮玉倒真是来了兴趣。
花花绿绿的封面上硕大字符写着“千金也难嫁”,下面的副标题写着“宋氏千金订婚宴遭遇小三,精神失常为情自杀”。
而旁边的配图则是林渊那天离开订婚宴时宋菲儿一张惨白的脸,更让濮玉好笑的是,这本杂志竟把她的照片也翻了出来。
几乎在她浏览完杂志标题的同时,办公室、手机的电话铃声同时响起。她扫了一眼分别的来电显,接起了手机。
“我亲*的林先生,咱们的合同里,是不是该追加一条名誉损失费的相关条款呢?”


、32

第三十二章茉莉与木炭

【日子像清风翻书;一页页过去;记住了对白;模糊了章回;泛黄了情节;流淌在毫底笔端,最后凝结在眉尖心头,满是幸福。】

这是濮玉第一次有诸如此类的经历——和林渊的电话没讲完,外面就传来了小报记者们的吵嚷声。

“林先生;我被堵截了;怎么办?”她笑嘻嘻的对电话那头说,表情轻松的像是在闲话家常,这让她身旁的Joe和Tina都为她擦把冷汗。

律师是份风光的职业,可没有一个律师想在他有生之年的某天作为八卦新闻的核心人物被围追采访,何况这个八卦的话题本身就是受道德指摘的。

电话那头,林渊的声线低沉暗哑,像七月里的趵突泉水,冰冷婉转,叮咚有声。他说了几句,濮玉扬下眉毛,“林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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